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脏话被摄像机原原本本地拍了进去。直到这一期播出,他都将提心吊胆,害怕节目组将骂脏话的他当做新一期的祭天选手。

  舞蹈课结束,那两个绿衣服的二话不说,气呼呼咬牙冲出练习室。走廊上旋即传来铁皮垃圾桶撞击墙壁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有没有规矩!选管给他们记下来!”副导演的骂声在走廊响起。

  “对,对不起!”

  练习室里的人原原本本地听到了,偷偷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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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就餐、梳洗完毕,接近十点。晚上的时间留给练习生自行安排,大部分人会到自己班级所属的小练习室自由练习。

  去练习室的路上,丘牧粘着谢殷,幸灾乐祸:“殷哥,真强。”

  “基本操作而已。我跳得不好,只是和他们比已经够了。”谢殷吮着一盒脱脂牛奶。

  “我还背不下来舞步,殷哥能教我吗?”

  “行。”谢殷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确定要我教吗?我的名声不好。”

  “我相信你。”丘牧说,“这个行当在聚光灯下,真真假假谁能说清呢?拿我们公司为例,粉丝一直觉得我们关系很好,他们甚至有好哥哥人设。但私下他们是怎么欺负人的,有人知道吗?我觉得你一定有隐情。”

  谢殷心虚地把牛奶盒捏扁了,心想说,这些腌臜事情说不定原身真的干过。他想等安定后慢慢弥补。不过此时他并没有接丘牧的话。

  他们推开练习室门的时候,里面穿着灰衣服的练习生都停下了动作,转头,目光聚焦在谢殷身上。

  丘牧一下闭嘴,睁大眼睛,有些紧张地打量他们,不知所措。

  谢殷却没被影响,把水杯毛巾放到角落,走到全身镜面前开始热身。

  “那个……”

  谢殷回头。

  F班的孩子们聚在他身后,扭捏又羞愧:“谢殷同学,能教教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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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殷格外喜欢练习的时光。

  即使灵魂已经换了一个,身体素质却不会发生根本的变化。原身虽然接受过训练,但和谢殷自己的身体相比,核心力量、基础步伐肌肉记忆都要薄弱很多。

  练习,能让他提升自己,也能让那颗重生后对胜利向往的躁动之心安稳。

  忽然,啪的一声,整座建筑陷入黑暗!

  几秒后,少年们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派出人手去启用备用发电机。选管在走廊里疏散练习生。

  “摄像师傅都回去了。”有人说,“其他班都解散了。”

  “谢殷,我们还能撑。”

  “时间紧迫,再这样下去肯定来不及。”

  “没办法,谁让我们基础薄弱呢,只能更努力了。”

  汗水顺着下颚线流入脖颈,浸湿了打底衫。谢殷眯着眼睛:“练。”

  有人疑惑:“可是那么黑,都看不清镜子,我们怎么练?”

  突然,一股熟悉的回忆涌入脑海。争分夺秒的练习生,坚定,永不放弃的意志,一切都如流水穿过多年岁月,重新在脑海中显现。

  “有手机的,把手电筒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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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纯黑的奔驰保姆车刚好停在拍摄中心门口。

  官澶从车上走下。他刚结束一个同城的通告,脸上精致的浓妆还没卸,穿着一套修身西装,精心打理的湿发微卷,散在肩头。

  副导演收到消息连忙出来迎接:“官老师,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是导师,有空就来看看后辈们。不用特别为我准备台本和摄像。”官澶解开袖扣和西装的扣子,活动手腕。

  “哎呦,真不巧。拍摄中心停电了。备用发电机需要柴油,但我们准备的备用柴油还没到——唉,今天是拍摄第一天,谁能料到第一天就停电了呢?”副导演挂着苦瓜脸,“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让人紧急从最近的加油站运柴油过来了,绝对不会耽误明天的拍摄!”

  官澶闻言,皱眉:“他们都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