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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在不知不觉间来了,这期间贺峥陪着许闻意出门打了几次炮仗,放了几次烟花。

  许闻意瘸着腿,蹦得很开心,直说:“这比小时候还好玩。”

  “当然好玩。”贺峥扶着他,“烟花颜色那么多,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它都有。”

  大烟花许闻意在元旦时就见过,那是别人放的,这会儿是许闻意自己放,大的小的一样样玩过来,兴奋得不行。

  在家无聊,许闻意想玩,贺峥就会带他下来玩。

  小区边上有个小公园,里头的小池塘结了冰,贺峥让许闻意往池塘里丢小炮仗,许闻意直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你缺不缺德,能不能让鱼过个年。”

  贺峥被噎得开不了口,认栽:“我错了。”

  许闻意煞有介事地点头:“很好。”

  话音刚落,贺峥就把许闻意扛走了,他背人和扛人一样顺手,许闻意被背或者被扛都很顺从。

  但是:“等等等等,我炮仗。”

  许闻意出来的够久了,手和脸都快冻红了,他这种时候真像个小孩,玩起来疯得很,冷热全都不记得,就想着玩。

  贺峥把他放在地上,自己走回去收拾:“明天再来玩。”

  许闻意站在原地搓了搓手,贺峥掏出手套要给他带,许闻意嚎道:“脏脏脏,手脏。”

  贺峥无语了,一面给他捂手,一面骂他矫情。

  许闻意得了好处,随便贺峥说话,毕竟还要贺峥把他背回去。

  除了放烟花,其余时间两人就在家里待着,偶尔会玩游戏,许闻意一直缠着贺峥,好奇得不行:“别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贺峥当时正玩着手游,目不转睛:“这东西会上瘾,你这种小孩最容易入迷。”

  许闻意扑上去就要咬贺峥的腰,据他试验得知,贺峥全身上下都不敏感,只有那节腰性感又容易要人命。

  许闻意逮着机会就要咬,贺峥不敢踢他,拿着手机到处躲。

  许闻意气急:“你都这么入迷,还不让我玩。”

  贺峥的优点是讲道理,贺峥的缺点是非常讲道理,听了许闻意的话,他一琢磨,觉得许闻意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打算教许闻意玩手游。

  许闻意又嫌弃:“这个我玩过了,我不要玩。”

  贺峥:“???”

  许闻意指指电脑:“我要用那个玩。”

  贺峥迟早会被许闻意气死:“网游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要玩哪个?你让我教你什么?”

  许闻意:“枕枕玩的那个。”

  大过年的!贺峥心情那么好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提李枕枕!

  李枕枕这个烦人精!为什么无时无刻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和许闻意的话题里!

  贺峥直接电话拨过去骂人,李枕枕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连谁都不知道:“干吗?”

  贺峥一看时间:“六点了,你还睡?”

  李枕枕过年玩的嗨,浪一整晚,白天补觉,贺峥能联系到他的时间很短,一般在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左右。

  一听声音是贺峥,李枕枕没有负担了,翻了个身嘟囔着:“麻将打了一整晚,决战到天亮懂不懂。”

  操,贺峥开的是免提。

  转头就看见许闻意目光灼灼,亢奋道:“枕枕,我也想玩麻将!”

  贺峥赶紧把电话挂了。

  许闻意;“???”

  “你什么意思?!”

  “麻将要四个人才能玩。”

  “枕枕说了有双人麻将。”

  “那是手机游戏。”

  ......

  十分钟后,许闻意开始随缘麻将,输赢纯靠运气。

  一个小时看,贺峥侧身随便看了眼趴在床上努力奋斗的许闻意,发现他欢乐豆超过五万了。

  贺峥:“......”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件事,罪魁祸首是贺峥,他对下厨下饭仍然没有死心,每次炸厨房的时候,许闻意就在边上斗地主,时不时放个炸弹,勉强也算配合一下贺峥。

  那时候许闻意还不明白,甚至试图给贺峥讲道理,为了避免以下犯上,都是用“贺峥哥哥”作为开头。

  许闻意刚丢了个炸弹,若无其事道:“贺峥哥哥。”

  贺峥勺子一抖,不动声色:“什么?”

  许闻意:“有句话我觉得说得特别对。”

  贺峥:“什么?”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

  “什么意思?”

  厨房里传来了阵阵焦味,贺峥还在努力拯救被肉黏住的锅底,刹那间灵光一闪,他僵着脖子转头,突然明白了许闻意的意思。

  杀人诛心,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许闻意“嘿嘿”一笑:“赢了。”

  不管是贺峥,还是许闻意,这样的过年方式对他们来说,太稀奇了。

  许闻意从前经常和小厮玩,贺峥总是一个人。

  这一年在日历上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大事,也没有闰月,天空气象正常,真的是非常寻常的一年。

  但这一年,来自六百年前的许闻意和贺峥相遇,他俩在一间总是黑漆漆的冷清房子里过年,和寻常人一样放烟花,买年货,努力做年夜饭吃。

  许闻意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幸福。

  除夕那天早晨,两人都醒的很早,许闻意睁眼时,贺峥已经醒了,房间窗帘被拉开,许久不见的阳光照进来。

  许闻意笑眯眯道:“早啊。”

  他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明白自己已经重生,不用在逢年过节时担心自己离死又近了一步,也不用害怕看见爹心疼的眼神。

  贺峥连衣服都换好了,靠在床上刷手机:“起来,给你做早饭吃。”

  许闻意大清早抖一抖:“我觉得大可不必。”

  贺峥:“别逼我大清早锤你。”

  许闻意:“你怎么这样啊。”

  贺峥直接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红袜子红秋裤红手套摆的整整齐齐,许闻意惊呆了:“什么时候买的?”

  贺峥骄傲地挑眉,坦然道:“在家无聊时候买的,想买,但我又不穿。”

  许闻意嘴角一抽,慢悠悠给自己套裤子,好的那只腿能自己穿,另一条腿要贺峥先把裤脚撑大,他才能穿进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许闻意咽下了到嘴边的对贺峥的吐槽。

  这种时候,贺峥才给许闻意解释:“大过年的,外面哪里来早餐卖,昨天出去的时候买了饺子,蒸一蒸就能吃。”

  许闻意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把脑袋露出来,谨慎地问:“你会吗?”

  贺峥抓狂:“蒸东西都不会,我还能不能行了?!”

  许闻意幽幽道:“......可能不行?”

  贺峥:“?”

  你最好等着。

  在家穿秋裤有些热,但他们等会要出门,在换衣服麻烦,许闻意索性只穿着条修身的红秋裤在家里蹦跶。

  贺峥在厨房给锅加水,把饺子摆上蒸笼,开了火就开始准备蘸料碟。

  想问许闻意的口味,转头就看见红色秋裤包裹下的圆屁股,纯洁如贺峥,吓得赶紧转头捂脸,差点想原地念一曲清心咒。

  许闻意回房是去拿手机,他蹦到贺峥身边,搭着他的肩上,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

  两人一同注视着没有任何动静的锅,片刻后,许闻意憋不住了:“我有个问题。”

  贺峥:“让你不问就不问?直接说不快一点?”

  许闻意说:“形式还是要走的。”

  贺峥:“赶紧。”

  许闻意企图委婉过,但是失败了:“我就想问,你天天炸厨房,家里人不知道吗?”

  这句话还稍微能听,下一句却是:“万一引起个火灾,大过年的.....”

  贺峥第无数次安慰自己,他是个瘸子,你不要和他计较,大过年的,万一他摔了。

  这种想法比清心咒有用,贺峥对许闻意的保护多于对他的喜欢。

  贺峥自己冷静完,没再和许闻意计较:“今天过年了,年夜饭想吃什么?”

  没和贺峥走形式,许闻意直接报出了几道菜名,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全是熟食,或者可以直接现吃的水果,连刀子都不需要动。

  贺峥非常想和许闻意说道说道:“你这样说话,很伤人的。”

  “可是......”许闻意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言,“有些东西是要扼杀在摇篮里的,就和你说玩游戏会上瘾是一个道理。”

  贺峥深吸一口气:“这两件事能一概而论?”

  贺峥一这样,许闻意就怂,低头一副委屈脸,讲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委屈:“从结果来看,其实是一样。”

  贺峥彻底没话说了,反驳不了。

  吃完早餐,两人一块出门,虽然许闻意一再坚持,贺峥还是不死心地买了几道需要下厨才可以做的菜。

  许闻意搭着购物车,心痛到不行:“干吗浪费这个钱啊。”

  贺峥连忙按住他的嘴,喝道:“许文物,闭嘴。”

  大过年遭此一劫,许闻意不停挣扎,“唔,唔。”

  某个瞬间,许闻意的唇碰到了贺峥的手,像是电流通过,贺峥被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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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快要存稿完结了,啥时候存完啥时候日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