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赟顺着时若先的眼神望去。
“铁锤……妹妹?!”
谢墨赟慢慢念出这行字, 同时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谢墨赟看向时若先,本以为时若先会和他一样,但是时若先咬着下半唇, 表情愤懑不平。
谢墨赟:“?”
铁锤妹妹的小铁锤重出江湖。
时若先一拳怼到谢墨赟的肩头上, “你王八蛋, 少在这里幸灾乐祸、祸不单行、行百里者半九十了!”
谢墨赟手上捂住肩头,脸上乐开花。
时若先甩出自己的词汇量, 不是让文武贝傻笑的。
时若先先扬眉问道:“干嘛啊, 我打人又不疼?”
“配合你。既然你知道你打人不疼,我就不配合了。”
谢墨赟放下手, 同时把时若先的尊严也放下了。
这一天, 时若先同时想起了身为铁锤妹妹的不堪过往,也被文武贝告知了自己攻击无效的真相。
“合着我每天都在给你挠痒?”
时若先两道眉毛一上一下,大有不服就要继续的架势。
谢墨赟:“还是有点力度的……吧。”
“叔可忍婶不可忍!”
时若先捏紧拳头, 骑到谢墨赟腰上发飙。
“你这个王八蛋, 不仅抬菊无情, 还要嘲笑人。我都说了不行不行的, 你就装听不见。我和你说了肚子上的口子疼,你说口水能消毒……消什么毒了?你看看这红的!有毒的是你。”
时若先像叽叽亮出爪子一样左手右手交替慢动作。
但谢墨赟表情慵懒, 不像挨揍, 更像被按摩。
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扶着时若先的腰, 让他不要掉下去。
时若先停下拳头, 谢墨赟抬眼问:“怎么了?不气了?”
“不……”时若先扭动手腕, “我以后改叫铁牙妹妹!”
时若先弯腰扑到谢墨赟身前,“嗷呜”一口咬住谢墨赟的脖子。
谢墨赟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坏蛋, 真咬啊。
但时若先咬了不到一会, 就松开了嘴, 同时眼圈通红。
谢墨赟:“?”
怎么被咬的是他,哭的是时若先呢?
难道是咬在我身、痛在宝心?
时若先捂住左半脸,委屈可怜又生气。
“牙疼。”
谢墨赟哭笑不得
时若先:“你还笑,都赖你。”
谢墨赟捏捏他的脸,“是不是让你少吃糖了。”
“就赖你。”时若先扒拉开谢墨赟的手,“不许动我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因为牙疼,时若先说起话来嘟嘟囔囔,皱着脸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可爱归可爱,但是牙疼下去也不是办法。
谢墨赟给时若先倒了一杯放冷的茶,“喝点水缓一下,我去叫府上御医来看看。”
时若先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听到谢墨赟要出去,又连忙拽住他。
“等下,把这个也带走。”
时若先时刻记得自己写的信,塞进信封里,仔细封好了递给谢墨赟。
他表情严肃,“一定要交给虫瑶。”
谢墨赟答应一次还不够,时若先让谢墨赟再三保证才放他走。
等谢墨赟离开后,时若先偷偷把地上撕成碎片的书捡起来。
铁锤妹妹……这个名字加上里面现代化的题目,实在是让时若先感觉蹊跷。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在最后一页看到留了个“欢迎投稿”的联系方式。
时若先思考了一会,决定无论如何也去联系试试看。
时若先坐到桌子前,看着白纸开始纠结。
写点什么好呢……
*
九皇子府后院一处隐蔽的假山,谢墨赟独自站在角落等待。
他身形挺拔,一袭月白色衣衫更显得俊逸,立体面容上带着不易接近的淡漠。
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眼底的冷淡又消融成浅浅的笑意。
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
谢墨赟想去迎接,但为时已晚。
“你看什么啊,不知道拽我一下吗?”
皇子府的树默默承受了太多。
等到黑衣人落地,嘴里还在念叨皇子府到处是树,耽误他进出。
谢墨赟抿唇,“其实你也可以走正门。”
黑衣人矢口拒绝,“走正门还有什么神秘感。”
但是他胳膊上撕裂的一块布料挂在身上,被初冬的风一吹,自己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黑衣人抱住自己,同时察觉到谢墨赟的目光,又强撑着放下手,让自己看起来举重若轻。
黑衣人清清嗓,故作深沉道:“难得主动联系我,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向我求助吗?”
他心里有万丈波澜,计划着拳打将军府、脚踢狗皇帝。
但谢墨赟递过来一封信。
轻飘飘的,风一吹都能抖三抖,内容不超过一张纸。
黑衣人看看信,又看看谢墨赟。
“我知道了,军事机密?”
黑衣人笑着接过来,“没想到你悄悄摸摸把这个都搞到手了……看来楼兰边境事情你也了解了?”
谢墨赟抿唇,“什么事?”
黑衣人拆信的动作停下。
“你不知道?”
谢墨赟:“楼兰边境如何?”
黑衣人闭口不提,直接低头拿出信纸,嘴里念叨:“所以这是什么信?你还专门把我叫过来一次。”
谢墨赟记下黑衣人这个反常的回应,越发感觉事情不对。
但黑衣人摊开信件,看到里面时若先的字迹,开始怀疑人生。
“你白白浪费了一个我给你留的讯号弹,就是为了这个?为了你老婆问我以后打算写什么剧情?”
谢墨赟挑眉,“不可以吗?”
“你、你真是……”
黑衣人气得不想说话,甩手说:“告诉他我不写了,大结局就是皇子妃跑了,皇子孤独终老。”
谢墨赟没回答。
黑衣人说:“看我也没用,不写就是不写了。”
谢墨赟提醒道:“看反面。”
信纸反过来。
一行大字。
“文如其人,文太监人也太监,我相信你不是”
黑衣人:“……谁教他这么威胁人的?”
谢墨赟双手抱胸,“我教的。”
并且态度坚定道:“皇子不能孤独终老,他们两个必须在一起。”
黑衣人手刃恋爱脑的心都有。
“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谢墨赟答非所问:“父皇身体不好,我要不要进宫到他身边尽尽孝,顺便聊点什么……”
“你小子、行!完全被那个公主带坏了。”
谢墨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黑衣人只能气恼地妥协。
“算你有种,教你的方法是让你去对付别人,你倒也对付起我来了……养了个白眼狼。”
这些账,都记在狗皇帝身上。
黑衣人怒不可待,转身就要走。
谢墨赟叫住他。
“楼兰如何了?”
“楼兰……”他本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想到谢墨赟的表现。
黑衣人对着他说:“……你猜。”
谢墨赟抿唇,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黑衣人没想到他这么快放弃,但谢墨赟又说:“你身上的龙涎香味道很重。”
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同时脸上涌起红色,“你闻错了。”
本想和谢墨赟说完全部,现在只能改为说一半。
他留下一句:“小心楼兰那些来的人。”
不给谢墨赟追问的机会,他翻出墙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又出意外了。
“你下次把这破树砍了行不行?!”
*
等待出续集的时间过得很慢,这期间时若先找了无数代餐,都没能成功取代《回宫的欲.望》在他心中的地位。
里面女装皇子妃的境遇和想法,和他简直太接近了。
时若先笃定虫瑶是有过相同经历的。
但是摆脱谢墨赟带过去的信也没有得到回信,时若先只知道还有续集。
看不到续集,时若先的心里直痒痒。
这几日横竖闲着没事,就一边写给皇帝生辰的礼物,一边自己偷摸写续集。
会的字不多,但也能勉强写点。
即便这时已经在进宫给大启最尊贵的人庆生的途中,时若先想的也是该不该写下床.戏。
他本想写点刺激,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时若先在马车上被颠得一晃一晃,精神也恍惚着。
靠……
原来老子是个枕头公主。
谢墨赟把他的头发撩到耳后,轻声说:“不用想了,你今天也很好看。”
时若先回过神,疑惑地“嗯”了一声。
谢墨赟:“今日宫里人杂嘴多,你我夫妻二人的方方面面都低调些比较稳妥。”
时若先被他打扮地颇为素净,全身上下只有鬓边一朵鲜花,连耳坠都是简单的珍珠款式。
身上穿了一条素雅长裙,除了些许银色暗纹,只有领子一圈白绒兔毛围着,显得脸娇小干净,此外再无点缀。
谢墨赟再度打量了时若先一番,心想;已经这么低调了。这样应当不会有事。
但一到殿中谢墨赟发现,这满堂的贵妇都极尽妍态,各个都铆足了劲装点自己。
而时若先的出现恰如一股清流,在五颜六色中靠着一抹干净淡雅脱颖而出。
谢墨赟咬牙忍受周围人投来或艳羡或觊觎的目光。
但时若先脑子里想的还是要不要写床戏……
但是脑袋空空,连平时是个什么流程,都回忆不起来。
说来难堪,文武贝吃自助的时候,他就忙着动嘴和抹眼泪了……
时若先怀里揣着送给皇帝的字,和谢墨赟一同被太监领到宴席的位置上。
一落座,时若先就拉住谢墨赟说:“夫君,你看书多,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周围的人侧目而视。
没想到这楼兰公主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还能虚心向夫君求教知识。
谢墨赟心生骄傲,坐着腰杆都直了。
他放低声音道:“自然可以。”
时若先偷偷摸摸凑到耳边,“你看那些书的时候有没有学到别的什么姿势?就是人类的思想这么博大精深,怎么也得有第二种姿势吧?”
谢墨赟:“……”
别人虽然听不到时若先的问题,但也在默默关注着谢墨赟的回答。
谢墨赟用力发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
周围人若有所思:原来……看似学识渊博的九皇子也是个草包啊。
时若先拽着谢墨赟的袖子,“那等我们回去,能不能多买几本书看看呢?”
谢墨赟:“不能。”
时若先一脸失望。
看来只能自己掏钱出去买了。
学海无涯……他就不信真的只有这一种。
周围人若有所思:原来……看似宠爱妻子的九皇子也只是做做样子啊。
谢墨赟轻轻靠到时若先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少玩火。”
时若先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这个意思QAQ你知道我的,上次还没好……”
谢墨赟握紧手里的酒杯,手背青筋暴起,咬牙的同时还要保持笑容。
周围人若有所思:原来……原来我靠,这是我可以随便听的话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墨赟: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一种橘子。
时若先:真的吗?我不信。
谢墨赟:你信和不信都没有改变,因为这个事情我自助。
时若先:好气,算了,你还是吃我一拳吧!
*
上一次日六,好像还是在上一次,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没关系,姨有点小钱,包养评论区还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