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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被宴星阑的药调理,不知他开的是什么方子,才喝了五六日,便能感觉到体内的旧疾逐渐好转。
今日倒奇怪,客栈里的声音比前几天都要热闹,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我斜靠在床上,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是宴星阑端着苦涩的药汁推门而入。
身后的蝉珑还捧着束漂亮的芍药花,手指蹂躏着胭脂般的花瓣。
“今日外面是怎么了?”
“当然是抛花节到了!”
“抛花节是什么节日?”
我从前未听说过抛花节,应该是此地独有的风俗。
“抛花节是灵真乘界独有的夜会哦,每逢三年一次。”
“届时此界的女子们都会盛装打扮,手捧精心栽培的娇花参加夜下游行。”
“她们结伴寻觅如意郎君,若是遇到对眼之人,便把鲜花扔在那人身上,希望缔结良缘。”
“当然也有修士们混入其中,参加盛会哦,总之就是可热闹了!”
“外面还有好多卖吃食的!咱们待在屋里可就错过盛会了。”
蝉珑说完后双眼放光,小心翼翼的望着宴星阑,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倒未觉得她有心仪之人,不过她生性活泼,喜欢凑热闹倒是真的。
宴星阑抬手递给我药碗,见我皱眉喝完,也依旧不谈出门的事。
“我也在床上呆了好几天,骨头都娇懒了,不如出去看看,说不定有利于伤口恢复。”
“你身上是内伤,关骨头什么事!”
我从床上起身打开窗子,远望见街上果然灯火通明,花海耀眼,人流络绎不绝。
抬手伸出窗外,掌心便飘落下来几片不同颜色的花瓣。
“宴少主不似我这般,样貌平平无奇,恐怕您出门还未走几步,砸在身上的花都能拉一车了。”
“蝉珑,咱们不去也好,若是去了带回来个少主夫人,恐怕你也不好回去向掌门大人解释。”
我对抛花节本就不感兴趣,想出去不过是见蝉珑喜欢,想要巴结一下她。
既然宴星阑不愿意去,那是在太好了。
“你这下灵界来的凡人,恐怕几辈子也未见过如此盛会吧。”
“也罢,蝉珑咱们便出去逛逛吧,顺便让他也开开眼界。”
宴星阑得意的戴上易容面具,蝉珑则开心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街上无论男女都拿着一束花瓣,卖花的和卖吃食的熙熙攘攘挨在一起,只有我与宴星阑空手显得鹤立鸡群。
蝉珑倒是混在其中如鱼得水,背着大包小包的零嘴,说是买给少主解馋的,但多数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偶尔有花瓣落在肩上,被我轻轻拍下,衣衫上还染着各种混合的花香。
“叶夜笙,你来自哪个下灵界?”
“扶风灵界。”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也许是他的问询太过平常随意,我竟本能的脱口而出了。
我应该骗他的,在一百多个下灵界里随意编一个也比实话实说强。
“你生在扶风灵界?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
在扶风灵界呆的那几年,实属我不太愿意提及的回忆。
宴星阑好奇的瞅着我,花瓣顺着他的发梢飘落到肩上。
我怔愣的与他四目相对,望着他的面容,手不由自主的接住了他从肩上拍落的花瓣。
“扶风灵界的昙花,最好看。”
“昙花啊......”
“区区下灵界的昙花,能美到哪去?肯定是你这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我哥哥最会养昙花,你若是见过他养的夜昙,必定再不敢说扶风灵界的昙花最好看。”
我见过,在万籁俱寂的夜昙谷中,它们漫山遍野夜夜盛放,美到幽雅绝俗令人心悸。
“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叶夜笙,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会被白断樹那种小人残害,定然是天赋异禀,品行端正的仙人般公子吧。”
“我心生向往,故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