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了段珩都愣住了，就连褚臾都很意外，他的小道士明明被冻成冰块突然就说话了，声音还正常得很。
段珩眨了下眼睛，握着焚龙鞭的手用力一转，覆盖到他大腿上的冰层唰地落下，碎落的薄冰与瓷砖发出噔噔噔的响声，清脆悦耳。
少年看着段珩已经焚烧的长鞭，冷冷地说到，“看来，救你们出来确实是多余的。”
“不然呢？”
“所以你刚刚一直在隐忍？”
“不是隐忍，只是想听你讲故事，关键故事听完就不想再听你一句废话。”说罢，段珩抡起长鞭，恶狠狠地扫向离他只有两米的鬼帝，焚龙鞭如龙尾般灵活旋转，气势浩荡。
方悬上前一步，并将少年拽到他身后。可动作还是迟了，那一鞭子没有抽到后退的他们，但一道火焰从少年白玉般的脸庞扫过，划破了他极致好看的脸。
段珩喘着粗气，有种抽不到他就不气馁的感觉，往前一步再度抡起长鞭。然而手却被按住了，是褚臾抱住了他。
“别。”简单明了的阻止。
方悬修长的手搭在少年的脸上，却不敢去抚摸那道还在冒着黑烟的口子。转过头，看向段珩，“你倒是挺不讲理的。”
“千年鬼帝，不过如此。”段珩不屑地说。
少年抬起清冷的眼眸，“段家传人……”
所以，不是鬼帝故意挨这一鞭的，他真的躲不开段珩刚刚的攻击。而且狐王在这，鬼帝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
“媳妇，你怎么样？”
“疼了点，没事。”
方悬心疼地抚摸着少年的脑袋，“等会我给你把伤口舔到愈合。”
“嗯。”
段珩没有被他们的感情打动，还凶巴巴地看着他们，“下次见面，我一样抽你。”
把焚龙鞭的焰气收回，装回包包里，握住褚臾的手转身就走。褚臾快撑不住了，所以段珩才没有继续下去。
果然，走出大门后，褚臾身体一软，但还是坚强地扶着墙壁。堂堂狐王啊，怎就沦落成这样呢？
段珩把软成泥巴的身体背起，褚臾现在也反抗不了，只能任由段珩背着。
天开始亮了，应该能打到车回去的。褚臾这种情况过个一两天就能自己好，段珩是没办法帮他解决的，只能趁他身体还没开始发软前给他点温度，让他推迟发作。
“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
趴在段珩肩上的人原本已经昏昏沉沉的，听到段珩自责的话，脑袋蹭了蹭段珩的脖子，“本就是我的事，是我把你连累了。”
是啊，寻找那个什么盘，拯救天下的只是狐王的事，段珩根本没有这个荣幸。但狐王是他的，自然要跟随狐王一起。
“别说了，好好睡吧，过一两天就没事了。”
“嗯。”褚臾应完便睡了过去，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昏迷。
段珩跑到赵家大院附近时，刻意放慢脚步，以便观察周围动静。赵家大院里面的牛鬼蛇神可能真的不难对付，但拘魂娃娃这玩意，确实难缠。段珩再看了眼大宅对面的算命舍，想到里边摆放了一个陶瓷娃娃，不会真这么巧吧？
段珩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可转而一想，那个算命先生好像不是那么邪恶的人啊。
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驰骋而来，停在他们的身旁。从降落的车窗玻璃看到久违的国字脸，段珩松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打开后排的车门。
坐上车后，把褚臾抱在怀里，车子继续发动，且掉头离开。褚臾感受到了异常，艰难地打开眼皮。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段珩摸摸他的脸，“没事，是我师父，快睡觉吧。”
“哦。”褚臾应了一声，随即便躺在段珩的腿上，他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姿势。
段珩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后，这才停下，转而看向后视镜，正在开车的师父果然用一种看戏的眼神在看着他。
段珩瞪了师父一眼，没有说话，毕竟褚臾在睡觉。
“打算去哪，你男朋友这样不适合带回家，会吓到他爸妈的。”段亞天悠悠地问着。
“回我家。”段珩小声回应。
“也好，你老爸或许能快速治好这种状态，不过……”
这是打算坦诚相告？还没等师父说完段珩就打断地说到，“我爸现在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愿意出手救我的小狐狸？”
段亞天从后视镜里看了段珩一眼，“徒儿，他真的是狐狸转世？师父一直当你神经病发作呢。”
“你才神经病，他真的是狐王转世，这件事我只告诉师父你了，师父你可别告诉其他人，不然我跟你决裂。”
“放心吧，师父为了隐瞒你的病情，绝对不向其他人提起。”
别人不了解段亞天，段珩从小跟着他的，自然知道他的德行。师父绝对是相信他的，只是以精神病的说辞盖过事实而已。
“那么说正事，等会回家……”
“师父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段珩再次打断师父的话，而且没有愤怒，而是很冷漠地说，“我已经见过张施了，张施给我讲了一切。”
“张施？”段亞天好像忘了这个名字，三秒后才想起，“那只鬼王啊！哎呦我的天呐，他竟然给你告状了，可是吓唬你的是他，主谋是你爹，为师只是听从你爹安排，负责路过，然后把你掳走。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与为师关系不大，毕竟你爹的安排，为师不敢不听。”
连师父都说是父亲安排的，段珩心碎了一地，“我爹，呸，我爸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会道术，还要偷偷安排我学习道术？”
段亞天沉默了三秒，继而平静地回到，“他是在保护你。要你学习道术是因为你资质太好，不想浪费资源。关于为何保护的事情，师父就不多说了。”
段珩今晚又听到段家后人这个词，他们段氏家族到底是个怎样存在，为什么段珩一直都不知道？
“那师父确定我爸今天会出手？”
“你求求他咯，他那么爱你。不过，切记，千万不要暴露你俩的关系，不然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嗯。”剩余的事情应该问父亲本人吧。
躺在他腿上的褚臾好像一直在静静听他们说话，手指很无力地挠着段珩的腿，“骗我，连一只兔子都要骗我。”
“……”虽然反应迟钝了点，但是，你终于肯面对这个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