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帝君劫>44、第44章

  等到雨势变小了,两人便同撑一把油纸伞,走在回寝居的路上,朱炎风抬手握着伞柄,黄延紧挨着他,一只手还绕过他的后腰,揽住了他的腰。

  朱炎风忽然说:“这个季节里下雨,夜里一定会寒凉,延儿今晚要好好照顾身子。”

  黄延启唇,干脆道:“你与我一起过夜,会更加放心。”

  朱炎风害臊地微微一笑,便问道:“金云楼,还是紫烟斋?”

  黄延只道:“吃了晚饭,沐浴以后,再看心情决定了。”

  入夜以后,两人一同来到紫烟斋,进到庭院中,朱炎风说道:“我先上楼收拾一下寝房,先在这里稍微等我片刻。”

  黄延回道:“我也好几日没有来紫烟斋了,也想随便逛一逛。”

  朱炎风便径直快步登上了东侧小楼,打开寝房,走了进去。黄延独自留在楼下,随便走走又瞧瞧,当望到西侧小楼,看到里边亮着灯火,登时有些不愉快,忙移开了目光。

  另一侧小楼里,传出了恭和的声音:“延师兄!”黄延听罢,不回头,也不搭理,直至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对他一腔苦闷:“平时我习惯了你不搭理小葵,可是你突然不搭理我,让我很不习惯啊……”

  黄延交叉起双臂,爱理不理道:“没有事找我,何必要唤我。”

  恭和站在楼上护栏前,单手撑着下巴,回道:“只是好久没见面,难得重逢。我看到你与大师兄一起回来,难道你今晚……”

  黄延听闻后半句话,登时红了脸颊,淡淡道:“与你何干!”

  恭和笑道:“我们几位师兄弟,就属我说话最坦率,一直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忽然灵机一动,补充道:“既然你今晚在紫烟斋留宿,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切磋切磋一下武艺,好不好?”

  黄延只道:“去睡你的觉吧,明日清早再说。”

  恭和高兴道:“那就一言为定,不许放我鸽子啊!延师兄,晚安。”

  只是过了几盏茶,东侧小楼上传来朱炎风的声音,对黄延道:“可以上来了。”

  黄延回应道:“你不下来接我,那我便跳上去。”

  朱炎风急忙劝道:“别跳啊!这么晚了,万一磕磕碰碰的,可怎么办。我下去接你吧。”

  跫音从高处渐渐传到了低处,一道身影在夜色里渐渐分明,离黄延越来越近,到了黄延的面前,朱炎风拉起黄延的手便要带他上楼,但黄延竟不肯迈步。朱炎风回头瞧了瞧黄延的脸庞,内心立刻有些明白了,什么话没说,当即将黄延打横抱了起来,登上台阶。

  一晚上过去,恭和睡足了,离开寝房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奔下小楼,到庭院等黄延。可当他刚踏进庭院,瞧见两道身影,登时愣住了——黄延已经早早地站在庭院,正与贺舞葵相隔两丈左右的距离,面对面严肃着不说话,贺舞葵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延,但黄延却是冷冷怒瞪着他,隐隐透露着冷战的气氛。

  恭和率直地打破这样的僵局,嘻嘻笑着劝贺舞葵:“小葵,你今日怎么也起这么早?昨晚我与延师兄约定好了切磋切磋,你可不要插队哦。”

  贺舞葵回道:“延师兄好不容易回来紫烟斋,当然要趁机会好好切磋切磋。”

  恭和纳闷:“可是我昨晚先与延师兄约好的……”

  贺舞葵当仁不让:“谁先到场,机会就是谁的。”

  恭和为难了起来:“小葵,你真要为了抢这个机会,不让我三分?”

  朱炎风站在楼上的护栏前,双手搁在护栏顶上,望着楼下的三道人影,好奇道:“这么早,怎么吵起来了?”

  恭和朝楼上叫道:“在抢延师兄!”

  朱炎风愈加好奇,望了望黄延,不由道:“抢……延儿?”接着劝道:“不用抢了,人是大师兄我的!”

  黄延不想浪费时辰,交叉着双臂启唇:“你们两个一起来,能怎么样。二对一,我不会怕你们。”

  恭和再度为难:“可我觉得很吃亏啊,二对一,一定会抢招。”

  黄延勾起唇角,大度道:“二对一才刺激。”

  贺舞葵只道:“别说了,延师兄看招!”说着就朝黄延出拳划腿,与黄延空手对打。

  恭和发急了,叫道:“小葵你别抢我的招啊!”眼见这两位师兄弟越打越远,忙追了过去,贺舞葵一退步,他便急忙出拳攻击黄延,贺舞葵当仁不让,也追上去抢招。

  黄延左顾贺舞葵,右顾恭和,接招十分麻利敏捷,一派轻松,一转身就踩着柱子,跃到了楼上,三人在楼上的廊道里对打,又一边打一边跃上了屋顶。

  黄延的脚尖轻轻掠过青瓦,拳脚呼应之间,分别将两位师弟打退出去,亦不弄坏半片青瓦。两位师弟相互抢招,各打各的,气力分散,令黄延能够游刃有余地接招拆招,一个轻巧地旋身,两只脚轻松地将两位师弟踢开。

  三人不停追逐,对打,飞掠过几座屋顶,最后一招,黄延一拳打向恭和,恭和急忙抬手接住,但黄延这一拳又狠又劲儿大,即便掌心阻下了他的拳头,恭和仍被推了出去,被瓦片绊了脚后跟,跌倒。

  贺舞葵见状,忙躲开黄延的拳头,但黄延用力一踹,便将贺舞葵踹飞下屋顶。好在贺舞葵还算灵敏,在半空中用劲气力翻筋斗,勉强平安落地。

  黄延瞥了两位师弟的狼狈之姿,启唇:“满意了吗?还要不要继续打?”

  恭和笑答:“我肚子饿了,暂时没什么气力了。”接着要求道:“师兄能否拉我一把?”

  黄延立刻走到恭和的身侧,大方地伸出了一只手,将恭和拉了起来。恭和动动脖子肩膀与手腕,缓解酸痛,便飞降至二楼,再沿着台阶往下奔。

  朱炎风已然进到庭院中,朝屋顶上的黄延叫道:“下来吧!一起去吃早饭。”

  黄延看着下方的朱炎风,回道:“那你可要接住我。”

  朱炎风刚听闻这句话,下一刹那便瞧见黄延从屋顶上纵身跃下,急忙一蹬脚尖,往上飞,在半空中将黄延接住,并旋身缓缓降落至地面,才肯让黄延双脚着地。

  贺舞葵忍不住戏谑:“延师兄的小心机呀。”

  黄延立刻回道:“看来你还想再打一次?”

  贺舞葵说:“不如下次换成酒,我很久没有与几位师兄喝酒了。”

  黄延不客气道:“我可不付这笔账。”

  朱炎风扶住黄延的肩膀,大方道:“延儿的份算我的。”

  恭和遗憾道:“八月十五那日,就是个聚在一起喝酒的好日子,偏偏两位师兄都不在,白白错过了机会……”

  贺舞葵泰然地回道:“大师兄已经被调回青鸾城了,以后在青鸾城,我们有的是机会。”

  恭和伸了一个懒腰以后,叫道:“肚子好饿啊!去吃饭吧,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吃下五十碗饭了!”便转身往院门大步走去。

  贺舞葵笑道:“早饭少吃一点吧,恭师兄。”便缓步跟在恭和身后。

  朱炎风看了看黄延,先替他将鬓发弄整齐,才问道:“延儿想吃什么?”

  黄延答道:“本来只想喝一杯水果汁,但方才与他们两人打了一会儿,觉得这顿早饭我可以吃下十碗饭了。”

  朱炎风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只道:“早饭过后,我送你去金陵阁,之后再去长老阁见师父。”

  黄昏之前,黄延离开金陵阁,刚出了院门,一回头便瞧见朱炎风迎面走来,已经离他很近很近。他便启唇:“怎么现在才来?见师父要这么久吗。”

  朱炎风不想说谎,尤其是在黄延的面前,更不想说谎,直接道:“其实我去长老阁见了师父,师父吩咐我在长老阁干活了。”

  黄延怔了怔:“师父……要留你在长老阁?那金陵阁少卿的任命呢,师父反悔了?”

  朱炎风轻轻摇头,才解释道:“师父没有反悔,只是师父觉得我在这件连环命案上帮不上多少忙,便留我在长老阁当常侍,但是,让我有空的时候再来金陵阁。”

  黄延轻轻叹了叹,无奈道:“你是大师兄,师父当然最看重你,这次是有意要栽培你。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勉强你一定要呆在金陵阁与我一起查案。”

  朱炎风将他轻轻揽进怀中,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很失落,我会常常来见你。”

  黄延忍不住遗憾道:“金云楼离长老阁有些远,想必你也不能搬去金云楼跟我一起住了……”

  朱炎风只好抚了抚他的头,说道:“只好像以前那样,我多走一段路,去金云楼陪你。”

  黄延不说话,只是微微垂眸,一双手紧紧搂住了朱炎风的腰,久久没有放开。

  五日以后的那一日,尚且只是飒爽的阴天。

  朱炎风一早便来到金陵阁,推开半掩的门扉,穿过安静的庭院,步入正屋,瞧了一眼屋内忙碌的景象,经过忙碌的身影。

  金陵阁小子回首,见是朱炎风来了,忙大献殷勤地寒暄:“少卿午安!少卿吃过饭了吗?少卿要不要喝茶?这里刚好有新的冻顶乌龙茶叶!”

  朱炎风干脆地答应道:“可以。木樨花与乌龙茶叶一起泡就最好了。”

  宣衡之回头,发现博古架就在身侧,一眼就瞧见了上方格架上放置的茶叶筒,立刻拿了下来,同伴也立刻扑了上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抢夺他手中的茶叶筒,不一会儿,又多了好几个人上前抢夺,令宣衡之一边抵抗一边捧紧茶叶筒。

  朱炎风刚往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抬头瞧见好几个人在热情地争夺茶叶,便好奇道:“你们也要喝?多泡几壶,一起喝不就好了?”

  宣衡之到最后也没有抵抗住,不小心手滑,令茶叶筒失手飞了出去,樊子隐眼疾手快地扑了过去,用双手接住了,急忙打开盖子,抓了一把茶叶放进空空的茶壶,只刚把盖子盖好,拎起了茶壶,又被好几个同伴紧紧抱住,不让去烧茶。

  巴慈趁机会从樊子隐手中夺过了茶壶,迅速拔腿冲出正屋,奔向烧水房,好几个同伴急忙紧紧尾随着冲了过去,随即又是一个人在门扉的背面使劲抵住门扉,几个同伴在门扉的外面合力推门,不一会儿就攻陷了,冲了进去。

  朱炎风在正屋不见黄延,便前往左边耳房的歇息室,步入屋中,绕过雕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曲黑漆屏风,来到弥勒榻前,瞧了瞧单手撑着鬓角侧身躺在弥勒榻上的黄延,瞧了瞧他恬静的睡脸、露出的玉脂雕琢般的手指与脚丫子。

  黄延忽然缓缓睁开眼,平静地与朱炎风对视,还轻轻勾起了唇角。朱炎风即刻脱下鞋袜爬进弥勒榻,凑到他面前,对他道:“我是偷偷溜过来看你的。”

  黄延抬起空闲的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揽住了他的背部,启唇:“你是金陵阁少卿,在长老阁当常侍也不妨碍你过来一趟,何须偷偷摸摸?”

  朱炎风答道:“长老阁也很忙,百忙之中想过来看看你,就只能偷偷的了。”

  黄延狡猾地笑道:“你就只是过来看看我?”

  朱炎风答道:“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情要我解决,若是没有,退勤的时候,我再来过来接你一起吃顿饭。”

  黄延再度狡猾道:“最近忙到压力很大,你不打算先帮我排遣了再回长老阁?”

  朱炎风大方道:“那我便替你按摩肩膀三盏茶。”

  黄延稍稍不满:“你说的这个,只是肩膀酸疼的解决方法,我并没有肩膀酸疼,是压力大!普通的按摩并不能解决压力问题。”

  朱炎风好奇:“我要如何解决你的压力?”

  黄延二话不说,便含住了朱炎风的双唇,朱炎风这才明白了,只大方地吻下去。

  只在丁香分开的刹那,黄延忽然解下了腰带,松开了衣襟,一双玉藕勾住朱炎风的后颈,丁香轻轻滚过窗笼的背面。朱炎风愣了愣,有些迟疑:“要在这里做这事?”

  黄延勾起唇角,在他耳边答道:“在金陵阁,你害羞了是吗?就一会儿,不会有什么妨碍。”只刚说完,便轻轻解他的衣襟,徘徊在伏兔上,吻他的双唇,吹在他脸上的呼吸渐渐地不平静了起来。

  两人拥吻一会儿,衣袍各处便因为胡乱游走的十指而变得凌乱不堪,玉豆亦也残留丁香经过时落下的薄薄露水,朱炎风俯首,丁香便落在未敷莲花上赖着不走。黄延只静静地看着朱炎风,那一回回的快乐之中,令他的呼吸不由愈加慌乱。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逼近了屏风后面才停下,紧接着樊子隐的声音也自屏风外面传来:“禀告大卿,可有见到少卿?”

  朱炎风闻声,愣了愣,但并没有打算停下来。黄延平静地回应道:“他在我这里,找他有何事?”

  樊子隐在屏风外面答道:“吾等已经为少卿烧好了热水,泡好了乌龙茶,木樨花干也放进去了几许,现在还热乎着,所以想知会少卿。”

  朱炎风本想等樊子隐离开耳房再行事,但已经被兴致冲昏了头,根本忍不住,即便樊子隐正在屏风外面,也仍然毫不犹豫地贴近黄延,轻轻地缓缓地拍打柚子。

  黄延忙轻咬食指的指骨,好好忍住了喉咙,阻拦欲破喉而出的叫声,才从齿缝里挤出话语:“先放着吧……一会儿再送过来也不迟……”

  樊子隐在屏风外面答道:“遵从大卿的吩咐。”随即,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但却是渐渐地远去,在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响过之后,屏风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朱炎风便放下了防备,大方地连续拍打柚子,如此节奏令黄延心情无比愉悦,又狂吻黄延的双唇,令黄延浑身发颤,一只手插到银白长发间揪住了发根,微微皱眉,微微启唇,却是不说话,只是粗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当落下了两道水花以后,两人都平静了下来,好好整理衣襟和发缕。陡然又从屏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淡淡的茶香也开始弥漫在屋中,樊子隐的声音再度传入耳朵里:“大卿,少卿,木樨乌龙茶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