“哈……!”他没忍住蓦然躬了一下腰,是胃部突然刺痛了一下。

刚才和系统对话的时候对外界一点感知都没有,现在应该是五感回笼了,能感觉到周围漆黑而冷。

谢禾随意捂了一下衣服,钻风的衣服里面空空荡荡的,指骨抵在胃部,背后的骨节也一节一节顶起来,感觉像是见了鬼一样,特别饿,特别饿。

饿得胃里泛起胃酸,像是被阵阵针扎一般发疼,漂亮的指骨狠命地朝里按了好几下,他才勉强直起些身子,看了看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密闭、逼仄的四方盒子里,盒底还在不住摇晃,应当就是吊在空中的盲盒。盒子里黑漆漆的,只能感觉到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看不见外面,但按照游戏规则,房间里将吊着一个、一个独立的盲盒,所有玩家都被关在不同的盲盒里,像是展示物一般,等待恶鬼的抽取。

周围很吵,还布满许多嘈杂的声音,一切都是阴森而未知的,空气间像是开了低温空调一般冷得瘆人。

那些盲盒里面的玩家都在崩溃大叫着,奋力拍打着盲盒暴动起来:“放我出去!别他妈跟老子开这种玩笑!!”“啊啊啊这里面有血靠!”“谁?谁在拍我肩膀!滚出来!”

谁的声音已经被吓成了颤音,轻飘飘的哆哆嗦嗦道,“……这盒子里没人吧。”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谢禾摸了摸盒子的内壁寻找线索,但他探索了一圈也没发现出口的存在,连盒子的顶部也被封死,染了他满手的黏液。

指尖过处是冰凉而湿滑的触感,仿佛是张刚剥下来的鲜活的人皮,甚至能感受出皮肤的肌理纹路,和会呼吸翕张的毛孔。

黏稠的水声淬着,下一秒就要吃人的感觉。

盲盒外传出倒计时的钟声。

滴答、滴答——

秒钟还在继续走动着,时间彷若被无限拉长。

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怪物就要靠近了。

滴答、滴答——

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玩家们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脊背发凉,说话声也越来越小,只留漆黑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咕噜噜地睁着。

倒计时的钟声清晰地响在耳边。

盲盒像是有生命一般,发出低弱而期待的粗重呼吸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未知的恐惧悬在所有人的心底。倒计时的尽头……会是什么?!当钟声结束,他们会面临什么?

所有人都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心底打颤,神经紧绷,浑身痉挛发抖大气不敢出,甚至腿脚都发软了,连盲盒的内壁也不敢靠近。

弹幕也战战兢兢道:[!!!好瘆人!]

[救命,弹幕怎么突然变少了?怕zzzzz]

[啊啊啊啊啊好紧张,感觉阴森森的,忍不住捂着眼睛看。]

指针走动的声响中,谢禾按着饿得阵阵抽疼的胃,随意坐下身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黑暗的前方,心里却升起些莫名的期待。

他捣了几下饿得不行的胃部,捏捏饭卡,对着它做了个噤声手势,压低声音,笑,“亲爱的小饭卡,来桶泡面吧。”

他眼尾轻挑,像是真的能和饭卡对话似的,一本正经的语气,完全不顾饭卡只是一张死气沉沉的死物,黑暗的箱子中,有种诡异的感觉。

指针突然清脆地“咯哒”一声,冒出整点报时鸽子嘶哑的惨叫声。

倒计时,结束了。

四周的温度极低,带着刺骨钻心的森冷。空气间也染上了一股浓烈的血腥腐烂味,像是有什么阴森森的东西已然靠近。

盲盒内壁上的喘息声戛然而止,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玩家们腿脚麻痹着连动也不敢动了,徒留发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恐惧地睁着,额间也布着涔涔冷汗。

要来了是吗?会是……什么东西?!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心里的弦在这一刻抵达某个最高临界点,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轰然静止。

死寂的黑暗里。

却传来了吃泡面的“呼呼”声。

谢禾在自己的盲盒里,捧着泡面吃得正香,蒸腾的热气一点点熏起来。漆黑的睫羽上也染了一些细碎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