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跑着的阳光还撒在路上, 四处都是斑斑点点,照着暖洋洋的。
办公室里围着一圈的主任领导,一脸严肃地盯着付坤的脸。
对方翘着二郎腿, 把小孩扒拉到背后, 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呼出的烟雾晕开一圈接着一圈的, 飘好远。
他其实也不是个爱抽烟的, 不知道最近被小孩牵连着是不是上火的有些大, 偏偏顺带着烟瘾也大起来。
周围的人就光盯着他那副不把所有人瞧进眼里的目光就气得牙痒痒。
多大的人了,还不是得靠着自己的家长来出面??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脸色铁青。
周围突然就是一阵的喧闹,有家长气冲冲的跑进来, 看着自家小孩被揍成猪头。
“谁敢揍你!!”
扫一圈,视线落在付坤脸上,对方一副不好惹的地痞流氓模样,偏偏嘴角还牵着一丝的冷笑。
手指划了一个弧度, 落在时烊脸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
时烊冷冷地盯着, 不说话, 他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格外硬气的站在付坤背后, 和那几个家长瞪。
其中一个男人终于是忍不住:“妈的…搁这摆拍?要商量就赶紧说…”
“你闭嘴。”付坤伸手点一下那男人, 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起身, 似乎在擦去自己身上的灰。
拍几下:“我是他的家长, 我家小孩不小心碰了一下他们而已。怎么?你家的是瓷娃娃?”
根据原剧情来说, 这个事件完全是颠倒的关系,时烊被揍,付妈妈跑来说理, 对方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堵的周围的人哑口无言, 偏偏还没有监控作证。
“哪来信口雌黄的理?”
付坤踱几步, 背着手。
“你们小孩怕不是在外面惹了些不该惹的…瞧着我家小孩好欺负?”
他掀起眼皮,看着几个比他矮上一大截的男人,来自壮汉的威压……
他一口一个我家小孩 ,时烊听着脸臊地飞红。
付坤扭头看几位主任:“我就这样,行为举止冒犯了各位,请见谅。不过各位领导可以看看我家小孩的成绩…进你们学校绝对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换句话说。
我家小孩成绩可好了,之前可还是中考状元呢,来你们学校可是你们高攀了的……
几个人狐疑地交换一个眼神,起身去翻看资料,在看见时烊的成绩那刻,眼瞳瞪大些,脸上的严肃被笑意取代。
“哈哈哈哈…这个嘛…没事没事…小问题…”
扭头看着几位家长:“会不会是你家小孩真的在外面惹了些不该招惹的?”
“……”沉默了。
“你他妈的成年了?小屁孩充什么家长??叫你们家长来!!”其中一个纹着花手臂的男人开口。
“在这呢…做什么?”优雅的女音响起来,从门口飘进来,接着跑进来的就是一大把的黑衣人,伸手搭在身前。
“你们对我家小孩有意见??”
摘下架子鼻梁上的墨镜,挑着眉毛,神态简直和付坤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子……
时烊嘴角细微的抽动一下,看见付坤转过脸来,神情哀伤。
扶额。
“唉…”叹好长一口气,胳膊肘怼几下时烊的手臂:“她发病了…”
寻思着付家统共把家里人加上了也撑不到这么多人的。
似乎听说过付姨格外喜欢cosplay……
嗯…就挺突然的……
办公室里的主任看着着□□的场面,沉默地再次交换一个眼神。
这些个都是什么鬼??
空气里安静了好久,付女士回头,大波浪在空气里飘一下,扫着几个家长,像在看怂了吧唧的小鸡:“听过付家吗?”
得意的扬下巴。
“少招惹我们家…”
“强权压人啊——”办公室响起撕心裂肺的叫。
然后整栋楼都闹腾了,各个都冲着办公室伸脑袋。
“怎么了!!”
“听说□□的把金毛狮王给砍了…”
“听说金毛狮王没了…”
“…听说,刚刚来了一群黑□□直接宣布要把我们的主任部门全部铲除!!”
一个嘴过过一个嘴,言论都已经插了翅膀到处飞。
付坤完全已经把自己的脸盖住,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扭头对着时烊的脸。
表情痛苦:“谁喊他们来的…”
时烊抿了会儿唇,垂在身边的指尖动了一下,指了指一边的秃头主任…
“他问我要电话的…”
“你傻不傻?还真给他?”付坤目瞪口呆。
时烊低着脑袋,委屈巴巴:“我怕你搞不定嘛…”
本来在开会的付爸爸差点没被他家公主大人电话催爆,随意地挥手:“…散会。”
按着抽疼的额角,刚刚眼皮一直在跳。
散去的员工围着笑:“总裁夫人又来电话查岗了?”
“真恩爱…”
付爸爸接通电话,就听见那边一阵的喧闹,有女人大喊大闹。
“强权压人啊…”
眼皮跳得更快。
“老公…我被欺负啦…”
付爸爸几乎是火急火燎的跑来的学校。
本来只是好心着让他家小子送那个胆小的孩子去学校的,结果偏偏就演变成了那一幕。
他推门进来,自己老婆坐在一边,小小的办公室围满了人。
付坤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
所有人面面相觑。
付爸爸眼前发花,手往周围一圈黑衣人那边一划拉:“他们谁?”
付妈妈也不装了,委屈巴巴地凑到付爸爸耳边:“我请来的群众演员…”
“!!!!”
付爸爸差点没晕过去。
从学校出来,付爸爸亲自开的车,出来的仓促,还真以为自家老婆已经被人欺负成了小可怜。
从后视镜扫一眼还在欢快吃蛋糕的老婆,还拉着那个胆怯的小孩在吹牛皮。
“看看…我老公厉害吧…”
时烊尴尬地点点头:“嗯嗯。”
付坤在一边玩手机。
然后……
“付坤。”付爸爸突然开口。
“干嘛?”付坤抬起脸来。
“你就是这样教坏弟弟的??”付爸爸的火气一股脑全撒付坤身上。
新定义下的大冤种……
“他被人欺负了你就教他揍人?然后你就杵一边望风的??”
车间安静下来,付妈妈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训斥自家儿子的老公,丝毫没有要帮自家儿子说话的意思。
“那我怎样?”付坤撇嘴,“我不可能冲上去把那些个小屁孩揍一顿吧…”
“你别曲解我意思好不好!!”逐渐暴躁。
付坤刚要开口,旁边的小孩突然就开口,声音格外愧疚的:“对不起…”
车厢里再次沉默。
付爸爸被气昏了脑袋,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些情绪宣泄的不正当。
车里再次安静,时烊的手扭捏着转在一块。
“是我太没用了…”
“没怪你的意思。”付坤开口,他把小孩乖巧放在一边没动的蛋糕放进他手里:“吃了。”
“嗯…小时啊…你是烈士的儿子…”付爸爸在组织语言。
“烈士的儿子怎么了?就任人欺负了?”付坤开口,语气有些冲。
“你个混小子!!让我说完!!”一个眼刀。
“不必怕他们…你没有错,也不会给你爸爸抹黑什么…没必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名声委屈自己…你没有错。”
话落进时烊耳朵里,他抿着唇,眼眶突然有些红,温温热热的,似乎糊了一层水汽。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嗯。谢谢叔叔,谢谢姨…谢谢…”他谢到付坤,顿了片刻:“哥…”
付坤心口突然抽一下,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涌进来,填补他空荡荡的情感漏洞。
顺带着自己本来就匮乏下来的情感,再次充沛起来……
第二天时烊自己去的学校,他顺着路走到公交站台,早晨的风吹拂着少年发,刮擦着脸颊,带起阵阵的痒意。
清晨有不少出来遛弯的老头,举着自家的鸟,“啧啧啧”地逗。
时烊一贯是喜欢看这些的,昨天夜里,一家人围在客厅里,大家在讨论着一些他们逃避着没有讨论的话题。
付爸爸笑着开口:“以后,时烊来我公司帮忙。”
顿一刻,“现在我们来照顾你们。”
付爸爸和时爸爸的友情是来自部队的,年轻时一起入的队伍,经过了生死之交,自然就感情跟铁一样。
他退役的早,偏偏时爸爸孩子部队里扛着,直到出事那天……
时烊今天放学要去把会所的工作辞去,他没有什么矫情的思想,他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远方穷亲戚的意味,可是,现在的他。
十五岁的他,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道上混的,他得读书,读出头来……
然后报答付家。
“滴滴…”公交车到了站台,时烊跳上去,甩下了他的包袱,跳上了他不那么寄人篱下的寄人篱下。
开始了新的生活。
一切都会好的。对嘛……
进校门的时候,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格外炙热。
“他就是那个人嘛…”
“…别惹他…他家里□□的…”
“昨天把教导主任坎进了医院……”
时烊:“……”
他全听见了。
“都杵门口做什么!!”那个被坎进医院的教导主任河东狮吼。
周遭都沉默了……
顶着一众人的目光,时烊硬着头皮进的教室,总归是昨天的排场大了,所有人都视线带着敬畏。
真人不露相……
进班级里,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就在此刻,门被一脚踹开,嘭一声弹在墙上。
“时烊…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