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帝君劫>166、第166章

  天刚刚大亮,三人就骑马离开了客栈,继续奔往白花城。

  路上,朱炎风说:“我在金陵阁看过了最近那件宦族命案的记录,那户人家姓康。在此之前,那天夜里,极乐会的后院宴会,二十个富家公子里,似乎有姓康的?”

  黄延肯定地回道:“你没有记错,当时喝过花魁那杯酒的,就有一个是姓康的!”

  朱炎风又说:“花魁酒一定有什么秘密,甚至有可能,是注入了奇蛊的酒。我进宫见了蓬莱玄君,问了关于奇蛊的事,他说,这种奇蛊很有可能与葛云郡王子所中的缚魂蛊有关,是同族关系,或者母子关系。”

  黄延决定道:“那就要想办法把花魁酒偷到手!”

  祝云盏问:“怎样才知道哪壶酒才是花魁酒?”

  黄延浅浅一笑,自信道:“那壶酒如果不是一般的酒,一定会有人谨慎看护,防止出现意外。”

  朱炎风稍稍一想,回道:“有道理!”

  数日后的一天午后,三人顺利来到桃夏郡国境内,来到白花城,那时已有初冬的寒凉之意,风吹到脸上都有一种冰敷的感觉,吹到颈项便令人不禁微微打起寒颤,所幸三人皆带了御寒的斗篷,朱炎风将玄狐斗篷披在了黄延的双肩上。

  偶尔从高空飘落下稀疏的雪花,但落到脚下就化成了水,人们仍旧在大街上若无其事地行走着、忙碌着,丝毫不将这样的雪放在心上。

  三人牵着马儿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入住了一家客栈,将马儿交给店小二带到马棚拴好并喂草,在客房里卸下了包袱,歇息一两个时辰,好好为这次的事协商筹谋。

  首楼的大堂内,突然来了一名青年,只穿着玄黑衣袍,不披斗篷,似乎不惧寒冷,特意戴着青绿色天狗面具遮住容貌,只立在账台前,对掌柜道:“向你打听一件事。”

  掌柜一听这般无礼的态度,又见他不露容貌,不似要住店,刚要骂他一通,但瞥见他腰间挂着一把刀剑,而且鞘的外表光滑油亮,应是经常细心养护过,里边的刀剑也必然是因为经常使用而无比锋利,便对他客气了几分,客气地回道:“你……你要打听什么?”

  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将手中的小画卷打开,让掌柜瞧一瞧画纸上的人像,问道:“这个人有没有在你店里入住?”

  掌柜细细瞧了瞧,想了一想,才回道:“刚才有一位客官的眉眼有些像这画中人。”

  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问:“他是不是姓闻人?”

  掌柜立刻答道:“没错,是这个姓氏!”

  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卷起手中的画卷,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转身就离去。掌柜怔怔看着,不由狐疑,嘴边忍不住喃喃:“怪人,真是个怪人。”

  半个时辰以后黄延三人自客房出来,下到了首楼,然后出了客栈,趁着黄昏时分卖货郎都回家歇息的那一刻,穿过人群暂时稀少的大街,登上一座火锅酒楼,熟练地叫了一份鸳鸯锅,姜蒜大骨清汤与红椒香辣汤同时在锅中沸腾,冒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气。

  锅子旁边放着好几只盘子,有薄片羊肉、薄片牛肉、金丝肚条、墨鱼片、五花肉、鱼皮,亦有雪山松茸、油炸豆腐、黑木耳、藕片、菜花、白萝卜、白菜、粉条、蘑菇、厚片山药,以及一瓶杨梅清酒一碟脆皮锅贴。

  朱炎风不由道:“第二次来到这家店了,味道还与上次一样,果然是好店。”

  祝云盏好奇:“少卿与师尊以前就来过这里?”

  黄延端着一只小酒杯,轻抿一小口清酒以后,才道:“是经一位熟人的推荐。”唇角微微勾起,露出满意的笑意。

  惬意地饱餐一顿,又欣赏了护栏外的风景,到了傍晚,三人才重新披上斗篷,结账归返。路途中,朱炎风陡然停下,祝云盏回头问道:“少卿怎么了?”

  朱炎风生怕打草惊蛇,只抬手指了指暗青色高空中的一轮霜白的弯月,随口答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黄延回头笑了笑,劝道:“赶快走吧,你要是有这个雅兴,回去再看。”

  朱炎风便继续迈步往前走,走到黄延身侧,与他几乎挨着肩,压低声音,轻描淡写地提醒他道:“有人跟踪。”

  祝云盏听到了,不禁微愣,但没敢回头望一望身后,只低声征求黄延:“要不要找机会把他逮住?”

  黄延答道:“不用了。”

  朱炎风好奇:“为何不逮住他?也许会破坏我们的行动。”

  黄延浅笑着,自有见解:“这个人的轻功不怎么样,武功一定在你我之下,先静观其变,若他有意干扰这次行动,那极有可能是命案的主谋派来的,到那时候逮住他才是赚到。”

  深夜,三人来到了极乐会门外,黄延瞥了瞥祝云盏一眼,祝云盏会意,止步在极乐会门外,只黄延与朱炎风潇洒地缓步穿过前庭,吸引了许多曳云仙的目光,陪着客人的曳云仙也忍不住回头望去几眼。

  老鸨杜落娘此刻正在犹若坊市的大堂里,转身一瞧,见到他二人,便走上前,笑盈盈地迎接道:“两位公子,可真面熟呀,以前好似来过极乐会?”

  黄延浅笑着回道:“这句话,你应该对很多人都说过了吧。”

  杜落娘依旧沉稳大方:“公子说笑了,杜娘绝无半点敷衍,当真是心里话。”瞧见他二人左顾右望,看起来像是当真来寻逍遥的,便问道:“两位公子需要怎样的姑娘陪伴?”

  黄延开门见山:“今夜,花魁不在吗?”

  杜落娘笑道:“原来两位公子是要见花魁,只是花魁的价钱不比其他姑娘便宜。”

  黄延痛快且大方道:“开个价吧!”

  杜落娘笑了笑,回道:“两位公子,请细细听来:见到花魁第一眼呀,每人要付首金一两银,花魁陪酒陪聊每隔一个时辰要加付十两银,亲密之举要加付十二两银,若要陪一晚,则要加付八十两银,酒菜要按菜谱上的价钱来算。”

  朱炎风瞧了瞧黄延一眼,满眼担忧,但黄延仍是痛快且大方道:“带路吧,让我见一见你们极乐会的花魁。”

  杜落娘再度笑了笑,遗憾道:“只是早已有人付了押金预定了花魁,今夜实在抽不开身与两位公子相见。”

  朱炎风好奇,问道:“花魁姑娘何时有空见我们?”

  杜落娘答道:“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见花魁,明明价钱那么高,达官贵人还是争先恐后地预定花魁呢!什么时候能有空,杜娘也不清楚。”

  黄延大方道:“我付五倍的首金,你看怎样?”

  杜落娘愣了一愣,考虑了片刻,才含笑道:“公子可真是第一风流!也罢,杜娘这就破例带两位公子去见花魁。”转身就领着他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座小楼。

  那座小楼里正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杜落娘轻轻推开门扉,领了两名青年步入屋中,那数十名纨绔子弟闻声回头,随即都愣住了。

  杜落娘含笑解释道:“打扰了诸位的雅兴,这两位公子愿出五倍的价钱来见花魁,杜娘实在却之不恭,望诸位海涵。”

  黄延立刻带朱炎风入席,旁边有好几人一边偷偷瞥了瞥他二人,一边窃窃私语,艳羡的目光时不时偷偷落在黄延身上,有人斟了一杯酒,轻浮地送到黄延的面前,朱炎风很是谨慎,立刻紧紧抓住了那一只手,黄延惬意地笑了笑,拒绝了那一杯酒,朱炎风才肯松开手,让那人回到席位。

  杜落娘离去后,再度回来时,领了花魁前来,身后的一名侍女用托盘呈着一瓶酒,她身后又有两名侍女,杜落娘拍了拍手,弹曲的姑娘立刻起身,带着琴退下去。

  朱炎风一见,便凑近黄延耳边,低语:“你看那两个侍女,之前没有在意,这次倒觉得像是谨慎看护花魁酒的。”

  花魁进屋以后,玩乐便开始了,在座的纨绔子弟都为了能享用花魁亲自喂酒,而想尽办法在博弈中取胜,半个时辰即将过去,突然门扉被撞开,祝云盏握着锋利雪亮的长剑闯了进来,满面猩红,对着屋里的人就是一顿胡乱挥砍,纨绔子弟立刻抱头躲开。

  祝云盏又一边疯言疯语一边去砍那几个侍女,侍女急忙躲开了,完全抛下了花魁,杜落娘急忙拉着花魁一边惨叫着‘有疯子啊,快来人救命啊’一边躲开,黄延与朱炎风假装躲开利刃,来到花魁的桌前,朱炎风遮住黄延,让黄延能快速将花魁酒装入小小的琉璃瓶。

  祝云盏在人群之中胡乱挥砍了一会儿,突然摇摇晃晃,随即倒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团白沫,纨绔子弟见状,都缓下了半分畏惧与惊恐,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侧,满面狐疑地瞧了瞧他一眼。

  朱炎风走上前来,当面说道:“这是我家里的侍卫,刚才发了羊癫疯,早知道没带药,今晚就不该让他护送我。”

  有人脱口:“听说这个病发病了会死人,你赶快把他带走,别坏了我们的雅兴啊!”

  朱炎风立刻将祝云盏拖起来,夹在臂弯,轻轻拖着走了出去。黄延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交子,大方地抛给了杜落娘,说一句‘零钱不用找了’就尾随着朱炎风离开了极乐会。

  到了极乐会门前的那一条大街的中段,朱炎风扶着祝云盏靠在墙壁上,祝云盏睁开眼,擦去嘴边的白沫,一瞧只有朱炎风一人,忙问:“师尊呢?”

  朱炎风只道:“在这里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