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席看看手里的东西, 再看看边序的脸,真真实实确认,这玩意儿的确属于边序,就长在他身上。
所以, 自己握住地是边序的……
床头灯「啪」的一下打开了, 是边序打开的, 但这也让路席可以清晰地窥见全貌。
那「玩具」狰狞又可怕, 比想象中的还要巨大, 简直超出他的认知。
而且边序不仅以一个妖娆的姿势侧卧着, 连裤子都没穿好。
路席咕咚咕咚咽口水,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欣赏美色, 纯粹是紧张的。
“你的裤子,该不会是我……”
边序没有说话,但他略带戏谑的眼神在告诉路席,是这样的。
啊啊啊!路席觉得, 过去的所有丢脸社死时刻, 都没有现在社死。
都怪狗蛋,没事给自己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说自己是在做梦才把他的裤子扒了,边序能信吗?
路席不知道, 但他也不敢问, 不过他决定补救。
所以他进行了如下行为——
他把边序的裤子穿好,并且把那个东西塞了回去,随后躺下拉起凉被盖住自己的脸假装睡觉。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流畅顺滑, 仿佛事先排练一般。
看着装死的路席, 边序一点也不意外。
好在他今晚本来也没有那样的计划, 所以还不至于特别难失落。
就是某个地方属实有点难受。
他头疼地捏捏眉心,下床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大家都是男人,有些反应该有的都有。路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边序在里面会做什么。
他从被子里探头呼吸新鲜空气,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找不到思路。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路总,也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情。
当然一般人大概也不会发生这种千万年都难得一遇的社死事件。
现在他只想逃离地球,前往别的星球生活了!
路席在外面胡思乱想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边序他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晕倒在里面了?
担心边序的路席也顾不上什么羞涩不羞涩了,急忙忙就要往浴室冲。
可是人都跑到浴室门口,路席却犹豫了。
可能是觉得他不会闯进去,边序居然没有完全关门,里面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下,所以路席听见了边序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隐忍的声音如同鼓点一般打在路席的心尖尖。偶尔低沉,偶尔高亢,有规律,又好像没有规律。
他的声音仿佛萦绕在耳畔,身临其境一般。
耳根火烧火燎的,路席呼吸也逐渐变得滚?烫。
他有些站不稳,身体后倾靠到墙上,和浴室内的边序只隔一道墙。
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没有停止,而路席漂亮的桃花眼也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
他扬起雪白的脖颈,睫毛轻颤,只是静静靠着思考,已不能控制自己呼吸的节奏。
普通的一堵墙,间隔了两个人。隔绝了他们接触的可能性,也隔绝了一些未知。
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和任何不可描述的画面,路席甚至衣衫整洁,可连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寻常。
最后一声低?喘,浴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浴室外的路席面红耳赤,几乎难以控制手脚,软着腿踉跄着回到了床上。
水声再度响起,路席知道,他应该是在清理。
边序从浴室出来时,路席还保持蒙头的姿势。不过他的脚趾时不时乱动,可以看出他还没睡着。
“怎么还不睡?灯光太刺眼了吗?你可以把灯关掉。”边序声音沙哑慵懒,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路席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不能说。
至于边序,就更加不会告诉路席他在里面做什么了。
“我……我等你一起睡觉。”路席话虽这么说着,却仍旧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出来的意思。
今晚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原有的认知。
路席一度以为边序其实是无欲无求的,通过浴室偷听他才知道,原来就算是边序这样的男人,也是会有那方面需求的。
当然,路席并未因此觉得恶心。一是这是人之常情,是个人都会有欲望,哪怕是边序也很正常;二是他心中隐隐有种边序被拉下神坛的隐秘快感。
所以,他其实还有点高兴。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太过明显一定会被边序看出端倪的。
于是只能继续缩在被子里。
听见他说是在等自己一起睡觉,边序哭笑不得走到他的床头边,拉拉他的被子,“这样不难受吗?把头伸出来。”
“不要。”路席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
他现在不敢看边序,光是听到边序的声音都有点腿软。
“真不要?”
“不要,我要睡了。”路席继续装死,只要我装死装得够彻底,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种行为可以用三个字来总结,那就是——「不要脸」。
然而边序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那我可要采取行动了?”
什么行动?路席没来得及细想,一只略带冰凉的手穿过被子直接摸到了他的脸颊,路席被冰得一个激灵,然后下一刻,那只手就伸到路席的胳肢窝轻轻挠了两下。
“哈哈哈!你别挠……别,好痒。我出来我出来。”
路席怕痒。
这下可没办法再躲在被子里,只得探出鼻子来呼吸。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首先冒出来,因为方才大笑过,眼角溢出星星点点的泪水,可怜又可爱。
边序呼吸微滞,强压下心头的情绪,低声说:“蒙头睡觉对身体不好。”
说完半天没能听到路席的回应,边序抬眸,发现路席正用乌溜溜的眼盯着自己看。
他看得目不转睛,以至于边序叫了好几声都没回过神。
此刻的路席正沉浸在边序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许是第二次洗澡有点匆忙,他身上还有些水珠子没有擦干。
此刻有些调皮的水珠正顺着他的脸颊滚落,隐没于锁骨消失不见,性感到无可救药。
论相貌,边序自然是比不上路席。但他有强健的体魄和结实的胸肌,至少六块腹肌,还有两块路席只隐约见过没敢确认,所以就不算了。
还有他怎么看怎么欲的公狗腰,以及那与生俱来的野性气息……
什么叫超级大总攻,什么叫行走的荷尔蒙,路席认为,边序就是!
这可都是加分项!
路席忽然发现,这件事情社死是社死,但他看到了美男出浴图。
也算不亏了嘿嘿嘿!
他看得入迷,浑然不觉边序也维持这样的姿势目光灼灼凝视着他。
等他回过神时边序已经若无其事转向窗外,仿佛一直在欣赏……窗帘?
大半夜的也没风景啊他在看什么,是不想看到自己吗?
想到这里路席有点难过,好在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关切地问道:“那个,你还好吗?”
有些事情无需多言,边序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
“你说呢?”他略微上扬的语调和戏谑的表情其实已经告诉路席答案,但偏偏路席就是大脑短路,还傻乎乎地说:“我不知道。”
边序扬眉表情有些兴味,他干脆翻身上床,躺在身侧,支着下巴看路席。
平时的边序都是给人一种严肃老成的感觉,这会儿竟然有点痞里痞气,端得是风流韵味。
路席被他这么一看又开始紧张。
好在作为霸道总裁心里素质强得很,即便心里的小人已经慌得流汗,面上也要表现的淡定。
然而路席在边序面前,大概注定不能淡定。
不过保持两秒,他的眉心便不悦地拧起,眯着眼睛同边序对视。
“干嘛这么看我?”再看就把你吃掉,哼。
“不能看吗?”边序略微歪着头,眼神在路席身上扫视,仿佛不太理解。
长这么好看,怎么就不让看呢?
“不能!”路席凶巴巴低吼。
他真的很怕被边序洞察心事,便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遮掩。
可他自以为的凶狠在边序眼里根本不够看,甚至只觉得可爱。
“我偏要看。”他嘴角弯弯,一看就是故意在揶揄路席。
“不许看!”可惜此刻智商下降到零的路席没发现,依旧在和边序拌嘴。
而边序还是那个答案:“我就看。”
两个小学鸡吵架谁也吵不赢,平时训斥起下属妙语连珠的路总现在嘴笨的很,吵架吵不过就干脆动手,随手抄起枕头往边序身上招呼。
边序也拿了一个枕头,但他的枕头并不是武器,似乎只是做防御用。
以他的力量,想要制服路席可太容易了。
可他没有。
也没有必要。
不过为了不让路席看出他严重放水,边序时不时都会进行闪躲,仿佛他是真的躲不过路席「毒打」一般。
而这一招显然很成功,路席本人也没有意识到。
理智早就被抛到脑后,路席越战越勇,不知不觉中竟然一个翻身,骑到了边序身上。
“我打你打你打你,让你非要看我!”
路席嘴上胡乱喊着,其实已经忘记初衷只是为了不让边序发现自己有偷听他。
所以当连微深本来只是想敲门却不小心开了门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人都傻眼了。
路席骑在边序身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不说,他还气喘吁吁,像是因为某件事情累极了的模样。
而且由于打架,薄被环在路席腰间,落下挡住了两人纠缠的姿势。
再配合边序同样有些错愕的表情,这这这……连微深了然地点头。
“啧啧啧,我不打扰你们了。”连微深迅速把门关上,可不敢再叨扰这对小情侣。
嗯?路席怔愣几秒,回眸看到自己大胆的姿势,顿时明白连微深为何要那么说了。
喂,你误会了啊!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路席在纠结零点零一秒之后决定向连微深解释清楚。
可他忘记自己腰上还乱七八糟缠着被子,也忘记床和地板是有些子高度距离的,被子遮挡住路席的视线和判断,所以他……成功踩空。
“啊啊啊!”
还保持斜倚姿势的边序属实没有料到路席这操作,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把路席捞了回来。
当然是捞到自己怀里,路席顺势就趴在他的胸口。
这要是放平常,路席肯定是要荡漾一波的。
但他还惦记着要跟连微深解释这事情,所以想也没想,就再度起身。
起来的因为脚有些麻时候还跳了跳。
床板塌陷整个人往下坠落时,边序实在无法再从容,因为他自己也往下陷。
好在边序还是比路席要快一步,捞起他跳下床,才没能让床板割伤路席的脚。
路席双手搂着边序的脖颈,还心有余悸。
都不是因为床塌了而害怕,而是……怎么老在边序面前出这种乌龙事情啊?
上次拆人家的厕所门,这次拆床,路席,你真是好棒棒。
因为动静太大,把隔壁都要睡觉的连微深惊动到,从隔壁过来,看见这一幕没忍住惊呼:“我去,你们两个把床都干塌了?牛哇牛哇!”
“你看我们像是那个样子吗?”路席终于忍不住发怒,还不是因为想解释清楚他和边序不是连微深想的那样,才有后续这破事的。
连微深撇撇嘴,指了指他们的姿势,“挺像的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路席才发现自己又被边序公主抱了。而且自己的手还环在人家脖子上,怎么这么娇羞啊!
路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放开手轻盈地落地。
那么问题来了……
“今晚我们睡哪里?”
“走。”边序言简意赅用眼神示意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嗯?去哪里?”该不会流浪街头吧?
“次卧。”
连微深眼睁睁看着两人从自己身边时才意识到,他们嘴里的次卧是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喂喂喂,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几分钟以后,连微深嫌弃地瞄了一眼睡在自己右手边的边序。
真憋屈,之前还嫌弃自己把自己打发次卧,看现在没床了,又要过来。
而且边序还刻意睡在中间,不就是怕自己占路席便宜吗?你有本事两个人自己打地铺去啊?跑来自己这边睡觉算什么男人?
真男人边序当然有听到连微深的提议,但他以雨天地板潮湿拒绝了,并且表示:“你可以自己打地铺。”
连微深唯唯诺诺,哪里还敢有意见。
他可不想睡地板。
好在这床是两米的床,三个大男人勉强能挤下,总比打地铺的好。
路席经过这鸡飞狗跳的一夜,是真的累了,几乎是倒头就睡,也不管自己现在形象之类的。
边序倒是一点不累,他正在思考买什么床才能防震呢?
嗯,最好要能经得起剧烈折腾的。毕竟某只小鹿拆家能力,还挺强。
边序入睡前,路席正好换了个姿势,脸颊贴着他的胳膊小声嘟囔了句:“嗯,边序,我会赔钱的。”
他在说梦话,倒是也没忘记自己把人家床弄塌的事情。
真乖。边序一颗心都要化了。
傻瓜,谁要你赔钱?
次日路席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边序的身影,连微深也消失不见。
他倒是没太在意,没形象地抓了一下头发,回主卧去洗漱。
下楼时边序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连微深埋头苦吃看都不舍得看路席一眼。
边序给他拉开椅子,“来,吃早餐。”
路席坐下,见他还站着也招呼他坐,“你吃了吗?一起吃。”
“嗯。”边序勾唇,同他并排而坐。
两人的椅子可以说没有多少缝隙,属于是举手投足随时会碰到的程度。
正对着他的连微深抬眸古怪地看了边序一眼,低头继续喝粥去。
路席并未察觉,视线落到餐桌上。
今日早餐,排骨山药粥,搭配煎包。
排骨抿一口就脱骨更是不用多说,猪肉炖到软烂,入口即化,山药绵密细腻,每一口粥里都有,好喝到让人忍不住一口再接一口。
煎包?皮薄馅多,青菜粉丝牛肉馅。牛肉切得细碎,同粉丝和青菜彻底混合在一起,外皮酥脆,咬下去时还可以听见卡兹卡兹的声音,馅料里的青菜和粉丝都吸收了牛肉的汤汁,咬一口满嘴爆香。
没有半点油腻,所有一切都恰到好处。
距离上一次吃边序做的早餐,还是一年前,路席从未像此刻这样怀念。
呜呜呜太好喝了!还有煎包也好吃,他可以一口气炫十个!
连微深吃得比他们快,吃饱以后他去外面点了根烟。有些许烟味顺着风飘进来,路席闻见后朝着他的方向轻瞥一眼,微不可察地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早餐过后他就得告别边序,今日端午他得回家一趟。
走的时候还不忘歉疚地说:“你选个你喜欢的床,我赔钱。”
边序不甚在意地摇头,“不急,等你和我一起选。”
诶?是要让自己当场付钱,怕自己跑路吗?
路席一想也有道理,他肯定不好意思要自己的钱,而自己又总是给他添麻烦……于是承诺等自己中午回家聚餐以后,尽早赶过来陪他去购置新床。
这种事情可不能过夜,不然边序晚上睡哪里啊?
对此边序只颔首表示同意,然后询问起别的,“吃粽子吗?我要包粽子。”
路席一听眼前一亮,“那我要吃肉粽!”
“要什么馅?”
“有咸蛋黄的,肉要带一点肥肉最好吃。”
“好。”边序一一应下他的要求,宠溺万分。
“那我先走了。”同边序道别以后,路席匆匆赶路打算先自己的房子一趟,他以前一套衣服从来不穿过夜的。只不过昨晚留宿在边序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还是先回家收拾收拾,再去探望长辈。
边序一直目送路席离开,等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进门。
本来一直站在门口抽烟的连微深也跟着他进屋,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走,最终停留在小楼门前。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连微深再度点燃香烟,惆怅地说:“不知道。你这边反正没人住,就让我先住几天呗,我都给你当服务员了你还要赶我走?”
“倒也不是,看你碍眼。”
“?我们多久的搭档你这样跟我说话?边序,你想想合适吗?”
边序凉凉地说:“挺合适的。”
“你……”连微深狠狠吸一口烟,简直要被他气死。
边序单手插兜,雨后的清晨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味道很是清新。可边序的思维不知怎么就想到路席身上的桃子味,眼神霎时变得柔和。
可爱的桃子味小鹿,还有攻击性,这么一想,更加可爱了。
连微深一看他这模样好像找到了缘由,“你是不是怕你的小情人吃醋?放心,我可不喜欢男人。”
“不是。”
“那是什么?”
“碍眼。”
连微深真的要被他气到爆炸。
这张嘴。别看这男人对外界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说话却伤人得很!
好半晌他才平复自己的心情,把话题转移到路席身上。
“你那个朋友挺厉害,连我出老千都看得出来。”他说着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对于昨夜的事情仍旧感到不可思议。
昨天被路席发现自己作弊,说实话连微深不仅没有想到,还非常震惊。
“他肯定不止是个卖保险的,没准是什么赌场老手!”路席的身份,绝对不是表面所展示的那么简单。
连微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边序半点反应也无。
他回头想看边序什么反应,小腿却被边序踢了踢,有点疼。
“把烟头捡起来……以后不准在我这里抽烟。”
“??边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抽根烟怎么了?”连微深说着又摸出根烟来要点燃,没成想直接被边序抢走扔到垃圾桶里,并且冷漠地说:“他不喜欢烟味。”
边序嘴里的「他」自然是路席了。
早餐时路席虽然没有说什么,边序却是看出来,他不喜欢烟味。
“你该不会,真喜欢他吧?”
边序不置可否。
连微深陷入沉思。
如果说之前只是调侃,那么这一刻连微深算是认识到边序对路席的感情。
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
他认识边序这么久没见过的温柔,全部都在路席身上体现了。
做饭这一点就不必多说,连微深早就知道他做饭好吃。
可他发现边序还会给路席剔鱼刺不说,对路席喜欢吃什么也是铭记在心。
昨天喜欢吃排骨,今天就煮排骨粥……
这模样,难道是……情根深种?
天,要真是这样,可太刺激了。
连微深兴奋地想要出去跑两圈,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世界奇迹一样。
能让边序这种冷漠无情的人都动心的人,他可太好奇了。
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男人,以及背后所隐藏的身份……
他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未来这两人会发生什么了。
于是连微深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成为路席和边序的……第一个CP粉,还是CP粉头子。
另一边的路席心情并不佳。
昨晚虽然兵荒马乱,却过得很快乐。
今天是节日聚会,明明是可以见到家人的日子,路席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样的情绪持续到他回到路家祖宅,都没能解除。
路家祖宅的地段位于本市最佳黄金地带,从上个世纪延续至今,如今的市值,几十亿也买不来。
老爷子,也就是路席的爷爷路良工早早就退位,现居老宅安度晚年。
路席小时候就生活在这座庄园般的房子,直到他十岁后才因为某些事情搬离。路家其他子孙也有自己的住所,因此现在每逢节假日,才会在祖宅聚会一次。
每当这种时候,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路家人都必须要回家,哪怕是路席这个日理万机的总裁也不例外。
抵达祖宅后,路席让佣人帮忙把自己买的礼物拿下车。
在这种豪门家族里,路家算不上人丁兴旺。路席有两个伯伯,一个姑姑,还有一个爷爷晚来得子的小叔叔,比路席就大十八岁。
进门以后路席发现,除了在国外的小叔叔和那个他最讨厌的人,路家其他人都回来了。
把礼物一一分给家人以后,看可爱的小侄女抱着玩具爱不释手,路席由衷露出笑容。
对于这位路家现任掌权人,他们也没有只是客套的寒暄,都是真情实意的关心。
“阿席辛苦了,都瘦成这样,工作虽然重要,还是身体为主。”
“念念昨天还说想他小叔叔,这不今天就看到了,念念,快抱抱小叔叔。”
“大哥给你带了你上次说好喝的那个茶叶,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大哥送我的我肯定是喜欢啊。”
他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大哥就记着了,除开某个人,路家的其他人,路席都很喜欢。
最好那个男人今天不要出现。
然而老天爷像是要和路席故意作对一样,讨厌什么来什么。
随着有些嘈杂的声音,大厅正门走进一位男人。
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皆是优雅,风度翩翩,贵气十足。
路以南,路席的父亲。
即便人到中年,身材依旧保持得极佳,是老爷子所有孩子中,容貌最为出色的。
当年不知道多少千金喜欢路以南,他却选择和路席的母亲严雨宁结婚。
不是说严雨宁太差,而是路以南实在太过优秀。要不是严雨宁有显赫的家世,还不知道背后被diss多少次说她不配。
然而这么一个人,却在进门以后,对着路席就是一顿输出:“路席,给我滚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还被拍到视频……”
和乐融融的氛围,在那个男人进门以后,瞬间打破。
众人脸色一变,知道他们都说的是路席在街上亲吻一个男人的事情。
路席默不作声,也没有按照男人的要求滚过去,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他。
路以南被他的眼神刺痛,语气更加不耐:“麓时集团的总裁是可以这样放荡的吗?这么多人你也亲得下去?”
路以南就是这样,做事随性。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想骂路席就骂,根本不会给路席面子。
原本老爷子是想将路家大部分家业交给他的,结果那件事情以后,他就卸下所有的职位,彻底摆烂不干。
可他还是要管路席,时不时都要指指点点,仿佛他才是麓时集团的总裁。
上天给了他姣好的容貌,却忘记给他装个开关,抑制他的差脾气。
路席依旧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内心厌恶到极点。
他从未享受过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父爱,却要承担做儿子的责任。
路席跟这个和他有着至亲关系的男人,从来没有对付过。
以前他也曾渴望过父爱,后来他才明白,父爱这种东西,都是狗屁。
大概是路席的不理睬让路以南有些没面子,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抽起烟来,全然不顾在场还有小孩。
路席终于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抢走他手上的烟恶狠狠踩在地上,然后高声训斥:“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让所有人吸你的二手烟?”
路以南淡淡瞥他一眼,面上依旧优雅,吐出的话却好不到哪里去。
“吸烟总比你在大街上卿卿我我要好的多……你现在是麓时集团的总裁,那样成何体统?”
一来就训斥自己,真是太好笑了。他是最没有资格这样说自己的人!
路席冷笑道:“您也知道我现在是麓时集团的总裁啊?整个路家都是我在管,您又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他顿了顿,毫不留情:“你自己跟男人相亲相爱的时候,就很有体统了是吗?”
话音刚落,客厅一片寂静。
路席嘴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路以南现在的恋爱对象。
那人是他父亲心中的白月光,亦是禁忌。
路席十岁那年,他的母亲严雨宁在自己婚房抓奸在床,而且小三还是个男人。
更过分地是这个男小三她还认识,是她丈夫发小兼她的大学同学柏元青。
更讽刺地是,严雨宁和路以南当初恋爱,还是柏元青牵线。
这件事情让严雨宁打击很大,她以为丈夫不爱自己只是因为结婚太久转换成亲情,没成想却是因为他爱的是男人!
严雨宁当即选择要和路以南离婚,可他却不同意。并且还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柏元青下药勾引才会那样。
当时的严雨宁其实还爱着路以南,她被路以南温柔的表象所迷惑,便选择相信了他。
两人因此过了一段蜜里调油,回到最初青涩时光的恋爱。
可惜好景不长。
一个雨夜,严雨宁开车不小心撞到柏元青,致使他落下终身不能生育的毛病,除此之外左腿还失去知觉,变成残疾人。
路以南愤怒不已,不仅家暴严雨宁,连小路席都没有放过。
到那时严雨宁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满嘴谎言,没一句实话!
后来路以南主动提及离婚,严雨宁答应的当天晚上,他就搬到和柏元青一起住,光明正大同居。
严家因此跟路家差点决裂,如果不是路席,表面关系都懒得维持。
这就是路席为什么说路以南最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是个gay。还是个骗女人子宫的渣男gay!
他骗得严雨宁给他生了个孩子,却没想过这一切对严雨宁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想到母亲的病症,路席就更加厌恶他。
有时候他甚至厌恶自己的出生。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还好老爷子及时出现主持公道。
“行了,老四,这关你什么事情?阿席都跟我解释过,那只是无心之失,用得着这样大做文章吗?”
“他是我儿子我就要管。”
“你都没养过他你管什么管?今天是我们家人团聚的日子,要么留下来吃饭,要么赶紧给我滚!”
路以南虽然叛逆,但对于路良工这个父亲还算尊敬。况且他今日其实是有事情来找路席,目的不达不罢休,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路席心中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反正这个渣男情绪不定,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抽风?
然而午饭过后,路席总算知道了他的来意。
“我听说你那个大学同学是什么中医世家……”
他说道这里路席才恍然大悟,难怪路以南今日这么能忍呢。
原来是有事相求啊。
他还想着给他那小情人治腿呢。
想都别想!
“不好意思,我不会给你牵线,我巴不得看他腿烂掉。”路席冷漠地拒绝了他,径直离去,不管在背后暴跳如雷的路以南,头也不回。
一刻也不想在有路以南的地方多待一会,路席跟老爷子告了别,自己驱车去找边序。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边序,可能是为了获得一丝慰藉,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他很想边序。
所以路席一路飞驰,没用多久就开车到边序家附近的停车场。
然后他几乎是小跑着到了边序的小店。
然而人还没到,路席已经不适地拧眉。
小店外面站着一群黑衣保镖,把围观路人都挡在外面。
路席走近后,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人。
温停停,又是你!而且还有那个什么顾北城的……哦,他知道这些保镖哪里来的了。
路席想进去,保镖不同意。
还好边序及时出现,才让保镖放他通行。 进门以后路席找了个距离温停停较远的位置坐下,好奇地询问路席:他们在干什么?”
边序给他端来一个精致的桃子果冻,然后才坐下说:“不太清楚,可能是要打架。”
甜滋滋的蜜桃果冻带着凉意,完全驱散了路席今天心里的阴郁。
他大口大口地送入嘴里,不多时便消灭光,然后观察他们。
温停停站在中间,连微深和顾北城一左一右,气氛似乎不太妙。
起初他们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路席听不太真切。
只依稀听到温停停说什么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
直到顾北城突然拔高音量:“你居然拒绝一个天神的爱!温停停,你会后悔的!”
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可下一秒,顾北城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哦不,这是室内只有天花板。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忧郁地说:“该死!温停停,别的女人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没有感觉,唯有你……只有你,一个眼神就足够让我心动。”
说着便低头用力抱住了温停停,似乎要将她揉到骨子里。
这羞耻的台词……路席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现在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主要是那场车祸可能把他脑子撞醒,让他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其实也不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就是现在似乎只针对边序。
同样在看戏的边序大概是想到什么,侧身同路席说话:“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谈恋爱吗?动不动就脱光?”
脱光?这个敏感词让路席一下就想起昨天晚上那尴尬的一幕。
自己居然那样……
耳廓泛起微微的红,路席大脑有些短路,又开始胡言乱语:“哈哈哈是吗?我还挺喜欢看你脱光。”
作者有话说:
一入v就被锁qwq也没写啥啊?我只是改了几个词意思没变就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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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晏离 10瓶;奈我何 1瓶;谢谢两个小可爱,边序给你们做桃子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