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仪!军队回来了!”

  一兽人火急火燎地冲进牲畜棚, 找到了正在检查草料的钟驴祭仪。

  “真的!”钟驴祭仪连忙走了出来,“姜他们回来了?”

  “没有,人太多了, ”那兽人着急摇头, “哎,我也说不清楚,祭仪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走走走!”

  两人顺着正门的楼梯, 爬到了瞭望台的最高处。

  瞭望台里此时还有几个人, 这几人穿着气度都与钟驴村人不同,是城里派来的巡检队。

  巡检队的兽人平日生活在村头的办公区域, 村民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都能帮把手, 倒是没有什么架子。

  但即便如此, 大家往常见到他们, 也是要热情打声招呼的,不过今天钟驴祭仪是真顾不上这些。

  一上楼, 气都没喘匀, 钟驴祭仪就趴瞭望塔上往外瞅。

  从城池正南门出来, 是一条被修整压实了的宽阔土路, 当初钟驴村抽签的时候, 抽到了大路西面第一个村落的位置,再往里就是须狐村, 钟驴祭仪对他们这位置很是满意,不论城里有什么事,别的不说, 至少他们要比须狐村的人知道得更早。

  这不, 从瞭望台往外面一瞅, 那浩浩荡荡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就尽收眼底了。

  “兽神在上, 这还是城池的队伍吗?他们走的时候,队伍有这么长吗?”

  牛辛扶着他的官帽,刚刚往出探得太急,差点把他的兽皮小官帽撞掉:“当然是咱们的队伍了,您往中间看,整个大陆上,除了咱们黑耀的队伍,谁能有那么多辆板车,还有那板车上飘着的旗子,这些旗子之前不都教您认识过吗。”

  黑耀军团回城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城,他们这些在各村值守的巡检队,前几天已经接到了通知,不然领地内乍一下出现这么多兽人,他们第一个就得赶回城池报信。

  不过别看牛辛几人面上尚且还稳得住,但心里的震惊一点都不比钟驴村人少。

  好家伙,过来传信的兽人只说祁白和狼泽带回来很多兽人,但这也太多了吧?牛辛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人,看得他眼睛都要花了。

  嗯,一定是他眼睛花了,不然他怎么看到好几个黑不溜秋的兽人。

  眼看着队伍越过几个村子所在的位置,没有停歇地往城池的方向前进,钟驴祭仪又有些急了:“他们怎么不停,都到家门口了,战士们怎么不回家?”

  这牛辛就不知道了,他有些羡慕地看着队伍中的战士:“城主和大祭司一定有他们的安排,你们安心等着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钟驴祭仪怎么能安心,他白天的时候都看着了,那些板车上有不少缠着夹板的兽人。

  他们钟驴村一半角兽人战士都参了军,战士们要是有点闪失,他们钟驴村可要怎么办啊。

  就这么辗转了大半夜,第二天天还不亮,钟驴祭仪就爬了起来。

  “小二子,小二子......”

  睡在炕头的驴二,迷迷瞪瞪听见有人在门外叫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声音锲而不舍,驴二才反应过来,门外是真的有人在喊他。

  下炕开门,驴二看看外面昏沉的天,赶紧将人拉进屋:“祭仪,出什么事了?”不然祭仪怎么这么早就来找他。

  “没出事,这不是你们村长他们回来了吗。我就是觉得心里实在是着急,你快出去套上板车,咱们今天到城里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顺路把你父亲和大哥他们捎回来。”

  “哎!我这就去!”

  钟驴祭仪这么说,驴二一下就没了睡意。

  驴二从正门口停车的地方把自家的板车拉了出来,钟驴祭仪带着干粮和挡风的兽皮毯子爬上了车。

  正在门口值守的兽人哪能放心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黑灯瞎火地出门,马田跟牛辛几个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两人一起出发了,他跟着过去能有个照应不说,这一路上至少也能帮驴二拉拉车。

  三人出发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四点,他们到城池时不过早上八点多,城门都还没有打开。

  马田到城门边打听了几句,回来说道:“我问过了,城门一会儿就开,我们在外面先等等。”

  冬天天亮得晚,兽人们又不用外出劳作,黑耀城门开得便比较晚,要到早上九点才有专门的城门官来开门,如钟驴祭仪他们这些村里过来的兽人,更是要在出入记录上登了记才能进城。

  两人闻言都表示理解:“要等的,要等的。”

  自从秋日祭典之后,五村的兽人便被允许出入城池,这对五村兽人来说都是了不得的荣耀,不过是简单核对一下身份便能随意进入城池,这跟回自己家有什么区别。

  北洲的二月初,正是最冷的时候。

  钟驴祭仪包着厚兽皮,眉毛和眼睫毛都结了霜,说话时寒气都少了不少,一看就是被冻透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兽皮袋,里面装着几块酥油奶豆腐还有一些肉干:“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进了城,我带你们去面馆吃面条。”

  马田没跟钟驴祭仪客气,他啃了一口酥油:“面条就不用吃了,我正好回趟家,你们去打听消息要注意听城里的鼓声,下午敲鼓五下城门就要关闭,到时候我在城门口等着你们,晚了你们今天就回不去了。”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我们会按时出城的。”

  看着两人有些蔫蔫的神情,马田又提醒一嘴:“实在不行就去制陶坊和制铁坊那边问问,他们那离军营近,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三人正说着话,身后又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众人转头,就看到了两辆板车。

  其中一辆板车拉车的是一只赤狐。

  另一辆车拉车的是一匹灰色的大马,但车上却坐了七八个人,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些都是熟面孔,这是祝马潭犬和宿羊三村结伴来了。

  看来大家收到了军团回城的消息,都没能坐得住。

  这时候就能看出五村之间的差距了,其他四村的兽人都造得不轻,而须狐村长祭仪和村长的儿子狐宾三个人却神清气爽,看起来好不精神。

  没办法,谁让须狐村的板车,是五村中唯一一个有车厢的,这车厢虽然不大,但也足够遮风挡雨。

  “哎呀,你们瞅瞅,”须狐祭仪拍着车厢,“我们狐火是城里工司的司长,他教我们做的板车,就是比别人教得要好。”

  有须狐祭仪这大嘴巴在,城外五个村子的兽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狐火曾经是须狐部落的人。

  五村建成之后,城中便派了工司的兽人教村人们制作工具,其实工司对于过来学习木工的兽人从来都不拒绝,只要肯认真学,日常生活中需要的工具,大家慢慢都能学得到。

  但或许是狐族兽人天生就要更为手巧,同样一起学习,他们学得总要比其他学生快一些,再加上须狐祭仪成天狐火长狐火短的,渐渐还真有人觉得他们受了照顾。

  狐宾撇撇嘴,事情根本就不是祭仪说得那样,别说照顾了,狐火当他们不存在都是态度好的,也不知道祭仪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而且这板车有什么好炫耀的,要是他们的族人在战场上立了功,那才是大喜事呢。

  不过还真有人信了须狐祭仪的鬼话,宿羊村长从板车下来,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嘛,我们可做不出这样的车厢,城里车行卖得我们又买不起,再冷的天也只能生挨着。”

  其他两村村长对视一眼,没有搭须狐祭仪的话,转过身跟早早过来的钟驴祭仪聊了起来。

  就在须狐祭仪暗自咬牙时,黑耀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不管几人之前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也都只剩下了一个心思,众人齐齐往城门口的方向去。

  今天在城门口值守的是象榆,瞅见门口等着的人,象榆便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你们来得巧,”象榆回头喊道,“去告诉狼锦他们不用套车,五村的兽人都过来了,让他们直接过来吧。”

  几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快,狼锦几个十八九岁的角兽人小子跑了过来。

  昨天晚上,狼锦几个便得到了通知,让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到五村中宣读告示。

  见到五村的人,狼锦几个小子还有些不乐意呢,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兽人来说,这些外出跑腿的任务,不仅不辛苦反而分外有面子,而且他们都盼着去石楼那边玩呢,这下好了,乐趣“啪”地一下全没了。

  不过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狼锦拿出口袋中的纸条,尽职尽责地对众人宣布了城池的安排。

  公告的意思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说,军队打了大胜仗,城池对大家都有奖赏,让他们在家安心等着,战士们几天之后便会回家。除此之外,在这些日子里,多做一些木槽和石槽,过几天就能用得上。

  虽然不明白城池让他们做木槽和石槽是要干什么,可众人都听明白了,村里的战士还要好多天才能回去。

  象榆道:“都听见了吧,你们别瞎着急,军队打了大胜仗,进城置办点货物,就赶紧回去吧。”

  祝马族长指指外面的板车,赔着笑说道:“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见见我们村子里出去的战士,能送点东西给他们也行。”

  狼锦摆摆手:“别说你们村里的战士,就是城里的兽人也没回家呢,所有战士现在都在军营里。”

  “你们都看见军队带回来的兽人了吧,那么多人要处理,兵司和户司那边已经忙了一宿,且还有得忙呢,你们现在过来也没人有空管你们。”

  大冬天跑一趟都不容易,见几人失落,象榆道:“别胡乱猜想了,这么跟你们说吧,战士们留在军营是好事,你们那些东西也不用往里送,他们什么都有,吃的喝的都是好的。”

  象榆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人也不好再问,与象榆和狼锦几人告了别,各自分开进了城。

  驴二背着藤筐,有些无措地说道:“祭仪,咱们现在怎么办?”

  钟驴祭仪想了想:“走,答应让你吃面条,咱们先去面铺。”

  “还......还吃什么面啊......”

  “别啰嗦。”

  今天的交易街很是热闹,城中老少齐齐出动,大大小小的铺子中都挤满了人。

  钟驴祭仪带着驴二进入面铺,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空位置。

  他们坐的这个是长桌,旁边已经坐了四个兽人,正一边吸面条,一边眉飞色舞地讨论着。

  “昨天你有没有到街上来,看见咱们的战士们了吗,可真是太威风了!”

  “来了来了,当然来了,总感觉他们这一趟回来,精神气都不一样了,就连从前总是耷拉着脑袋的刺芠,昨天都仰着头,还跟我招手了呢!”

  军队进城之前,城中的百姓便等候在了街道两侧,为凯旋的英雄们欢呼,那盛况几人现在想想还激动万分。

  “对了,听说城主和大祭司这一趟带回来的,都是伊狄和北荒的兽人,你们原本不就是北荒的部落吗,队伍里面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

  “我没见着认识的。”

  一人懊恼道:“我也是北荒的人,但我家那牭牛偏偏昨天下崽,等我出门的时候,街上哪里还有军队的影子。”

  “哈哈,这是好事啊,你们家牭牛下了几个崽子?”

  “生了三个呢......”

  钟驴祭仪见这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跑了题,虽然他也对牭牛生小崽子很感兴趣,他们村里的牲畜圈里也有牭牛揣了崽,可现在这不是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嘛。

  钟驴祭仪将刚刚顺手买的小腌菜往旁边推了推,打听道:“你们昨天在队伍里看见兽形是驴的角兽人战士了吗?”

  这兽人没动钟驴祭仪的小菜,举着筷子想了想:“有吧,好像是见着了。”

  “有,”他一旁的兽人倒是不客气,夹了一小筷子说道,“我在板车队里看见了。”

  钟驴祭仪之所以上来就打听兽形,是因为驴形兽人并不算多,至少整座城池现在也就只有他们一个村子的兽形是驴。

  那兽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打量了一下两人,说道:“你们是钟驴村的人吧?”

  驴二抱着面碗连连点头:“对对,我们是钟驴人,我的父亲和大哥也跟着军队外出了,我大哥耳朵上有一撮白色的毛毛,你见到他了吗?”

  那兽人捏了捏鼻头上的汗,这辣果真带劲,他只加了一点点就辣得浑身出汗:“那哪能看得清,不过我看那些兽人都挺好的,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钟驴祭仪又拉着几人问了许多昨天的情形,一碟小菜被吃完,几人的面也吃得干干净净,就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出了面馆,两人又按照马田的提醒,去了一趟制陶坊和制铁坊,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消息。

  管事的鹿果和牛溪都不在坊里,剩下干活的伙计知道的并不比面馆中的兽人多。

  两人不死心地又往军营的方向走了走,结果连军营的屋檐都没看到,就被值守的战士给喝退了。

  钟驴祭仪叹了一口气,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驴二挠挠脑袋:“那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钟驴祭仪看了看驴二身上背的藤筐,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

  皮毛铺子里换一些兽皮,奶铺子里换一些酥油和奶豆腐,豆腐坊里换一些豆腐豆干。

  豆腐和豆干换了很多,这东西耐放,尤其是鲜豆腐放外面冻上,就能变成软弹的冻豆腐。

  这些东西都是外出的战士没吃过的,买回去留着给战士们尝鲜。

  路过糖铺子,钟驴祭仪一跺脚,用剩下的所有物资,换了一小罐麦芽糖。

  钟驴祭仪听在城中上学的幼崽们说过,这麦芽糖据说是用葙稞糯根和稃苞做成的新吃食,即便在城池中都是稀罕的东西。

  孩子们一提起来就直流口水,可要是问他们那是什么味,一个个却又都不知道,只说那个家里开豆腐坊的同学带到班里过,他们闻着十分香甜。

  钟驴祭仪小心收好罐子,心想,都尝尝,下一次再问,幼崽们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

  才这么想着,哪知一出城门,两人就看见二十几个幼崽,正蹲在城门下的车棚里瑟瑟发抖。

  “你们怎么在这?”钟驴祭仪快走几步,呵斥道,“怎么不老实上学!”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幼崽站起来,吸着鼻涕说道:“我们老师听说您来啦,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回家等着父亲阿媪他们回家呢。”

  “祭仪爷爷,我们放了二十天假呢!”

  钟驴祭仪面上才算缓和一些:“好,回家,都回家。”

  不一会儿马田也背着一个小包袱过来了,到底是黑山人,马田打听到的消息比钟驴祭仪更详细,他笑呵呵地说道:“我听说仓库已经向外搬了一天物资,城池这是在给战士发放奖励呢,以驴姜村长的能耐,一定能挣得很多奖赏。”

  钟驴祭仪心里嘀咕,要那些奖励干什么,他就想让所有战士都安全回来,不过还是十分感谢马田的好心,他给马田递了一大块豆皮表示谢意,马田今天跟着他们跑这一趟,着实是辛苦了。

  马田只收了一半:“这块留作路上的食物,剩下的就不用了。”

  他们这些驻扎在五村的巡检队,一年虽然只轮班一次,但一次却要在村子里待上一整个月,能抽空回一趟城池看看伴侣和幼崽马田就挺满足,至于路上的这点辛苦倒是算不上什么。

  通过城门,板车咕噜咕噜地驶离城池。

  一行人回到钟驴村时已至半夜,石楼中一片静悄悄,而同一时间,军营中的办公室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战士们在这次战役中的战绩,祁白和狼泽在回城的路上就已经统计完毕了,每人该得的物资奖励也都确定了下来。

  不过单是有物资奖励可不够,将士们军衔的升降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并且需要更仔细斟酌。

  这本是兵司内部的事,不过因着这一次涉及到的将士太多,议事会的长老们也列席讨论。

  关于其他人的职位变动,大家都没有意见,唯独到了苍邪这里,众人纷纷表达了不满。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猴岩,都提出了反对意见:“苍邪才加入城池,怎么能让他在军中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

  羊罗点头说道:“城里也没有那么多兽人供他调遣啊。”

  这一次自愿跟随黑耀迁徙的北荒部落,大多都是北面靠近伊狄的小部落,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部落加入进来,总人数八千多,再加上伊狄各部的近三万人,祁白和狼泽这一趟远征带回来近四万人口。

  此外,昨天回来之后,祁白和狼泽还得知到,在他们离开城池的这段时间内,又有三个小部落找了过来。

  羊罗和马菱见过这三个小部落的人,他们应该是听到了骆束散出去的消息才来到了北洲。

  这些人被暂时安排在黑山下的宿舍区内,只等祁白和狼泽回来在做安排。

  加上这三支部落,黑耀之城目前的总人口将近六万。

  不过有这么多人,并不代表黑耀就需要六位万夫长,毕竟这些人口里,还有许多老兽人和幼崽,除非万不得已他们根本不用上战场,兵司统计的战士名单,满打满算不到四万人。

  在这之前,五军大将中的熊寒、云景、狼战和牛朔四人已经被提为了万夫长,狼季虽然没有升为万夫长,但他手底下掌管着机弩队,他需要的是技术精兵,在人数上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如此一来,这第五名万夫长就显得十分多余,因为兵司已经没有可供分配的战士了。

  祁白给了几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苍邪直接统领城中的兽人。”

  作为一个能在五年内统一伊狄荒原的男人,苍邪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可败将的身份注定让他无法服众。

  别说是黑耀的战士,就算是勒力的兽人,那也是黑耀打下来的百姓,分给苍邪同样会有人不服。

  所以祁白给苍邪的这一个万夫长,其实是一个虚封。

  给苍邪一个万夫长的上限,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要凭苍邪自己的本事了。也就是说,苍邪若是能收服百人,就拥有百夫长实职,能收服千人,就是千夫长实职,能收服万人才能真正成为黑耀的万夫长。

  凭借自己实力打下来的军功,自然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会议室有一瞬间沉默,鹿言有些不忍地说道:“这......这他能同意吗?”

  鹿言想说的是,你这也太坑了,这什么破万夫长,还不如人家有十个兵的十夫长呢。

  哦不对,苍犬族还是有三百多角兽人的,苍邪少说有个百夫长保底。

  祁白笑了笑:“怎么不行,苍邪本人已经同意,大家若是没有异议,以后他就是黑耀的万夫长了。”

  事实上,苍邪不仅没有觉得被骗,在听到祁白的解释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意思,你若是真让我直接做个万夫长,我倒觉得你们小瞧我,不过就是带战士打仗,这有什么难,不用一年,我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万夫长!”

  要知道,苍邪这职位虽然是虚封的,但他的权力却不是虚的。

  在内,苍邪可以以万夫长的身份参加兵司的重大会议,在外,他可以随意调兵进退自由,但凡出征,城池还会给他们提供军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虽然不是黑耀的将军,但也相差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