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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严霄殿又坐满了人。
我原以为,还会来几个受不了性情大变,当面给我作难的弃子,我都想好给他们安个走火入魔的罪名了。
再不济些,好歹会有人反驳我一二,好教我给杀鸡儆猴,废掉灵根赶到下界去。
没想到这次出奇的顺利,许是他们被我阴了一次后,都摸不准我还有无后招,加上我身后还站着个虞玉仪,谁都不愿再做出头的。
哪怕心里敢怒不敢言,竟也和和气气的答应了我的所有提议,真是无聊到没有丝毫挑战。
倒是出了严霄殿后,我眼见琉焰峰的单阳大长老,故意在我能听到的距离说什么这完全不讲道理之类的话。
我闻言只是冷笑,也不知他在挑拨谁呢。
从前我白断樹跟你们讲道理,你们毫不重视,如今我不讲道理了,你们又想跟我讲道理。
等我得空或心情不好时,怂恿虞玉仪月月来跟你们‘讲道理’。
此事了结后,我便赶往虞玉仪的内殿汇报了一番。
虞玉仪也颇有兴致听我叙说,只是听着听着,偶尔会插嘴问一句,说戚揽珹何时跟我关系好了?竟会帮我作假。
好在被我以戚揽珹想要拜师宗正无尘,我答应替他问问给糊弄过去了。
答完后我又忙说我只是随口敷衍,并不打算帮他。
“我家小樹又比以前长进了不少,想要什么去我私库里选一件吧。”
终于见虞玉仪十分满意,我不由也露出几分自得“师叔,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虞玉仪闻言哼笑一声“从前没给你,你不也没少进。”
我面上再没有邀功之色,爽利的跪了下去“师叔,我再也不敢了!”
“我又没怪你,下去吧。”
见虞玉仪的确没有动怒,我才稍微放心一些。
我正想挑个时间偷偷潜进去,找一找杳生说的可以长久保存灵根的清荆神木,没想到这下名正言顺了。
我在虞玉仪私库找寻许久,才在角落找到清荆神木,正好能剖开作一个盒子。
我十分满意的把它收进储物袋,现在放灵根的东西我已备好,就等着哪个冰灵根的倒霉蛋送上门来了。
没想到今日又有人在我门前等候,我轻轻咳嗽一声,惊醒了正抱剑打瞌睡的戚揽珹。
我心情正好,和颜悦色问他“戚少主,你怎么来了?”
“我爹给我写信让我回家看看,我来找阿樹告别。”
我想估计是虞玉仪给戚掌门写信,才会把戚揽珹给支走吧。
我如今也看开了,这戚揽珹我暂时打不赢,况且他虽然天赋高,但对上我时却是个不太聪明的。
说不定往后我哪里又能利用到他来,我对他也没有了当初的敌意,甚至想拉拢他。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一段时间了......”
闻言我露出不舍的神情,见四下无人索性一把抱住他,他登时僵在原地。
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唇甚至不小心蹭到了他发烫的面颊。
从前我没有主动做过这样的事,好在他的气息不仅不难闻,身上还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等你来冰霄灵宗做客。”
戚揽珹近乎逃离般跑走了。
见此情形,我不由捏着下巴思索起来,我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又呼唤起褚权煊。
“戚揽珹应该是喜欢我这样吧,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难道是我做得不对......你说我这样吊着他,还能不能成啊?”
我想魔尊到底活的比我久,情爱之事也能给我参谋一两句。
“褚权煊,你怎么不说话啊?”
也不知道褚权煊此刻又发哪门子邪,不仅不理我,连面也不露。
虽对他有些不满,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便也没理他。
我在房内呆到深夜,立刻换了身黑衣去夜探千劫塔。
此时千劫塔内已无弟子,半夜三更的,我一身黑衣有些做贼心虚的特意往上层绕了一圈,确认空荡荡后才又折返回一层。
我蹲下身轻敲一层禁灵石铺成的地板,传来了沉闷的响声。
我是来偷师的,又不是来毁塔的,若我破开禁灵石,很难再修复的天衣无缝。
我放出神识往下探,发现这地下连我的神识也被隔绝。
我聚起一团灵力再往下探,灵力在接触禁灵石时就都散了,根本无法渗透。
“虞玉仪何必搞这样繁琐的屏障,他那阵法就算摆在眼前,冰霄灵宗里有几个能学会的?”
我不满的抱怨一句,对褚权煊说阵法埋在地底已深信不疑。
“再试一次吧,不行我再另想办法。”
我不信邪的又聚起灵力,这次是把灵力在掌心溢散开,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扫荡。
没想到此次真的有不同,有一处灵力接触石板时,被排斥了出来。
虽然只是轻微的一丝反弹,一般人不会觉得有何异常,但我太清楚虞玉仪那一套了。
我走到面前摩擦了一下禁灵石,感知到了若有若无的气息。
经验告诉我这不是引雷阵法,而是隐形的防御结界。
凭借指尖的反复触碰,我在心底已勾勒出了阵纹,又默默推演了几遍,确认结界我破开后还能修复的完好无损。
既然已经找到了入口,我费了些功夫给破解了。
阵法破解的下一刻,一处地下入口出现在我眼前。
我惊讶的望着洞口,心知不能耽误时间,可还是谨慎的问褚权煊“下面没有异常吧?”
“本尊无法感知,你下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没想到千劫塔下居然还有一层,虞玉仪整这么大的动作,令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可来都来了,一走了之我怎会甘心。
我不清楚下面是什么结界,对于阵法之道我还未青出于蓝,我在心底告诫自己只是看一眼,什么都不要动。
我踏入地下后,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地下一层大到甚至能包裹住两个千劫塔,没想到千劫塔内藏有如此大阵。
阵法如蛛网般脉络相连,每一处都刻着深奥晦涩的法纹。
“虞玉仪设下此大阵,怪不得能把雷云给引过来啊。”
褚权煊此刻眼神亦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者同我一样感叹道“虞玉仪那狗东西在此道还真是无人可及啊,这......都能做到,怪不得能一直困住本尊。”
我勉强挑能看懂的记下来,打算回去研究,看能不能琢磨出一二来。
我又看向遥远的中心阵眼处,那里放着一只巴掌大小,身上有裂纹的木偶。
那东西我感知不到任何异常,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物件一般。
我忽然想起,前几日好像在虞玉仪手中,见过他做这东西。
我问向若有所思的褚权煊“那是什么东西?”
闻言褚权煊笑道“这你可是问对人了,本尊虽在阵法上略输虞玉仪,可若论起傀儡来,十个虞玉仪都望尘莫及。”
“这是傀儡?那有什么用?”
“你若好奇取出来研究研究不就清楚了?”
我略带嫌弃的扫了褚权煊一眼,“魔尊大人,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东西放在阵眼处,是我能轻易动的?
显然褚权煊知道的更多,但他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见识了一番后,也不敢再浪费时间,回到一层修复好防御结界,轻轻离开了千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