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在海边的酒店住了几天, 顾辞念觉得这边的天气不适合养病,便在R城的花城买了一套房子。
R城一年四季如春,因为气候适宜所以那里一年四季都长着各种各样的鲜花, 所以R城也被誉为「花城」。
去到新别墅,玉淮星看着周围种着的一片香槟玫瑰轻声问道:“念哥, 这里原本就种了这么多香槟玫瑰吗?”
顾辞念让秘书把东西放好,揉了揉玉淮星的头:“是特意为星星你种的, 星星不是喜欢香槟玫瑰吗?”
在买下这片区域时他已经提前勒令让人把这里的花全部都换成香槟玫瑰, 玉淮星喜欢, 那他就给他最好的。
李秘书处理好顾辞念交代的事务正要回来报告,刚进门就听到顾辞念这番话,抬眼看去见顾辞念抱着玉淮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那一大片香槟玫瑰。
轻柔的阳光洒下,落在一大片的香槟玫瑰上, 花瓣上映着金色的光圈,微风轻轻拂过, 掠过的空气含着淡淡的花香。
顾辞念抱着玉淮星,把玉淮星的身子都圈在自己怀里, 他侧头望着怀里人精致的眉眼, 往常凌厉的眼眸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满含温柔。
李秘书跟着顾辞念的这段时间几乎没有见过顾辞念这副模样,每次男人身上都笼着摄人的气势,哪怕只是对视都需要一番勇气。
顾辞念只有在面对玉淮星时, 他暴戾的脾性才会慢慢缓和下来。
也许是见惯了顾辞念不含人情的可怕手段, 现在瞧见顾辞念抱着玉淮星时露出的这副温柔的模样让他吃惊了好一会儿。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静谧空气里是浮动的柔情, 柔和了顾辞念俊朗的轮廓。
男人微微低下头, 手抚着玉淮星的脸, 在他的唇角上温柔的亲了亲,他垂眸凝望着玉淮星的视线炙热像是要化作实质,「砰砰」跳动的心脏几乎快失速。
上辈子和这辈子他亲过玉淮星很多次,不管是舔咬啄吻还是缠绵热吻都试过很多次,可现在这个吻只不过宛如蜻蜓点水般,却青涩的犹如初恋一般让人青春萌动。
晲着玉淮星乖巧的模样,时间似乎慢了下来,每一次的心跳声都在一片静谧中被拉的极长。
顾辞念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他摩挲着玉淮星细腻白皙的小脸,珍惜又难以置信的连撒手片刻都不愿意。
现在这一切真的太美好了,美好的就像是梦境一样。
可这个梦终究会醒,在玉淮星恢复记忆那一瞬间,这个他偷来的短暂的美梦就会瞬间消失。
手臂上的伤口结痂的伤痕传来痒痛感,一点一点的提醒他这个奢侈的梦终究是梦。
“星星。”顾辞念轻声喃喃,眼睛里灌满了温柔,比西湖的水还要柔情。
李秘书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走,在那束阳光下他似乎看到了顾辞念眼底的悲凉与苦涩。
对顾辞念和玉淮星的事李秘书了解的不多,可哪怕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见过玉淮星几次,却能从中深切感受到玉淮星对顾辞念有多重要。
现在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似乎在患得患失里徘徊,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很有眼力见的他十分懂事的悄悄退了出去,没敢去打扰自家老板和自己心上人的温存。
不然他怕自己会把命丢在这。
——
在R城待了一段时间,玉淮星身体一直被顾辞念温养着,现在相比之前好了不少。
调理身体的药每一阶段都不一样,这一阶段已经吃完了,前两天他就已经让医生又换一剂汤药过来。
在被玫瑰花海围绕的别墅住了一段时间,玉淮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懒懒的。
早上轻柔的微风吹拂着窗帘,暖和的阳光透过缝隙映照进来,带来一阵阵好闻的花香。
玉淮星在枕头上蹭了蹭,慢慢睁开朦胧的睡眼。
侧躺在柔软的枕头上,他的手往那束阳光伸去,仿佛想把阳光盛在手里。
旁边的位置还有温度,玉淮星快速起床去洗漱完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没关,回忆了下似乎从他醒来后顾辞念在书房工作时门都没有关过。
在门口他能听到顾辞念磁沉稳重的声音,像是带着丝丝电流顺着空气往人的耳朵里缠绕,令人心脏都跟着心动震颤。
顾辞念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肃冷的模样满满的禁欲感。
他看着面前的电脑,听着电脑里传来的声音,偶尔回应两句,听起来似乎在开视频会议。
在门口站了会儿,玉淮星怕会打扰到顾辞念刚想走,却忽然被叫住。
“星星,醒了?”
玉淮星停住脚步,乖巧的点点头。
视线往顾辞念的电脑上移了移,他用口型道:“念哥你先忙,我去客厅等你。”
他刚说完口型,顾辞念对他温柔的笑了笑,接着他转过去对电脑那边道:“刚才的策划按着我说的方向重新修改,这次会议先开到这里。”
说罢他把电脑合上,起身迈开长腿朝玉淮星走去。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顾辞念过去把玉淮星抱在怀里,“本来我想开完会议再去叫你起来。”
因为玉淮星要吃药,起床的时间基本是在九点的时候,今天玉淮星比平常早了半个小时起来。
“可能是昨晚比较早睡,平常都是十点的,昨晚九点多就睡了。”玉淮星仰着小脸看顾辞念,眉目含着软软的笑意。
被顾辞念抱着,男人高大的身材把他圈在怀里,浑身摄人的气势被收敛起来,剩下的全是温柔。
望着男人俊逸非凡的脸,玉淮星轻轻抿了抿唇,总觉得心脏像是被暖暖的阳光穿透,整颗心都是暖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幸福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仿佛浑身都冒着幸福的泡泡。
“那我们先去吃早餐。”顾辞念也还没吃早餐,每次他都会等玉淮星醒了一起吃。
早餐每天都不会重复,而且全都是玉淮星喜欢的食物。
吃完早餐顾辞念把刚才晾在一边的汤药端来,刚才滚烫的汤药现在温度被晾的刚好适合入口。
汤药是苦的,哪怕和上阶段不同,可这一阶段的汤药还是很苦。
玉淮星就着顾辞念的手喝完汤药,苦味还没来得及缠上舌尖就被甜甜的糖果给替代。
苹果味的糖在口腔里融化开,慢慢浸淡了他嘴里汤药的苦味,很快整个口腔都含着苹果的香气,就连舌尖都被裹上了满满的甜。
桌面上放着一盘樱桃,樱桃是空运回来的,颗颗个大圆润,上面还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咬进嘴里甜香的汁液流出来,香气残留在口中,久久没散去。
顾辞念捻了一颗有红又大的樱桃喂到玉淮星嘴里,看着他把那颗樱桃含住慢慢的嚼着,他眼里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玉淮星的身体比之前要好了一些,白皙的小脸也多了一些血色,顾辞念看着他轻轻动着的唇,低头轻轻吻了下。
唇上沾着樱桃的香气,甜甜的软软的。
玉淮星小脸被染上粉色,他舔了舔唇上的樱桃汁液,轻轻捻了下手指伸手搂上顾辞念的脖子仰起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樱桃的香气慢慢飘散出来,甜香可口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久久挥之不去,唇齿间的香味在他们的口腔流转,甜的让人迷醉。
“念哥,甜吗?”玉淮星气息有些不稳,漂亮的眼睛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顾辞念抱着他,在玉淮星的唇上又啄吻了下,微沉的气息让他的声音有些哑:“很甜。”
客厅里开着电视,两人在沙发上坐着,顾辞念给玉淮星一颗一颗的剥着瓜子。
瓜子虽然不是炒过的,但顾辞念还是怕玉淮星吃多会热气,便只剥了一小部分。
吃着瓜子,顾辞念把刚热好的牛奶喂到玉淮星嘴边,捻了捻他的指尖:“待会去琉河那边的花海走走好不好?”
“出去吗?”玉淮星转头看他,“念哥今天不用工作吗?”
“今天工作不多,晚上也可以做。”
玉淮星眉眼弯弯:“好呀。”
和顾辞念出去,不管去哪他都很开心。
以前和顾辞念在一起他们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亲昵,大部分都是那方面的接触。
和喜欢的人一起,哪怕是做着很平常的小事都会觉得很有意义很开心。
在R城的琉河有一片很大的花海,那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微风拂过时五颜六色的花朵像是海浪似的荡起一波一波的花浪。
去到琉河,顾辞念牵着玉淮星的手往那片花海走去,那条小道也被花朵铺满,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花香。
站在花海里,玉淮星脑海忽然闪过一片黑暗,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僵硬停住。
“玉淮星……玉淮星……”脑海深处掠过冰冷可怖的声音,像是在深渊幽谷里,带着层层渗人的回音。
脑海被那些忽然涌上来的画面撞得生疼,一幕幕地不断在他眼前闪过。
这些陌生又可怕的画面让他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在做噩梦。
画面里微风缓缓吹过,眼前的花海里成片的花朵掀起一层一层的波浪,好闻的香气从窗户飘进来,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下一刻洒进来的柔软阳光忽然散去,外面涌动着雷云,漆黑一片。
窗外黑云密布,一道闪电掠过劈开了世界,「轰隆」一声巨雷炸开,世界下起了瓢泼大雨。
眼前的花海被雨水砸得花瓣散落,泥泞一片。
在房间的床上,一只手狠狠掐在他的脖子上。
“你过得很幸福?”眼前人咬着牙像是想把他咬死。
在恐怖黑暗的房间里,乌云密布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一道闪电掠过,借着那道闪电玉淮星逐渐看见了眼前这张狰狞的脸。
一声「念哥」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又一道闪电划过,狰狞的脸忽然间变成了温碧玉的脸。
闪电劈过照亮她的脸,猩红的眼睛看起来甚是可怖。
玉淮星呼吸困难,他抓着温碧玉掐着他脖子的手,艰难地喊了声:“妈……”
“你不配叫我妈!玉淮星你怎么能幸福呢!你该要下地狱的,卑贱的你只配下地狱!”掐着玉淮星脖子的手不断使劲,温碧玉笑的渗人,掐着他脖子的手不断使劲。
在惊雷闪电中玉淮星看见温碧玉眼睛睁大瞳孔骤缩,眼睑仿佛要撕开,犹如鬼怪似的要把他拖下地狱。
窗外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的看不见,闪电劈裂天空,映照出血红的雨。
温碧玉双手死死的掐着他,如地狱恶鬼一样嘶喊发狂。
玉淮星感觉一阵窒息,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钻。
在他几近崩溃的捂着头时,他被猛地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耳边传来顾辞念焦急慌张的声音:“星星你怎么了?星星!”
抬起眼神涣散的眼睛,望见顾辞念的脸他无意识的往男人怀里靠,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刚才那些画面像是一把利刃,从他的脑海深处劈开,把他带进令人恐惧的深渊。
昏迷醒来后他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压根想不起来刚才那些画面是他丢失的记忆还是突然出现的幻觉。
“星星……”
望着玉淮星泛白的脸色,顾辞念立刻抱着玉淮星往医院赶。
路上他紧紧抱着玉淮星,片刻都不敢松手,就连视线都不敢移开。
玉淮星的手紧紧攥着顾辞念的衣角,漂亮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在医院医生给玉淮星做了详细检查,全程顾辞念都陪同,一步都没敢离开。
许是玉淮星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做完全部检查吃了药后被顾辞念抱在怀里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可攥着顾辞念衣角的手始终紧攥着。
顾辞念没敢离开,等医生进来后顾辞念才轻轻把玉淮星放下床和医生进了办公室。
“检查结果出来了,玉先生的身体和之前相比好了不少,今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某些事或者物触及到了他的记忆。”医生说道,“被触及到的记忆对玉先生来说可能是他不想提想逃避或者是让他害怕的经历。”
顾辞念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
不想提想逃避或者是害怕的经历……那玉淮星害怕黑暗是不是也和今天触及他记忆的事有关?
回到病房刚关上门顾辞念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吸,玉淮星蜷缩着的身体微微发抖。
“星星!”顾辞念赶忙跑过去把玉淮星轻轻抱在怀里,心疼的一下一下的顺抚着他的背哄着。
夜里,安静的病房开着一盏小夜灯,玉淮星浓密卷翘的长睫轻轻颤抖了几下他慢慢睁开眼睛。
眼睛眼神涣散的低垂着,他迟缓的慢慢抬起头。
“星星?”顾辞念在玉淮星轻颤着身体醒来的一瞬间,就立刻也跟着下意识醒过来。
“念哥……”玉淮星望着顾辞念的脸,声音沙哑的喊他。
他伸手慢慢抚上顾辞念的脸,一点一点的抚摸着,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星星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又做噩梦了?”顾辞念心疼的亲了亲玉淮星苍白的脸,把他发凉的手握在掌心里暖着。
病房里开了暖气,相较于平常的温度来说高温不少,可是玉淮星的手还是冷的。
“念哥……”玉淮星在顾辞念怀里蹭了蹭,他仰着小脸道,“我想喝白桃汁,你给我买好不好?”
玉淮星难得提出要求,顾辞念自然不会不答应,他摸了摸玉淮星的小脸,柔声道:“那星星先躺着休息会,我去去就回。”
“好。”玉淮星乖巧的点头。
望着顾辞念的背影,等到他离开了病房,玉淮星才慢慢下了床。
他在病房里寻找,找遍了整个病房他都没有发现尖锐的物品。
看着床头上被小夜灯映出的影子,他看着旁边放着的一瓶玻璃瓶装着的牛奶,拿起来朝墙角砸过去。
玻璃瓶瞬间破裂,里面的牛奶缓缓流出。
朝那堆玻璃渣走去,他拿起裂开的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慢慢垂下眼睫。
玻璃碎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把手伸出来,他拉起衣服的袖子,在玻璃碎片刚准备碰到皮肉时门被快速推开,随着急促脚步声传来,顾辞念焦急害怕的声音也掠过耳边。
“星星你想干什么!”
顾辞念一把夺过那块玻璃碎片扔的很远,抱着玉淮星的手微微发颤。
他买回白桃汁的时候心脏「砰砰砰」地跳的很快,心里莫名的不安蔓延开,他顾不得其他立刻跑回来,却见玉淮星拿着玻璃碎片要往自己的手上划。
慌张和恐惧在心头蔓延开,像是一根根针扎进自己的心脏。
他不敢想,要是他迟了一步会怎么样。
“星星……”抱着玉淮星的手收紧,他喑哑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刚才是想干什么?你要自残?是吗?”
玉淮星慢慢垂下眼眸,紧紧捻着自己的指尖,沙哑的声音轻声道:“念哥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试试会不会疼……”
吃了药睡过去后,他又做了一个梦。
在一片漆黑里周围的空气像是放缓了速度,黑暗无限扩大,逐渐涌上席卷着他的心脏,窒息感涌上几乎要吞没他。
他害怕的摸索着周围,摸到狭小的空间里围绕在周围的木板他本能的拍打着想要出去。
手拍到木板发出一声一声的响声,几声过后漆黑的空气忽然透进一丝光亮,紧接着他被扯出了那处狭小的空间。
“吵死了!”
玉淮星抬眼,他看见温碧玉扯着他的手臂,望着他的眼睛满是厌恶。
温碧玉一手拿着鞭子,她拽着年幼的他把他拖出衣柜扔在地上,拿着鞭子使劲往他身上抽打。
鞭子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印着一道道红痕,有些甚至破了皮渗出了血,一道道交错的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他被使劲的抽打,倒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
温碧玉像是打累了,蹲下来狂笑的对他说:“玉淮星,永远都不会有人爱你,你就是个累赘,你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
“星星……星星!”顾辞念的声音把玉淮星唤回神,他凌厉的眼眶泛着红,“为什么要试试疼不疼?星星你要是想见血可以把玻璃往我身上划,你往自己手上划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比起身上的疼痛,看到玉淮星自残时他的心脏要疼上千百倍。
“我、我只是害怕……”玉淮星无措的道歉,“对不起念哥,我、我只是害怕现在是一场梦……”
以前不堪的过去像是一把带着锋利刀片的枷锁,把他紧紧困住,折磨的伤痕累累。
现在一切都太过幸福,幸福的让他害怕。
在琉河的花海里,他亲眼看见记忆里温碧玉狰狞可怖的脸,她怨恨的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把他狠狠掐死。
那段记忆真实又恍惚,记忆里的花海和当时眼前的花海重叠,看着记忆里温碧玉掐着他脖子的模样,他顿感一阵窒息。
在那些恐惧中,他似乎还听到了其他声音,有些让他更加害怕恐惧的东西萦绕在他的耳边,缠绕在他周围。
他想努力看清听清,可是眼前却一片模糊,只有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星星别道歉,应该是我要说对不起,我不该责问你的,我太害怕了,对不起星星,对不起……”顾辞念把玉淮星紧抱在怀,萦绕在心头的恐惧不断往四肢百骸蔓延。
“我真的很害怕……星星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会心疼,真的很疼……要是你再想自残,你直接往我身上动刀子好不好……星星,好不好?”
“我、我不会了……”望着顾辞念慌乱的模样,玉淮星咬着唇,捧着顾辞念的脸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唇。
他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小声道:“念哥……要是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轻的仿佛顾辞念说「不会」他都能很好的对他微笑,只是朦胧了他眼睛的水雾无法掩饰他的心情。
被金家从A城扔去锦城,他不堪的过去依旧被金鸣变本加厉的谣传开。
他不知道顾辞念有没有听到那些谣言,也不知道顾辞念介不介意,可是那些无法抹掉的过去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烙在他的身上。
从一出生他的人生就处于黑暗中,温碧玉说过他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也没有人会爱他,现在他过的太幸福,幸福到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泥潭里打滚的。
“念哥……”他笑了笑,模糊了眼睛的泪花慢慢从眼角滑落,他轻声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