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被绝世美颜攻略的日日夜夜>第77章 又大又香肉包子(倒v终结此章)

  谢墩云素来以胆撞天美誉自己, 此刻竟周身起了寒针, 刺得整个人在长凳间偷挪一挪。

  柳白骨并未觉察沅殇鬼婴已经梦寐半醒, 只觉得天下男人皆图色,而自己又偏生的芙蓉倾国, 禁不住虚荣心作祟,想着逗一逗乐。

  不觉挺胸敛腹,靠近着谢墩云的肩膀, 表面上想要摸摸他怀中婴孩,实际上已然花枝倾斜,海棠醉倒。

  “小哥哥的孩子长得真好看, 真随了你的俊朗相貌。”

  谢墩云就瞧着一片光洁的胸脯紧紧压来,肩膀头都发苏。

  “长得还行, 也还凑活吧!”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孩子的姿容, 反正谢墩云潜移默化地离她远一些,顺手把怀里的娃娃推出去作挡箭牌。

  柳白骨单腿跪在长凳一角, 流纱裙发出婆娑轻响, 佯装摸摸小孩子的脸蛋儿,惊得孩子一张小脸盘刷刷得白。

  “若不, 就是孩子的娘亲美若天仙咯?”

  “没那种福气,没那种老婆……”

  谢墩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受控制地揩去额头汗滴, 勉强挤出三颗白牙的笑意, 朝柳白骨道, “小娘子这孩子长得也很……精神, 她有爹吗?”

  柳白骨一个肃穆,娇软的身子不再靠近。怀抱里的沅殇鬼婴自襁褓中挣挣跃跃,小被子俨然包裹不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谢墩云一脸表里不一的茫然表情,“老子就是想着,小娘子看着不像一般人家的闺女。”

  “小哥哥眼睛蛮毒的,奴家确实并非小门小户出身的寻常女子……”

  “不,老子说的不是门第,而是气!懂吗?是由里及表的浪气……”谢墩云翻翻手指,试图寻找一种最为贴切,而又不伤害人自尊心的话,最终定义为,“根那些想爬老子床的小蹄子散发出来是一种气质。”

  ”小娘子,你原是从花楼里连夜逃出来的吧?”

  “是想趁夜里去寻孩子的爹吗?”

  “那么多恩客,能轻轻松松确定是谁吗?”

  谢氏三联抛一出口。

  柳白骨原本就死白的面部肌肤完全变黑,她已经顾不得安抚沅殇鬼婴的不满,快手抄起桌上的烛台,准备脱手掷出。

  谢墩云猴子一样炫了两转,从长凳移除十步外的距离,跟女人讲话尚算彬彬有礼道,“小娘子且住手,你我都抱着孩子不方便,你那火彤彤的蜡烛油撒在孩子身上倒也罢了,万一弄老子脸上,老子可就只有这一张脸能骗人……”

  “滚!”

  盛着蜡烛的铜镂台“哐当”砸去。

  谢墩云跳着脚跑掉了。

  瞬间黢黑的楼底,仅剩下柳白骨哼哧哼哧的怒息,若不是有沅殇鬼婴在,她一定会手刃那个泼皮无赖!

  她从未在男人身上吃过瘪,难免气大,沅殇鬼婴唤她三次都未回应。

  蜿蜒曲折的长发自莫名处倏地钻出来,发狂的野兽带着冥火一般的隐怒,分作两簇,左右勒死柳白骨娇细的脖颈。

  “本宫说……你莫不是想造反?”

  黑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柳白骨的颈间,越收越紧,令人窒息。

  柳白骨全然不敢辩驳,更不敢扯断脖间令人窒息的发丝,只如虔诚的膜拜,将沅殇鬼婴崇敬举在怀中。

  直到留她一口残气,始才扯去乌发。

  乌发发出毒蛇嘶嘶的声响,缓缓退却。

  柳白骨登时跪在地上大口吸气,眼泪鼻子淌了一脸。形容死透一般。

  抖瑟的手小心翼翼掀开襁褓,露出沅殇鬼婴青紫的脸庞。

  目光灼黑,正杀得她无地自容。

  沅殇鬼婴奶声奶气道,“白骨,你是本宫的好容器,可是你对男人的谄媚姿态……本宫不喜欢给一个有缺陷的人太多机会。”

  柳白骨连连谢罪。

  沅殇鬼婴不耐,“该看得可都看清了?”

  “看清了,”柳白骨旋即收敛哭哭啼啼的表情,“确实半个影子。”不禁想起了谢墩云侮辱自己的词句如何无赖,恨道,“索性把那痞子杀了,半影的孩子抢回来。”

  “不可……”沅殇鬼婴奶音一定,“那痞货的身上冥冥中存着除幻之器的味道,也不知属于哪路人马,你最好先跟着走,等他把孩子落单的时候,肆机再夺。”

  一声盆碟碰击的声响,打断主仆二人的阴谋诡计。

  响声是从后厨传来的。

  店小二……

  沅殇鬼婴呶呶嘴,黑洞洞的眸子泛出枯萎的光,“白骨你去解决了他,手脚快一点,本宫该就寝了。”

  第二日天放大光,朝霞迎门时,谢墩云与白式浅装好行囊,趁早上路。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刘庄,寻见了孩子的家人,谢墩云仔细交代,又把孩子在野店穿过的旧衣服和器物拿出作证,甚至以防万一还做了滴血认亲,一家老小这才半信半疑。

  不过富绅家的儿媳妇一直面露狐疑,嘀咕着是不是自己家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种,找了两个托儿来欺骗人呢。

  白式浅的耳朵灵敏,默默走去把谢墩云手中的孩子提起在手中,迎光一照。

  地面上投落的影子只有一半。

  白式浅道,“问世间,何人能拥有半个影子?”此话说得义正言辞,有不容争辩的淡定。

  全家人皆惊慌失措,面面相觑不止。

  白式浅又道,“古言谓,鬼神皆属灵界物,非是凡间常有之,你们这位老爷虽是中了幻道返老回春,然他身间影子横跨了神人鬼三界,乃是经年鲜有的吉祥征兆,如果你们不愿意供养起来也无妨,待会儿把他送去和尚庙中自小出家,日日夜夜受佛光熏陶,某一日立地成佛也是尤未可知的事情。”

  拉起襁褓,准备孩子送走。

  这家人被蒙住了,赶紧左一口“爹爹!”右一声“阿公!”将孩子认真收下。

  再不便骚扰,趁一家团聚,其乐融融时,两个人从正门悄然离开。

  谢墩云始才赞道,“老子觉得你方才英明神武,机智有度,也算认识你许久了,第一回 发现你忽悠起人来不在老子话下。”

  “得你一句夸奖真不容易。”

  白式浅偷睇他,一张嘴肿得像猪唇还自夸夸人,立马不屑再瞧,刻意避开了。

  经一夜辗转反侧,白式浅心下断定要改邪归正,再不与他纠缠不休,只做口头朋友,也好予自己一个不尴尬的解脱。

  忍去心头异动,语调浸入冰窟,“早知道就带戚九前来,带着你……什么都做不好。”

  谢墩云没吱声,若有所思。

  白式浅觉察自己不能肆意贬损他,擅自解释道,“其实我也是提防个万一,今天如果我不说那些个解释,或许咱们一转身,那家人便把孩子弃了或贱养着,冥冥中犯了不孝之罪,便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我于心不忍。”

  “而我那些解释其实是做了个暗示,若他们真不放心孩子的来龙去脉,定也会把孩子送去寺院寄养,不会太过苛待他的。”

  谢墩云恍然大悟,“你竟能观察至此,真有心了。”

  白式浅恍惚道“我一直受各种训练,但最严苛的一项,便是只看不说,保持自己的身姿如空气一般存在,仅仅是观察,不能动,不能说……”

  甚至不能喜欢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

  “那你到底在观察什么”白式浅首次谈论自己的事情,谢墩云忍不住疑惑。

  白式浅惊觉自己言多必失,他就是平素里跟他说的太多,说成了习惯,一不小心就会把谢墩云当作倾诉对象。

  肃肃嗓子,“观察哪个该死的家伙想要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

  “德性,”谢墩云反诘,“真打听了又如何?”

  白式浅轻抚背后背着的纸伞,言辞酷鸷无比,“捅烂他的嘴。”

  谢墩云整个鸟都不好了,想起来他昨夜过分的态度,大步流星超越了前者,“太阳晒得老子心情真是不好,老子要吃肉,不吃肉老子就走不动路!”

  笔直冲向路边的包子摊,丢出三枚夔元天宝银钱打在笼屉上,“喂,给老子来笼纯肉的!”

  他掏钱时掏了蹀躞上的皮囊袋,露出一角宣纸。

  白式浅居然刚刚好瞄见了。

  不由在原地转了几转,心想近墨者黑,谢墩云那东西真是块糙墨,染了谁都是一身脏黑。

  从来没偷过一针一线的家伙内心抵死挣扎几番,禁不住诱引靠拢过去,问,“有素心包子吗?”

  谢墩云嘴里塞了整一个,回头奇怪问他,“唔唔唔唔?”

  白式浅瞪他一眼,手指灵活一抽,转身时那张破宣纸已然捏在指尖,白澜屠苏的阔袖一遮,展纸一瞧。

  皱巴巴的宣纸中间花着方正的浴桶,一个几近扭曲的面孔,眼前上蒙着绫缎,一脸垂死,旁边题字:

  瞎子,瞎子,你再瞧~你再瞧老子~

  一抹浓重阴影自他眼底闪过,回手一把将吃肉包的谢墩云摁于温热的包子之上,拂袖而去。

  谢墩云烫得脸都红了几个小圆圈,端着笼屉追了上去。

  “唔唔唔唔?!”口含包子,一路追问。

  白式浅也真是忍够了,不理人,沿着人潮人海中步去,抬头一瞧却是金光宝殿,殿间香烟不绝,绵绵绕绕,进出皆是诚心之客,各怀虔诚。

  世间多情最是恼人,怕只有这里才是斩断烦忧的清净之所。

  提踵奔西。

  谢墩云端着肉包子不好进佛门重地,索性包子吃完了,不由朝雪白挺拔的身影喊着。

  “喂!你生什么气嘛!”

  “你把老子破相了,老子都不气!”

  “白疯子,你把老子撂半道上,你想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