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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生和叶夜雨都是金丹期,可杳生有无数种法子,在我给他烧传讯符的半个时辰内,从夜昙谷赶到我身边。
而叶夜雨却只能背着我,星夜赶路才堪堪在天亮前赶到了夜昙谷。
这种法子以后再不会用了,连我这种怕疼的人都要疼的咬舌自尽了。
杳生隐居的谷里满山都种满了昙花,在灵气的灌溉下,一年四季开花不间断,不用打理修剪便就生机勃勃,放肆生长。
这种脆弱精致的花朵,却使夜昙谷充满了杀机。
因为杳生培育的昙花,散发出的香味能使人陷入幻境,最后自相残杀。
如果没有特制的解药,无人能够进入夜昙谷,前来求医的人也只能跪在谷外。
杳生若是心情好了,出门遛弯时也许会施救。
我就是三年前杳生在谷外捡到的,他说那时我倒在血泊,一身白衣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连杳生也不确定我当初有没有灵根,因为我的筋骨皆被灵力碾碎成齑粉,只剩脑袋还有知觉。
若是我有灵根,估计也在体内被人碾碎了。
而且我的右眼尾下方,还有一个剑尖大小的伤口。
杳生猜测可能是仇家想划了我的脸,最后没得手,我才逃到了这里。
我不能直接用灵丹妙药,因为我脆弱的身躯不能承受灵药的威力,可能会爆体而亡。
杳生曾说我一个人就掏光了他的积蓄,为了救我他薅空了饲养三年的药谷。
因为需要浪费掉所有灵植的灵气,只留万分之一,才能让我这个肉体凡胎,不至于补死。
一颗灵植的万分之一需要炼一万遍,一万颗仙草的万分之一需要炼万万遍。
我曾说笑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债,才能如此耐心救下我。
其实我并不知晓他救我的目的,总之在杳生的治疗下,我这具身体竟一丝伤痕都未曾留下。
可只有眼尾的剑伤,不管我让杳生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消除,生生变成了一颗痣。
......
当我第一次有知觉时,身体没有一点痛,只觉得昏昏沉沉。
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每日被杳生用药灌着昏睡,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才停的药。
按他的话说,既然醒着是剥心切骨的疼,何不沉眠着做个美梦。
所以我常常都怀疑,是他的迷药灌多了,才把我脑子灌失忆了。
......
初次清醒时,我还未睁开眼睛,便闻到了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动物尸体的奇怪药味。
我的嗅觉很好,这是生来的天赋。
睁开眼睛后,我瞅着木屋内破旧的陈设和身上灰扑扑的麻布长衫,皱起了眉头。
“醒了?白断樹。”
听到声音的杳生从屋外跑了进来,我没有回应他,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他端着一碗药粥,头发被抓得凌乱,灰扑扑的青布衣上还有药汁的污渍,肤色病态的雪白,像是常年没见光一样。
杳生抬起头望着我,乌黑的眼眸露出一丝困惑。
清醒的前三天我并未与他交谈,在确认他对我毫无敌意,且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时,我才他放下戒备。
“神医,救人救到底,起码给我换身干净衣服吧......”
“您难道闻不到吗,我身上的都有臭味了。”
杳生放下手中的药汁,恍然大悟般看着我“抱歉,我并没有嗅觉和味觉,所以没有什么感觉。”
作为一名医者,竟然没有嗅觉和味觉么?
“那你是如何治病救人?”
“我钻研医道,并不为治病救人,仅仅是存粹的爱好而已。”
杳生抬起下巴,说起喜爱的医道时,眼底透露出罕见的傲慢。
“我饲养的灵虫可以替我品尝,可以代替我的嗅觉,我还有反复积累的经验。”
“那......我的失忆能治好吗?”
“你失忆了?看你这幅样子,失忆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既然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那就当重活一世吧。”
我心底有些不甘,总觉得他有办法治疗,便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捡到你时,你身上带着的玉佩刻着你的名字。
“玉佩在哪?”
杳生满不在乎的叹了口气“忘记放哪了,你若我明天帮你找找看吧。”
“对了,你要什么衣服?”
“白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