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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基础是互相信任,哪怕是表面信任,叶夜雨终于对我吐露出了他的家世。
他是扶风灵界十大宗门排名第九星陨宗的少主,可惜现如今正被他亲爹的弟弟追杀。
下灵界有一百零九个,三界宗门集录里记载的下灵界宗门更是多如牛毛,对于星陨总我并无太多印象。
就算是扶风灵界排名第一的宗门,宗主也只有元婴巅峰,再有几个不出世的元婴元老就撑死了。
“叔父进阶元婴时,父亲为他护法,他却为了宗主之位,趁父亲元气大伤并毫无防备之时杀死了他。”
我们一个筑基期,一个普通人,想要干掉他叔父元婴初期的大能,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都勉强。
“你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亲人了吗?单凭咱们两人势单力薄,想要杀你叔父恐怕不好办。”
“母亲与哥哥,也都死于那畜生之手。”说到这些时叶夜雨眼角泛红,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母亲有一件灵器藏在家中,那畜生并不知情,只要我能拿到它,他必死无疑。”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找了个这么麻烦的合作对象。
可惜连心蛊炼制十分困难,它已经被我种到叶夜雨的身体里,想要换合作对象也不可能了。
如今只有杀了他叔父,叶夜雨才能继承宗门,只有他掌握权柄,我们才有财力找寻前往中乘界的办法。
到了中乘界,才有办法前往上镜界。
叶夜雨伤好后我们便动身前往星陨宗,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我早已经打听清楚。
离小镇五六十里的青山宗,便有可以支付灵石,前往其他宗门的传送阵。
青山宗以外的方圆十里,不允许平民入内,除非是修士带着的平民,否则格杀勿论,叶夜雨是筑基期,刚好能带我一起走。
我们才刚走到客栈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大中午的本该熙熙攘攘的街上却安静无比。
人群皆自动站到街道两旁,刻意留着宽阔的路面,看来是有大人物光临,那人虽还未走到这里,就无人敢挡他们的车驾了。
我和叶夜雨并不想徒惹意外,便也顺势站到了路边。
践踏着的马蹄声才娓娓而来,马上是一身白衣,面貌冷艳的妇人。
她手持着雪白纤细的兽骨长鞭,看起来像法器,但我看不出她的修为。
她身后跟着还一辆行驶缓慢的四架马车,华丽的马车速度却比人行快不了多少。
车驾还未走到我眼前,叶夜雨便皱眉俯在我耳边悄悄说“是玄冰剑宗,骑在马上的是宗主夫人虞凌瑛,元婴巅峰修为。”
玄冰剑宗迟家是扶风灵界排名第二的宗门,堂堂的宗主夫人为何会带着迟府的车驾来到这偏僻的小镇?
马车四面密不透风,窗户也被厚厚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车中的乘客。
车驾来到我身前时,周围的人群已经跪倒一片,只有我与叶夜雨鹤立鸡群。
俊马突然停在了我们的眼前,白衣妇人高傲的扬着下巴瞥一眼叶夜雨“你为何不跪?”
叶夜雨脸上又露出虚伪的笑容,望向马上的女人道“瑛姨,我是阿叶,小的时候您经常去我家找家母,还抱过我呢。”
“你的母亲是.........”
“家母正是白姣婉。”
“原来是阿叶啊,竟然长这么大了。”
虞凌瑛随意抒发了一下的感慨,又望向了我“你为何不跪?”
我对上她的眼睛,轻而易举的察觉出了她眼底对我毫不遮掩的厌恶。
也是,像这种修为的修士,每天见到的应该全是对她卑躬屈膝的人。
遇上我这种对她毫无尊敬,且并没有修为的凡人,觉得被冒犯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明知想要活命,我就应该讨好她,甚至立刻跪到她的马下。
可望着她高高在生,充满厌恶的仿佛与蛆虫对视的眼神,哪怕是死我的膝盖一丝一毫都不会为她弯曲。
“我又不是你的家奴,为何要跪?”
雪白的骨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甩了过来,叶夜雨竟然拽住了我的衣袖,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们跌倒在地上时,他还死死的压在我身上,硬生生抗了元婴修士的一鞭,他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震惊的盯着那个女人,压抑着浑身颤抖的暴怒。
“跪不跪?”
我低下头颅,眼底浸着屈辱的泪水,还要硬生生熬着,不能让它们滚落下来。
膝盖刚要跪下,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母亲,父亲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
妇人转马回身,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肮脏又令人厌恶的蝼蚁!”
.........
叶夜雨修为太弱,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不仅使他脊背皮开肉绽,霸道的灵气也使伤口无法愈合。
金丹期尚可以通过修炼辅以灵丹治疗,而筑基期如果不及时救治,一定会死的。
哪怕先止住血也好,我慌忙的背起叶夜雨来到医馆,却被拒之门外。
他们皆害怕救治叶夜雨,会引来那个女人的厌恶与报复。
叶夜雨一定不能死!他又不欠我什么,他凭什么为了救我而死?!
我要他活着,我要他看着我亲手淬碎那个女人的灵根!挖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我背起叶夜雨走了一天,丝毫不敢休息,终于又回到了夜昙谷外的森林。
把他放在地上后,我终于卸下了重担,颤抖着疲惫的双手,从他怀中掏出一道注入灵力点传讯符。
咬破食指,一丝不苟的画完传讯符点燃后,我第一次渴望杳生瞬间就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带回夜昙谷。
在煎熬的等待中,我终于看到了杳生的身影。
“杳生,我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我狼狈的抱着杳生的腿,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