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正是这次的事情让凇云突然发现,玄子枫已经不像“小孩儿”了。
他长高了、声音低沉了、有了成年男子的身形,甚至还比隐隐约约比凇云高出些许。
玄子枫是十月份生日,现在已经十六周岁了。换做早婚的平民,这个年纪说不定都已经当爹了。
想到这儿,护犊子的鸡妈妈之心渐渐冷下来。
小卧底不“小”了,玄子枫已经失去了让凇云忍不住护着他的“孩子”属性。
以后,凇云大概不会对玄子枫心软了吧……
才怪。
……
当晚,又是两个月没有休息的凇云,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能累到不会噩梦缠身地睡上一觉,却还是做了梦。
还梦见了玄子枫。
过往的不堪、今日发生之事的印象、内心的渴望,在混沌的识海中以诡异的方式融合成梦境,向凇云揭示他自己识海深处的隐秘。
在凇云鼻尖萦绕的是很独特的气味。
是椰子香乳的香,融着汗水体味的臭,混着精的腥膻气,还有或是廉价、或是奢靡的熏香味。
锦华楼的每张床单、无论洗过多少遍都是这个味道。
这让凇云感到无比的恶心,哪怕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他依然不能习惯、不能全然麻木。
不过他也距离麻木不远了,比起最初的崩溃,现在的他顶多是在客人离开后无力地咒骂一句,随后整理好衣服,接待下一位客人。
只是方才走的这位客人吃了药,凇云被折腾得太累了实在是起不来。
恍然间,凇云失去意识,又从床铺上醒来,却依然还是梦境。
凇云是有意识的,但是四肢百骸都不听他的使唤,他仿佛是被囚禁在死尸上的灵魂,拼命地试图驱动自己的身体,却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条沾了温水的毛巾轻轻擦拭在凇云发痛的额角。
烫慰、舒适,把他从异常的濒死状态中拉了出来,留在皮肤的水渍恰到好处地变为清凉,让凇云缓缓转醒。
温柔的触碰总算是把凇云从“鬼压床”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凇云正欲回身,却被腰间传来的酸痛惹得闷哼一声。
“蜻蜓儿?”
这道声音让思绪有些朦胧的凇云心神大震,几乎是瞬间清醒。
玄子枫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打扮,一反常态地穿了浅而亮的颜色。
凇云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身其实是祁文煜常穿的行头。
这里是锦华楼,玄子枫是买下玉蜻蜓的客人。
那夜很是旖旎。
红纱软帐与烛光不知是真的在摇曳,还是因为凇云放纵的身体才让眼中的一切也跟着凌乱起来。
“我爱你。”玄子枫一边轻吻着凇云的耳畔肩颈,“我倾慕你很久了。”
“我爱你独特的灵魂、爱你美而艳丽的身体、爱你所有的样子。”
“你喜欢这样吗?你觉得舒服吗?”
“是不是这里?”
“我爱你,我永远都说不厌这句话。”
多么肉麻、多么幼稚、令人羞耻。
又让人向往。
……
凇云醒来之后沉默许久,随后很冷静地收拾好梦中弄出来的狼藉。
看来他不仅年轻、还空虚寂寞、还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