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东来>第76章

  『“弟子问法僧, 师伯, 世人皆说学佛一年,佛在眼前;学佛两年, 佛在身边;学佛三年, 佛在天边。”』

  『“那到底何为佛者?”』

  『“法僧言,五灯会元中有说,弟子问禅师, 如何是佛,师傅回答, 张三李四。因宋时人张李为大姓,此意为众生皆是佛。”』

  『“而于我心中, 一生能被称为佛者。”』

  『“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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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X年

  龙江市

  上方电子塔闪烁着蓝色的灯光。

  底下城市中也是车流不息。

  堵车的高峰时段, 交通灯车辆前吵嚷不停。但伴着远远的两声喇叭, 一栋老式平房后的巷子先开进了一个黑影, 接着刹车声也在一根电线杆旁停了。

  车门被一双‘手’左移打开。前座是一双脚翘在方向盘上, 乱糟糟地在放音乐。

  眼前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后备箱塞着一个麻袋。

  麻袋里头鼓鼓囊囊。

  隐约有一只带着彩色皮筋绳的手露在外头。

  这时,打火机点烟声响起。两个穿着夹克衫,其中一人打着手电筒的黑影下来, 又走到后备箱, 流里流气地打开了袋子。

  “……”

  手电筒照射下,袋子中是一个蓝色校服的女孩。书包丢在一侧。女孩很瘦, 很小。双手被死死捆着。

  她目测人被绑架来时所骑的自行车被人砸了,不仅卸下两个车轮,一同被丢在了这个脏兮兮的后备箱里。

  但很奇怪, 她的身体却有些透明。这种透明并不是肤色上的。而是她的身体像是能被光直接穿透一样,连脚都没有了。

  这预示着,这女孩已经不是人,而是以一条魂魄的形式被关在这辆车里。

  当感觉到眼睛刺痛,她的嘴不能张开,却还是隐约睁开双眼。

  可一对上车后备箱外眼前这两个‘人’,她一下瞪大眼睛,又蹬着腿,朝后头摔下‘呜呜’了起来。

  这呜咽,极致惊恐。对此,那两个头套被撑到很奇怪的男性绑架者笑了起来,又用爪子一拎就把女孩拽到了背上。

  那手十足恐怖。这么看,它们的身形背脊骨骼本就高大到不像一般常人。

  等这‘二人’用爪子摘了脑袋上的黑布巾,眼看在这拆迁楼附近,一张狸猫脸和一张白牛脸也跟着露了出来。

  这一猫人一牛人,怪诞而恐怖。

  眼珠硕大,肉鼻为黑,有六根长须,一张牙齿裂开的嘴沿褐紫色黏连至耳朵,舌头淡白,细长,吐在嘴边。

  但那动物毛发坑坑洼洼和人皮连接的地方不是什么化妆舞会上的面具,而是妖怪的头和人的血肉长到了一起。

  它们会使一手令人和它们走的妖法。更能将一个大活人的魂魄拖入这人间的妖魔洞府,这才使得这女生就这么落入了圈套。

  【‘黧奴,你可小心点,别看这小小的一个城市,可是那古佛经中那个威怒明王的佛庇之地。’】

  【‘白牯,吾等亲族当年吃过两口小西天灯油,悟了佛法的妖,一入人间立马学了这大灵通法术,还得了城隍爷的庇佑,还怕那禽兽化形的明王作甚。’】

  【‘再说了,这都整整三年了吧。’】

  【‘那孔雀威怒明王听说人自打回灵山入关后,这都多久没下凡了,妖魔们心惊胆战三年,却眼看天上人间,物是人非,想来是肉身已成佛历劫完了就不回来了,吾等乃凡间大妖,还怕他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作甚。’】

  这怪腔怪调的对话,以魔语进行。

  但关于这两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二妖这在城市中这化为人类的一场对话中,却也能听个大概。

  ①黧奴,即佛经中关于狸猫的禅宗用语。②白牯,佛经中的白牛。

  传说,黧奴和白牯善化人,还会在灯油下装作听经向古时候僧人取食。

  古时,僧人们常被这两种动物所骗,但实则它们心性却十分愚昧却不通佛法,所以佛常言,黧奴和白牯此是为世上根机卑劣,不解佛理之妖。

  而见这二妖化为人,又自称学过佛法,想来这两只不出意外正是这古佛经中极为出名的两只妖了。

  【‘你说的有理,这些时日,咱们这帮小兵用少女供奉伪城隍已有数月了,今晚也是那城隍爷法身大成之时,你我还是快些回洞府去吧。’】

  这话,它俩说得倒也安心了。

  那狸猫从裤兜里掏了根香烟给白牛。

  二人将烟夹在动物的耳朵上,在电线杆旁撒了泡尿,又抖抖起身,两张妖脸被手电筒照射地反白。

  等环视周围,二妖一把那条生魂勾出,带人带袋子扛在背上运起法术往前穿巷而过。两双动物的眼瞳,在夜中对于今夜这被抓个凡间少女充斥着吃人的贪欲。

  这引得女孩大叫,却无事于补。

  因为在这巷子中,并没有人能听到一个鬼魂的哭叫声,她的身后,更因为这二妖的步伐而眼见一个上方电闪雷鸣的洞府在拆迁楼房深处屹立着。

  一眼望去。

  半个天空黑压压的。雷电偶尔划过界线半空,四面八方,附近楼顶都空无一人,唯有这栋鬼气森森,像从地底冒上绿光的拆迁楼是内部亮着的

  那楼不高,总共就十层左右。

  但易碎的楼层玻璃都被暴力拆迁砸去了大半,大多住户也已经接受了拆迁款搬离了,可就是这小破楼里,顶上没拆干净的空调机和网线上方却缠绕着一团凡人所看不见的黑气。

  黑气中,只听内部如狸猫和白牛饥肠辘辘的小妖都在以原形流窜。

  这帮小妖受这洞府内的大妖庇佑而妖气暴涨。

  子子孙孙们之间的怪叫更是响彻半空,它们再等不及爬出人间去,而在其混凝土构成的洞府正中央所在,一个内嵌在空调机最上方的一个佛辇上,正有一尊道教中的肉/莲城隍。

  所谓,城隍爷,本是佛经中所言阴司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人间的市长。

  地藏王手下阴差是管理阴间的神,掌管着十八层地狱,是城隍爷的上级,但城隍却可以来往人间,接受人间香火和阳光供奉。

  按寻常经法所载,城隍多为善人死后所化。

  可这尊穿红带绿,却不显神味只有鬼味的城隍鬼。

  巨大的细眉方脸被下方鬼光所反射,细长双眸中倒映着阴毒的光,他头顶一朵血色肉莲,鲜红朝袍下身子和建筑物相连,泥塑的身体下竟有深紫色的血脉和血管在跳动。

  当感觉到界线上的光洒在自己的泥土身体上,这附身了一个妖魔在其中的伪城隍唇形被一条线风格的泥土嘴唇和口腔向着上方恐怖张开。接着,楼里也传来了这城隍鬼的‘讨食声’。

  【‘呜。’】

  【‘嫲。’】

  【‘轰。’】

  这巨大的城隍鬼口中的咒语使人受蛊惑,更有一团黑色魔气从那泥土人像的大嘴中吐出。

  见此,妖风四起。

  那帮子脱了人皮,变为原形的狸猫和白牛小妖们密密麻麻从楼道里叼着人魂爬上楼层,开始兴风作浪。

  【‘午时饷俸,供奉城隍,城隍爷保佑,保我子子孙孙终年有肉所食,不如轮回,不死不灭。’】

  小妖们供奉这城隍鬼,将一条条绑来关在这洞府内的生魂源源不断送往大鬼的口腔中。

  男女老少,只要被鬼所吞食,不得再入轮回。

  而眼看那泥土做的城隍爷两只鬼气十足的眼珠左右机械一转,露出‘喜悦’神情,一条线支配下的嘴巴张的也更大了。

  正在今晚这场进食正要开始之时,眼看对面一栋楼上有一道黑影落下,紧随而来的却是那银白色的栏杆上好像站上了一个人。

  “城隍鬼。”

  “人间才安定不久,是谁又让你这当年被打烂了肉身头颅的龌龊之物又跑到上头来,吃人化形的。”

  【“你,你是谁……”】

  这一张口就认出鬼城隍的人是谁。

  大半夜的,那张脸也令人看不清楚。但这说话一股狂傲之气的人身上却又一种直冲人天灵盖,颜色也看不清楚的妖魔气。

  这样的口气,再结合他话的绝对是魔境出身。

  所以想来深夜出现在这儿,总是非妖即魔了。

  而这么看,作为一个自己的‘同类’,这妖也就巨大的城隍爷一根小手指这么小,想来和它也不可相比。

  见此,穿红戴绿,头戴珠玉宝冠的鬼城隍受到冒犯般怒而张开泥土大嘴,就要将这夺食的无名妖魔一掌打出自己的洞府结界外去。

  却在下一秒,眼见黑衬衫,银项链,在夜色中看不清楚面目的长发男人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就这么抬起了一只手。

  “……”

  那人手中隐约是一串的佛珠舍利。见城隍座下众鬼从上方向自己扑面而来,对方单手朝上打了个响指,一掌挥手向前。

  那手掌中挥出的光瞬间强了数百倍,只化作一道道利刃般刺向了这无边黑暗的鬼楼洞府。

  一时间对面破旧的鬼楼中,受对方那道光芒所震慑的小妖们只尖叫起来。

  又看见那一个人站在楼顶的疯子不顾生死,抬起手挥起一把比半人还高的无名法器一下从高楼中跃下。

  半空,夜被这人手上的法器一分为二。

  他那一身现代人的衬衫西裤,也在这普渡世人的淡紫色佛光中随周身法力褪去变为立领长裘。

  一眼望去,那一身佛法之光落满肩头,随手臂挥开法器刺向那城隍鬼的眉心,一身深绿,蓝还有黑色羽毛织锦交织孔雀裘更显雍容美丽。

  他只令人看到一双眼睛的面容在夜色中有垂眸眼望众生娑婆之相。

  双眸和嘴唇如鲜花扫雀尾,双眉之间还多了一颗眉心痣。

  这颗眉心痣,即为佛家弟子脱离准佛,进入白毫相境界前的一段飞升之灵体变换。佛身入化境皆有此变化,这也是此人法力今时不同往日的最好证明。

  接着,这人才从肉身中轻松踏出。

  底下高楼中,夜空吹过的风随他急速下落而拂开他的长发。

  当对方俯身以这柄七翅法器挡在眼前一刀劈刺,又以身躯暴力又嚣张地撞上这栋鬼楼,那满头黑色长发缠绕在耳鬓,脖颈。

  那一头长发被风一下就散落在风中,垂在肩头,更显这隐匿于魔境中的眉目变得妖异,放肆,配着那面颊多了些成熟男性的张扬。

  而就是这一双眼睛,在那鬼城隍终于看清楚对方面目的一瞬间就猛然间一阵暴风骤雨的神镋快准狠地刺了下去。

  一镋致命。

  从鬼身体中喷溅出的血红冲上高楼。接着,魔气泄露,席卷周围拆迁房,并化为白气消失。那人也一并消失在黑夜中了。

  ……

  龙江机场

  10:39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一身正装的年轻人正坐在一辆加长黑色豪车之中。

  车载电台内在放一首歌。是一首高雅的名曲。手握方向盘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紧张,像个大学生。时不时还往机场门口看一眼。

  这里是国际航班的出口。

  如果不是今天他有重要事务在身,这位反复确认了几次自己工作名片在兜里的秘书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而从名片上能看出姓何的年轻人此刻在等的恰恰就是自己今天时隔三年,乘航班归国的新老板。

  这是他入行后的第一份工作,在此之前,他有询问对方准确航班时间和出口。

  可对方却说,让他等在门口准时出现就行,这位掌控着他全部身家性命的老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使这位秘书更不敢多问。

  毕竟,对于何秘书而言,这位老板就是一个神秘的人。

  三年来,据说他都在国外。

  对方一切留在龙江市的生意,也都是通过电子传真来完成,但关于对方一个大活人具体在哪个国家,具体什么时区,何秘书却从来没确定过。

  他的上一任同事张秘书在离职前。曾告诉他,他老板走之前也没说过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却把他半辈子的工资提前给发了,还说任何时候都可以离职。

  所以,对方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那个人可能一辈子为他工作,都再见不着面。

  一个很可能你一辈子为他工作,连人都见不到的老板——这话可太诡异了。

  但不得不说,这件事却真实地发生在他们二十一世纪,一个由现代文明科技所支撑的都市上下级关系中。

  为此,何秘书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在完全不了解自己新老板的前提下,却也想尝试着去尽可能做一些对方的回国准备。

  可当他打开自己电脑中唯一所存的对方的生平信息时,却更囧了。

  姓名:顾东来

  性别:男

  年龄:不明

  生肖:不明

  家庭信息:外甥(男,20岁,就读于龙江科技大学文学系,高三复读一年)表外甥(男,21岁,就读于龙江科技大学音乐系)

  这从头到尾除了个名字根本什么也没说的个人信息。简直令人不知让人如何评价。

  但对方写明了既然有两个上大学的外甥了,怎么估计起码也是个中年企业家了。

  因为这个,何秘书才在充分考虑了对方身份年龄的同时,才决定今天尽量走严肃又庄重的路线来迎接他们。

  可谁知,当何秘书坐在车里忐忑着,越过机场外的车流,眼看一个人从对面缓缓做出,来人从机场中臂弯拿着一件风衣走出,却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咚咚。”

  耳边是敲窗声。这使何秘书一惊抬头,一眼却看到有个人站在车窗旁。

  那人看样子并不是问路。

  这使何秘书反应了一秒,又脑子一紧张拉下车窗,却只见对方被他鲁莽的举止弄得一下收回了险些被撞倒的手。

  刚好,这里不是正常停车区。

  来往还有车流,何秘书这一冒失却也令对面而来的行人差点摔倒。

  “对,对不起!”

  他连忙上去挽救,却并未及时拯救这局面。

  可眼看被冒犯了,那人却并好像没生气,先绅士地一手挡下了旁边那险些撞倒边上路人车流的车门,又在身手出众无比的情形下主动才解了一场围。

  “抱歉。”

  “这是我的车,让你们刚刚吓到了,有没有事。”

  这背影的声音十足年轻。被吓一跳的行人被救十分感谢,连忙感激地和对方寒暄到一起,这时何秘书才总算看见这个好心人的真实面目。

  第一眼,何秘书看得是一只手。这是双男人的手,腕部皮肤比一般女性还要白。

  对方佩戴着一只银色腕表,指尖临近指甲边缘的地方有些红。

  指骨上没有任何戒指配饰,但按年纪和身价来说,这人这个岁数至今还单身也比较奇怪。可也是这一眼,使这双手的主人这时才有空回头看了眼他。

  “何小明?”

  何秘书:“诶,对,您,您是?”

  长发男人:“我就是顾东来,也是我今天让你来机场接我的。”

  何秘书:“……”

  这一口能叫出他名字还专门让他等在机场门口的,世上除了他那位神秘的老板想来也没谁了。

  眼前,为人似乎不错,完全不是他所想像中的男人的下巴朝他抬了一下,他没带眼镜的黑色双眸透过歪头俯瞰着人。

  一头长卷发就这么扎了一个揪揪,却也帅到败类感十足。

  那件后腰收起的黑色衬衫很空。

  一手休闲感十足地插兜,臂弯间那件风衣和行李箱都使他看上去十分年轻。

  加上对方很瘦,衬衫边缘宽松落在西裤内,一根银色项链带在脖子里更显颈部瘦,当他说话有种令人耳边酥麻的诱惑感。那皮鞋黑而尖。窄窄的袜沿不使人看到他身体的分毫,却又十足俊美。

  ???

  原来,这就是顾东来?

  他的老板既不是一个有钱老头,也不是低调中年人,还,还长得这么年轻这么帅,这,这真是要命了??

  而在这一通心理和视觉冲击下,远比何秘书要平常很多的新老板本人倒是很随意。

  二人简单说完这话,他也没有责问下属一上来就冒失的举动,反而自己就这么去后备箱安置好行李才走回来。

  可明明据说是人刚回国。但实际,对方带的行李也很少。当自己上车,又关上车门后,车内空间一下因两个人而活络了下,也是这时,一路紧张的要死的何秘书才敢吱声了。

  “您好!顾总,欢迎您这一次回国,我是接替张秘书替您工作的,另外,刚刚,非常对不起,张秘书离职前,托我和您说一句生日快乐,说下周刚好就是您的生日。”

  “嗯。”

  对此,顾东来在抵着后座上望着窗外的状态的从思索状态下抬眸。

  那衬衫下线条漂亮,却也男性感十足的斜方肌再次显露,接着男人的指尖先一手搁在膝盖上敲了敲,另一只手抵着额头思考道,

  “替我谢谢他,不然我都忘了我自己多大了,具体哪一年过没过生日了,不过三年来,也辛苦你在国内帮我应付人间这边的事。”

  何秘书:“……”

  人间这边?正在前面的何秘书一顿,心下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老板这据说从国外一回来,似乎在说话用词上还有些不适应国内环境,听着不像刚从国外回来,像刚从什么奇怪的地方回来的。

  可后面那人说完好像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交叉着双手放到膝盖上倒下来,又态度依旧很随和地来了句道,

  “话说,我确实都已经很久没回龙江了,今晚你这边有什么安排么?”

  而既然被自己老板问起关于回国后有什么安排,何秘书作为一个认真踏实的新人也赶紧拿出一沓公事报表举到了对方面前。

  “有,有,您是说公司公事方面是么,这些东西我一早就已经给您准备好——”

  可谁知,本是随口一问的顾东来再眼看这么堆‘东西’被举到自己面前后,却不吭声了。

  接着,这个性格好像确实很奇怪的长发男人才一下扑哧出声,又扭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使人心里有点古怪地压力感,却也不知该如何打断。

  而下一秒,这个第一次见面就使人刷新对老板这个词认知的混蛋才一把凑上去拍了下小秘书的肩,又像个混蛋般一下笑了起来。

  “作为我的新下属,你对我这个人的性格为人好像有所误解。”

  “不过也对,张小杰辞职之前,应该也不敢和你说其他的,否则你可能就不会答应为我工作了。”

  “那么为了庆祝我重新回到这里,也为了加深一下我们的了解,今晚,为老板的我,就首先带你去体验一下关于这座城市真正有趣又有意思……的地方。”

  伴着这一句话音的落下。

  机场至整个城市中央上空的夜幕,仿佛提前因某个‘魔鬼’的重新归来而降下了一道紫色雷电。

  22:00

  寂静无比的城市一侧。

  深夜的盘山公路上,原本是四面无人的。可冷不丁随着一声重引擎的轰鸣,和一个‘啊啊啊啊啊’如同土拨鼠的尖叫,一辆紫色跑车就这么冲出车道,恐怖地擦了过去。

  主驾驶上,是一个上午刚落地时,还装的人模狗样的姓顾疯子。

  眼前,他扯开衬衫衣领,他面色带着些酒气,人和脑子却十足清醒。

  随着脖子那根项链的晃动,车后座是数双红色,黑色的高跟鞋被玩闹丢在后排,接着,他才一手换挡,就一脚变速又朝着前方冲了出去。山上夜晚非常冷。

  不知道为什么,还隐约有恐怖的雷声闪电在一路逼退着他们。

  但对此,像是憋了很久的顾某人根本不在乎,疯的彻底地就在这人间继续释放他很久没有享受过的一切。

  耳边,车载电台上是一首重金属音乐,轰隆隆的摇滚乐使人整个脑子都仿佛炸开。

  副驾上面无人色吐了一路的何秘书虚弱地被安全带绑着倒挂在车门旁边,勉强抬起被各路‘花花草草’亲了一脖子的唇印,却也再喊不出来了。

  顾东来:“这下了解我了没有?”

  何秘书:“啊啊啊啊——顾总,我错了,我这下了解您了,我下次再也不——啊啊啊,打雷了后面那个往车上雷又跟过来了!!”

  顾东来:“哦,放心,这雷和我很熟,而且被打中了死不了人,最多住个三年半载的院。”

  何秘书:“……”

  这根本不是人说出来的话,想也能猜到今夜接下来的有些事有多摧残人了。

  但这一晚,当顾东来把初来乍到就差点玩坏了的新秘书放走时,他再回到自己的家,已经快凌晨了。

  00:05

  他一人走进豪宅中。桌上卧室有灰尘残留,他对此一个清浊咒降下,接着整个屋子就完完全全恢复了人的火气。

  当灯在玻璃车库亮起,窗外夜色投进一楼泳池,眼前一切仿佛被照亮了。

  对此,顾东来站在窗外四面走走,看看倒也没什么感怀,进了自己家门就好像是昨天刚出门一样。

  因为转眼,已经是三年过去,他也重新回到了现代社会最适合当代人享受快节奏的生活。

  仔细想想,这确实也足够算得上是一段很长时间了。

  可他又不是凡人。

  这三年,实际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事实上,在灵山这一次的闭关已经比他想象地要快许多了。

  而当下,半夜回到龙江市的豪宅的第一件事。

  这个昨夜其实就已经一个人回来了的家伙先是洗完澡躺在卧室大床上。

  可当他披散着长发,裹好浴巾去拿手指勾桌脚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在这时,他这间房子里唯一能够映照出他面目的那面夸张的客厅大镜子就这么亮了起来。

  这镜子,大半夜的对着人就这么奇异地亮起来,很不是时候。

  顾东来见状也没顾忌对方,随手开了瓶酒坐在客厅又眼看那镜子先是倒映着他,接着却一下如同一团散不开的墨汁般黑了下来。

  当下,手机在桌上,电脑也在桌上。

  顾东来的影子却不存在镜子里。可这时这混淆内里光明的镜子却黑了,接着,里头才如同被俯身上什么东西搬一下变得柔软,内里也有宝相庄严的佛光照耀在了顾东来的身上。

  【“东来。”】

  “菩萨?”

  这二字来人所发出的声音,倒是令人意外。

  撑着下巴一下坐了起来的顾东来原本以为他这一次重新下凡,顶多只是由两名阴差来引渡他下去阴司,却没想到会是地藏王本人。

  可眼见,只见时隔三年,镜中年迈的菩萨以莲花为座,眉眼细长,眉毛是雪白的。

  眉间有一白毫相,面有千面,身后亦有八臂,他声如老翁,肤白而庄严,僧帽宝冠有明黄色布巾点缀,十足是菩萨相。

  此为地藏王千万中法相中的一面。

  其余有男有女,从不会在凡间生灵中面前,如今却选在这时候,和他许久之后第一次相见,想来也另有深意,所以顾东来倒也没避讳,而是态度平常地迎上道,

  “许久未见,菩萨可好。”

  而一时间,要让顾东来这么个人好好坐好,又双手合十以佛门弟子礼仪迎接,那镜子中未曾路面的阴司佛菩萨却也心平气和,温柔慈祥的双目地缓缓点头道,

  【‘贫僧很好,感念于人间苍生有你所护,那一只鬼城隍昨夜也已经由阴差带回了。’】

  【‘当日迦楼罗一事解开,使地冲灵下落,波旬生魂暂时消失,你决定入关,却也是明智之举。’】

  【‘可灵山路远,你此去辛苦,三年时间,你已今非昔比,肉身成圣,成佛之路眼看大成,人间佛脉却还有一关,你可知晓,东来?’】

  这话说的如同佛语晦涩。但对顾东来而言,却也并非不懂。事实上,眼看自己浴巾下的鲜花手臂搁在膝盖上,他的双眸中也闪过一道了然的情绪。

  “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才重新回来。”

  “界线之外,不止有人间,还有灵山,波旬和佛祖其余肉身一天不彻底被找到,总会有后患,但菩萨,也请您现在告知弟子,这界线下这次借着破损新闯入人间的是什么东西。”

  而闻言,知晓他行事虽狂放,却也从来稳妥的地藏王倒也如实相告,只在这镜子里反射的佛光中映出一幕被黑色山火焚烧至半空的画面才回道,

  【‘二十三天后,镜中出现的此地将有一场命中一劫,这妖魔引发的天火会焚尽地上草木,而此刻,困于命局之人,尚未知晓各自命运。’】

  【‘所以东来。’】

  【‘你即刻前往五大连池附近,那是黑河市和龙江市交接的山峦森林之间,受不明妖物影响已经有一股不明妖气逼近了龙江市,需要你前去打破这场命局。”

  “这二十三天后遇劫的,是什么地方?”

  隔着这比卫星地图还清晰的对于未来那场山火结束的画面,顾东来双眼一眯,总觉得这地方既有些陌生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可就在他心生思索时,却听那一位素来大慈大悲佛菩萨这时才对着他真实相告道,

  “此地。”

  “就是龙江市,乃至整个人间大地上的诸天神佛当年圆寂的古佛脉所在,龙泉山。”

  ……

  201X年

  龙泉山风景区

  当一辆辆经历三年风雨洗礼的白色景区大巴开进来。

  一个硕大无比的立体环绕声喇叭,正架在一座金顶寺庙的正门口超市上方指引着游客们进入景区购物城。

  “开光神物,生肖佛珠,年底冲钻大优惠,买一千碧玺送三百紫水晶,更有本庙佛门宗师,国家级佛教协会长老海心大师亲授瑜伽古印度知识了啊——”

  这喇叭里的叫喊声十足响亮,中气十足。

  眼前,游客们眼中红色遮阳伞出现的地方,除了一个个义乌小商品小超市,最多的就是一群穿着红马甲,带着墨镜的老中青和尚在招摇撞骗。

  “施主请慢走,诶,各位施主请慢走,要不要买张观光门票,去咱们龙泉山后山的龙湖野生动物园看一看,走一走啊!”

  这一嗓子,已经有一个穿的很不像个和尚,长得也不像个和尚的眼镜和尚笑眯眯拦住了一帮游客的去路。

  他脚上一双假三叶草十足招摇,海清色的僧衣穿在运动服里面,手上还抖着一叠用皮筋扎着的黄色景区门票。

  见状,一个牵着孩子的女游客撑伞停下,见自己孩子朝着要看动物,她拿着瓶矿泉水扇扇风就随口问了句。

  “野生动物园?龙湖后头不还没被国家开发,怎么都有动物表演了,多少钱一张啊,这多不人道啊。”

  这问题,那一脸宅男样的眼镜和尚一听连忙摇手,又嬉皮笑脸冲母子二人递出一张门票解释道,

  “诶,这是三年前才开发的景区新项目。”

  “八十块一张,跟着这观光车就能走,而且,人道,很人道,都是野生放养的,平时就在林子里自己溜达,也不咬人,电视上都说了,小朋友们都喜欢看动物对不对?”

  “那林子里都有什么动物啊?宣传手册上怎么没写啊?有大熊猫没有啊?”

  女游客又问这和尚,却听这和尚挠挠头,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门票才兴高采烈笑着道,

  “哦哦,有那个夜叉!公的母的都有,还有,还有,双头白鹿,三尾蛇,飞天人面猴以及龙的后代摩羯鱼!”

  女游客:“……”

  这话,是个人都觉得这和尚不是骗子就是蛇精病。

  对此,游客们平常去惯了坑人的景区也熟悉这种事,一个个脸一沉挥手示意不要避之不及。

  见此,那费尽口舌一番的宅男眼镜和尚见此也是丧气,愤愤不平将票往兜里一收,这才顶着大热天跑去旁边的广告伞底下喝了一大口水。

  “不干了我再也不干这活儿了!”

  “我要去找看山和监寺师兄为我伸冤!什么把夜叉它们抓起来以后,对外开了野生动物园就一定有游客的,海鹏师兄尽天天出馊主意!”

  “我要回寺庙吹空调上网打游戏,我再也不在山底下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了!让海鹏师兄把庙里的无线密码赶紧给我!”

  他这一嚷嚷,旁边广告伞下正在吃盒饭,给游客发垃圾袋的其余师弟们也是想笑。

  毕竟自打这龙泉山山上的景区越干越大。

  他们的师兄,景区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海鹏师兄就天天把大家伙都赶下来招揽游客。龙泉山上下,俨然都不是修炼圣地,而是个商业区了。

  就拿这大门口来说吧。

  十年前,放的还是两尊他们初代祖师北冥圣僧和三斋圣人的等身佛像。

  现在已经被一片卖冰棍,卖水果的小推车所取代了,海鹏师兄把这租给了承包商,又在旁边开超市,开素菜馆,越来越密集,最后只能把祖师二人给请到旁边,顺带围了一圈安全带才禁止了游客们往雕像上随便乱涂乱画许愿。

  也是见这宅男和尚坐在塑料凳子上被压榨翘着腿,一旁一位名为一宝的小师侄才憋着笑扔来一瓶饮料和一盒工作餐又热心招呼道,

  “海孽师叔,你别丧气啊!”

  “争取今年完成海鹏师兄的销售额,明年你就可以成为咱们龙泉山销售排名第一,再不济,你可以学海恨师叔接着在庙里考研,一年不成再考一年,等考了研你就不用再在门口卖票了!”

  “呸,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少给我添堵,我要是能考上研,我还在这儿费口舌干嘛,我看还是要把看山和掌教师兄叫回来,省得海鹏师兄老在庙里折腾我们!”

  海孽这话,说的愤愤不平。

  说着,忙活了一早上的他却也饥肠辘辘的开了一盒盒饭就开始拿一次性筷子大口地吃。

  可这自家景区的破盒饭,海孽自己吃起来却也嫌弃,只能挑挑拣拣又拿他师兄的饭卡去刷了瓶可乐喝下去才算舒服。

  只是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这山下,庙中弟子们正在吃午饭的时,远远的,从那景区一侧的游客人堆里却开来了一辆小白车。

  接着,只见对方的车轮轧过景区的减速带,那一把遮阳伞下,才有个带着广告帽,穿着僧衣球鞋的胖僧人响了下喇叭。

  “喂,又在这儿偷懒让我抓到了,海孽,一宝两位看山和监寺师兄呢!”

  远远的,方才还被大家伙讨论的海鹏师兄竟然从景区大门口的违章车辆停放巡逻完回来的。

  大家零零散散坐在长凳上吃零食和午饭,海孽却也懒洋洋冲自己师兄招招手才回到道,

  “哦,大师兄和三师兄一大早去后山了。”

  海孽和一宝他们说着,也互相眨眨眼。

  “不是您上次说,要把咱们的这个野生动物园的安全性保障好,别让有些装长颈鹿的夜叉又跑出去吓坏游客,事后还得清除大家的记忆的么,他们俩就去后面逛逛,顺便和夜叉聊聊联络下感情。”

  “那住持师兄呢!”听说两位大师兄不在,海鹏这个做师兄又四处看看问。可海孽又给他回话了。

  “住持师兄在禅房贴龙虎膏药,他说自己年纪大了,随时会犯高血压,真没办法每天坐在大殿门口给那帮女施主看相测星座,让您放过他两天吧。”

  海鹏:“……”

  这来自于师弟们的投诉使车上的胖师兄很不开心,叉腰挺着个大肚子开车门下来,又拿着手里的观光册子走到大家伙面前拍拍桌子道,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一天天地偷懒不好好卖门票,这还怎么支撑我们龙泉山的旅游事业,弘扬千年佛法?而且,你们不知道现在是旅游淡季,门票都越卖越不好了,盒饭今天都少卖了不少啊。”

  这话说的十分痛心疾首。海鹏师兄就差没拍胸脯冲大家哭诉景区生意不行了。

  “不然,咱们在景区门口想想办法卖啤酒烧烤啊师兄。”

  海孽个宅男,顶着个高度近视,穿着身青色僧衣顺手放下一盒味道‘一言难尽’的景区快餐道,

  “你看看咱们庙底下卖的这斋菜,几块胡萝卜西蓝花加在一块再取了两个破名字,一点都不好吃啊,什么无量寿佛,什么如是我闻,一盒还卖那么贵,游客们肯定还不爱吃,还投诉我们啊。”

  “孽障!蠢材,我们是正经出家人!你以为是开游乐园,景区门口卖什么烧烤?这不是有辱我们佛门弟子的名声么,难不成把后山上的夜叉和毫猴烧烤给游客们吃不成!而且待会儿被曝光到电视台,都跑来庙里采访怎么办!”

  这话,海鹏大师似乎难得想起了一次自己还是个出家人。

  众师弟师侄们瞬间震惊于师兄师伯的为人竟然如此在乎他们这个千年佛教圣地的尊严,却听下一秒,永远不令人失望的海鹏大师已经再一次石破天惊开口了。

  “按我现在的意思,还是把法僧师兄的雕像设立一个专门的立在门口,作为一个景点。”

  “一,法僧师兄长得帅,是我们寺院最能作为门面招牌的寺草,女施主们看了喜欢,二,法僧师兄至今还没出关,距今也有三年,下一次出关也不知道是十年还是八年,暂时管不着咱们,所以我们还可以趁机编点导游词,给游客朋友们讲一下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等等,爱情故事?”

  大伙这下坐在遮阳伞下异口同声,一脸诡异了。

  “是啊,一个得道的大帅哥高僧尘缘未了,和心上人悲情又禁断的佛门传说不是最赚人眼泪么!而且三年前,师兄可不是下山去斩断尘缘,了却因果才回寺庙闭关的么。”

  “虽然,咱们都知道不是那回事。”

  “但法僧师兄确实是实力高超的高僧么,而且,传说么,都是三分真,七分假,传出去后大家都喜欢添油加醋了,咱们就随便加点素材,融合一下最新潮的佛教文化,我看我给法僧师兄专门设立的这个景点是势在必行了!”

  海孽:“……”

  一宝:“……”

  众师侄们:“……”

  海鹏大师这比黑洞还大的脑洞。可把一堆景区小超市,边吃饭边撑着脖子翘脚在听的龙泉山师弟师侄们的无语哽咽写在了脸上。

  他们可不敢说,他们真的很害怕法僧师兄十年八年出来后,大家伙的脑袋可能都要在帝释的禅杖下不保了。

  可他们这帮子闲人被海鹏师兄赶鸭子上架搞景点服务就算了。

  没想到他们法僧师兄这种专心修炼,一闭关就三年的。竟然也要被自己师弟给编造不实绯闻丢出去挣钱了,这简直比关在龙湖那些天天扮正常动物的妖怪还要倒霉啊。

  “你们自己动动脑子想想,等咱们庙在这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互联网上彻底走红了!”

  “我们就可以卖周边,搞文创,开网店,出佛经歌曲,实现企业商业一条龙,把我们龙泉山的佛教品牌文化发扬光大——”

  ‘成功创业家’海鹏大师这话说着,只差没踩在饭桌上一个引雷,并对赚的盆满钵满的寺庙文化产业摩拳擦掌立刻展开了。

  一堆平时都不下山门的小和尚敢怒不敢言,只能先点头打哈哈的一起苦笑将这事给暂且咽了下去。

  毕竟,这世上唯一能整治海鹏师兄的只有一个人,但谁让这个人已经三年没出关了。可就在这一帮子龙泉山众弟子们正一块拿海鹏没办法时,眼见上方喇叭里的潮流音乐突然停了。

  这时,一个年轻一些,语气也很淡的男子声音才响了起来。

  “方海鹏,方海孽。”

  ——这声音,不是平常帮忙吆喝的一远他们,竟然是这会儿应该不在庙里的监寺师兄海问。

  所以当下,这声音,使大伙一下静了。又从打闹中挣脱出手一起看向了上方那个传达着监寺师兄话语的喇叭,想听听对方说什么。

  可下一句,令所有还在上班的在场僧人们一个个完全愣住了的话却这么落下了。

  “山门已开。”

  “现在听在下面到我的话,立刻把景区大门提前关了,把弟子们都带上山,后山上的冲顶出关之日来了。”

  12:35

  伴着乌泱泱的车流再一次远离山下。半小时后,山顶寺庙的台阶上已经聚集齐了所有在等待的人。

  众人心下既紧张又郑重。除师侄,师孙一辈的,还有一堆师弟们各个都是忙不迭赶来主院连同后山的半空结界迎接那一位龙泉山僧首的出关。

  “海心何在。”

  空灵的大殿中,作为监寺的海问师兄声音传来。

  “师兄,师弟在此。”

  一把年纪的住持师兄方海心也上前合十供应。

  “众僧是否来到。”

  对方又端坐上方金光处声音极平地问。

  “除看山师兄人现在在后山,其余已均来到。”

  “嗯,那就开始吧。”

  这庙内的话音落下,护庙棍僧和一众斋火僧先上前,其余六派掌院庙众也一起,接着只见最上方结界,随寺院中万千壁画一起朝向上方金光出相迎。

  左右护法僧人一起发动法阵。接着,那结界深处在就此松动了起来。

  因为只见,一道金光从后山落下传至如来金殿,左右钟鼓楼旁,一时古钟回荡,那闭关已经有三年的庙众之首才浮现于一道悬于半空的结界中。

  第一眼所见,只是那结界中走出来的一道背影。

  他从结界中走来,半身沐浴于品白色的佛光中,身后有五光朝霞,却见那脖颈后的白玉挂珠坠子随步伐而动。

  当这位已由高僧肉身蜕变为圣僧之躯的僧人于佛辇下飞舞的红色祈福牌中缓缓走来。

  数万朵天青色莲花一夕而开,而眼看那宝光从后方出关宝塔中闪现,这时龙泉山僧众连同各庙内供奉的壁画诸佛画像一起朝向上方肃穆恭敬道,

  “众师弟恭迎法僧师兄/伯!”

  “三年闭关冲顶之期已至!弟子恭迎您从万佛之处悟法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单元,12000+爱你们!

  多么没心没肺的两个人,说了句拜拜就三年真不见。

  而且明显因为自己事太多,连对方是谁都who are you了哈哈哈哈,真的是心大到一块去了,佩服佩服。

  PS:师兄的僧人造型终于上线了诶嘿,方高僧,你美美的脑婆要来了,你出关真的出的太及时啦啦啦啦。

  不过我觉得龙泉山这个地方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它处处都非常坑爹商业化,却培养了师兄这么个冰清玉洁的法僧师兄哈哈哈哈,师弟们忙着挣钱养师兄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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