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周围一片混乱，我看到殷司被一群自诩神明的人围剿，他已经背刺数剑，伤痕累累，我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也不能动。
我想唤殷司，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我看着他身上的血直流，我拼命想上前去为他挡住下一轮的攻击，却只能停留在在原地。
当周围所有的神仙都朝殷司使出最后一击时，我在不远处终于强迫自己喊出声来。
“殷司！”
殷司回头望向我，原本已经杀红眼的他看到了我，已经杀红的双眼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变为满眼的歉疚，然后努力对我扬起一个笑容。
我知道殷司不想让我担心他，也不想让我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不停地说:“殷司，求求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也要和着你一起死。”
说着，我从头上拔出殷司送我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我准备了结自己的生命。
突然，好像有一种力量扯住了我，我挣扎着想要让簪子刺入我的脖颈，却迟迟不能如愿。
我眼看着殷司的身影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远，我痛苦地留下泪来，嘴里不停说:“不要走，不要走，等等我……我不想就这样被你抛下……”
在哭声中，我渐渐清醒，我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我缓缓睁开眼睛，在我眼前坐着的阻止我自杀的人竟然是陆禾。
我退到床角，警惕地望着陆禾，我不确定他下一步要对我干什么，毕竟他可是看着我在魔界被这么多神仙用剑刺，都无动于衷的人。
眼前的陆禾，已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仙了，他不再是我第一世遇见的在凡间修行的陆禾，也不再是我第二世在凡间遇到的谢元暻。
总而言之，这个陆禾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陆禾，他是冷漠的，没有感情的陆禾。
所以，我现在看陆禾，就是一个陌生人又或许是一个仇人。
天界的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魔界的这一场围杀魔王殷司的战争，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陆禾原本拦着我的手，被我推开，停留在半空，许久才放下。
我居然在陆禾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失落，不过这样的神情也是转瞬即逝。
陆禾依旧是一袭白衣，不染一丝纤尘的样子，和人间不同的是，他现在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像平铺在雪山上的雪，静谧而疏离。
陆禾看着我，尽管过去了许久，他好看的眉眼依旧让我一惊。
“你不必紧张，你在我的梓辰宫里会很安全，我会护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陆禾居然说要护我，我可是魔界的人，他现在是神仙，我和他正邪不两立，他拿什么来护我。
我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需要，你大可把我送出去，让天界的人处决了我这个魔女，不然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会找机会杀掉这些神仙。”
我要为殷司报仇，此刻的仇恨已经充斥着我的大脑，就连陆禾也参与过围攻殷司的战争，想到这里我竟对陆禾多了一丝恨意。
“那些人，我会帮你杀掉，我帮你报仇。”
这样的话居然会从陆禾的口中说出来，恍惚间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
我一愣。
见我似乎不信，紧接着，陆禾又重复认真地说着:“这些伤害你的人，我会杀了，你放心。”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禾，这些人可都是天界的人，和陆禾算是同门，他为什么要帮我杀害这些同门？真是荒谬。
我连为什么都没问，直接摇头。
“不需要，陆禾上神，你大可以杀了我，不要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逗我玩，我不觉得这样的话很有趣。”
我冷漠的回应道。
陆禾却并不理会我说的话，他似乎是知道我不会相信。
陆禾却突然提起元婴果的事。
“那日元婴果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没有意识到你的元神需要一个本体，我以为是殷司要用元婴果用它做伤天害理的事……”
“且元婴果本是邪性之物，你一旦附着于它，便再也不能拥有仙资，那日我奉天庭之命，去销毁那颗即将成熟的元婴果，以免这它给三界带来更大的祸端。”
其实这个陆禾也没必要和我解释，我让给他就是他的了，他怎么处置都与我无关，更何况，那次陆禾飞升后，我也断了在他身边成为仙娥的想法了。
“不必与我解释，元婴果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也已经过去了。”我回答。
“过去了么？可我并不这么想。”
陆禾缓缓说着，他的语气里待着遗憾。
我突然感觉到被剑刺伤的地方有些痛，想驱动内丹疗伤，却发现我体内的内丹不见了，那可是殷司的内丹。
我猛的抬头看着陆禾。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内丹呢？”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陆禾发脾气，待着质问的语气。
陆禾似乎猜到我会这样问，合上双眼再睁开，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依旧淡然地说:“别动，伤口会裂开，会很痛，内丹本就不是你的，你强行留在体内，只会让你走火入魔，你现在已经有仙根了，不能再驱动内丹了，我将它取了出来。”
仙根？我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东西？陆禾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让我有了仙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仙根，我不想成仙，我要我的内丹，就算我驱动不了它，我也要拿着它。”
内丹是殷司的，我不能丢弃它。
陆禾叹了一口气，从床边起身，柔和的光照在了他身上，这样的气度无与伦比。
他似乎知道我会这么说，无奈又镇定地说:“我可以还你内丹，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问。
陆禾说:“我要你当我三年的侍女。”
“可我在人间已经当过了，你是知道的。”我回答。
“那不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侍女，要随时听候我的差遣，三年后我会把他的内丹还给你。”
“你说话可算数？”我有点不信，这毕竟是魔王殷司的内丹，怎么可能说给我就给我？
陆禾似乎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他说:“若是骗你，我便自废仙根，永不成仙。”
眼下我还不知道殷司是死是活，眼下唯有保住他的内丹，等他再次出现，再把内丹还给他，我相信殷司不会死的，没见过他最后一眼，我是不会相信的。
最后，我还是同意了。
我无奈地想，在人间要当宫女，在天界，还要当侍女，真不知道陆禾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为什么非要留着我，当他的侍女？
难不成陆禾在人间的那些记忆正影响着他对我现在的态度？可他真的和第一世、第二世很不像，也没有理由这样对我。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