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炀对大楼不熟, 和乐宁从舞蹈室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粉丝唠嗑。
“你喃太工作狂了，到公司不是泡在录音室就是舞蹈室, 当然不熟，来哥带你到楼上看看。”乐宁刻意站在镜头外面，带着纪炀往上走。
作为启悦最宠粉的仔, 他有责任将纪炀培养成自己下一任接班人。
娱乐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艺能教室, 乐宁看过纪炀的k站账号, 知道他对乐器都不陌生, 俩人专门去逛了练习生们上课的教室。
现在想要进入娱乐圈发展，没有个十八般武艺那就不叫歌手，公司要求想以偶像出道的至少要会两样乐器。
乐宁问纪炀, “我听燃姐说你会的不少, 露一手？”
闻言纪炀暗叹，流程cue的不错。
“会的不多。”纪炀才不想那么高调, “都是皮毛，用来耍帅的。”
“你那还叫不多？”乐宁坐在了钢琴前面, “来来来, 现在让我们来检验一下纪炀的实力。”
上次小提琴火了之后，纪炀就有意低调，在脑子里转了转, 没有选择炫技, 弹了一段乐宁前不久的单曲《我行我素》。
纪炀还没有在公开场合弹过钢琴，这是第一次，指法纯熟, 信手拈来, 虽然歌曲不难, 但也能看出纪炀不仅仅是会谈。
【我崽真是长大了，不卑不亢，看着真舒服。】
【别说，这俩人在一起还挺和谐，乐宁可太好玩了，cue流程的人形机器。】
【挺好，不搞事的真兄弟，我喜欢，以后这种营业多来一点，好磕。】
【话说纪炀会的乐器还真不少，吉他小提琴，现在钢琴也能随手弹，怪不得能签启悦，年龄也不大，当偶像培养也是一个好苗子。】
“哇，粉丝该叫我们互捧组合了，你可太给我面子了，这首歌都快糊出天际，也能被你扒出来鞭尸。”
乐宁话音一落，直播间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纪炀表情一言难尽，“非要说实话吗？纯音乐还是好听的。”
“所以，这种小破歌就不要来了，你们学钢琴的不是都喜欢什么进行曲交响曲什么的？我还没听过，你让我见见世面呗。”
“我怀疑你在给我挖坑。”纪炀说，但为了满足乐宁的要求，想了想给他来了一段《命运交响曲》。
乐宁分分钟觉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这人太让人惊喜了，怪不得能到卓燃手里。
纪炀的直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一路逛到楼下便利店，趴在吧台前毫无形象的吃起来才和大家说了再见。
乐宁平时最喜欢这些垃圾食品，都结束了，还捧着拌面埋头吃，“这是跟你营业才吃的，燃姐若是骂人你得帮我。”
“不会骂吧，你又不胖。”纪炀说。
“直播都结束了，你不用安慰我，燃姐说我这脸要瘦不下来就不能定下半年的工作。”乐宁一边吃，一边忧伤，把纪炀给逗的直乐。
“管理身材很难吗？”纪炀为了上镜好看，最近也在努力做管理，马上歌曲发了之后，他就要出去营业了。
“不难吗？”乐宁反问，“你看看我，小脸蜡黄，多久都没有吃过正常的饭了，要不是你最近发歌救我一命，我现在还在负一楼举铁呢。”
纪炀抿唇，一时间摸不清这话是不是在算他。
“大家都挤破头了想工作，你这…我都有点想哭了。”
“现在不景气，光发有什么用。”乐宁已经成为老油条，比起名利，更像是在玩。
“你这心态可真好。”纪炀感叹，“吃吧吃吧，只要好吃都是0卡。”
乐宁兵荒马乱将剩下的吃完，摸了摸肚子突然再次盯上了纪炀，“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去负一举个铁？”
纪炀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还没塞进嘴里的冰淇淋，“…啊？”
当天直播后，粉丝们从乐宁的社交平台得知，两人从便利店出来之后，又去健身房奋斗了很久。
乐宁好不容易抓住人，健身后还要再带着纪炀补充体力，纪炀被他快吓死。
“真不用，我晚饭和家里人约好了，咱们就…明天见？”
把家人搬出来，纪炀才从乐宁的魔爪下逃出来，从这天之后他和乐宁逐渐熟悉了起来，只要各自没事情，在公司总混在一起，也是这个时候乐宁才真正见识了纪炀的钢琴实力。
卓燃见两人臭味相投，十分无语，“别人在一起没事就卷，你俩没事就互相偷懒，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乐宁如今被卓燃训练的脸皮厚如城墙，已经麻木了，还有心情拌嘴。
“我们这叫劳逸结合，不争不抢多好，还给你省事了。”
启悦这么大一个公司，最不缺的就是竞争，有时候一个经纪人手下还会出现争风吃醋互相使绊子的情况。
“那你这意思我还要感谢你？”卓燃咬紧了后槽牙，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
乐宁进这个圈子基本就是玩票性质，虽然家境不如阎家那种实力，但在国内也不容小觑，父母从政，大哥从商，和哥哥年龄相差十岁，从小几乎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对名利自然看的没那么重，发歌上节目全看自己心情。
本来以为将纪炀签过来，她这个金牌经纪人就可以再次大展身手，然而…这还有个更大的祖宗等着她伺候。
卓燃一走，乐宁就绕着纪炀左看右看，“不对啊，为什么燃姐只骂我不骂你？”
纪炀额角跳了跳，埋头给粉丝签名，“怎么没骂，说我们一起偷懒。”
“骂的过于敷衍，太不像她，一定有猫腻。”
“有什么猫腻，可能燃姐觉得我更勤快一点？”纪炀说。
乐宁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纪炀，你老实交代，你到底什么来头？”
纪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什么呢，让人听见了。”
“怕什么，这层都是自己人。”乐宁没放弃。
“我的资料都在燃姐那里，要不你去看看？”纪炀说。
“资料…你要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乐宁学着卓燃平时的样子，十分严肃的敲了敲桌子，“前几天你在S市，褚向文也去了S市，然后他就被人打的半死连夜进了医院，你别告诉我你什么不知道？！”
“…你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所以才被人揍成这样？”
纪炀摸了摸鼻子，“你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怎么没去做侦探？”
“你别转移话题啊，咱俩都那么熟了，我家里那点事你肯定都知道了，你跟我说说你的事儿呗？”
“你什么事情我知道了？”纪炀眨了眨眼睛，他和工作人员还不是很熟悉，平时可能不太说话的缘故，很少有人和纪炀说这些八卦。
乐宁，“……”
两人沉默了片刻，乐宁卷土重来，“那我们来交换秘密吧，我说一个你说一个。”
纪炀左右看了两眼，刚才工作人员都去楼下吃饭了，也没人管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可以。”纪炀放下签字笔。
乐宁性格直爽，除了偶尔有些恶趣味以外，看起来还挺好的一个人，不过这种性格在娱乐圈就有些艰难，太容易招黑。
在少年营里一进营地就说自己不想成团，纯属体验拍，给自己拉了不少仇恨。
而在成团前夕，乐宁又因为排名太靠前，直接退出了决赛，更是怒刷一波流量。
乐宁也以为这件事被不少粉丝骂，骂他占了自家哥哥的成团位，然而知道的内幕的都清楚，这种资本介入的比赛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乐宁退不退出都和已经淘汰的各位没有关系。
纪炀还挺喜欢乐宁这个性格，但两人毕竟还没接触很久，他下意识的还是有所戒备。
“你先说。”
“嗯，我之所以进娱乐圈是因为好玩，启悦也不是看中我的能力，纯属是不想得罪我家。”乐宁随口道。
纪炀没太惊讶，乐宁平时出手大方，确实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
“我…”纪炀犹豫了一下，“我以前确实只是个小博主，也没隐瞒家境，没钱没车也没房，穷人一个。”
乐宁不信，“不像啊…”
“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实话。”纪炀说，“我们不是在交换秘密吗？”
“那行吧，我勉强信你，嗯，第二个。”乐宁提前给他预告。“其实我喜欢男人。”
“哦，其实我也喜欢男人。”性取向什么的，同性婚姻都合法了，不奇怪。
倒是乐宁忽然想到什么，“…那你和褚向文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是倒追过他一阵子，那时我还小不懂事，眼睛也有点瞎，不过还得谢谢人家看不上咱们一届小网红，让我躲过了这段黑历史。”
“啧，我们要早认识两年，我绝对会帮你识别这个渣。”乐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遗憾。
“你跟褚向文很熟？”
“不熟，我哥当初就是认识他才坚定的不让我进圈。”乐宁说，“他以为娱乐圈的人都是褚向文这德行。”
纪炀有些好笑，“最后呢？”
“最后我磨了他大半年，把咱们圈子里奋发向上的感人事迹拿出来，每天在他耳边念一个。”
纪炀乐的不行，连连给乐宁竖大拇指，“你强，所以你还是喜欢这个圈子呗？”
“不是喜欢这个圈子，是喜欢唱歌，喜欢跳舞。”乐宁坦白道，“就是环境太恶劣，这样那样的潜规则太多，很烦。”‘
两人撑着脑袋聊天，从乐宁签约一直聊到他上一张专辑，说到最后乐宁斜了纪炀一眼，“我都自报家门了，你确定还要一直瞒着我？”
纪炀眨了眨眼睛，“什么？”
“如果不是家庭原因，那就是男朋友…或者金主？”
纪炀，“……”
“你不会生气吧？金主什么的可太正常了，我见过很多为了梦想放弃生活的，虽然他们大多到最后都会后悔。”乐宁有些不确定。
这么大半晌乐宁无话不说，纪炀索性也没再隐瞒，“其实…不算是金主。”
乐宁以前他不好意思说，“那是什么？雇主？你别不好意思，如果你是被逼的，我帮你摆平他。”
一听这话纪炀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不是雇主，是老公。”
乐宁一口气泡水喷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