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安言还没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就被陆裎带上车。

  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银装素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打开车窗雪花顺着缝隙飘入车内,被冷风凉的一激灵,浑浊的脑袋才缓缓清醒过来。

  他醒来前还是夏天,现在已经是冬天。

  趴在车窗上瞅着一闪而过的城市风景,雪花落在鼻子上,引起的不适打了喷嚏。

  等他正要关上车窗时,一只宽大有力青筋裸/露的手,强先一步关上。

  想到即将到来的发/情期和自己被完全标记的事实,想到罪魁祸首就是旁边这人,安言就恼火不易,用力咬了下嘴唇,扭过头瞪了眼侧着头看着自己的陆裎。

  眼前穿着正装带着眼镜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让他显得英俊非凡,刚才关上车窗的手交叉放在翘着的腿上,一身贵族英气,又像一只平静下来了的猛虎。左眉眼间的伤痕,更是给他平添了一层匪气。

  但对只喜欢大胸妹子的直男安言来说,眼前的俊色都是浮云,还会让他嫉妒!

  想当初他也是个阳刚的小伙,现在不提也罢……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围成的小区,最终在小区深处的一栋别墅前停下。

  司机先下车帮陆裎打开车门,而他绕过车尾,主动弯腰打开安言这边车门,一只手护着车门顶上。

  顶着他深沉的目光,安言动作僵硬的走下车。

  面前是一栋拥有20多平方草地的别墅,门口两边种着一片玫瑰花丛,上面被蒙上一层朦胧的薄雪。但从大门口到屋门的道路,没有一点积雪,好不夸张的说,连一滴水都没有。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有钱人。

  站在寒风中安言双手插袖裹裹外套,用眼神暗示站在一旁的陆裎带路。

  跟陆裎走进别墅内,开着的地暖从下到上暖了他整个人。

  进入屋内后,陆裎就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在看安言身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羽绒服,习惯的伸出手也要帮他脱下。

  一直警惕Alpha的安言,见他伸过来的手,以为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双手交叉紧紧抱住肩膀,双眼警惕瞪着他,“你……你要干嘛!”

  见他这幅抗拒自己的模样,陆裎放下手臂背到身后,轻挑眉头叹口气无奈的回答:

  “我只是想帮你,屋里比较热容易感冒。”

  “我乐意!”

  安言嘴上说着乐意,但身体还是老实的脱下外套。

  毕竟是真的热啊。

  陆裎带着安言刚在一楼转了一圈,就被助理一个紧急电话召回公司,原本他打算留下来陪安言的,但看他的期望自己离开的小眼神,还是选择回公司加班。

  临走前在安言诧异的目光下,陆裎给他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安言对这位所谓的丈夫,又有了新的认识

  午饭过后,安言看着无处不在的两人合照,情侣用品,直觉的脑壳疼。

  按照他交代的房间位置,打开二楼卧室门。

  房间里毫不意外,处处可见两人生活的痕迹,放的相近双枕,浴室里共用一个的牙杯,沐浴用品……

  在屋内走了一圈,安生无可奈何的躺在屋中央的床上,烦闷的挠出了个鸡窝头。

  举起双手反复观察,掌心间的打球时留下老茧用肉眼已经看不出,但依旧有点凸起的触摸感。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道窄窄的戒痕。

  戒痕?

  戒指!

  一股强烈的冲动,迫使他翻下床,拉开床头柜。

  果不其然抽屉里放着枚简单大方的男士戒指,戒指下面垫着叠的四四方方的手帕。

  在看到戒指的那一刻,安言的心脏一阵触动。

  着魔般的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刚刚好,转动几下发现戒指的侧面刻着几个字母,拿近一看‘la’两个字母出现在安言眼中。

  戒指被保护的很好,光滑的戒面足以看的出主人的用心。

  视线无意间一瞟,被抽屉里一袋护手霜和一个小纸盒吸引。摸着干燥的指尖,迫使他拿出护手霜,扭开盖子正要涂,突然看到管子上印着大写的‘ky’两字母。

  触电般将手里的东西扔回抽屉,又看了一眼小纸盒,上面明明晃晃的写着小雨伞几个大字。

  狠狠的甩上抽屉。

  坐在离床头柜最远的床尾,强颜欢笑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正常,对正常!毕竟都已经结婚了,还标记了怎么不可能那啥。正常……

  淡定,对淡定……

  淡定个鬼啊!正常个鬼啊!!

  小爷我可是个直男,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

  正在他逐渐暴躁之际,鼻尖嗅到一股淡淡地奶香味,下意识多闻了几口,奶香味中带着丝甜腻。

  他没有倒牛奶啊?

  难道,该不会是,

  不会吧……

  颤抖着手摸上劲后的腺体,鼓起的腺体上一层薄汗,放在鼻前一闻指尖满是浓郁的奶香味。

  oh,my god!

  他的信息素味道竟然是甜唧唧的奶香,居然是这样娘不唧唧的!!

  他活了20多年无比纯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言用手紧按住人中,他怕自己被气昏过去

  放在一旁的手机传来急促的消息声,打开一看是寻凉的消息:下午三点我在鹿角咖啡,靠窗第三排等你。

  出院的前一天,寻凉发信息说想见自己,说会告诉他关于林路的全部信息。

  好奇心的驱使下,安言答应下他的提议。

  ……

  鹿角咖啡在市中心,安言不想让陆裎知道自己下午出去过,就打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是个热情的大叔,一路上不停的和安言唠嗑,从人生感叹聊到国家大事,新时代青年安言和大叔聊的很是愉快。

  在到达鹿角咖啡厅第三个路口时,司机突然正襟危坐严肃的说:

  “有人在跟车,右后面白色越野。我一开以为他只是和我们目的地一样,但在上个路口我故意绕了一圈,他既然也跟着绕了一圈。”

  听到这安言想到几天前,寻凉警告自己有人要害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由的紧握,掌中心出了一层汗。

  “小郎君你莫怕,大爷我可是开了30多年的车,不会让你出是的。”

  前面是个大十字路口,安言他们的车停在第一排要往前走,现在先行和右转都是红灯,右转的红的倒数2秒时,师傅启动车右拐,引得其他等红绿灯司机破口大骂。

  “哎呀大爷我多少年没有被扣过分了,今天就为小郎君你破个戒。”

  安言双手紧紧抱住安全带,透过后视镜见白色越野向前开,不由松口气。

  绕过第二个路口,顺利的通过最后一个,鹿角咖啡店就在视线前方,不见白色越野,等人行道时司机大爷心情很好的开玩笑:“怎么样大衣的技术好吧?”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安言通过窗户向外看,只见白色越野以180码横冲直撞过来。

  瞬间瞳孔放大,呼吸都停住了,汗水瞬间打湿后背。

  眼见越野还有5米的距离就要撞上,突然一辆黑色商务从后面窜上来,挡在出租车前面。

  几秒钟,砰的一声巨响,白色越野撞上商务车。

  白色越野车见没撞到出租车,驱动车以180码快速逃离现场。

  安言心跳加速的僵在原地,前面的师傅忍不住发,嗓音颤抖的骂了声操。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消息声,安言抖着按亮屏幕,屏幕证上面一条寻凉的消息:

  我被它发现了!

  安言仿佛掉落在一片冰湖当中,浑身刺骨的寒冷

  突兀的被人一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是若有似无的酒香味,“你怎么来啦。”

  “我在附近开会……”陆裎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赤红着眼睛,声音中夹带着哽咽。

  他刚在坐在车里,在第三个路口时看到了安言,出租车突然改道,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就跟了上去,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幸好,他跟来了,幸好,来的及。那样的后果,他不敢想,失去了这个人自己会不会疯。

  “你还好吗?”陆裎想要将他拉开些,看看有没有受伤,但他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衬衫,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刚才要不是陆裎,他就死了。寻凉的那条短信就像是一条毒蛇,在暗处随时窥窃他生命,逮到机会就会拿走他的命,这次有陆裎,下一次呢?

  “陆裎,我…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我来了别怕。”陆裎死命的将安言往自己怀里塞,试图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安言紧紧回抱住他,试图从他身上摄取温度,让自己冰冷的心脏暖起来。

  不一会警察赶到,几人到公安局做了口供,警察吩咐了一下安言注意安全,就让几人先走。

  回到家中,陆裎替安言掖好被子,让他现休息一下。

  躺在被阳光晒过的杯子中,安言紧绷的神经才得到舒缓,“今天谢谢你。”

  陆裎脸上露出丝笑容,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

  等安言睡着后才走出卧室,脸色瞬间阴沉,拨通手里的电话,

  “我要林洛所有信息。”

  “三天之内。”

  *

  是夜

  陆裎简单热过阿姨做的鸡汤面,端上二楼卧室。

  卧室内,雪夜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屋内开了地暖,躺在床上埋在被子睡觉的人,白皙的脸颊上粉嘟嘟的,鼻尖上冒着虚汗

  端着托盘轻手轻脚走到床头,打开床头灯,微黄暖光为房间加了层滤镜,房间内久违的甜甜奶香味充斥鼻尖。

  看着床上的人,陆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眉眼间不由的流露宠溺,坚硬的五官都柔和下来。

  睡梦中的安言被外力推醒,一脸的怨气从床上坐起来,半睁着眼睛见站在床边的人。

  骂人的话在他身上自带的□□大佬气场中咽下,让安言敢怒不敢言,小声抱怨:

  “干嘛啊?”

  下午受到的惊吓,被一觉深度睡眠短暂安抚。

  “吃了晚饭再睡。”

  安言这才注意到放在一旁柜子上的面,浓郁的鸡汤味将他唤醒,正好他也饿了。

  用过晚饭陆裎就给过杯水和药给安言,看着他将药吃下去。

  安言内心不禁吐槽,至于吗?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看着吃药。

  嘶~好苦。

  见陆裎一张面目表情冷漠脸,安言眼角微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狡猾,声音压低嗓音带上哭腔:

  “金莲,这药我还吃吗?”

  陆裎的俊脸瞬间变黑,加上他本里略显凶狠的五官就更凶了。

  安言秒怂,并发誓再也不对这位爷说网络梗了,结果就见他缓缓抬起强健的臂膀。

  他不会是要打我吧!

  家暴是犯法的,殴打omega是不道德的。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反倒是被一双大手揉了揉头发。

  “我有那么凶吗?”陆裎见到omega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被这人气笑了。

  安言睁开眼时见,他眼神温柔宠溺的看着自己,当场愣住耳朵也悄悄变的粉红,身为一个单身二十多年的大龄青年,面对来自一位高颜值alpha宠溺的眼神,不免有些害羞,

  但是坚决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被他看害羞了,小爷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瞧见他粉红的耳朵,陆裎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将碗筷收拾进托盘,临走前陆裎嘱咐他早点休息,自己去书房处理文件,后天带他去公司。

  匆匆洗过澡,安言一点睡意也没有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和那条意味不明的短信,想再联系寻凉,却发现他再次掉线。

  泄气的登上光之子发泄式跑图献祭,在云野呆了一会社恐人下线刷论坛。

  刷着刷着看到榜单这样一条提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肿么破?!

  顿时安言心血来潮仗着披上马甲,在问题下面将这几天自己的遭遇一吐为快。

  写的正起劲一条信息出现在刘海屏上方:

  陆哥:今天受了惊吓早点休息。

  安言:陆裎?

  陆哥:是我。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乖字,安言打了一寒颤,立刻点开陆裎的微信头像,打开备注输入陆裎,但在点下确认时顿住,眼睛一转手指灵活打下几个字。

  看着油腻陆的备注,安言满意的笑了几声,乐悠悠的重新打开帖子继续编辑回答。

  那头人像是料到他会不回信息,间隔几分钟就发来一条信息。

  等他慢悠悠的打开微信时,已经有15个红圈。

  在陆裎再一次发信息前,回了句晚安。

  *

  午夜时分,别墅的三楼灯亮如白昼。

  从卧室出来陆裎就在书房处理剩余的文件,作为m氏首富,陆氏科威集团总裁,一家倒闭能拉着m市的GDP跳海,手底下养了一帮人,他要为这一帮人负责,并没有小说中总裁来的轻松。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手边的咖啡以及冷掉了,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端起来一口饮尽。

  电脑旁摆着他和安言合照的相框,照片中的两人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青春洋溢活力满满,穿着一摸一样的白衬衫双手紧握,对着镜头满眼笑意。

  看着照片上的人,陆裎眉头间疲惫都轻松了不少。

  但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面色瞬间阴沉,一双黑眸杀气腾腾,眼里的恨意像一把刀,要把伤害安言的人统统凌迟才好,这样他能缓解自己的恐慌。

  短信提醒声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

  林洛已经逃到m市与w市边界,老大怎么做。

  看着短信陆裎脑海中浮现安言受惊的样子,眼中杀意毕现。

  拦住他,找出幕后推手。

  陆裎回到卧室时,床上的人睡的正香,房间内充满安言无意识释放的甜奶香味信息素。

  走到床边,看见那张熟悉脸庞,自己体内的信息素也被那股奶味勾/引出来,与之共舞,一时间伏特加融入奶香,烈酒碰上甜奶宛如一杯天使之吻。

  眼中的宠溺溢出,就像五月刚熟的桃子榨成的汁一样甜腻。

  轻拂下身在安言额头落下一吻,嘴中呢喃细语:

  “亲爱的,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陆总喜提外号。

  陆.油腻老男人.裎:“呵呵。”

  陆裎:“媳妇你看这人,他欺负我QAQ”

  安言:“抱抱,不怕。”

  大湳:“呵呵,一狗男男。”

  嘿嘿,戏精本精就是我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