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第54章 伤害力不大,但侮辱性极……

  兰慈县主一听是尚光宗的声音, 恶心地差点要将适才饮过的茶水吐出来,真是白瞎了惠笺煮的好茶。

  县主更猛烈的挣扎起来,一口咬在尚光宗手掌上。尚光宗吃痛, 惨叫一声,兰慈县主疯狂挣脱, 推搡间又踩了尚光宗几脚。

  尚光宗疼得不断惨叫,羞愤难当, 眼睛都红了。他扑向兰慈县主:“阿缨, 阿缨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太过分了!”

  “滚开!”兰慈县主不顾一切的挣扎, “龌龊的东西,离我远点儿!”

  “我龌龊?阿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尚光宗越发羞愤, 反倒来了力气,将兰慈县主往更阴暗的角落拖, “我到现在都还一心爱你, 没有忘记昔日的情谊, 你怎么可以和那个下.贱的男妓混在一起!”

  “尚光宗, 滚开!混账东西!”

  兰慈县主的婢女和车夫这会儿都扑了上来,齐齐要扭打尚光宗。可是尚光宗的车夫和随从亦都在, 人数上胜过县主带来的人。

  婢女被尚光宗的随从一拳头打倒在地, 她顾不上痛,咳嗽着声嘶力竭呼道:“救命!救命啊!”

  几乎婢女话音才落, 耳边就响起尚光宗杀猪般的痛呼声。婢女定睛一看, 见柳惠笺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手中那柄素面团扇狠狠拍到尚光宗脑门上。

  扇骨坚硬,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就见尚光宗疼到极致,整个人被拍得踉跄出去, 捂着额头疼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兰慈县主得以挣脱尚光宗,她本是急红了眼的,这一挣脱,脚下站不稳要跌倒,却忽的感受到腰被人搂住,用力将她一带,她就这么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这人身上还有她方才饮过得茶水那种淡淡香气。

  “县主,您没事吧?”

  听见柳惠笺的声音,兰慈县主惊魂甫定,怔怔看向他。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得救了,柳惠笺搂着她的腰,带她一步步远离尚光宗。她脚下跟着柳惠笺的步子走,胸口紊乱的起伏几下,忙又看向尚光宗。

  尚光宗这会儿正好拿开捂着额头的手,他的额头居然被柳惠笺的扇骨敲伤了!一个特别起眼的大红包肿在那里,还流下两条血线。

  尚光宗的随从连忙扑过来,手忙脚乱给他拿帕子擦血。尚光宗气得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如同一个破败的风箱般直喘。他抬手指向柳惠笺,气急败坏道:“你……你……”

  柳惠笺道:“尚大人脸都不要了,真是厉害呢,不知道尚大人能官升三品,是不是也靠不要脸。”

  柳惠笺嗓音很冷,县主还是头一回听他这么冷冷的说话,话音里明明带着笑的,可那种冷却像是冬日阴湿的被褥覆盖在身上那种漫进骨髓的阴寒。

  “你……”尚光宗把额头上的血擦去,可额头上还顶着那大包。若说上次在浔阳他只是觉得柳惠笺碍眼,这次就真是恨极了这侮辱人的小白脸。

  尚光宗看一眼远处柳惠笺的宅院,龇牙咧嘴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么大一个院子,就凭你……本官知道了,是你傍得哪个巨富买给你的吧!”

  兰慈县主一听这种话就火冒三丈,下意识要替柳惠笺辩解。但柳惠笺却轻笑一声,故意炫耀似的道:“尚大人既然猜到这院子是在下的恩客赠予的,就更该知道在下的本事了。您说,有在下伺候县主,她还要您这种本事不行的做什么?”

  “你……!”这话差点没把尚光宗气晕过去。

  柳惠笺回回说话不带脏,甚至不像骂人,但就是侮辱性极强,字字都往男人最禁不起看扁的尊严上戳。

  柳惠笺仿佛又想到什么,冷笑着继续给尚光宗戳刀子:“啊,差点忘了,上次在浔阳见到大人和夫人时,大人的夫人可是一直在盯着在下和我们南风馆的几个小兄弟看,眼睛都看直了。大人连自己的夫人都伺候不好,还在做什么癞□□天鹅的白日梦呢?”

  “你……!!”

  尚光宗气到极点,被激烈的怒气肝火给呛到,竟是咳嗽起来。他边咳嗽边呼哧呼哧狂喘,眼角红得像是要咬人。因为气得太狠,额头上的大包又裂开了,一条血线从尚光宗额头滑到他鼻子,本来生得温润如玉的人此刻那张脸又狼狈又扭曲。

  随从们赶忙又冲上来给尚光宗擦血,尚光宗挥开随从,指着柳惠笺咆哮:“大胆刁民,侮辱朝廷命官……贱人!你们都上,给本官上!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本来兰慈县主听着柳惠笺那一句句的,心里不由羞窘气急,他都在乱说些什么!然而看着尚光宗恼羞成怒破功,指使他手下来群殴柳惠笺,兰慈县主倒吸一口气,喊道:“你们谁敢!”

  可是令县主没想到的是,就在几个随从靠过来的当口,忽然有几道绿色影子从旁边某棵树上飞下来。

  这几道绿色影子迅如雷电,县主只觉得眼前缭乱一闪,下一刻就听见某个随从的惨叫。

  “哇啊!”

  那随从捂着手臂,满脸惶恐,惊呼道:“蛇!蛇!!”

  几人这才看清,不知何时起飞跃过来三条绿色的蛇,看品种不知是剧毒的竹叶青还是什么。那被咬的随从脸上愈发没有血色,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惶恐的朝后退,被蛇咬的地方疼得死去活来的。

  尚光宗是读书人,胆子小,一看见蛇,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你、你……”

  尚光宗用看妖怪的骇然目光看柳惠笺,这好好的巷子里忽然出来三条蛇,还是冲着他们来的,怎么想都不像是巧合。而柳惠笺唇角那一抹冰冷的似笑非笑,似乎印证了尚光宗的猜测。

  尚光宗所有的怒火都如被一盆冰水浇个透心凉,恐惧从心底窜升上来,冻结他血液,令他浑身汗毛都竖起。

  他吓得亡魂皆冒,终于撑不住落荒而逃,跌跌撞撞跑向自己的马车,几乎是连滚带爬进去的。

  而尚光宗的车夫约摸也被吓傻了,把马车赶得七扭八歪的,终于狼狈的逃窜出院子。几个随从在后头狂奔,一行人全被吓破胆,不一会儿就溜得再也看不见踪影。

  兰慈县主惊呆了,事情转折太急,她怔怔须臾,唇边失语。片刻后猛地她找回一些神识,看向地面,却见那三条绿色的蛇不见了。

  兰慈县主还收不去眼角的迷蒙怔怔,她下意识抬头问:“惠笺,那是……”

  “在下在去浔阳之前,学了些杂耍的戏法。”柳惠笺笑吟吟看入县主的眼睛,“唔……就是驯蛇,街头卖艺人很多都会的那种。”

  “这……”兰慈县主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和柳惠笺认识十多年,她知道这人身上总有种若有似无的神秘气质,但……她倒不是觉得驯蛇多不可思议,确实很多街头艺人都会驯蛇,但这样的技艺出现在柳惠笺身上,就实在是有些……她无法形容这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婢女这会儿已爬起来,问道:“县主,您没事吧?”

  兰慈县主被婢女这么一喊,彻底回过神。全身的知觉也同时都回来了,见柳惠笺还搂着她的腰,自己完全被他抱在怀里,霎时各种不自在的感觉从身体各处产生,县主不由脸上发烫,皱眉推了推柳惠笺,挣扎道:“多谢,你……松开我吧。”

  柳惠笺低低笑一声,很是听话的样子,从善如流松开兰慈县主。

  兰慈县主朝后退了一步,她的婢女过来搀住她。

  “在下送您上马车。”柳惠笺说着,眼角一挑语意深长些,“这次您可不能再拒绝在下了。”

  兰慈县主迟疑一瞬,终是妥协了。她心中还有些难以平静,刚才经历的种种教她有些恍惚。她在婢女的搀扶下向巷子口自己的马车走去,她忽的意识到什么,体恤的问婢女:“你刚才没事吧?”

  婢女笑了笑:“没事的,奴婢就是被打了一拳而已,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是我连累你了。”县主不免有些自责。

  这些年她因为自身遭遇和经历,强迫着自己从娇柔天真的少女,成长为凌厉硬气的兰慈县主。但骨子里的那份柔软一直还在,被她强迫着压制住了,尤其在外人面前她说什么也要呈现出不好惹的姿态。只有和自己人私下里相处时,才会露出那种娇柔,却又已是被风霜拍打成黯淡色的娇柔。

  尚光宗早已走没了影,可此时此刻,巷子对面亦停着一辆马车。

  那是尚光宗的夫人陈氏的马车。

  陈氏今日出门本是去接从官署回来的尚光宗,结果,就在这里,陈氏看了自己相公一出好戏。

  陈氏看见自己相公把车停在此处,跑进去蹲点,就为了见兰慈县主一面。后面的冲突陈氏也都躲在马车里看全了。

  她被尚光宗气得差点晕过去。

  齐长缨、齐长缨,尚光宗这多情种怎么就是忘不掉齐长缨!自己对他那么好,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父亲陈尚书还一直在提携尚光宗。

  可尚光宗一点不念她的好,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都怪齐长缨那个狐狸精!是她不安分,还想着勾引尚光宗!

  陈氏从车窗里望着柳惠笺送兰慈县主上马车的画面,气得连连发出磨牙的声音。那个公子那么美,如流风回雪,一举一动还那么温柔体贴……这样绝色的人物为何也围着齐长缨转?

  凭什么齐长缨一边勾着自己相公魂不守舍,一边还有美艳逼人的公子挺身护花?

  陈氏越想越恨,蓦地,又想起她那可怜的弟弟。她的弟弟陈郎中,就因为不小心驱车撞到浔阳王的马车,就被浔阳王拿剑伤了耳朵,还被丢去督察院挨了六十鞭子。可怜的弟弟官职被停了,躺在家里遍体鳞伤的呻.吟。

  这浔阳王一家凭什么这么欺负他们陈家?难道仗着有周国长宁帝撑腰,还能为所欲为了不成?

  陈氏心中蓦地生出一道狠毒念头。她还不信浔阳王一家能让齐长缨一辈子不嫁人,她回家就去找爹商量,让齐长缨嫁出去!

  今上不是说想给齐长缨指婚一户好人家吗?好、好!她这就给齐长缨找个好人家,让这贱人嫁出去,教这贱人再也不能勾着尚光宗的魂儿!

  另一头,尚光宗已经坐车走远。

  他在马车里惊魂甫定,瑟瑟发抖,直到过了好久好久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那个柳惠笺……尚光宗想着就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总觉得那张脸在哪里见过,却就是想不起来呢?

  ***

  许愿和齐誉韬回到别馆的时候,兰慈县主也正好回来,两边是同一时间,直接在别馆门口相遇了。

  许愿和齐誉韬因为同贤王和玉衡长公主两位故人喝酒聊天,心情都不错。许愿脸上洋溢着多姿多彩的笑容,齐誉韬看起来也不那么沉冷,浑身散发出一点早春朝阳似的温度。

  特别是,玉衡长公主和贤王答应,在齐誉韬调查得阴阳圣宗的资料基础上帮着再找找线索,许愿怀揣希望,便显得更加雀跃期待。

  兰慈县主见弟弟和弟妹心情很好,她为之欣慰。她想,他们心情那么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破坏他们的心情,是以县主也挂起笑容,同自己的弟弟弟妹一起走进别馆。

  然而纵使县主努力笑得轻松,却敌不过齐誉韬的感知力。多年姐弟,齐誉韬太了解兰慈县主了。姐姐因为年长,又因铭记母亲逝世前对她的嘱托,这些年里她将一切困难酸楚独自吞咽。哪怕浔阳王府早已在齐誉韬击溃西蜀国侵略者后便硬气起来,可姐姐已然习惯独自承受一切,习惯是没那么容易改的。

  此刻,齐誉韬看出,姐姐这趟出门可能遇到不好的事了。

  齐誉韬没有询问兰慈县主,而是去询问县主的婢女。

  县主的婢女在齐誉韬那股冷冽气场的压迫下,招得干干净净。

  得知事情经过,齐誉韬默然,玄色衣袍裹着精壮身躯,如削崖般,寒意与怒火从他身上扩散出来,像是无形的刀锋在屋中刮过。

  婢女不禁跪在地上。齐誉韬气场全开时,多得是人招架不住。婢女作为浔阳王府的老人还好一些,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良久的尸山血海般的寂静过去,齐誉韬胸膛起伏几下,他挥退婢女。

  随后他来到桌案前,铺纸研墨,沉默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句话。

  写罢,齐誉韬沉然唤道:“司鹄。”

  “爷,属下在呢。”司鹄从房门外走进来,到桌案前冲着齐誉韬一抱拳,“您有什么吩咐。”

  齐誉韬将写好的纸一丝不苟的折叠起来,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笺,将纸张封入信笺中,递给司鹄。

  “给柳惠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