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芳给沈子疏穿上干净的衣服,给两给孩子煮了两个鸡蛋,这鸡蛋还是找何大婶借的。

  出门的时候,张家的还阴阳怪气的问:“呦,这小童生也要去读书了?”

  盛渝笑得明朗,热情的答应:“张大婶是啊,二娃弟弟和小娃弟弟怎么样了,腿还疼不疼啊,大嫂嫂回家了吗?”

  张家的脸立刻就黑了,盛渝满脸无辜的对沈子疏说道:“快走吧,咱们家可不像婶子家,一天天靠着儿媳帮衬,咱们要自己努力。”

  沈子疏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张家的后槽牙都差点咬断了,心里暗骂这小贱子越发厉害了。

  不过那又怎样,沈三家的也不是吃素的,她很乐意看他们自家人打自家人。

  又想到自家那个儿媳妇,跑到屋里把大儿子骂了一顿。

  张大娃很孝顺,就算有了自己的家,也还是爱护弟弟们,每次都是委屈妻儿。

  张大娃冷眼看着,恶毒的话从自己的母亲嘴里冒出来,一个七尺男儿红了眼眶。

  她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全是骂他的妻子,骂他的儿子。

  张大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哽咽的问道:“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张家的顿了一下,拿起边上的扫帚,就打到了张大娃身上,大骂道:“你这狗东西,我是你亲娘,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看老娘不打死你。”

  张大娃就直直的站着,任由张家的打,张二娃和张小娃听到声响,看到母亲在打大哥。

  张二娃哈哈大笑,拍手道:“娘狠狠的打他,狠狠的打,就是因为他,我们才会被高家人打。”

  张大娃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在他儿子出生的时候,他两个弟弟也才两岁。

  他儿子饿的和瘦猴子一样,他娘却让兰儿给弟弟们喂奶,他儿子夜夜被饿得嗷嗷叫。他的两个弟弟却是壮得和牛一样。

  每年过年的时候,他都会拿钱给弟弟们做新衣服,他儿子都是穿他弟弟们剩下的。

  看着自己疼着长大的弟弟,和自己的母亲,一个大男人也绷不住了。

  张大娃带着泪水哈哈大笑,然后冲出门去。

  ——

  沈子疏背着小布包,蹦蹦跳跳的的跑着,一路上都留下鸡蛋壳,然后快到书院的时候,小书生把白生生的鸡蛋递给盛渝,然后红着脸跑了。

  盛渝看着小家伙高高兴兴的样子,还有手里的鸡蛋,也不忍失笑,这小崽子。他还以为他是想自己吃的,没想到居然是给他的。

  盛渝又回到昨天摆摊的地方,像昨天的老板借了一点地方,不一会儿孩子们都围过来了。

  “阿渝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要一个草莓味的。”盛渝笑笑,揉揉小团子的呆毛。

  “我当然记得啦,给你这是你要的草莓味。”

  小团子开开心心的拿着棒棒糖,进了书院。

  “阿渝哥哥,我要一个葡萄味的,快点快点,我还有去赶昨日夫子布置的功课。”

  盛渝笑笑,连忙把棒棒糖递给小孩子,还叮嘱:“下次可记得写功课哦。”

  小孩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摇摇脑袋“知道知道!夫子都讲过。”

  贺君豪拿了一串铜板,递给盛渝,说道:“阿渝哥哥,给我来六十文的,我要进货,去书院卖。”

  “哟,君豪很聪明啊,等下哥哥给你装。”

  贺君豪熟练极了,自己拿了小袋子,对着盛渝说道:“算了,阿渝哥哥,你先忙,我自己选。”

  盛渝笑笑,然后真的没有管他,贺君豪装了他喜欢的味道,然后高高兴兴的离开。

  “唉,君豪你等等!”

  贺君豪回头,疑惑的问道:“阿渝哥哥,我可没有多拿啊,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啊?”

  盛渝摇摇头“你这孩子,哪有啊,还记得昨天和我一卖糖的哥哥吗?”

  贺君豪转溜了黑亮亮的大眼睛,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呀。”

  盛渝递给贺君豪一瓶可乐,小声道:“这是新产品,我先给你尝尝,那你要不要帮我一个忙?”

  贺君豪看着红红的罐子,兴奋的点点头,“可以可以,阿渝哥哥要我做什么?”

  “昨天那个哥哥,也要到书院读书了,但是哥哥嗓子不舒服,君豪能不能帮我,照顾照顾那个哥哥。”

  贺君豪点点头,抱着可乐,眉开眼笑道:“我当然愿意了,阿渝哥哥放心,以后那个书院我罩着那个哥哥。”

  盛渝笑道:“那我们拉勾。”

  贺君豪点点头,然后带着万般豪情,进了书院。

  沈子疏直接去找了万院长,万院长把他安排到中班,里面都是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学子,都是考取了童生的。

  万院长拍手然后道:“各位学子,这是沈子疏,日后和大家一起学习。”万院没有把收沈子疏为弟子这件事说出来。

  然后,又给沈子疏指了个空位,“子疏,你就坐那里吧。”

  说完万院长就离开了,沈子疏拿着小包袱,走到自己的座位。

  同桌一看到沈子疏,就高兴的招手,“哇,你看起来好小啊!你多大了?”

  沈子疏把东西放下,然后拿出纸写道:“十岁。”

  那书生又问:“你怎么不说话,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沈子疏又继续写道:“我的嗓子出了问题,不能说话,沈子疏。”

  那书生笑道:“原来是子疏啊,我叫陈安,之前是班里最小的,现在你是了,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吧。”

  沈子疏带着淡笑,微微点头,把自己带着的东西一一收拾好。

  陈安戳戳沈子疏的肉脸,“你怎么怎么好说话,这么软在书院里会被欺负的。”

  有人喊了一声,夫子来了。

  陈安立刻安静了,周围的学子对沈子疏也好奇,但是看沈子疏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好相处,都没敢说话。

  但是在上课的时候,都会回头偷瞄沈子疏。

  一节课,沈子疏都坐得直直的,夫子看到生面孔,就提了个问题。

  沈子疏还没怎么,陈安就开口道:“夫子,子疏嗓子不舒服,不能说话。”

  沈子疏感激的看了看陈安,然后提笔写字,写完之后,规规矩矩的递给夫子。

  夫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不错,这见解极好。”说着,又把纸给下面的学子看。

  “陈安,你赞同沈子疏的观点吗?”

  陈安行了个礼,然后道:“夫子,我觉得沈子疏的见解极好。”

  “夫子的题目是:生财有大道。而子疏以自身的经历,加上孟夫子的观点,将生财与民生联系到一起,是极好的。”

  夫子点点头“不错,子疏小小年纪,就要此等见解,是极好的,不过在上例证方面还所欠缺,需要努力。”

  沈子点点头,行了个书生礼,回座位上。

  陈安趁夫子不注意,给沈子疏比了个厉害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