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白发幽灵>第十八章 非攻灭门

  《非攻派》

  三位师叔正在院子里督促弟子们练功,忽见一团红影,疾驰而来,三位师叔齐声道:“来者何人?”刹那之间,红影已到大殿,由于来得太疾,看不清那红影到底是何物。三人警觉的同时拔剑,上前。一缕白发,风中飘扬。

  “啊!白发幽灵”非攻众弟子惊恐念道。当下非攻众弟子,从四面八方将白发幽灵包围。唯有一个长的很是机灵的小弟子悄声离去,跑进了后堂……

  三位师叔,有些意外。齐声道:“原来是你,“白发幽灵”。你这魔女,来得正好,我等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熹冉不语,眼神凌厉,她悠悠的伸出右手、摊开,对三位师叔说了一个“请”字。

  “且慢,魔女,你把我徒儿,抓去哪里了?说”大师兄威胁道。

  “熹冉前来不是同你们说话的,我是来杀光你们的。”瞬夕之间,白发势不可挡向易的三位师叔袭来。

  三人对此不屑一顾,冷哼道:“哼!好狂妄的口气。”三人长剑一抖,如蛟龙出洞……

  非攻众弟子也跟着冲上前去……杀得那片天空一片血红,无鸟儿经过。

  而熹冉的师傅桑菊,却是悠闲自得的端坐在《非攻》最高的房顶观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非攻派众弟子的尸体,那惨状叫人惊心动魄。突然,咸睽飞身而出,身后还跟着那位通风报信的,“机灵小弟子”。非攻众弟子及三位师叔,见咸睽盟主,都退出身来,触着眉头,忍着心如刀绞的疼痛,喊道:“盟主……”桑菊见了咸睽,情绪反应非常强烈,她尽猛的站起身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咸睽。

  咸睽见尸横遍野,大惊失色,他痛心的一个踉跄后腿数步。一字一顿的,颤声道:“白发幽灵……”话音未落,只见他花白的眉毛到竖,心中悲痛之心渐去,杀意大气。他将内力注入在食指和中指二指中,出手却是招招甚缓,但却狠、准。每当熹冉的发尖刚要触及到咸睽的身子时,却反被其劲力散开。熹冉身法如一张薄纸,轻飘飘的随着咸睽手指尖儿上的剑气直晃出去。本以为自己身法飘忽,咸睽奈她不得,可是就在熹冉足尖一旋,身形一转之间,咸睽飞起一指向熹冉袭来,令她避之不及。突然有人在熹冉的背后拽了自己一把,回头望去,熹冉呼道“师傅……”桑菊将熹冉拉至一旁。自己则出手,一指弹向咸睽的肘弯,好将他那股强劲的力道散去。咸睽定神看着眼前这位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其它部位包裹严实的怪人,暗道:“好可怕的眼神,充满了毁灭世间一切的力量。此人这双眼睛,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不可。可是为什么,于她的这双眼睛对视,我的“心”会莫明的痛呢?她到底是谁?”

  桑菊死死的盯着咸睽,心中暗道:“好啊!好你个咸睽,想不到,这30年来,你的武功竟到了此等境界。”

  咸睽没敢直视桑菊,他心中好奇,斗胆问道:“不知这位朋友究竟是谁?血洗我非攻,到底有为了什么?”

  桑菊鼻子冷哼道:“哼!我是谁?我是来向你讨30年前的血债之人。”说罢,一跟晶莹透亮的紫色发钗,向咸睽射去。

  咸睽不假思索的一把接过发钗,定精一看“啊”的一声惊呼出来。三位师叔见他半天合不上嘴,踉跄后退。都觉的好声好奇,三人忙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那发钗一番。疑惑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瞧瞧咸睽,仍是不明其意。只见咸睽呆了半晌,才合上嘴,用干哑、颤抖的嗓音,喊出了“桑菊”二字。桑菊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震,恍若隔世之感,往事浮现眼前。三位师叔闻听‘桑菊’这久违的两个字,心中都是如一道雷电划过。

  二师叔惊呼道:“桑菊,就是那个邪恶的‘畎夷族’的族长。‘桑菊’?她不是被30年前的哪场大火,烧死了吗?怎么可能还……”

  桑菊冷哼道:“哼!‘桑菊’这个名字,已经有三十年没人叫了。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桑菊。没错,我就是桑菊,老天有眼,我还活着。咸睽,以你昔年之所为,今日在此,我们就做个了断吧。”

  咸睽发出了一声,令人肝肠绕结的凄凉叹息,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无助的老人,用他哪微弱颤抖的嗓音,柔声问道:“桑菊啊!这些年,你可安好?”

  桑菊不听便罢了,一听就来气,她怒发冲冠,道:“事到如今……你、你少给我假惺惺的装腔作态,看招。”说罢,掌风向咸睽袭去。

  咸睽确知,眼前这位恶狠狠的妇人,就是昔日所负之人‘桑菊’,心中愧疚,无心恋战,只是一味的避其锋芒。桑菊武功虽高,但也耐他不得。熹冉见师父讨不得半点便宜,便迎上前去,助师父一臂之力。三位师叔见事不妙,飞身前去结住了熹冉对咸睽的攻击。

  桑菊见咸睽避而不还,怒道:“咸睽,你怎得不还手,你看不起我,你轻蔑我,你觉得我不配和你交手吗?”

  “非也,非也……我没有,我没有……”

  “那,你还手啊,你还手啊……你以为,你不还击,我就会感激你,放过你,原谅你吗?哼,你当初虚情假意欺骗我、出卖我、将我教赶尽杀绝时,你又曾放过我吗?”

  咸睽用苍老悲戚的嗓音,解释道:“桑菊,你听我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欺骗过你,更没有出卖过你呀。”

  “你把我骗到小竹林,然后连同你们这些,卑鄙的,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用毒火将我烧死。你、你欺我太甚,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我没有,我没有啊,当初我是约你到寒翠小竹,可是当我赶到之时,竹林的四面,已经着起了大火,到处都是弥漫着的毒烟。我本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找你,就在此时,却不知为何,我晕厥了过去,所以,所以才……”

  桑菊更是气脑,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桑菊的怒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将咸睽碎尸万段的念头更是强烈。”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只见大师叔,头身分离,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桑菊见此,大快人心,哈哈大笑道:“好徒儿,杀得好,杀得好,快、快给我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咸睽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呆望着大师叔无头的身体……二师叔和三师叔齐声嚷道:“我跟你拼了……”熹冉无动于衷,原地不动,待二人长剑向自己刺来。熹冉右手捻起一根白发砰地一声弹向二人,白发如毒蛇一般将二人的身体缠绕,二人丝毫动弹不得白发越缠越紧,皮肉已被发丝嘞出条条血痕,鲜红鲜红血从发丝中渗出,又被雪白的头发吸了回去,只听嘎嘎几声,原来是二师叔全身胫骨断裂。

  咸睽撕心裂肺的狂吼道:“师弟……”此时的咸睽不再与桑菊纠缠,他飞身跃过桑菊,双掌拍打在二师叔和三师叔的肩上,熹冉的白发被咸睽的掌力震碎,散落一地。二人软弱无骨,当场倒下。咸睽双手颤抖着接过血人似的三师叔、二师叔,悲愤的,无力的,说道:“师弟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呀!”

  二师叔抽搐了两下当即死亡。三师叔坦然淡定的微笑着,用尽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不也瞒你。当年,我们三人得知你堂堂一位非攻掌门,也是最有希望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的。可你却……你却与畎夷族的妖女相恋。我们都为你痛心不已。正当此时,我们三人从金国富哪里得知你们私奔的……的消息。”

  “所以你们这些自称武林正派的卑鄙的小人,就想尽各种办法加害于我和我的族人?”桑菊愤恨道。

  三师叔接着说道:“为了非攻的名声,也为了大师兄你自己,于是我们三人决定,拖延你和桑菊约定的时间,而金国富则去通知太极门,火凤派,无为派等武林各派在竹林放火。畎夷族妖女死后,她所统领的畎夷部落,群龙无首,自然就被武林正派一举歼……灭。”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三师叔也紧追随着,非攻所有的弟子,安详的离去……

  桑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念道“金国富。”

  咸睽无声的老泪横流,过了好一会儿,仰天大叫道:“师弟啊,师弟……”咸睽泪眼环顾四周静静躺在的尸体,仰天闭目,颤抖的嗓音,悲悲切切的说道:“桑菊啊,即便有天大的误会,你也不该灭我非攻648口人啊。”

  这648口非攻派弟子,都是熹冉在一盏茶得时间里杀的。她杀人的手法真是快的叫神鬼都为之惊叹。她那风中飘过的白发,真的就如同来自阿鼻地狱幽灵飘过之处无不是夷戮。

  桑菊狠狠道:“648口人算什么!咸睽,你可别忘了,我族上千人都是死于你手。别以为这死老头的几句话,就可将你的罪过撇的干干净净,我两的帐,还是要算的。”熹冉听师傅这么一说,上前一步准备作战。不料却被桑菊伸手给拦了回去,桑菊说道:“这件事,我要亲手了结。咸睽老儿接招……”几十个回合下来,咸睽任是只顾闪躲,不成还击。即便是这样,桑菊也没能讨到半点便宜,她其实心里明白得很,自己根本就不是咸睽的对手,因此,更是恼羞成怒,打杀起来也就更是卖力了。忽听得一阵哈哈大笑,一个黑影,疾如闪电,从天而降,道:“呦!糟了、糟了……看来,我老头子来晚了,人都死光光了,唉!罪过,罪过呀……”

  “你来作甚?”熹冉冷冷的说道。

  雄狮老祖瞥了熹冉一眼,扭过头去,撅嘴老嘴儿,对熹冉的话不予理睬。而桑菊正同咸睽打得不可开交,也是无暇顾及这个疯老头。

  雄狮老祖站到一旁,双手叉腰,朗声道:“我说你个咸睽呀?剑法不错嘛!居然练到了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这可是无坚不摧的境界啊。可是你颗榆木脑袋,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手中心中全无剑呢?你看看你,再不还手老命儿都快被这狠心的老妖婆子给夺取了。”

  咸睽道:“老祖今天实在不该,出现在此啊。”

  “疯老头,休要出口辱我。”桑菊说罢,顺道手的给了雄狮老主一掌。雄狮老主也不是个善茬儿,他轻轻松松的就将桑菊的掌风化解开了。桑菊好生意外,她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疯老头竟有这般能耐。当下,也不敢把他怎地。当即,停下手来。雄狮老祖指着自己的鼻子,嚷道:“我、我……我还不该来啊,我现在已经来晚了,我若再不来,恐怕就连你的老命都不保啊。”咸睽看这架势,想必雄狮老祖要帮自己对付桑菊,雄狮老祖武功高强,若真动起手来,怕是对桑菊不利。于是咸睽忙道:今日是我和她的个人恩怨,请雄狮老祖前辈万不可插手。

  桑菊听雄狮老主四字,立刻神色异样,嘴里念道:“《雄狮老祖》。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雄狮老祖,老祖我敬你是一代宗师,且不过问江湖之事,怎地今儿却要与我一介女流为难。”

  雄狮老祖拍拍大肚子,笑说道:“不对,不对,你才不是敬我这糟老头呢?你是知道自己敌不过我,所以你不愿与为敌。呵呵,呵呵,你怕我,怕我……”雄狮老祖,围着桑菊转着圈的伴鬼脸笑话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你怕我,你怕我,怕我,怕我……”

  桑菊恼羞成怒,却又向雄狮老祖说的那样,自己敌他不过。于是桑菊只得将一肚子闷气,都撒在了咸睽身上。桑菊冲咸睽怒道:“咸睽今日我若杀你不了,誓不为人。说罢,桑菊又向咸睽冲了上去。”

  雄狮老祖见这阵势,便前去帮咸睽的忙。而咸睽不但不领情,反而拆分雄狮老祖对桑菊的攻击,雄狮老祖武功虽然高于桑菊,可中间夹了咸睽,老祖自己又能奈桑菊何了。正当雄狮老祖与桑菊对掌时,咸睽夹在两人中间双手岑开,接去了雄狮老祖和桑菊来势汹汹的掌力。雄狮老祖稍微用内力一推,只见咸睽和桑菊二人就得后退数步。

  咸睽急忙扶过桑菊,关切问道:“你没事吧?”不料却被桑菊狠狠一掌打在胸口。咸睽痛心的说道:“桑菊,你就真如此恨我吗,真要至我于死地吗?”

  “我恨你,恨你的懦弱,恨你的不闻不问。既然你明知我被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人给害了,你不但不替我报仇雪恨,反倒是躲起来心安理得的做起了他们的武林盟主。哼,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桑菊啊,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人生苦短,你又何苦带着嫉恨度过你的一生呢?嫉恨它只会盛入你的血液,腐蚀你心灵。瞧瞧,瞧瞧你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扪心自问,你真觉得快乐吗?好好好……既然你恨我之深,那我就成全了你。”

  雄狮老祖上前一步,跨到咸睽面前。骂道:“我说你这人怎么灵完不灵啊?我说那个叫、叫桑菊的是吧?你也别怪咸睽,要怪就怪他妈。”

  桑菊怒道:“关他妈什么事?”

  雄狮老祖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怪他妈给他取的名字不好啊。你看哦!咸睽、咸睽,这个咸挂哦,可是说的你们两个,相互感应,相互吸引,说白了就是心心相印……”

  桑菊大怒道:“我呸,谁跟他心心相印。”

  “嗨,我说小姑娘,你肝火也太旺了吧!先别生气,别生气……先听我说,听我说。你看这咸挂其实挺好的是吧?可是他妈却又给他取个睽卦的睽字,所以你们最终分离了,如今却又水火不容,嘿嘿嘿嘿,都是这个睽字闹的。”

  您还别说,雄狮老祖这一招还管了一点点用处。桑菊听了那气儿倒像是真的消了不少。桑菊甩袖儿,说道:“一派胡言。”

  熹冉站在一旁,听去了雄狮老祖的话,自言自语的说道:“这老头说的,不无道理,一切都好像早已命中注定一般。”

  咸睽大声喝斥道:“老祖,算是我求您老人家了,请您老不要插手我跟她之间的事,您、请走吧。”

  雄狮老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不管你,不管你。哼!我若不是看在你还算是个有德行的人。我才懒管你的死活呢。”雄狮老祖甩手儿,一个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咸睽见雄狮老祖已离去,于是坦然的走到桑菊面前,道:“桑菊,你动手吧。”当下。咸睽仰天闭目,不再躲闪,像是在等待桑菊给他判死刑。“这可是你说的。”说罢,桑菊毫不留情的将手指,插入到咸睽心窝。鲜血顺着桑菊的指缝流出。咸睽仍是一脸淡定自若的样子,咬牙忍痛,不曾哼哼一声。桑菊从他的胸口将手缩回之时,一条被鲜血染红的一件物事,从咸睽的胸口掉落了出来。桑菊躬身拾起那件血淋淋的物事儿仔细一瞧,大为震惊,顿时说不出一个字来。桑菊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她回忆起当年自己亲手剪下自己的一缕青丝,为咸睽编制了一根“同心结”赠与他。同心结,对同心结,就是眼前这根同心结。此时,桑菊的耳边响起了三十年前;咸睽一边替桑菊梳头,一边对自己说起的那句话:“桑菊你的头发真美,我要用我的一生来替你梳头。”说罢,咸睽将一个紫色的水晶发钗,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咸睽用尽最后一口气儿对桑菊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将它放在怀里,有句话是我一直都想说,却一直都没有勇气对你说的。今儿,在我临死之前,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一直都爱,从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很爱你。”说道此处,一滴青泪从他那几经枯竭的眼睛里渗出。

  桑菊一把抱住正往地上倒去的咸睽,喃喃道:“你明明可以躲过,为什么,为什么不避开?为什么眼巴巴的等着我的手指慢慢伸向你的心脏?为什么?”

  咸睽摇摇小说道:“唯有如此,在摆脱腐朽的躯壳时,才能摆脱这一身的罪过,到那时,罪孽将会随同肉体离开,离开……只会留下精神上的火花。那些火花就是我对你爱的本源。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来、让我再看你一眼。”说罢,咸睽吃力的,缓缓的,伸出手来想要解开裹在桑菊脸上的层层黑布。

  桑菊急忙抓住咸睽的手,情绪激动的说道:“不,不要,我已不再是曾经的桑菊。自从哪场大火以后,曾经的桑菊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面目全非的丑妇。”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我的爱……人”咸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话还未讲完,就这样,就这样,咸睽带着一丝幸福而欣慰微笑,永远的离去,离去……

  熹冉见师傅跪在地上久久的抱着上去的咸睽,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静静的,心一点点碎去,血在无声无息的渗出。桑菊的心已经痛到不知痛了。许久,许久过去了,桑菊仰天一声嘶鸣,胸口爆破,鲜血喷流。熹冉一个箭步奔向桑菊,喊道:“师傅,师傅你不能死啊,师傅,易的解药呢?解药呢?”尽管熹冉如何摇晃、吼叫,桑菊始终没能回答。熹冉绝望的看着死去的师傅,呆呆的,傻傻的,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