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来。
这个法号一被报出, 属于七佛格中顺位第三个的白发男人就这样以和第一人格的转轮圣王, 还有第二人格的死界之主截然不同的个性和外貌出现在了众生面前。
明明是七张不同的脸，和七个根本没有相似之处的身体。
可这七个不一样的佛格却都偏偏都只属于一个人。
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顾东来, 又或者他们全部都是顾东来, 却也让人根本无法捉摸这一个人到底还有多少个不同的法相化身。
而今晚之前，一直没有干扰七个人格中另一个自己所作所为的白发男人此时出现，也只是因为一件事, 那就是他从死界一直所注视的那个人已经突破了自己的原有法相。
五方佛之一，大日如来。
比一个佛祖之身还要强大的五重法相中的第一重, 就是眼下地上某个不省人事的太子殿下经历这番生死劫数之后所拥有的一场新生。
作为佛门弟子，他们早就已经出家。
但佛门修行, 讲究的从来是一种自我放空式的苦行, 就如同古早经文中的一些佛国僧侣一样, 僧人们会刻意在苦难环境下打坐, 饥饿, 让动物啄食自己，以此达到一种对于心灵和□□的锻炼。
所谓舍身行苦业，断臂品红尘, 正是这样一种佛教中常见的密法。
越是要体悟佛法, 就越要先知道佛教中所说的允许和不允许到底是为什么，再了解了七情六欲本身之后, 人才能够得到一种淬炼，一种升华，进而达到真正的大彻大悟。
而这一层考验后而生的这个五方佛, 就像七大娑婆诃对应的天敌一般。
在佛教中，因果之间，总需要一个对手才能将有些东西一并激发出来，五方佛，就是专门为了对抗七大娑婆诃才诞生的。
有娑婆诃，自然也有五方佛。这就像是眼下龙江市头顶的金色和红色生死轮一样，主宰着两方世界的因果轮回。
所以哪怕，对方因为自己的缘故已经变得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但是今夜之后，这位太子殿下的佛躯必定会比之前被他自己一口吞吃掉的那具还要来的更好，更完美。而这一点，放在二人这一辈子都注定不死不休的因果身份来说，眼前这一场佛位游戏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们三位一开始被我找来的利用价值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因为你们如无意外，应该被……原排名第八十八位燃灯太子从第二轮……成功‘淘汰’出局了。”
这一句话，正来自于顾东来面对三佛和转轮天母脸上那种错愕表情时的一句话。这一刻，地上那个‘血人’还一动不动趴伏着，却没有人能质疑顾东来本人说的那个燃灯太子就是他。
因为哪怕某个人已经彻彻底底死过一次，又做出了各种伤害，逼迫和非常人的冷血举止后，这个名叫顾东来的人似乎内心还是有着一种执着。
而这种他心中哪怕下了地狱，也不肯放手的执着，就叫做……
——方定海。
你可以说他残酷，无情，强人所难，不顾他人意愿只把这一切用最极端的方式强加给对方，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这个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他接受他人的评价，却也义无反顾，只求一个结果。
他只要能成就对方，便也不在乎对方怎么看自己了。
而他到底还爱不爱对方，显然，这一点已经不容置疑了。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爱的人干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来，但是恰恰也是因为这种爱根本不是一般常人所能承受的，才带来了眼前这样一种复杂而争斗的境地。
不过更奇怪的是，顾东来刚刚所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今晚三佛要被原排名八十八的燃灯太子淘汰了？
显然，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相信，地上那个已经变成这样的燃灯太子还有办法站起来能把三佛打倒，哪怕他的佛躯上刚刚出现一个所谓五方佛的法相又怎么样，他现在根本已经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了。甚至是转乱天母都不太相信这点。
可恰恰就在双方这场对峙还没有结束，地上那个每一个人都以为再爬不起来‘血人’已经不能动时，并在头顶的雨水和长久的死寂中亲耳听到顾东来说出那一番话才动了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
“……”
这一下，一下从。那‘血人’濒死的身体中响起的骨骼挣扎声，既像是两个人这一次已经彻底撕破脸的决绝，又像是死也要和对方一起下地狱了。
他们俩不再是朋友，不再是佛侣，更不再是爱人，而成了仇人。
可这位太子殿下无声却也死死抓着地面还要继续爬起来的手掌已经注定了，这的了失心疯般的死人不仅听到了，现在咬着牙也要为了另一个疯子对自己相信回到人间继续了。
那顺着他鼻子，嘴唇流淌下来的血液浸透一头长发掩盖住了他的少年面孔。
可说来奇怪，就像是一种证明自己这一生的执念只在于眼前这一切，眼前被这位太子殿下发狂般爬起来时，第一眼从这战场上看过去的那个人还是自己面前瘦削到身体已经没有一点美感，浑身上下更透露出一股阴郁气质的白发男人。
明明眼前这个人像是大病一场，浑身上下也都是病弱到走路都有点虚浮无力着。
对方的长相也一点都没有他过往记忆中的那个顾东来长得美。
他不再是他第一眼所见就终生难忘的紫气东来。
没有了花香，没有紫衣，这个人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值得人爱的人更是已经没有了一切能证明他是顾东来的东西。
可失去了过往作为孔雀菩萨的美丽外表，当他带着点旁人无法理解的强势控制欲，苍白阴郁地和某位太子殿下冷冷对视的样子，那双内里光芒的眼睛却也好像一点没变。
这样的人，却还是使额头上一抹血腥染红了苍白面颊的太子殿下直接一把将自己的血手粗暴冰冷地抓住了那白发男人的手腕，又像是占有欲般锁定对方的目光，才发疯般地闭眼冷冷重复了起来。
“我赢了……”
“我……就要你。”
这杀心极重，却也再度在二人耳边响起的话说着，燃灯太子到了这一步，心中一切关于无情无欲的佛法追求都似乎被这一个人所打破。
佛祖从来不知道俗是什么，也就难以还俗，难以入世。
可不知俗是何物，就也无法看破俗事，以至于被俗所困，难以超脱，更难以真正地追寻自由无上的法门。
“……”
对此，那一头长发垂在那病态男子瘦削凹陷的面颊上，嘴唇惨淡无比像个将死之人的人倒也没什么针对他再次提出这个第一要求的意见。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点没有针对这种威胁有丝毫胜负上的退缩，反而必须促成这种对方对于胜负的追求，疯到只为以身度佛般和他玩到底一般开了口。
“那就让你自己先站起来。”
“只要你真正地赢了，胜利的人就可以决定一切，直到你亲手打败我。”
“刚刚你是怎么输给那三个人，现在就怎么给我赢回来。”
而这话音落下，正如二人之前所兑现的那个诺言一样，过往不败的那个佛祖将要新生，在此之前必须要有一番磨难才可以从污秽中觉醒。
所以，亲耳听到这一句话，那已经领悟了大日如来这一重境界的长发青年真的为了这么一个人从倒地不起到一步步爬起时候，血淋淋的双眸也在一下变得血红疯狂的同时锁定。
“这是开什么……玩笑……”
亲眼看到这‘死人’真的要重新站起来灭三个大活人一幕，心知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三人今夜预计的坚德佛已经脸色十分难看了。
佛经云，燃灯太子，过去三大佛祖之一，本是一个极冷极冰的太子之身。
但当这一次战场上，人间众生的血将他的半张面颊染的通红，杀气腾腾的双手和半个后背都是鲜红伤疤，一头黑色头发飞扬在身后时竟有一种整个人交织在佛魔两端的凶狠感。
他先前走到哪儿都一尘不染，穿在身上的白金色僧衣被身上死界的气息一点点染成了一种极度暴虐的黑红色，那黑红色的僧衣和脖子里由洁白变为血红佛珠将燃灯太子的面目也从一个清俊青年变成了一个张狂冷傲的绝美青年。
那一张青年面孔和细软花瓣般的嘴唇不再出尘无欲，反而因为额头上那个红疤，而沾染上血色双眸尾梢一点点上挑，带起一抹鲜红，十足鬼魅邪气，是一个真正意义上被死界改变了一身佛气的燃灯佛祖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这一刻，他的那把证明他佛国太子身份的银色佛刀还是没有回到手中，佛躯更是四分五裂，但是死界下方一种佛魔两界的往生路恶鬼已经同样震慑高呼了起来。
等当这个全新的被死界一并改头换面的燃灯太子迎接完脚下万鬼对他第一次重回人间的欢呼，又一步步重新靠近所有人，他这一身足以摧毁龙江市整个游戏场的佛压几乎无人能挡，更令死界恶鬼们再度叫喊了起来。
在那个红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已经失去了正常人面目，双眼血红的太子殿下的身后，眼看着黑压压的天压下来，某位一头白发，亲手辅佐他的人一般用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一瞬间，顾东来用自己的办法亲手把方定海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死界王者。
这两个一起堕入地狱深处的身影更是下一秒如同烈火中合二为一般，与此同时有一把黑色大戒刀缓缓地从破空中被那白发男人一只手抽了出来，又交到了那燃灯太子的一只手掌中。
二人共用彼此的佛骨，一起击杀三佛的同时，也注定要为这二战染上不同寻常的血色。
而显然，三佛曾经作为七大佛中的三大顶峰。
今夜先是被那位‘死而复生’的燃灯太子身上莫名出现的大日如来法相给砍了大半体力，又被这死界来的佛母本人直接击垮了所剩不多的法力，境况已经是十分不妙了。
所以，可想而知，这曾经不把任何佛门中人放在的三人具体会落到个什么下场了。
因为，作为一个时机行动力从来都异于常人的人。
当眼前这个强到已经不会浪费时间去和任何人解释自己目的的‘血人’太子要亲手‘淘汰’三佛，那么他也就不会再给三佛任何一丝喘息时机，直接以手掌中一把从黑光中横生而出的黑色佛骨大戒刀，就抬起一臂砍向了三佛——
在这巨大的死亡压力前，站立在云中的三佛在这暴雨和雷声中同时往后一跌。
他们三人本是实力相当不弱的佛陀，且彼此多年配合无人能挡。但当往那人的方向看去更是脸色大变，却压根无法抵挡着那两个人一起出手时这一种压倒性的佛法灭度。
霎时间，这把同样由一根黑色佛骨所制，名为无恶之花的黑色佛刀和顾东来方定海这两个名字一起重出佛门！
当下，那佛刀表面如同拓印上去的密密麻麻像是超度人前去地狱的一个个红色梵文字只划开波浪般的乌云，将两边楼顶上方的佛压都一力击垮，呈现一股令天地暗下来的灭顶之势就向着三佛佛躯袭击去！
一时间，坍塌下来的两边现代高楼碎石撞开了三佛破坏了他们原本的攻势，而不止是这一边，连另一头的小火燎那头都感受到了整个龙江市上层地面的震动，更甚至小火燎怀中那一把一直没有动静的银色刀刃还‘叮’一下，又对着黑色佛刀的方向亮了起来——
“诶诶，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如——不对，不对，小佛刀！你睡醒了是不是！那边怎么了！”
这话，小火燎蹲在楼顶上对着这一把被自己保护在身边的银色佛刀的一连串提问。
此时，他这一边，文殊和红炎幢王还在众佛看不见二者真身的半空中两相厮杀。在那团青色和红色交织的佛压中没有分出一个胜负，但作为唯一观战者的小火燎却也一心记挂着上方一切，可就在这时，不属于他们这一方战场的另一边却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这意味着，今夜还有一方正在发生另一场淘汰赛。
而因为某种带给他生命的气息在不远处出现而意识‘复苏’银色佛刀被小黑皮并没有回答，但作为一根没长大却也很依赖大人的小佛骨，还是个小孩子的他确实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一个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正在不远处。
【“妈……妈妈……”】
这小宝宝在睡梦中咂咂嘴的呢喃一声，黑色佛刀拥有者和银色佛刀拥有者之间本身因为一个小生命而存在的因果关系却也将两头的战局一下联系在了起来。
佛教中现在世界第一佛再一次入世轮回，却也用小孩子睡得迷糊带点鼻音的声音在往某个地方呼唤着他的生母来找自己。
更甚至，银色佛刀内里用佛经封印着却也跟着传出来的那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小孩做梦般的声音把小火燎这个亲耳听到刀真的开口‘说话’的小黑皮给震惊了。
“小如来？”
小黑皮见状猛地一拍刀柄，很确定自己刚刚真的没听错是有小宝宝叫妈妈了。
“真的……真的是你在说话？你真的开口说话了么？你再回答哥哥一句啊！！！难倒……难倒是太子师傅出现了，可他现在人到底在哪儿啊！”
“太子师傅！！太子师傅！！是不是你出现了！！”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点关于某位太子人现在到底在哪儿的下落，小火燎瞪大眼珠子人还蹲在楼顶上大声问出这一句话，手有点发抖。
但当小黑皮快速站起来寄希望以这一道银色光芒去寻找对方的下落时，那隔着佛刀朝着远处叫出一声妈妈后，属于佛刀上的光芒此时却又再度黯淡了下去，仿佛没有了那一头生母的气息后，一切关于燃灯太子的下落又都没了线索。
“这，这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银光又消失了？”
“小如来……小如来，你醒醒啊！你个小肥猪睡了那么久别睡了啊！快帮我找师傅啊！难倒太子师傅又‘死’了一次？那边到底在干什么……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人难倒还能死来死去么？？”
“那……那我到底要带着小如来去哪儿找你啊！太子师傅！”
再次失去了唯一一个找人线索的小火燎一脸错愕的发问并没有能解释今夜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但此时回到另一边，的确正在亲自面对着一场‘死来死去’考验的三佛只觉得眼前一黑，口吐鲜血时竟比之前还要来势汹汹，惨叫着就被一个人给当众处刑了。
“呃！！该死的……坚德！弥勒！你们快走！！”
这一声再度被那燃灯太子一刀砍得发出惨叫嘶吼，已经被逼到某种绝境上，一步步失去原本佛陀目空一切高傲的清净施冷汗直冒，语气很糟地说着，之前还手失败，眼下倒在地上一脸是血却也断断续续地开口。
他和另外二佛意识到了，或许他们三个这次真的轻敌了。不止是贸贸然第一个跑出来挑战死界是桩错误，连对自己的对手没有更多评估就以为先下手为强也是一桩天大的错误。
因为对于真正的强者较量来说，先下手，从来不可能为强，只会让自己沦为失去得失心和失败后尊严越发崩塌的一方。
他们错估了燃灯太子，也就从一开始丢弃了自己可难倒，今夜是真的圆寂之数要来了！
而眼看对方周身下的大日如来法相来势汹汹，一场杀机铺面已来，如果他们三佛不立刻设法逃生，只是坐以待毙。那么且不说地上还有余力的弥勒和坚德佛，连刚刚还手失败，现在重伤倒地只能被两个好友护着的清净施怕是也要一并死无葬生之地了。
可他们三佛又凭什么一上来败！他们凭什么败！难倒只因为他们三佛也在追求着佛位第一，就应该坐以待毙败给眼前这个人么！
不，这根本不是他们三佛的为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对不会向世上任何一个人低头求饶，所以，他绝对要保护自己的两个朋友能支撑着走下去！
“坚德！阿清！退后！”
这么想着，作为三人中唯一还有余力的，那个灰色寸头，面容冷峻的弥勒佛最先在前方目睹这一切，连忙用手中血红色佛刀迎面举起对抗上这个叫做方定海的。
“弥勒！！胖子！！你干什么！！”
他身后另外二佛集体失声，嘶吼着要去一把拉住他送死的行为，但弥勒这时却保持着一张冷肃无比的脸直接抬手冲上去，对上了眼前的燃灯太子。
这一霎那，生死只在一刻！两双血红色眼睛隔空对视，弥勒吃力地咬着牙一下飞身举起佛刀就大步踩着脚下的雨水大步继续冲了上去！
可过往在佛门无往不利的弥勒这一次还没能保护两个好友的生命安全。
因为伴着披散着一头长发的燃灯太子本人不急不缓地冷冷抬脚迎上弥勒，又向着三佛的方向站起来一点，他先是感受自己的肩头被身后的那个长发男人安抚地按着一段，接着，这凶狠闭眼，一步踏入半空中的‘血人’太子直接将那把巨大刀刃已经一下将弥勒的佛刀拦腰砍断！
“——！！！”
这一刀，灰色短寸头和耳朵上都是血迹的弥勒佛的瞳孔向着那方向收缩一下，竟然是半空中就被这横劈一下搞得大口鲜血吐出，他只能拼尽全力一脸是血地回头冷冷嘶吼了一句。
“走……别管我……你们两个别管我……快走！！快走！”
这话说着，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弥勒作为三佛之一虽然木讷冰冷，却保留着对好友的情谊。
瞬间，一生中佛路第一次遭遇如此惨败的灰色寸头男子喉头一阵剧痛无路可退，只感觉到自己四分五裂的身躯中有比前方比之前还要凶狠恐怖的血水喷溅而出，而无恶之花也已经像个巨大的巨/物般笔直穿透他的佛躯。
对此，眼看三佛在自己手中一步步落败，某位太子殿下和他身后那宛若和他一体的长发男人一起站在原地，对着这彼此情谊莫名不错的三个佛陀一语不发。
他们的眼睛一样冷血无情。而这二人这一上来硬碰硬，却以绝对对手的强硬令人屈服的可怕简直令人惧怕。
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紧接着，在两方眼中堪称佛门噩梦般的一幕就发生了，因为已经蔓延鲜血淋漓的弥勒的脖子眼看竟被这一双佛门煞星般的佛祖佛母给一脚踩上，又碾压在地上发出了一阵碎裂般毁灭的嘶吼。
“弥勒！！！弥勒！！！！我杀了你！！！”
当下，目睹这一切心中一个发狠怒上心头，这一声从红黄色西装的半长发佛陀爆发的大吼，明明清净施被三人的共同敌人打的现在浑身骨头都几乎碎掉了，快要讲不出话来了。
但在最初从好友舍身保护自己，以至于痛苦倒地的一幕片刻的震惊之后，这西方三佛之一的妍丽面孔的男性佛陀也突然脸色一狠，眼睛血红血地盯着对方发了疯一般地讽刺到冷笑着出声了。
“燃灯太子……你有本事就冲我来！！胜负输赢已分！！”
“阿清！够了！”
一边的镜片已经都碎了，坚德佛顶着一张清秀面孔只望着地上那摊鲜血，捂着心口倒在大雨中连忙阻止，而他一听也明显已经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可此时，亲眼看着弥勒的佛躯已经接近圆寂，已经率先挣扎一步的清净施却只是恶狠狠地咬牙，又伸开自己的胳膊挡在两个兄弟面前，又直勾勾地通红着眼睛眼前表情冷淡的顾东来。
“我告诉你们！你有种就只杀我一个！别把身后这两个现在什么都干不了的废人也当做你的对手！”
“三佛之中……只有我一个人现在还配做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你如果还有一些佛弟子的人性和佛格！就把这一切都冲着我来！都冲着我来！”
“我……让你都冲着我来！！都冲着我来！”
清净施说完浑身是血咬着牙一下扑上前去，通红着眼睛屈辱哀求的态度是一心还想留坚德佛和弥勒佛一命了。
但很可惜，无论他们三人此时是否已经做好了被淘汰出局的准备，这一次他们三个碰上的两个并不是一个能够被打动或是给人留余地的人。所以，方定海和顾东来这一次也并没有放过他们三个，而是堪称无情透顶地以二人重叠在一起的手为三佛的命运做了游戏规则的最终裁决！
“啊啊啊啊！！！！”
这在乌云灭顶下不断伴着佛压逼迫佛陀发疯般发出的惨叫，远要比之前转轮天母落入他们三人手中被处刑时还要凄惨可怖。
三佛为到死都站在一条战线上，没有再一次放开彼此的手，这样三人共同维持佛陀尊严的反差却也和他们一直以来对于旁人的冷酷狡诈形成了对比，但这世间因果循环就是这样，当你以自身力量决定他人生死，那么就要承受他人力量超过你时候的灭顶之灾。
“啊啊啊啊啊！！！！阿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坚德！！弥勒！！！”
“啊啊啊！！！！！别靠近我！！！”
这一刻，从两边双方的视角来看，这一对姓方和顾的佛门煞星也是真要动手了结他们三个了。
而那个先前哪怕获救却也对死界规则有了重新认识的魔女菩萨也在脸色冷漠，带一点复杂地皱着眉从旁观观看着三佛被这两个人一起亲自处刑的这一幕。
显然，在眼眸里压着一股冰冷血红色的转轮天母看来，三佛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虽然她内心根本烦透了眼前三个人，但眼睁睁看他们死却也是一桩残酷之事。
毕竟，三佛也只是履行他们自己的游戏规则和她抗衡，在更强的一方面前落败，落到这种结局，哪怕是还有一丝余地，或许结果都会不一样。
可她根本不会去做无谓地同情，因为胜负已分，这也……已经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事了。
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在替她或者任何人报复三佛之前的，他们就只是因为三佛今晚已经输了，所以在一起很公平地赶他们出局而已。
不会争取游戏资格获得胜利的人就只能被规则所淘汰。
而在绝对的游戏规则和这两个人绝对没有带一丝私心的公平面前，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反驳现在这两个人，他们都一步步依靠自己爬到现在这个顶峰位置，已经不需要和任何人在强权下自己是否还需要和别人解释更多。
在这两个人眼中，需要和人解释的善恶，都只是被动的善恶，被动的善恶就意味着要依靠别人的评价去活着，可死界没有被动一说，顾东来也就更没有被动一说了。
所以，在转乱天母想通这一点又明显冷冷地闭上眼睛决定不去看接下来一幕时。
对面某两个从出现就没把目光给第三个人的人也就不容许更多纰漏发生，只将这第二场游戏直接做出了裁决结果，也并不想针对这个结果产生更多解释就送眼前三佛一起前去往生路上再寻来生修行路了——
“轰隆隆！！——”
一瞬间，一大泼送人入旺盛的鲜血淋漓喷洒到楼顶这一方刑场上，那持续了大半宿的三佛惨叫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3:40
当那一阵可怕恐怖的雷声降下，并化作雨水冲刷满地不知道是谁造成的鲜血的同时，一瞬间，每个佛位游戏参与者头顶的那个巨大的金色生死轮前十上的排名格局已经又一次大洗底了。
——三佛，今夜……竟然被一个人同时淘汰了？
【1.药师琉璃光如来（红）】
【2.普贤菩萨（金）】
【3.阿弥陀佛（红）】
【4.文殊菩萨（金）】
【5.红炎幢王佛（红）】
【6.观音菩萨（金）】
【7.火燎佛（金）】
十个只剩下七个……今夜这一切可实在令人大跌眼镜，可令人更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因为紧接着，原本位于生死轮佛位排名最后一位的某个名字竟然一下冲上了一个位置并定格住了！
【54.燃灯太子（金）】↑
八十八到五十四，谁又能知道这两个疯子接下来……还到底想一起去干些什么呢。
作为旁观者近距离感知到上方那个佛位排名变化，转轮天母手脚冰冷地站在原地，却也没有去睁开眼睛看对面那两个互相折磨的疯子和四面八方刺鼻到骇人的血腥味。
可也是这时候，某个个性行为疯子般的长发男人率先感觉到身后那个同样像是疯魔了的太子殿下向自己一步步靠近过来。
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那一头被血染得滑腻湿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一身赤红色僧衣的佛门太子已经不顾满身是血地手上铁链套住，又从身后令二人一丝窒息死掉般一把抱住他，并危险十足地将彼此锁在了怀中冷冷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这一次，是我……赢了。”
“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七场胜利一个都不能落下，接下来只等……第三场正式开始了。”
“在这之前……我们两个人……会在你亲手给我的笼子里……把这场佛位游戏继续下去……我一定会活着，和你继续……玩下去，一刻不停地玩下去的。”
——“我的，孔雀佛母……菩萨。”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为这两个人共同点播一首《痒》，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开车啊！反正有很多法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