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明看了看,说:“像是他。”

  “你看见他在干什么了吗?”

  “我不是没去宴会吗?就在屋里躺着。就是上厕所的时候,要不是那时候,也听不到隔壁有人敲门,我就打开门一看,这人正在那里,他问我,这屋的人呢?我说,喝酒去了。他就走了。我当时还寻思,这人真没礼貌。”

  “何梁有散步的习惯吗?譬如吃完晚饭。”

  “有。我们大多数人都有。别说晚上,就是吃完午饭何梁也要去散步。”

  “后来,就是那人走后,你看到过何梁吗?”

  “没有。第二天就出了人命案。我头更疼了,就离开会议去医院了。下午会议结束,我一直没看见何梁。后来听说他死了。”

  “这人怎么不用门铃呢?”

  “谁知道。噢!对了,有可能门铃不好使呢。”

  “这人是什么时候敲门的?”古洛用手背拍了拍照片,问道。

  “这……我可记不得了。我那天头疼。”

  “是不是宴会完了以后?”

  樊明想了一会儿,说:“实在是想不起了。”

  “宴会完了,人们要回来,走廊里会有动静的,你没听到吗?”

  “没有。我们那层楼参加这个会议的就我和何梁,就是人们回来了,也没有我们楼层的。”

  “好。谢谢你。”古洛客气地说。他的心里并没有轻松下来。

  当他们上了车,胡亮一边发动着车,一边问道:“这次都对上了吧?这小子去找何梁,何梁不在,他得知有宴会,就下楼等着,看着李安出门,他错认成何梁,就追到外面,把他杀了。或者他知道何梁有散步的习惯,就在外面等着,杀了他。”

  “后者的可能性大。”古洛说。

  “那可以结案了吧?”

  “这……”

  “难道还有疑点吗?”

  “疑点似乎没有,但问题在我们的思维。在樊明告诉我们的事情经过和杀人经过中,有个时间模糊的关键点。”

  “时间模糊?”

  “对。你想想,现在看都能衔接上,就是吕和义想在何梁的房间杀了他,因为他是一个人住,在那里杀,要比外面更保险,否则他不会去敲门。是不是?”

  “这倒是个很好的猜想。”胡亮严肃地说,他的头脑在飞奔着,像是没有目标的野马,因此,也没找到古洛的想法。

  “像你说的那样,他没找到,就到外面错杀了李安。据当时法医鉴定,李安是在九点到十点之间被害的,根据你结合宴会结束时间和目击者的证言,以及被害地点和宾馆的距离,大体上可以确定为九点四十到十点之间。那么如果吕和义敲门是在这以后呢?就是说在十点以后呢?这个案子的结果就被颠覆了。”

  “啊!你是说……”

  “对。我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今晚,我就可以告诉你。不,不用我告诉。你也会下同样的结论的。”

  他终于下了决心去找黑胖儿,他要问问他爱的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瞒着他的事,或者是见不得人的事。

  黑胖儿住的房子不错,五室两厅,装修豪华,比处级干部的住房好一些。他穿着黄色的绸子睡袍,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脯,一只手拿着一杯威士忌酒,一只手拿着粗大的雪茄,完全像个黑社会老大。客厅里还有个年轻女人,有些姿色,风骚得像是给人看的名片一样。

  “少见。你发财,也就不理兄弟了。这是啥风把你吹来了。”黑胖儿挥挥手,那个女人知趣地走到另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这你说哪儿去了。咱们是车道船道,两股道,碰不上嘛。”

  “说的也是。这怎么碰上了?”

  “还不是……我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为了你嫂子的事儿。”

  “我嫂子?你要和她结婚?”

  “过些日子办事儿。你可一定要来呀。”

  “行。为这事儿呀。”黑胖儿高兴了,“哥们儿看得起我呀!还是同学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