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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进了叶家大门,正撞上等候多时的迟阚。
“阿樹,你去哪了?”
迟阚皱眉望着我,我现在发丝凌乱,月白的长衫也在打斗中被剑气划了好几道乱七八糟的口子,着实算不上端雅。
他衣着向来一尘不染,什么事都要圭端臬正,那深沉的眸色,看得我有些赩然。
迟阚不是在闭关么,怎么突然出来了?
我慌忙岔开话题,询问他来此目的,好在他没有深究,而是把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匣子递给我。
盒子里面盛着一枚造型古朴的尾戒,我拿起戒指诧异的望着迟阚。
戒指被他戴在了我的尾指上,不知他按下了什么,我周围突然撑起个半丈大的防护罩,竟将他弹了出去。
我摸索一通,才发现戒指上有一个极小的暗扣,真是巧夺天工的手艺。
“这枚法器不用修为,只要按下机关,便能结出抵挡元婴修士三次全力一击的结界。”
“下次再遇不敌的仇家,不要再拿性命去搏杀,也能凭它脱险。”
他的嗓音又冷又沉,可我心底却暖得不知所措,脸颊几乎要烧起来。
他为何要送我这么贵重的法器?
“迟阚,我......”
他轻轻抬起我的脸颊,原本眉梢眼角都透着冷漠的贵公子,那双霜雪消散的眼睛,荡着令人心悸的淡笑。
温柔的吻落上了我的唇,不由分说的撬开唇瓣,舌尖相抵的缠密接吻。
迟阚炙热的呼吸打在我发红的脸颊上,我的心底突然塞进了化不开的浓情。
“我心悦阿樹,初见时便一见钟情”他说。
明明我下的不是最烈的情蛊,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的心,轻易到有些不可置信。
缠绵的情意下,我心底又冒出了酸涩和悔恨。
悔的是,这是否证明,若是没有情蛊,迟阚也会慢慢喜欢上我啊。
涩的是,我永远不可能拔除迟阚的情蛊了,我对他的爱意越来越浓,在情网中越坠越深。
唯恐这突如其来的情意,也许某天会突如其来的消散,所以我要保留使这情意永不消散的蛊。
白衣公子终是为我动情,指尖缠绵插进我的发间,像是要与我拥吻到天荒地老。
可我却欺骗他,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啊。
......
“兄长。”
听到叶夜雨的声音,我慌乱的推开迟阚,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不知看了多久。
许是闭关修炼了什么秘法,所以桃花眼里才透着深不见底的凉意,周身像是使用了冥谧一样死寂。
“兄长怎么今日衣衫不整,如此狼狈?”
我错开他的眼神,声音有些沙哑“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倒是阿叶你怎么才闭关十天便出来了?”
“长老传讯符说迟少主来了,我自以为是来寻我切磋,作为朋友总要出来招待。”
“这些日子,兄长与迟少主愈加情谊深厚,我闭关的时候倒也省的寂寞。”
他心思细腻,办事也越来越八面玲珑,今日却像个木头杵在我身旁,竟一眼瞥不见我被人打扰,面上显而易见的不悦。
我只能与迟阚约好了明日去迟府请教阵法,不舍的望着他离开了叶家。
“再看眼珠子也粘不到他身上。”
我恼羞成怒的瞪了叶夜雨一眼“元婴根基未稳自己还没顾好,就敢干涉我的事了!”
等我日后有灵力了,迟早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哥哥......”叶夜雨登时语气软了下来。
他这两年长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高出我半个头。
连演技都褪尽了在夜昙谷初见时的青涩,如今是待谁都是如沐春风的面具,除了我与迟阚例外。
这样清雅的公子低下头颅,面上微露出委屈,任谁都不忍重责备他。
“哥哥,那母蛊虽平日虽然在你体内沉睡,可是每月还必定要喂养它。”
“虽然是少些鲜血,但哥哥身体孱弱,哪怕是指尖大小的伤口也比旁人愈合的慢,又不能用灵药......”
“哥哥月月添伤,迟阚的修为却一日千里,长此以往情蛊怕是制不住他。”
“倒不如先把蛊虫拔除,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厌恶哥哥,等我们找到可以修行的方法,与他再续前缘也不迟。”
差点忘了,我当初出谷的目的是想要变强,想要上界,可现在却让叶夜雨处心积虑接近迟阚,设法让我与迟阚搭上线。
他恼我也是自然的,我本就有些对不住他。
纵然是因为连心蛊的缘故他才如此关心我供我驱使,可见他这样委屈的神情,我嘴上竟说不出一句重话来“这件事等到了中乘界再谈吧。”
“宫冉冰那条路可能走不通了,听说青炎灵界也来了下界的修士们,若是宫冉冰不愿带上咱们,就去青炎灵界碰碰运气吧。”
我对外宣称是叶夜雨的哥哥,他去鲮浪乘界,无依无靠又毫无修为的我,只能“请求”宫冉冰捎上我一起前往鲮浪乘界。
不期望入沧浪宗宗门,只把我扔到鲮浪乘界普通人类的镇子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宫冉冰若是真的看中叶夜雨的天赋,也会勉强同意捎带着我吧。
毕竟那名额里占了四位的沈家,要带几个筑基期的温顺貌美婢女,前往鲮浪乘界讨好沧浪宗的长老们,宫冉冰并未直言拒绝。
可惜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与宫冉冰毫无瓜葛。
他不仅迟迟不动身前往鲮浪乘界,而且还对我有强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