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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阚走出来时,似乎朝我这边扫了一眼,随后神色自若的离去了。
他若是识破了我的身份,应该不会如此平静与我相处。
可他貌似对我有些过于在意,我实在想不出原因。
“向明,咱们回束戒峰吧。”
宴星阑说他这位表哥,本人是固执寡言的性子,容貌普普通通,甚至天赋也泯然于众人。
真不知他如何与这位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传言傲慢无比的褚叡成为好友的。
果然见我一动不动,褚叡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我却仍面无表情的在手心写了四个字。
自食其力。
“你这倔脾气,何时能改改?”
依照宴向明的性格,的确会做出此举,褚叡不会感到怪异。
但他似乎被我激怒了,冷着脸站在我身旁,不愿离去。
弟子们已经散尽了,连束戒峰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严霄殿大门紧闭,如今殿外只剩下我们二人。
周围安静无比,空气中却诡异的散发着炙热的火灵气波动。
我的背部已经被若有若无的火灵力蒸得湿透了,汗水顺着下巴一滴滴落下来。
他的心思根本不用揣测,分明就是在等我点头。
我不能同意。
我若去了,且不说要与他朝夕相处,在他注目下无法自由行动,还会影响任务进程。
我宁愿跟他耗下去,直到他放弃为止。
“没想到褚师兄也会强人所难。”
我已经被烤的有些眩晕,猝不及防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又恢复了一些神智。
是迟阚,他怎么会折返回来?
“哼,你姓迟的算个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闲事!”
周围热气顿时消散,我还未喘口气,就见眼前一道令人心悸的剑光闪过。
褚叡是分神初期修为,在上境界年轻一辈可以算得上顶尖,以迟阚如今的出窍期修为根本打不赢。
在不知那位尊者是否还在殿内的情形下,褚叡居然敢在严霄殿外,把灵剑架在迟阚的脖子上。
他可真是肆意妄为,丝毫不把迟阚放在眼里啊。
见此情形我只得劝道“还剩半月,我们无垢灵宗就会派人前来接虞掌门的身躯与残魄前往无垢灵宗修复。”
“如今之际,你难道想仙尊亲眼目睹你欺负无垢灵宗的弟子吗。”
褚叡狠狠甩下剑,又瞪了我一眼“宴向明,你走不走?!”
见我依旧不回应他,他只能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去束戒峰寻他才离去。
这人太过自以为是,我要离他远远的才好,而且不知为何,我打心底有些排斥他。
迟阚又搀扶住了我,依旧是身躯离我远远的,不与我有过多接触。
我再次踉跄着被他扶回了卧室,瘫倒在床上恢复了些许神智后,喊住了要走的他。
“迟少主且慢。”
“您如此别有用心,接近我这个无垢灵宗的弟子,总不能是对我一见钟情,图谋不轨吧。”
我略带嘲讽的望着他,心底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嚼碎了,吐在他脸上。
他可能心血来潮救我一次,但依他的性格,绝不可能次次好心救我。
他也绝不会因我,而去激怒修为比他高深,本就厌恶他的褚叡。
他接近我,或者说是我扮演的宴向明,一定别有目的。
也许我知道了他的目的,可以加以利用。
“宴公子此次来冰霄灵宗,不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千劫塔我被雷劈的如此狼狈,迟阚又不是瞎子,早看出来以我的身体,连二层都爬不到。
所以他猜测,我来冰霄灵宗,肯定不是为了做体修。
难道他想查出我的目的,借此向宗正无尘邀功?
不如我现在杀了他,然后用传送符逃走吧。
可他若死在此处,无垢灵宗与冰霄灵宗必将势同水火。
无垢灵宗的那两位大限将至的大乘尊者,能承受住宗正无尘的怒火吗?
若无垢灵宗被......杳生他……
我陷入两难之间,一时无法抉择。
“宴向明,我们可以合作。”
我难以置信的注视着他,傻眼到支起了身子。
“你说什么?!”
“你的目的,我帮你达成。”
他居然要欺瞒冰霄灵宗,帮一个对于宗门别有用心的人?他甚至还不知道我的目的。
迟阚,你是疯了吧!
迟阚依旧一副冷漠的神态,无法令人琢磨透他心底的想法。
“我需要报酬。”
我还未消化掉他要与我合作的消息,竟又听到他索要报酬。
我仍难以置信,不由自主的问他“要什么报酬?”
“有一件事,你是宴星阑的表哥,应该会有线索。”
“我想知道若灵根被人毁掉,有没有修复之法。”
修复灵根......
我抬起眼睛,无言的凝视着他,胸口忽然有些沉闷,压抑到一时喘不过气。
他曾欺骗了我......我们永远只会是仇人。
他似乎不喜欢我这样的眼神,皱了皱眉。
“我自己如今都是破碎的灵根,修复受损的灵根可不是知道方法就行了。”
“不过我的确知道一些线索,可难度不易与复活虞玉仪。”
“既然如此,我们便可以合作。”
我竟被他气笑了,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道“我们无垢灵宗,想要得到千劫塔顶楼中藏着的,虞玉仪的木天灵根。”
“好。”
他甚至都不问我,为何要他这位素未谋面的舅舅的灵根。
我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睛又瘫倒在床上,嗓音沙哑的开口。
“我要你趁夜行动,万不可引人注意,爬到十层把灵根取来给我。”
“得到灵根后,我会把方法告诉你。”
我如今知道了他的目的,只要他去再次去爬千劫塔,我便动用攻击灵符毁塔。
不论十层有没有灵根,迟阚都不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