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懦弱无能,面对前朝的压力,只能把母妃交出去,所有人都对我们说母妃自由了,终于可以从这个地狱一般的后宫走出去了……可是,可是……”
她终于泣不成声。
储怀清缓声接了下来:“我和釉釉舍不得母妃,便悄悄跟去了,我们看到,国寺里的惨案。”
“九名圣女,被拖去了衣物,绑在木桩上放血。”
江牧募的皱起了眉:“放血?”
“是,”储怀清的眼眸中满是恨意,“九名圣女的血液顺着地上刻出来的痕迹画出了一个诡异地图案,这些年我翻遍古籍都没找到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像是一个邪阵。”
他自嘲地笑了笑:“三位仙长,你们不知,外人看来,我这个傀儡皇帝的大部分权利都在杨丞相手里,但实际上,背后主事的是国师。”
“我请凛剑的仙长来,就是为了此时,我求各位仙长查出此事的背后主使,解决此事。”
“嘭”地一声,他双膝跪地,向江牧等人行了昌梁最重的礼:“我储怀清虽是个傀儡皇帝,但里面也还沾了皇帝两个字,我既然成了皇帝,那就要担起身上的责任。”
“要是各位仙长能护我昌梁,怀清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霜白笑了笑,不偏不倚地受了这个礼:“赴汤蹈火倒是不必,解决此事,我只要你昌梁的拂衣花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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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江牧等人走了之后,储怀清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地坐了下来。
储怀釉抿了抿唇:“皇兄……”
储怀清摆了摆手:“釉釉放心,”他的表情淡漠,低声道:“我看沈仙长的样子,应该是极需要拂衣花的,而且剑令在我们手里,凛剑的人应该值得信任。”
“我不是想说这个……”储怀釉犹豫了一下,道:“皇兄,要是他们尽力了,都没办法呢?”
储怀清的表情更淡了几分:“那就是昌梁命该如此。”
“要是晋江之人都毫无办法,我就会在明面祭天之时当着天下的面袒露此事,然后自刎谢罪。”
“!!”
储怀釉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皇兄,不可!!我不要!!你是釉釉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要!!!”
储怀清眸色平静地垂眸看她,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
然后,他认真道:“但是釉釉,为民谋事是君之责任,我是个傀儡,被各方势力束缚着,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的事。”
储怀釉摇头,像是拒绝听下去一样:“不要……哥哥,你说过的,你要一直保护我的,你走了我……留我一个人……我不要!!”
“而且皇兄,你别再说什么责任!这个皇帝本来就不是你想当的!!是相父他想操控你,觉得你软弱可欺!!不是你愿意的……”
她哽咽着渐渐失声:“皇兄,昌梁向来如此,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你又何必要——”
“储怀釉!”
储怀清语气重了些,但又在下一瞬带了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眼神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温柔和包容:“釉釉,但是我已经当了,我已经当这个皇帝当了十多年了。”
“而且,你说昌梁向来如此,釉釉,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储怀釉哽咽着:“对不起皇兄,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你……不想你去……”赴死。
她呆愣地看着自家兄长,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储怀清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釉釉。”
“我相信凛剑的仙长,刚才说的那些不过就是假设,用不着这么伤心。”
“况且,要是这件事解决了,后面的,”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听着却仿佛如有千金:“就该我们自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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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霜白出了洗凝宫之后,就往昌梁国寺那边去了,剩下了江牧和闻斜慢慢地往客栈走。
他们是偷偷来的,自然也得偷偷回去,江牧站在只能稍微用一点灵气,勉强能御个剑,速度还比不上他徒弟,稍微落后了一点。
不过还好,昌梁境内没什么人修仙,皇宫里巡逻的大多都是些平常人,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发现他们,不过只有一点……
江牧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在自己前面几步的闻斜,觉得有点尴尬。
这一路过来,他小师兄应该也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平时都是他在调节气氛,现在他人不在了,留他们师徒二人单独相处,还真是……
怎么想怎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