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吵过几句，但裴航已经死了，钱菲觉得柳可也是可怜，于是主动走过去。
“柳可，和我们一起走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柳可坐在他昨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头垂着，许久没动静。
钱菲以为他伤心过度，没听见，于是轻轻拍拍柳可的肩膀。
还是没有反应。
钱菲蹲下身，正想去看他怎么了。
忽然间，柳可猛地抬起头！
钱菲被吓得跌坐在地面。
“吓死我了！你没睡着啊？”钱菲心有余悸拍拍心口。
“没……有。”柳可眼神涣散，又慢慢聚焦，空洞的眼睛盯着面前钱菲。
钱菲总觉得他有些怪，但以为是裴航死了，他太伤心的原因。
“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走……”
柳可看了看远处地面上躺着的尸体，声音有一丝机械。
“走吧……走吧……”
“嗯，那你快点拿上东西和我们离开吧。”
姜言紧跟在自己大腿身后，一身轻松，顾淮什么都没让他拿。
狗子还算有点良心。
走廊丧尸明显变多，几人出去没走多远又原路返回。
顾淮视线扫了一眼几人：“拿衣服，绑在一起，没多高，我们爬下去。”
“好！”姜言点头。
其他两人也没意见。
姜言跟在顾淮身后走进了昨天晚上他们睡的那一间。
这家服装店卖的是西服之类的职业装，材质结实。
顾淮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打结，抬眼看向自己旁边的姜言也在专心地弄衣服。
如果只是看脸，那姜言这个人很乖，属于无害的那种。
细胳膊细腿，看起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人一瘪嘴，更加让人不忍心欺负。
当然除了顾淮。
顾淮忽然出声：“姜言。”
“嗯？”姜言抬眼看过去。
“为什么想杀了我？”
冷不丁扔出这么直接的一个问题，姜言蓦地愣住了。
顾淮耐心地等着他回答，面上很平静
就像是刚刚只是问了一句吃的什么饭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没有一丝要暴走或者想杀人的模样。
几秒后。
姜言倏然一笑：“淮哥，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啊？”
顾淮没有说话，依然静静地看着姜言。
沈荷这件事他还是被怀疑了。
姜言被打的措手不及，脑子转的飞快，一张嘴谎话连篇。
说出来却十分真诚。
“以前可能是我太偏激了一点啊，毕竟我们第一次我并不情愿的。”
姜言双眼水光潋滟，看顾淮的眼神那么含情脉脉。
“我也是男的啊，我一开始并不想当个受来着，但是……”
姜言话音一顿，上前两步手臂环在顾淮脖颈上，撒娇似的用额头蹭他的锁骨。
“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嘛，我那么喜欢你啊……淮哥，你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姜言觉得自己也不算撒谎。
这确实是他想杀顾淮的第二个原因。
原本他们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是个攻的，但是还是被顾淮单方面给压制。
那个时候姜言并不愿意，可顾淮掐着他的脖子。
姜言无奈只能顺从。
听完姜言的话，顾淮没什么反应，也没有推开他，也不像往常那样抱住他。
许久，顾淮开口问：“是因为我强迫你，你才想杀我的。”
姜言点点头，小声说：“对不起……”
顾淮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回抱姜言。
“那我以后……”
以后什么？
姜言等了很久。
没有听到顾淮的以后。
彼此心知肚明，他们没有以后的。
他要杀顾淮，只要有回家的一丝希望，他就会不择手段去达到目的。
姜言主动踮脚去寻他的唇，试图略过这个话题。
他呢喃道：“顾淮哥哥。”
唇齿相贴间，顾淮轻声说了句什么。
姜言没有听清，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顾淮。
湖绿色眸子像一汪深潭。
这处深潭从来没有泛起过涟漪。
……
衣服系好后，顾淮把绳子固定在房柱上，让钱菲和柳可先下去。
顾淮看着两人落地，背对姜言微微俯身。
“哥哥你真好！”姜言毫不客气，一下子跳了上去。
顾淮稳稳接住了他，低声嘱咐：“抱好。”
“嗯！”
姜言在顾淮那张帅脸上亲了好几下。
声音软乎乎的：“老公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顾淮翻出窗户，双手紧紧抓住了绳子。
顺势谋福利：“等到我们两个时候好好‘报答’我。”
姜言面色扭曲，想磨牙又怕被顾淮听见。
不就是轰踩油门开车吗？！
好像谁不会似的！
姜言充满暗示地凑过去：“顾淮哥哥，脐橙你喜不喜欢……”
顾淮动作忽然一顿，喉结剧烈滑动两下。
他声音忽然就哑了：“你说的。”
姜言：“……”
自己嘴怎么那么贱呢！！！
没事飙什么车啊！！！
“顾淮哥哥，我说的这个是一种橙子！就弄开后，里面是甜的，汁特别多的……”
呃……
怎么越来越怪了？
顾淮从善如流接过话：“嗯，水能沾一手。”
姜言：“？？？”
啥？
顾淮又轻飘飘道：“我挺喜欢。”
姜言觉得顾晶虫在开车，但是找不到什么证据。
很快，顾淮到了二楼的露天停车场，丧尸明显比昨天聚集的更多。
不过他们下来时并没有引起丧尸的注意。
这要多亏了商场三周年庆时从楼顶到二楼挂着的一条巨大红幅，正好遮掩了几人。
“天有些阴，看来又要下雨了。”
“嗯。”顾淮牵起姜言手，“快点离开。”
落地后有几只丧尸还是发现了车辆后躲藏的几人，嘶嚎着冲了过来。
钱菲一边跑一边姨母笑。
“嗷！好甜啊啊啊啊！”
“能在末世看到这么真的爱情！我上辈子肯定拯救了地球！”
姜言无语往后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只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大群丧尸。
“快跑啊大姐！你先想办法拯救自己吧！”
他们下来的地方和停越野车的地方有一些距离。
顾淮脚步不带停顿，猛地转过拐角。
带的姜言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啃地。
“笨。”
顾淮一只手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整个提了起来，并且凌空一甩扔到背上。
姜言不服气道：“是你跑的太快了！另外两个小短腿已经不见了！”
柳可和钱菲没跟过来，然而前方也涌过来了一大群丧尸。
顾淮站在原地在犹豫。
姜言心里一颤。
这货该不会又想把他扔下自己一个人走吧？！
就像扔沈荷一样，“欻”一下把他甩进丧尸群和她们来一个亲密接触！
眼看着冲在最前的几个丧尸已经逼近。
姜言慌张地手脚并用盘紧顾淮。
“顾淮哥哥！咱们说好了脐橙啊！没我你怎么玩？！快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