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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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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
这就意味着有两天时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想起床,那就不用起床!
一想到这个,柯柯下午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在工位上坐不住了。同事们都习惯了沉默寡言的柯柯每到周五就格外兴奋,因为大家也迫不及待想要下班了。
普通打工人就是想要放假和拿到可爱的小钱钱啊!
下班路过花店时,柯柯停住脚步,进去挑了几支。老板帮他包成了一小束,柯柯付了钱,郑重地接过自己送给自己的周末礼物。
今天有点下毛毛雨,空气都是冷丝丝的。
路上柯柯抱着花走得快了,裤脚和鞋子都沾了水。回到家,柯柯先给花找了个地方——就放在小树摆件的旁边,然后一头钻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的时候,客厅里的小树摆件动了。
树枝尖尖碰上花瓣,动作轻柔地拨动了一下。它似乎也很喜欢这束花。花束没放得十分正,树枝卷住了花束,把它扶正了一些,又朝着自己这边转了转,才满意地缩了回去,继续扮演着没有生命灵魂的小树。
它来到这个家已经快一周了。
换做以前,这个时间对它来说只是短短一瞬。不过自从被从库房里翻出来做成床送到这之后,时间好像慢了不少。
其实它大可化了形一走了之,回归山林,继续扎根泥土。但仔细想了想,那样的生活似乎腻了,它也就懒得动,任人作为,把它送来了这个叫柯柯的小家伙这儿。
今天似乎是个特别的日子。
它能感觉到小家伙比平日里激动——信号是他摆在它客厅分身旁的那束花。
它注视着他踩着毛绒拖鞋在厨房里哼歌做饭;听见他在餐桌上吃着自己做的饭,自言自语说“芝士超棒”;感受着他边看那个叫“电脑”的东西边笑得蹬踩在自己身上。
后来慢慢就不对了。
小家伙做出了一些不像往常任何一天的举动:他毛绒绒的睡裤被他扔出了被子外面,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红润的嘴微张,有些不稳地喘着气。
它感觉到了有频率的震动。从自己的身上,或者说,就是与它只有一张被子之隔的小家伙制造出来的。
小家伙的样子看起来又像难受又像快活,蹬在它身上的小脚也多用了几份力。
似乎是忍不住了,它听见了难以形容的声音从小家伙嘴里发出来。就像是动物幼崽的呜咽,但要甜腻不少。虽然他对它来说,也确实算是个幼崽。
“唔嗯……”
小家伙闭着眼,把脸埋了半张进枕头里。它借着床头的位置优势,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小家伙烧红的脸颊、被眼泪沾湿的睫毛以及那小口中微微露面的舌尖。
它觉得连它的身体也在跟着一起发烫。
它默默放松了些身子,做了些小家伙顾不及注意到的调整,好让小家伙躺得更舒服。
可是他的呼吸却越发急促。
它闻见了空气中的一股味道和小家伙平时身上擦洗留下的香味混在一起,不仅让它热,还让它躁动。
还在林子里时,它曾见过不少飞禽走兽。在特定的时候,它们也会贴在一起,在空气中留下类似的味道,尤其是蛇。那是动物的发情。
小家伙好像也是这样,但好像又有点不同。
“呜嗯……”
在它意识飘游之时,它被小家伙类似哭泣的声音唤回了神。
软绵绵的嗓音里带了哭腔,哼哼唧唧的,比路过的小动物来它这儿蹭痒还让它难耐。要不是怕吓着小家伙,它恨不得立马现形,把小家伙藏进怀里好好揉一揉。
一定很软。
还会很暖和。
那天戳他脸的时候就知道了。
它更加专注地听他、看他、感受他。如果它有眼睛,那么此时一定充满了贪婪的欲望。
“……要……要到了……”
小家伙似乎是到了关键时候。
被子因为他的动作下滑了一些。
它看见小家伙白嫩的小手从有些歪的毛绒睡衣领子里伸出来,泛红的指节被咬在了嘴里。
他的手在睡衣里干了什么?
他也想它渴望的那样,抚摸自己的身体吗?
他另一只手又在如何取悦自己?
它想掀开他的被子。
“呃啊……唔嗯……”
随着小家伙的呻吟,一股更为浓郁的味道几乎是从被子里渗透到了空气中,令它兴奋,令它蠢蠢欲动!
柯柯脸上的红潮渐渐消退,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
一只白嫩的手伸了出来,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和湿巾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又被团成一团团丢在卧室的地板上;被抛弃的睡裤也重新回归温暖的被窝,被主人穿回了身上。
当夜再次变深时,一根树枝从床上伸延出来。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睡前活动,柯柯睡得很沉。
一只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被子外头,顶端的脚趾无意识地放松。
那褐色的树枝来到了这只脚上方。
树枝慢慢变化,顶部从只有尖尖变成了一个杈、两个杈……最后竟是变成了人的手骨般大小,然后将树皮取而代之的,是人的皮肉。
暗色中,人手诡异地从树枝里长了出来。若是柯柯见了,定是要吓一跳的。可是他现在睡着了,不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那只树化成的手几乎是有些珍爱地触上了柯柯露在被子外的脚丫。
骨节分明的大手先是把脚丫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揉捏了几下,然后才不舍地把那小脚放进被子里,替柯柯掖好被子,一如往常那般消失在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