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听到妄尧提及到玥邪以后,我似乎感觉到掌心里的这颗狐火灵珠,散发出了惆惆的寒气。
寒凉的气息,凉到了我的指尖,凉透了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
我抿抿嘴唇,又担忧地问妄尧:“你这样带我玩游戏,不怕等下玥邪知道了,他再找你茬吗?”
“你这丫头真是不光懒驴上磨屎尿多,屁话也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带你玩游戏了?”妄尧用扇梢拱了拱我的手背,不耐烦地狡辩道,“小爷我这是帮你驱魔斩邪、造福百姓呢,快点儿快点儿!”
看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也就懒得管那么多了。
恰好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在河面前方左侧的方位,又有一只邪鱼受到驱邪散的作用,打着挺儿地跃出了水面。
“丫头!快,出手!”
妄尧激动地一声令下。
我就此捏紧了手中的狐火灵珠,眯起眼睛,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朝它掷了过去!
可惜的是,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玩绷绷鱼,虽然灵珠的大致方向是扔对了,但动作慢了一步,并没有像妄尧那样轻轻松松地就击中邪鱼。
邪鱼“噗通”一声,又重新砸回了幽光泛滥的河水里,溅起泠泠的水珠。
“你这丫头,喝毒奶粉长大的?”妄尧鄙夷地睨着我,抬手用扇梢在我额头上一敲,“笨死了~”
我委屈地揉着被他敲痛的地方,扁嘴道:“我以前又没玩过这个。”
妄尧想再次反驳,可看到我无辜的样子,似乎是没狠下心来。
“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他摆摆手,明明摆出一副脸很臭的模样,但他弯起来的眸底,分明闪过了数不清的缕缕笑意,“再来再来,今天晚上小爷我非得让你这笨丫头,把那堆臭鱼烂虾全都打中不可!”
妄尧这么说着,好像还对我信心满满。
可惜,我终究是辜负了妄尧对我的期望。
越来越多的邪鱼,被妄尧的驱邪散烧得跃出河面。
然而,笨手笨脚的我一连试了几次,竟一条都没有击中!
最后,气得妄尧索性展开折扇,遮住他那双睫毛弯弯的柳叶眼,都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
“算了,我不玩了,”我吐吐舌头,也挺不好意思的,“都这么久了,你赶紧帮那河仙驱除它们吧,省得一会儿玥邪又该不高兴了。”
打死我,我也不会忘记上次在赤海湖底,玥邪差点儿淹死妄尧那件事。
妄尧却对我的劝告,充耳不闻。
他索性一甩长衫,把合拢的折扇别在了耳朵后面,迈过来一步,从我的身后捉住了我捏着狐火灵珠的手,手把手地教起我来。
“胳膊要呈现这个角度,知道吗?”妄尧口中煞是好闻的梅花香,带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畔,“珠子不要捏的很紧,在指腹这里刚刚好,不用太靠前,也不要夹在指骨窝里。”
之前我印象里的妄尧,极少数有如此认真的一面。
他向来都好似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翩翩公子,风情的眉眼,慵懒的姿态,时常一副吊儿郎当、轻看红尘的傲然气质。
可是现在,我好像看到了他用意极深的另一面。
我的后背,就紧紧地靠着妄尧劲瘦的胸膛。
也不是没有试着挣脱过他,毕竟我们的距离,让我觉得有点儿越界。
但妄尧锢得我很牢,似乎他并没有任何其他不妥的想法,只是真的在认认真真地教我玩绷绷鱼。
我也就没再挣扎。
不然,反而倒是显得自己有些狭隘悭吝了。
在妄尧专心致志的指导下,每一颗从我指尖扔出去的狐火灵珠,真的都击中了每一条妄尧想要击毙的邪鱼。
看着一条条邪气缠身的河鱼,被我和妄尧亲手降服,再化为灰烬,我心底也是很高兴,不自觉就地就浮现出了笑容。
“这回开心了,笨丫头?”
妄尧侧过脸来,笑眯眯地问我。
他的脸,距离我的肩头很近,几乎是平行的位置。
“嗯,这应该勉勉强强算我第一次亲手除魔了?”
我仍然平视着前方,尽管那些邪鱼都是妄尧带着我除掉的,那我也挺开心的。
邪鱼的数量,明显减少很多,很难再看到有活着的邪鱼跃出水面了。
泛出皎皎蓝光的驱邪散,并没有因为邪鱼的减少甚至消失,而减弱半分光亮,映入眼眸中的,仍然是好大一片专属于妄尧的那抹蓝。
“妄尧,我们是不是该……”
我本是想问,“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结果。
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一阵更加浓郁的梅香就扑面而来,一双柔软薄凉的唇瓣,也顺势贴上了我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