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说完威胁的话，还特意等了几秒，察觉到周并的掰扯有了脱力迹象才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伏在椅背上咳喘。
周并失手把轮椅推出去一节，踩下固定器，摸着脖子颇狼狈地说：“咳……嘶、你疯了吗？”
“谁知道，也许杀了你们才能证明我没疯。”奥利维亚说，“我吓到你了？需要我道歉你才能继续走路吗？”
周并神情复杂：“你……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变异种的气味。”
“气味。真滑稽。”奥利维亚嘲讽地看着他，“你是狗吗？”
“我不……”
“如果你一定要在这里谈这件事，我没意见。”奥利维亚打断他，“假如你觉得我们现在非常安全的话。”
周并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觉得奥利维亚对他的敌意几何倍数上升，事到如今很可能还不到第一大区他就得送命，但除了她，他难道还有别的备选项吗？
他回研究所不到一天就又跑了，还带着俘虏奥利维亚。周与肯定不会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回地下的，奥利维亚对他来说有别的用处，而他就这么带着她跑了，这可不是断两根肋骨就能抹平的事。
想象了一下被周与抓住的后果，周并瞬间出了层冷汗，当即不敢再多停留，也不敢指责明明率先发难的人是她，加快脚步往外走。
昨天周与怎么把他们带下去的周并心中有数，回来后他哥哥不是在处置奥利维亚，就是在他身边，没时间收拾“战利品”，又因为变异种会留下味道，周与从来不让变异种进车，所以车当然还停在原地。攻破第三大区后收缴来的各式武器按照制式在后备箱码得整整齐齐，简直是个小型的移动军火库。
周并发动车辆，说：“我们现在要去第一大区，我要把资料交给艾辛克·麦金纳尼博士。你能给我导航吗？”
奥利维亚的终端在第三大区就遗失了，但这条“第一大区-圣格瓦罗克-第三大区”的路线她的小队跑过几次，对她来说记忆固定路线并不困难，避开聚居点也没什么难度，更何况，那些聚居点里现在真不一定还有变异种。
奥利维亚保证她能指出正确路线后，周并也凭着记忆开始在城市街道上行驶，研究所和周与被甩在身后，他心里终于放松了一些，开始解决自己的疑问：“现在我们安全多了。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你的气味会和变异种这么像吗？当时你给我的解释是什么‘非典型躁狂症’。”他没有评价这是个很拙劣的借口，奥利维亚的伪装漏洞百出，但是没人在意，她还是受尊敬的队长和值得信赖的采样者，而周并现在也根本不敢刺激她。
“这和你无关。”奥利维亚拒绝回答，“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发现问题。我是个人类，这是共识。”
“别这样，我觉得我们现在至少是合作关系。”周并从后视镜里看奥利维亚的时候，眼神无意识露出了些乞求。很奇怪，现在明明驾车的是他，没负伤的是他，有贵重资料的也是他，他却始终是一副不占上风的可怜模样，说话都小心翼翼。
——合作。
奥利维亚没理他。
昨天，周与把她铐在床上后，也说了这个词。
他站在床旁，说：“这一年里，我接触到不少采样者，他们中的一些人告诉我，编号650到660的采样者小队，直接受第一大区生物研究所艾辛克·麦金纳尼博士指挥。”
“你和你的小队很出名，最常执行圣格瓦罗克相关任务的‘问题小队’，是吗？队长是单兵战斗的怪物，特招进入采样者，直接授予少校衔。队员都是你从沦陷区捡回的猎人——幸存区最让人害怕的那类人。”
“——就是死了的那两个吗，那还真是不幸。不过我想说的是你。奥利维亚小姐，艾辛克找你一定找得很辛苦吧？”
“志愿者隐私？只要艾辛克想知道，这对他来说不会是秘密，对我来说也是。不过，‘晨星’计划前后历时二十七年，副线新药数百种，临床志愿者数十万，药物出现异变的概率不到亿万分之一。”
“对，你就是那亿万分之一的幸运儿。你出现了，他就找到了你。”
“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当然，你又不蠢。他拿你做过试验吗？你会不会被感染？你又被改造到什么地步了？”
“你确实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我不在乎你打算报复谁。但你杀了我，变异的浪潮不会停下，所有聚居点的变异种已经倾巢而出，半个月内，它们会对现存的所有幸存区发起攻击。这是我刻在他们脑子里的设定，只有我能抹除。”
“杀我，你救不了他们。”
周与向她展示一支针剂，针管中的液体是摄人心魄的美丽冰蓝色，像阳光下北极冰川映照的海面，冰冷而神秘。
“所以和我——短期合作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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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烦死了好想一拳把这两兄弟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