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帝君劫>204、第204章

  八月十五那一夜,淅雨台总舵发生异变,正门与所有侧门都紧紧闭合上了,不允许任何一人离开总舵,而内部竟是淅雨台弟子相互残杀,死伤一片,血流成河。

  一名浑身占满血迹的弟子带着重伤飞奔上一座偌大的华丽楼阁,撞开门扉,冲进屋内,冲薛慕华叫道:“掌门,不好了!长老带着一部分弟子造反,要逼掌门退位!掌门夫人身边那个女人,他是……”

  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一把冰冷的利刃不凑巧地破空而来,深深扎入了他的背部,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的心脏立刻停止了跳动,他只能睁着双眼魂归酆都黄泉。

  薛慕华震愕,一瞧紧跟着快步走进来的人群,带血的利刃,冷漠的脸庞,都不是他眼界里的重点,他瞧到为首的那名佩戴黑纱抹额、身穿浅墨蓝圆领袍的青年,立刻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脱口:“阳清名?!你不是早就死在本座的手上?!”

  阳清名从地上的新鲜尸体身上拔出了利刃,嚣张且大声地笑了笑,启唇:“你想不到吧,我不仅还活着,这一年来,我一直潜伏在你身边,如今时机到了!薛慕华啊,掌门的位置坐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薛慕华握紧拳头,咬牙道:“掌门之位从来都是本座的!你这条狗命既然还活着,就该乖乖跪下来学狗叫,让本座高兴!”

  阳清名嚣张地笑道:“今夜谁是掌门,就要看杀生权掌握在谁的手中!”随即下令:“来啊!把薛慕华拿下!”

  听了这一声号令,阳清名身后的弟子们立刻举起神兵,涌向薛慕华。

  深夜时分,硕大的圆月之下的那一个院子,淅雨台弟子押着薛慕华走了进来,孤军奋战了半个时辰,即便后来杀出了重围,带着维护的弟子们浴血对抗了一个时辰,仍是败在了阳清名的手上。

  阳清名走到他的面前,高傲地嘲笑道:“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薛慕华咬牙瞪着阳清名,含恨道:“若不是你偷学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武功,你不可能活到如今!更不可能打败我!”

  阳清名仍旧高傲地嘲笑:“你最大的本事,可不就是狗眼看人低,以及仗势欺人么,如今风水轮流转,我要加倍送还给你,才能对得起你当初对我的凌-辱。哈哈哈哈!”

  薛慕华只咬牙,瞪眼看着他,说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

  阳清名继续道:“我对你的蜜桃儿不感兴趣,不过你要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说不了话了,没有了手脚,岂不是有趣?”随即转过身,下令道:“把薛慕华做成人彘!”

  薛慕华发疯地大笑起来:“我当年只是狠狠欺-辱过了你,用鞭子打过你,你竟然比我狠毒,要将我彻底废掉!你这般狠毒,怎么当得起掌门!”

  阳清名不满道:“吵死了,给我掌嘴,直到他闭嘴为止。”

  两名弟子立刻站出来,轮流掌掴薛慕华,打得薛慕华吐出了血丝,无力再说话。

  阳清名再度下令:“立刻做成人彘!”

  一名弟子抽出利刃,揪住薛慕华的发髻,准备要挖出他的眼珠,突然一个声音从阳清名的身后响起:“等一等!”

  阳清名回头,见到来者,便若无其事地寒暄道:“这么晚了,费师兄怎么还没有睡,跑到这里来晃悠?”

  费再安走上来,瞧了瞧薛慕华一眼,对阳清名说:“人彘万万不可。”

  阳清名淡漠地回道:“整个总舵,只有费师兄会心疼他,该说他艳-福不浅,还是悲惨?费师兄不让他变成人彘,那他变成什么比较好?”

  费再安要求道:“不要挖他的双目割他的双耳,不要砍他的手脚。”

  薛慕华怔怔地唤道:“师尊……”

  阳清名对费再安说:“那我就抽他的手筋和脚筋,毁掉他的声音,费师兄满意吗?”

  费再安回答:“随你的便吧。”

  阳清名下令:“把薛慕华带到屋里处刑,别让费师兄看到。”

  弟子们便立刻将薛慕华押到一间屋子,闭上了房门,片刻以后,从屋子里传来一声悲惨的叫声,费再安听罢,只无可奈何地叹了叹。

  阳清名笑道:“师兄何必叹气,从明日起,他就是个手脚不能动的哑巴了,一切都只能听你的,你难道不开心吗?”

  费再安不回答,只说别的:“恭喜你夺回了掌门之位,我回去睡了,明日就派人送他到我的住处。”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掌门也早点睡吧!”

  阳清名抬头看着夜空的圆月,回道:“我睡不着,清远还没有回来。”

  费再安知晓他对孪生胞弟的感情,纵然是天地崩塌、山无棱、万水枯竭也无法撼动,便不再花费心思苦劝,只叹了一叹,迈步离开了。

  阳清名独自寂寞地看着圆月,不知看到了什么时候。

  次日清早,在后山的繁星院里,扎月刚起身更衣洗漱,披散着乌发,还没有来得及梳头,也没有来得及喂奶,就被破门而入的淅雨台弟子们擒下,捆绑双手,带往总舵楼宇,她的孩子世安由一名姆妈抱着,她回头看到孩子哭泣也只能无可奈何。

  被押送到一座楼阁,扎月瞧见自己的兄长雪恨也在此处,也是双手被捆绑着,腰间的长剑不知去向,眼睛还蒙了一条厚厚的带子。她叫唤了一声‘哥’,又环视了四周,发现屋里屋外都站着许多持剑的淅雨台弟子。

  雪恨认出胞妹的声音,侧头回应道:“扎月?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薛掌门到底要干什么。”

  阳清名身穿浅绿色的华贵衣袍,自华贵的山水屏风背面缓缓走出来,高傲地轻嘲:“薛掌门?这个令人厌恶的称呼已经不复存在了,掌门之位已经物归原主。”

  扎月一瞧来者的容貌,大吃一惊:“是你……!你……!怎有可能……”

  雪恨也很是惊诧:“他的声音……!难道……?!”

  阳清名吩咐道:“把他双眼上的带子摘下。”

  一名侍从立刻走到雪恨的面前,干脆的扯下了蒙住双眼的带子。雪恨能够睁眼看清楚这屋内的一切时,看到阳清名坐在掌门的椅子上,不禁难以置信:“……阳清名,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掌门。”

  阳清名满面淡漠,高傲地抿着唇,只从茶几拿起侍从刚斟满的冰泡茶,轻轻抿了一口。另一名侍从瞧了他一眼,便为了邀功,代劳他说:“两位现下见到的,才是淅雨台真正的掌门,薛慕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狗,当年抢去了掌门之位,但血浓于水,真正的少主昨夜已经清除了薛慕华的孽党,惩治了薛慕华。”

  雪恨愈加难以置信:“也就是说,你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回来借机夺回掌门之位?……难怪你一直不肯给我机会。”

  阳清名高傲地启唇:“多谢云岫顶的罩护,让本座有机会布局,夺回了本该属于本座的一切,这杯茶,本座应该赏给两位。”接着吩咐侍从:“给他们上茶。”

  一名侍从立刻拿起茶壶,走到雪恨兄妹面前,分别捏住兄妹俩的下巴,分别强行灌入了冷茶,灌完一大口茶,才退回到茶几,将茶壶轻轻放下。

  雪恨要求道:“你的茶,我们已经喝了,该放了我们,让我们回云岫顶!”

  阳清名淡淡地回道:“何必要走,淅雨台有的是地方安置两位,住一辈子不好么。”

  雪恨凭借着聪明才智,立刻恍悟:“你想留我们在淅雨台做人质?”

  阳清名不打算否认:“这是江湖规矩,不是么。”忽然立起身,缓步走到雪恨的面前,微微弯腰,手指紧紧扣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神色,冷傲地微笑道:“你留在淅雨台每日看得到本座,这日子该有多美好。至于你妹妹,她要么服毒自尽,要么下嫁于本座。”

  扎月听罢,不禁气愤道:“阳清名叔!想不到你真正的为人是这样!我当初为何要听信于你!从我和云盏结成连理,到我有了他的孩子,都是你布好的局!”

  阳清名放开雪恨,负手微微一笑,不多说太多废话,转过身去,下令道:“将他们两位带到后院的玉霄楼严加看管。”

  淅雨台弟子遵照命令,立刻将雪恨兄妹拎起来,押送到玉霄楼。

  阳清名想了一想,又吩咐其中一名侍从:“昔日薛慕华花费不少银两,在后山建造繁星苑给夫人私用,本座不允许这种滥用公银之事,你到六库传本座的命令:尽早拆了繁星苑,那里的一砖一瓦一柱都用来扩建弟子的寝居,至于陈设……那些贵重之物都收回来,其他的就拿出去变卖,换回银两充银库。”

  侍从感叹道:“掌门当真是圣贤啊,与前老掌门有相同的气宇,果真是血缘相通!小的马上遵照掌门的命令办好这件事!”

  午后,总舵的院子里还是像往常一样,洒满了灿烂的日辉,经过了一夜以后,薛慕华对于身上的伤痛已经麻木,像一块木头一样,麻木地坐在木轮椅上,麻木的睁着眼。如今,他还与往常一样,看得见,听得见,却已经不能说话,不能自行挪动身子了。

  费再安在他的身后,推着木轮椅,缓缓带着他,在总舵散心,对他道:“今日的天气不错,风也很舒适,不冷不热,也有木樨花的香,你喜欢吗?”

  薛慕华只木讷着,只稍稍别过脸,不愿意表明任何一丝心情,但这样安静的表现,恰恰对费再安来说,便是一种乖巧,是费再安所求之不得的。

  费再安依然心情极好,依然推着木轮椅,带着他往前走,走进又宽又长的九曲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