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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在了他身上,明显感觉到搀扶我的手僵硬住了,没想到他竟还能忍着,未推开我。
他双手紧紧钳制住我的身躯,使我不倒在地上,身体却离我更远了,使我不与他有过多肢体接触。
终于到了我的院子,我硬生生被他架过来,浑身又僵又酸,瘫倒在床上时不小心碰到了肩伤,疼的冷汗淋淋。
猝不及防一个瓶药落在我手上,我愕然打开药瓶,清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是凝血的伤药粉。
“你是无垢灵宗的弟子,医术自然顶尖,可此地不是无垢灵宗,并不会在培养灵植时,再费心培育毫无灵力的凡间草药。”
“冰霄灵宗炼化的丹药皆蕴含灵力,你的身体无法受用,若需要哪些药材我可替你寻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底一瞬升起了一丝酸涩,但很快被恨意冲散了。
“迟少主是修士,没想到竟然还会随身携带凡人才用的伤药。”
我的嗓音也被宴星阑灌药药哑了,迟阚自然无法察觉出我的身份。
这功效仅能维持一两个月左右,会逐渐恢复,当初我想让他一劳永逸永远毒成这样了事,可他竟却放弃了。
迟阚神色冷淡的偏过头,眼中警惕的情绪一闪而逝。
“与你无关。”
明面上我被他连累,才会被劫雷劈到,如今肩伤疼的厉害,自然没给他半分好脸色。
他是冰霄灵宗的少主,我一个无垢灵宗灵根被废的内门弟子,虽然心底恨极了他,却不能流露出杀意。
因为如今的“我”,不至于因这意外之伤而想要害他性命。
“不必劳烦迟少主,在下的伤自己会处理,您请回吧。”
我说完送客的场面话,他仍僵持般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我厌烦的把头埋在被子里,些许克制了一下心头的火气,才不情愿抬头望向他。
记得在扶风灵界时他性情冷傲,对人也待答不理,如今怎就生出这般助人为乐的好心肠。
“不知迟少主还有何指教?”
“你的肩伤......趁早上药为好。”
我轻轻点头,随后阖上眼一副不愿再理人的样子,他总算挪步离开了,临走前留了一道灵符。
“你若有需要,可撕碎灵符传唤我。”
他消失在了院子后,我才小心翼翼的撕开衣衫,给肩膀上药。
既然冰霄灵宗没有凡药,我也只能用它留下的伤药,先把伤势养好再做打算。
伤药是极好的,洒在肩上血便立刻凝了,却也极其疼痛,使许久未曾感受过伤痛的我疼得死去活来,边流汗边狠狠诅咒迟阚。
昔日旧友刚“重逢”,便给我送了一份厚礼啊。
迟阚如今在爬千劫塔锻体,若虞玉仪的木天灵根真的藏在千劫塔顶,杀他和毁坏灵根,恰好一石二鸟。
可我如何才能知晓那灵根究竟在不在塔顶呢?
我已经知道结界在地底,到时直接用灵符往地底攻击,大乘修士的五成功力,塔必然承受不住。
可惜不能偷师了......
千劫塔人多眼杂,我怎样才有下手的机会呢?
倘若灵根不在塔顶,那我也要先用灵符杀了迟阚!
还要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保证别人不会怀疑此事是我做的。
如此灵根若不在塔里,我才能继续留在冰霄灵宗,前往隐云山寻找灵根与影使。
若迟阚在夜深人静之时前往千劫塔,而灵根恰好就藏在千劫塔完美了。
......
我在屋里养了半月的伤,前几日虞明一天给我送两顿饭,还都是清汤寡水的粥面,竟见不得半点荤腥。
我又不是辟谷修士,忍不住朝他抱怨,他也不管我。
后来便一日三餐送全了,连那午膳也顿顿都有秀色可餐的肉食。
他道要不是迟少主嘱咐,他才不会舍下脸面,去向外门那些弟子们讨要吃食。
我边狼吞虎咽,心底还要狠狠唾弃假惺惺的迟阚。
听虞明说,迟阚又往上爬了一层千劫塔,如今已经是八层了。
实在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