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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腥气，我跪在潮湿阴冷的地上，双手被紧紧束缚着铁链。
我无法命令自己的身躯，我甚至连抬起下巴都做不到。
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看清，我长长的发丝垂下，是一身金丝线勾勒祥云，华丽到刺眼的深红盛装。
这是......喜服。
我不知这是何地，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灵魂仿若被牢牢固在这幅肉体上，动弹不得。
我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到一双男人的靴子走到我的眼前，梦里的我也没有抬起头。
“白断樹，你可知错？”
明明是审讯者，可那人低沉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我此时的处境与他漠不相关。
“师尊，阿樹知错了......”
我听到微弱自己的声音，可吐露出的话语不像是道歉，倒向是嘲笑。
“阿樹错在贪婪，没有藏好他的灵根，沦为了阶下囚。”
那人霎时释放出威压，我的身躯瑟瑟发抖，可我依旧没有缄默。
“阿樹错在狂妄，没有早日逃之夭夭。”
那人指尖凝聚出灵剑，灵剑闪着幽寒的冷光，可我依旧没有缄默。
“阿樹错在寡断，没有毁了您的那件东西，导致自取其辱。”
那人抬起我的下巴，我仍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因为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带着雷霆万均杀意的剑尖点在我的眼尾，我拼命想要驱动自己的身躯，可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他绘的仙纹，你不配用。”
由眼尾蔓延的楚痛撕心裂肺，连灵魂都在这一刻痛不欲生，好像脸上有什么东西被剑尖生生剜走了。
......
我骤然惊醒，眼前是熟悉山洞，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翥影剑。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我跌跌撞撞的来到洞外，直到看见洞外迟阚的面容，才松了口气。
迟阚在洞外生了火，篝火上烤着几条鱼，嘴馋的魔月雷狸流着哈喇子绕来绕去。
刚刚的楚痛仿佛还停留在躯壳里，我一时间分不清那噩梦是不是亲身经历过的现实。
“白公子，你哭了？”
我触碰倒眼尾，才发觉确实有些泪痕，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可能是山洞里湿气比较重吧。”
“是吗？”
迟阚翻了翻半熟的鱼肉，一双眼睛专注看着篝火“你召唤的那些......是传说中的影使？”
听到他的话，哪怕指甲紧紧刺进了手心，也未能缓解我心底的惶恐不安“迟阚，我......”
我该如何回答他？
那些东西明显不是人类，倒像是魔修邪道才会召唤的家伙。
扶风灵界这种偏僻世界，连元婴期的魔修都很少见，更别提能轻易割断金丹修士脖子的魔物们了。
迟家是扶风灵界百年世家，迟阚耳濡目染之下他必定对魔修深恶痛绝。
我不清楚那些黑衣影子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晓如何召唤他们，甚至刚刚才从迟阚口中得知他们叫做影使。
可他们确实救了我，或许跟失忆前的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以前的我拼命想唤醒记忆，可现在的我恨不得与过去一刀两断。
若是这件事情使迟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我决不允许！
见我踌躇的站在那儿，连话语都说不清楚，迟阚突然抬头注视着我，脸上露出一抹冰雪初融的笑意。
我微微一怔，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面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那时的我，被他因我而展露出的欢愉迷了眼，却不曾发现，他的笑意未达眼底，那幽暗的寒眸，也从未为我波动。
......
“是我逾越了，既然是白公子的保命绝学，怎么能轻易对外人透露。”
我心底欣喜又酸涩，迟阚并没有厌恶我，反而是替我打掩护，把分明是魔修才会召唤的东西，硬说成是我的保命绝学。
“我不喜欢别人唤我白公子，你若不嫌弃便叫我阿樹吧。”
“阿樹，你昏迷了七天，我的伤已经好了。”
“你来秘境是为了帮叶公子找灵植，但现在还一无所获，你要找什么灵植我帮你。”
灵植？
那只是我随口扯的谎话，叶夜雨需要的仙材灵植区区一个錊云秘境，恐怕连一棵都找不到。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胸口发热，小腹一阵翻江倒海，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竟然是情蛊发作了。
这些日子一直与迟阚在一起，当着他的面，我自然不能喂养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