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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热闹非凡的人群早已乱成一囤,宴星阑也没空管我了,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孤身朝那群魔修杀去。
他剑术挥得潇洒自如,倒带着飒飒冷光,连我这个自以为剑术不错的人,都想向他切磋几招了。
在人群中的修士们,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逐渐与那群魔修缠斗起来。
魔修手段远比修士凶残,人数不多却不惜以伤换伤,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我拼命往后逃窜,如此天赐良机当然要跑得越远越好。
听到身后修士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正落在了远处被魔修们围攻宴星阑。
他的衣衫已经被剑气划成乞丐装,脸上也挂了彩,却丝毫看不出要逃的念头,反而越战越勇。
“兄弟,来上边躲呀!”
树上一名青年探出头来,我顿住脚步翻身跳到了树上。
白衣青年微微偏头,给我腾出来一块地方,然后忍不住小声抱怨。
“这些魔修也太残忍了吧!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他们捉住了!”
“捉?”
“是啊,我刚在街上还想哪位漂亮姐姐会给我掷花,没想到就突然被魔修拽住了手腕。”
“几个伪装成普通人的魔修架着我到墙角,别提多吓人了!”
“他们拿着一副画像反复瞧,说要把我掳回永夜乘界。”
“幸亏我机灵假意顺从他们,在他们放松警惕后大喊了起来,才使大家发现这里混入了魔修,逃过一劫。
青年托腮松了口气,眸若秋水的眼睛含着忧愁。
“好像这段时间,整个中乘界的都不太平,魔修到处抓我这样年轻俊美的普通人。”
“家中就我一个独子,我要是被抓到永夜乘界当鼎炉可怎么行。”
永夜乘界的魔修为何突然在其他中乘界到处抓人?
难道是受上境绝界天魔灵宗的指使?
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脑中刚浮现一丝念头,就被远处女人的尖叫声打断了。
蝉珑不知何时跑到了混战的中心,宴星阑一时分神,被魔修锋利的刀刃从背后划过,霎时后背一片鲜血淋漓。
我心头一紧,竟忍不住担忧起了他。
到底是杳生的弟弟,若眼睁睁看着他葬身此处,杳生会不会怪我......
锋利的刀刃再次擦过宴星阑的脸,我深吸一口气,飞身跳下树。
站在路中央时,才想起如今自己是个废人,还身无武器。
我的一柄翥影,还一柄从戚揽珹那里拿的巨剑,都被宴星阑这小混蛋给收缴了!
我气极,却不得不悄悄潜到最近的魔修尸体边,想找一个趁手的兵器。
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没痴心妄想到杀一两个魔修,只是想帮宴星阑吸引一点魔修的注意力。
既然魔修在找俊美的青年,那我应该也算吧。
就是不知到,我把易容摘下来后,是魔修们先把我掳了去,还是宴星阑先把我的脑袋砍下来。
手刚接触剑刃的刹那,身体被莫名被一股寒意给颤住了,我诧异的举起指尖,看着上面的水渍。
这夏日里,怎么会结寒霜呢。
一瞬间,所有魔修都被凝固在了原地。
耀眼的剑光使一切都亮成了白,我仿若置身于冻到深入骨髓的冰雪之中,刺眼无法睁开眼睛。
我再次睁眼时,魔修俱被碾碎成了齑粉,周围静谧无声。
原来那不是霜,是大乘期修士凝为实质的威压。
尊者不食烟火,身未至,便使万物凋零。
如此强大,只有冰霄灵宗的宗正无尘了吧。
这种修为,真的还能被称之为修士吗?
分明像是......仙。
路上空空荡荡,只有我鹤立鸡群,傻愣的望着那发睫都染了霜的人淡漠的侧颜。
心神像是被摄住了一般,一时竟无法分辨胸中燃着的强烈情绪是什么。
不是恐惧,也不是欣喜。
我立刻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怕他发现我的异常。
索性那位也不是来寻我的,敛眸望着宴星阑。
“不知尊者来此有何贵干?总不能是专程来救本少主的吧。”
“无垢灵宗,如今欠我一个人情。”
宴星阑的脸登时冷了下来,抱着剑不甘心的轻哼一声。
“放心,回去我便告之父亲,我们无垢灵宗会倾尽全力,帮您达成所愿。”
宗正无尘身形微动,须臾间便消失不见,独弥留周围的尚未消散冷意。
残存的修士们围在宴星阑身边道谢,他却绕过挤开人群,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仔细审视了我好几眼。
“我以为你这胆小怕事的性格,刚刚一定会逃之夭夭。”
“没想到居然还在找兵刃帮我,倒是小瞧你了。”
心底惋惜来之不易的逃跑机会被浪费,我一时不愿理他,却被周围吵嚷的修士们的话语吸引力注意。
“刚刚那位是冰霄灵宗的尊者吗?不愧是大乘第一人啊。”
“听说前些日子,冰霄灵宗又认了位少主呢,这位尊者不在冰霄灵宗呆着,怎么跑到咱中乘界来了?”
“少主?”
“冰霄灵宗的前任掌门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怎么又冒出来一位少主?”
“不会也跟曾经那位一样,也是下灵界捡来的吧!”
“你们是不是忘了,那位掌门大人曾经有一个姐姐好像叫......虞凌瑛来着。”
指甲压手心沁出了血,才能抑住我心底的暴虐的情绪。
原来迟阚的母亲虞凌瑛,是冰霄灵宗的人啊。
“那个女人不是被魔尊派人追杀,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吗?”
“不知道啊,听说那位少主是从下灵界来的,还身负魔尊的影使,正好十个一个也不少。”
“这下连影使都被仙尊找到了,彻底断了那魔头逃出生天的妄想!”
原来迟阚骗我的影使,是去冰霄灵宗当见面礼啊。
我闭上眼睛,压下心底汹涌的恨意“走吧宴星阑,咱们回客栈,先医治你的伤口吧。”
.........
宴星阑趴在床上,蝉珑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
“这下倒霉,回家又要耽搁几日了。”
说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尴尬的别过脸去,轻声道“你若是不想去冰霄灵宗,我另外找人。”
“你也看到了,宗正无尘的修为,你若被他发现是假的......”
“那人可恶至极,来灵真乘界肯定也是听说了我哥哥可能在此的消息,才从那破冰山里跑过来的!”
“那位尊者也要找你哥哥?”
“怎么可能!我哥哥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一眼!”
“他想找的是......哼!”
宴星阑在找杳生,那宗正无尘在找的,是可能会出现在杳生身边的我吗?
这些人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与杳生接触呢?
“我要去冰霄灵宗。”
宴星阑闻言一懵,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
“你不是不想去吗?”
“以前是你强迫,现在我倒觉得可以与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有一个......朋友,曾受过重伤,虽伤已治好,可落下了终身隐疾。”
“若不能洗经伐髓,终其一生,也只能止步元婴。”
“我要你替我准备洗经伐髓需要的灵植,你是无垢灵宗的少主,这点小事不成问题吧。”
“你知道我是个凡人,无法使用储物袋,所以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把灵植放进去。”
“顺便把我的那两把剑也放进去,然后把储物袋交给我。”
“我身上还有你种下的梦萝花,你也不必担心我跑路。”
“做为回报,在你能保证我性命无忧的前提下,我会前往冰霄灵宗为你盗取灵根。”
顺便看看能不能杀一个仇人。
我不敢问他知不知道灵根破碎之人该如何修炼,也不敢问他如何治疗失忆之症。
我怕若问了,他猜到我就是白断樹就遭殃了。
还是拿着这些东西找到叶夜雨,把叶夜雨给治好后,使唤他去为我卖命吧。
宴星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等我伤好了咱们一起回我家。”
“蝉珑,先拿一个空的储物袋,把他的两柄剑给装进去,等到了上境泠界再把灵材给你补齐。”
“唔,我总觉得这把巨剑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