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银尘都这么说了,我心中也再没了顾虑,手中运起法术,正想去追那宝剑,红菱就开了口。
“这么好的剑,红菱也非常想要呢,银尘上神怎么只顾得她,也不问问我呢?”
这娇媚又邪魅的神情,别说男子了,就连我这个女子,也是心中一荡。
妖媚,实在妖媚。
不过银尘是谁,万年铁树,神界不解风情可以与东华帝君媲美的神仙,这点小场面,哪能勾的住他。
他双手抱于胸前,一副慵懒随意的姿势,微微一笑:“既如此,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红菱娇艳一笑,手中就多了一条黑色长鞭,笑道:“好啊,到时候我要是不小心伤了她,你可不准心疼哦。”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嚣张的么,我无语望天,飞身朝宝剑而去。
红菱也不甘示弱,长鞭在空中甩的劈啪作响,也欺身而来。
虽说我平时是贪玩了些,但银尘给的课业也从未懈怠,在同龄者内,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
轻松躲过红菱刁钻的一鞭,手中法力凝聚,万千粉色花瓣随着动作翻滚,如水柱一般朝她面门而去。
红菱手中的鞭子舞的极好,迅速反应过来,鞭子一个回转便将花团从中间分成两半。
我将计就计,顺势控制两条花柱从左右两侧将她包围。
花团将红菱紧紧围在中间,趁这瞬间的功夫,我飞身继续去追宝剑。
不过红菱的修为也不在我之下,花团很快就被她的鞭子击的粉碎。
她冷笑一声,不屑道:“就这还想困住我。”
我没空搭理她,翻身躲过凌厉的剑气,试图将宝剑控制住。
但是这剑实在太厉害,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每次在即将要抓住它的时候,它都会以各种刁钻难以想象的位置逃走。
红菱在被耍了几道后,就没了先前那般淡定,开始变得有些烦躁。
不过折腾了这半天我也摸着了点门道,这家伙上蹿下跳的,就是想要我们陪它玩呢。
想清楚这一点,我心里就有了谱,不再像之前那般死追着它了。
在红菱怒气中烧的胡乱挥着鞭子想要缠住它的时候,我随手将花瓣变化成一条欢脱的金鱼,之后又变成一只凤凰,一只兔子。
那宝剑果然中计,不再搭理红菱,而是朝着空中不断变换的花瓣而去。
它先是在花瓣四周飞速的转了几圈,随后兴奋的上下飞舞。
眼看它朝着空中变换的花瓣而来,我心里一喜,就准备收拢花瓣。
就在这时,一根黑色的权杖却突然飞来,将宝剑挡在了我的花瓣雨外。
宝剑与权杖撞击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瞬间火花四溅。
那宝剑突然受到惊吓,转身就想跑,却也是挑了一条好路,直直的朝我所在的方向而来。
本来往我这来对于我而言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将它制住,但坏就坏在那权杖竟然也跟着它飞了过来。
这可就有点为难我了,两个一起冲过来,无论我怎么躲,肯定都要受伤。
正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又一道银光急速飞来,生生将那权杖从空中打落。
我一楞,低声喃喃了一句:“太微剑。”腰间就突然一紧,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住,在空中转了一个身。
清冷的檀香将我包裹,银尘抬手划出一个屏障,将飞驰而来的宝剑困在了里面。
他抱着我,对着宝剑淡淡的道了一声:“过来。”
那剑就再没了先前的活泼劲,立刻乖巧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我们落回地面,发现红菱已经收了鞭子,一脸的冷若冰霜。身后的廖邪捂着胸口,不知何时竟受了伤,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银尘的太微剑就插在他们的面前。
银尘放开我后,语气带着丝丝冷意:“两个小孩子闹着玩,廖邪长老插手,未免也太失风度。”
廖邪冷然一笑,狡辩道:“我只不过是怕那剑上了仙幽小殿下,怎的上神不感谢,反而怪起我了。”
睁眼说瞎话,魔族的脸皮,确实是六界最厚的。
但是他估计是在魔界待的太久没出门,不了解银尘的脾气,一般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大多都得在床上躺几个月都是轻的。
银尘眯了一下眼睛,周身都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危险气息:“是吗?那你要不要试一下被太微剑感谢的滋味呢?”
红菱脸色一白,虽说她做事嚣张了些,但应该是知道银尘的脾气,当下便赶紧出来打圆场。
她笑着道:“上神勿怪,廖邪长老性子直,做事欠考虑,我在此代他向仙幽小殿下赔个不是。如今也受了教训,还请您看在他这一大把年纪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
红菱都如此说了,廖邪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闭嘴了,一脸铁青的紧紧握着手中的权杖,不甘不愿的向我们微微低了低头。
既然他都赔了礼,银尘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轻轻一抬手,太微剑便立刻发出一声铮鸣,从地上拔了出来,回到了他的手上。
红菱看他收了剑,脸色终于好了些,又笑着道:“既然这剑被上神收服,我也是个讲信用的人,就此别过,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我可不会再手软了。”
银尘淡然一笑:“那你可要好好用功了,幽儿的修为,未必你就能赢。”
话锋一转就把自己撇出去了,这意思就是明显告诉了她,自己不与小娃娃打架。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红菱恼怒的冷哼一声,不再搭话,转身带着那十几个魔将走了。
魔族的人走后,整个不周山就剩我们四个,东华还是单手背在身后,一副看戏模样。
赤凤倒是还挺够义气的,连问我有没有受伤,还恶狠狠的问候了好几遍廖邪的祖先。
银尘将那宝剑递给我,道:“这剑还算有灵性,以后就当做你的配剑吧。”
我欣喜的接过宝剑,发现它竟与旁的剑不同,通体如冰一般,清透如玉,剑锋凌厉,握在手上还有一丝微凉的气息。
“既然这剑是你帮我拿回来的,那就由你帮它取个名字吧。”我单手抚过剑身,“这剑好像与旁的剑有些不一样呢。”
东华淡淡道:“不周山常年积雪,这剑应是由万年寒冰所生。小丫头,你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这么厉害,怪不得出世时闹这么大的动静。
银尘看了看乖巧躺在我手中的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道:“心亿则乐,窕则不咸,便唤它追亿吧。”
这名字不错,我开心的敲了一下剑身:“听到没,你有名字了,叫追亿。以后跟着我混,可要听话些。”
没想到这剑果然有灵性,竟然听懂了我的话,欢快的将剑尖弹了一下,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原本是来看热闹的,竟然还捡了把宝剑,我心里很是开心,便拉着东华让他与我们回紫辰宫,好好犒劳一下他这个传话的功臣。
东华却摇头道:“来之前我已和宝玄元君约好了下棋,今日就不去了,下次去之前记得给我多备几个好菜。”
这老头,怎么这么多棋友,真是下棋比吃饭还重要。
既然他与人约好了,我也没再勉强,与他道了别,就各自回了。
这一路上,我都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欢,将追亿剑在手中反复把玩欣赏。
银尘好笑的看着我:“有那么喜欢吗?”
我狠狠点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法器,而且它的性子这么活泼,真是非常合我心意。”
“嗯,确实。”银尘懒散将手背在身后,“跟你一样调皮,你定是非常喜欢的。”
我哼哼一声,朝他做了个鬼脸。
就是调皮,谁让你那么闷的。
一回到紫辰宫门口,我就兴奋的喊容钰的名字,想要告诉他我得了宝剑的事情。
刚跑进大门就看到容钰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不待我开口,他便对急急道:“扶雪上神来了,是为了与风神的事情。”
我顿时一怔,风神,难道之前听说的事情是真的?
前段时间就听说,风神对扶雪有意,曾亲自去蓬莱向她的哥哥廷彦提了此事。廷彦好像还挺满意的,但因为扶雪不同意,这件事也就没再提及,怎的今日又说起来了。
银尘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她现在在哪?”
容钰道:“芳心殿,已经来有一会了。”
银尘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去了芳心殿。
我正欲跟上,被容钰轻轻拉了一下,低声道:“小殿下还是过会再去吧。”
我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现在过去确实有些不妥,毕竟扶雪喜欢银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她肯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的。
于是我便拉着容钰道:“那你跟我说说,扶雪和风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钰叹了口气:“此时还有些复杂。”
于是,我们便回了月星殿,容钰便将整件事的大概与我们说了说。
其实风神喜欢扶雪这件事,之所以这么难解决,且不只关系到扶雪一人的幸福,可能还牵连到整个蓬莱。
扶雪父亲仙逝后,廷彦就接受了蓬莱仙主这个位置,但那时候的蓬莱已经只是空有其表,实力早就不如以前。
再加上这些年,除了扶雪和廷彦,蓬莱再没出现过一个仙根极佳晚辈,许多弟子一旦飞升上仙,修为就停滞不前。由此就导致蓬莱面对了一个危险的边缘。
妖族本就觊觎破魂珠许久,就是因为忌惮扶雪和廷彦,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但若是有一天让大家知道,如今的蓬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个能人齐聚的蓬莱,只怕不只是妖族,甚至连魔族都有可能趁机下手。
若是能与风神结亲,得了风神殿的庇护,再加上风神曾经师承崇恩圣尊,光是这一点,就足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所以廷彦为了这件事,亲自去了九重天,与天君商议后,得了一道赐婚的谕旨,想要逼扶雪同意这门亲事。
其实扶雪清楚与风神结亲,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但她的心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了紫辰宫。
想必现在只要银尘的一句话,她就是抛弃整个蓬莱,也会毫不犹豫。
若是这样的话,整件事情的关键就落在了银尘的身上,我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阵忐忑。
扶雪对银尘有情,他不像是不知情的,却从未表明拒绝,事到如今,他会怎么做呢?
他是会选择忠于内心的情,还是会选择为了蓬莱甚至整个神界的太平,而放弃扶雪。
面对整个蓬莱的安危和他个人的情感,他答应是错,不答应也是错,他现在一定很为难。
一想到此,我就再也不能平静的坐在这里,起身就往芳心殿跑,根本没心思理会身后容钰焦急的喊声。
跑到芳心殿内,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书房的关着。看来他们不想别人听到这次的谈话。
虽然我心里此时也很着急,但还是忍住了闯进去的冲动。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希望银尘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一边我不想扶雪受伤,另一边也不想银尘背负不顾大局自私自利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