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并不清楚主神空间发生的事情。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开，月亮出现在天边。
周围的警察和异能科的人提前得到过苏若的叮嘱，让他们暂时停在远处，自己没有说可以进来的时候不要进来，所以警察和异常科的人都在距离这里好几公里外的地方，等待苏若给他们发消息。
可现在苏若不需要打电话。
克隆体何为还在昏迷，苏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苏若亲眼看到这是复制出来的复制体，就连苏若自己也觉得这个人就是真真正正的人类。
而且，为什么主神要叫自己的系统叫老大呢？
苏若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系统了。
他一边在工厂里找那些无限位面的任务物品，一边思索这件事。
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好好的钻研过这个系统，摸清了系统的操作方式，后来他的主要中心就放在经商上了，只有在对货或者是需要系统的时候才会打开，到后来除了抽奖买东西以及后期对账，苏若其他时间都不会打开系统。
对于苏若来说，系统已经变成了一种类似于计算器的神奇电脑，其余时间的存在感非常低。
他之前其实猜测过这个系统的级别应该不低，因为主神对商店系统几乎是言听计从，哪怕是自己这种有点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也被主神空间忍了下来。
苏若猜得到，但真的证实了也还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因为听主神空间的解释，自己的系统应该是有自己的意识，如果有必要时还可以和自己说话。
可是他绑定系统这么久了，系统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按照系统规章办事。
也不是说不好，但是和主神一对比，就显得自己的系统非常的不近人情。
他倒也能理解，毕竟是系统嘛，公事公办是正常的，以前苏若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是有了主神对比，那味道就不对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APP，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客服这种可以聊天的窗口。
好过分啊。
苏若找了半天没找到，又继续去意识中系统页面找，依旧没找到。
还是找不到。
反倒是看，见到经验条只差一个经验点就能升级了。
希望升级之后可以开通聊天通道。
苏若确定何为不会到处乱跑，在这个废弃工厂里面寻找何为之前留下的东西。
除了糊在墙上明显是用血画出的阵法之外，还有被囚禁在地下仓库里的魂魄，以及一部分养在小罐子里的厉鬼。
那些厉鬼还穿着眼熟的衣服，有几个是一区护卫队的，还有几个是其他区护卫队的。
有些不认识，大概是其他大区的。
当然更多鬼还是普通人，
这些魂魄已经神志不清，阴气和力量都上面的阵法吸走。
他看着这些阵法觉得实在是眼熟，掏出自己还在继续学习的阵法书，在阵眼的位置掏出了一颗已经变成一团焦黑的肉块。
苏若又继续挖坑，在这个废弃工厂里面挖了七个坑，除了第一个挖出来的黑色肉块，剩下的几个坑就是人的四肢和头颅，以及一对眼珠。
里面没有骨头，像是被拆掉了骨头之后单独把肉埋在里面的。
大概……是花榕的？
苏若已经快要被这些线索绕晕了，他觉得现在只有主神可以解答自己的疑问，不知道问系统商店有没有用。
【恭喜您，您的［黑店］升级啦！】
【恭喜您，您已升级到LV．6】
【系统将在五秒钟后自动升级，此次升级时间较长，请您在240小时后查看系统，鉴于此次升级时间较长，商店除穿越位面功能外其他功能可以正常使用。】
【5、4、3、2、1。】
【系统已开始自动升级，请您敬请期待】
以前的升级都是二十四小时，时间长一点的就是三天七十二小时，可是现在竟然要二百四十个小时，整整十天。
之前时间长一些的，七十二个小时的那次，系统商店进行了一次大升级，现在升级升十天，应该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现在系统升级，自己暂时没办法去主神空间，好在还能在本世界正常营业，继续为下一个等级攒经验。
若苏送自己的大楼也差不多能派上用场……
苏若检查完之后，把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了一下，这才给等在外面的异常科和警察发了消息。
这些人已经等待多时，现在听到苏若说里面已经结束，抓紧时间带着人开车赶到了工厂外面。
已经断水断电很久的工厂此时明亮如昼，苏若就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个金属墩子上，脚边放着一排矿泉水瓶和明显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陶土罐子。
而苏若脚另一边则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身简单的衣服（主神空间出品），手脚被绳索捆着，贴着一串黄色的符纸，好像非常忌惮对方一样。
异常科的人接拿出特制的束缚衣将地上的这人捆好，又确定自己做的没错之后人丢进了警车里。
“已经结束了。”苏若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痛的说道，“证据也问出来了，你们回去之后审问一下，他会乖乖说出来的。”
常枝梧他们还以为苏若做了什么，也没有多问，留下一部分警察保证现场不会被无关人员破坏，又留下一部分异常科的员工检测一下工厂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早上才稍微得了空能够休息一下。
“已经彻底结束了吗？”常枝梧端着手下买来的咖啡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大家通了宵，动作比昨天晚上都慢，工作效率也下降了，地上七歪八扭倒了一片。
“应该是吧。”苏若站在太阳下面，伸了个懒腰，望着太阳若有所思，“你说他怎么能忍心杀这么多人呢？”
“可能是反社会人格。”常枝梧觉得自己快猝死了，加班加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看得出来原本的精英样子。
工作好累，不想工作了。
一个晚上从工厂送出来的证物袋不少，一趟一趟的来回走。
这边比较偏，但又不是没有人。
这里除了这个废弃工厂之外，还有其他的工厂，早上会有上班的员工从附近走，自然能看到这家工厂外面的警车和警察。
大晚上没有人管自己仓库，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这边出了事的消息就开始发酵。警察提前在附近围好了一圈隔离线，防备着不知名的媒体过来。
其实还有不少普通人在偷拍的，他们就算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警方的速度很快，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上面的默许，一切流程都是加急加快，大开绿灯。
他们抽取了何为的基因去和基因库的数据对比，很快查出了何为的身份。
在主神空间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何为在现实世界其实也才二十多岁。
有一天他上学时突然昏迷，再醒过来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显露出了自己反社会的倾向。后来他的家人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却没想到被送进精神病院后何为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杀了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逃之夭夭，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在哪里、
他整个人就像是人间失踪了一样，不再联系自己的朋友，不再联系自己的家人，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上面瞒的很死，防止出现慌乱。
警方觉得是不同的人做的，因为这些人的死法都不同。
死法肯定不同，因为动手的都是何为手下的鬼。
鬼动起手来毫无踪迹，只有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一丝端倪，可就算有人请玄学界的人帮忙，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会发现人早就已经跑走了。
说句不好听但是是实话的话，何为比国内大部分的玄门人士都要强，不然也不能让他在外面跑了十几年。
现在终于抓到人，这个悬而未决的案子这才终于算是结束。
警察那边收到消息之后一直在忙碌。
那个案子是两边都在负责，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何为做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为了防止何为再次出现杀了全医院的人逃跑的可能，这次他们刻意叫了玄门的人过去看着。
何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有苏醒，搞的苏若有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求证。
“过去看看？”常枝梧见苏若在这里发呆，实在是没忍住说道。
大家都是异常科的，之前苏若为了抓人经常消失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明明已经干完活了还在旁边发呆着实是有些拉仇恨。
没看加班加到快要猝死的其他员工看苏若的眼神已经非常不善了吗？
“哦对，还有工作没做。”苏若猛然想起当初在后山上的事情还没有弄完，还有月阳的，花榕的，还有自己发小哪里都没弄完，立刻打起了精神，准备趁这段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这样才能专心搞以后的事情。
当然，在异常科其他人眼里，就是苏若又出去摸鱼了。
常枝梧给苏若实力挽尊：“苏老大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话是这么说，可是每次苏若动手干活的时候都会搞出很多大事！
他自己是弄完了，可是剩下的细枝末节就是他们来弄啊！
又多又碎还很杂乱。
他们拿了工资就该干活，可是问题是苏若弄出来的这些都要加班做，还没有加班费和福利。
不给钱让人干活不就不厚道了吗。
像是听到了他们耳朵话一样，苏若走到一半又回来了。
“加班时间三薪，报销晚饭和打车费，从一周前算起。”
让人加班了这么久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是忙起来忘了这回事，好不容易松快一会儿，自然要补上。
苏若还以为自己去要东西会受到其他人的阻挠，可事实上他的进展非常顺利。
苏若想要那个棺材，给了，苏若想要月阳的陪葬品，也给了，爽快的让苏若以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过上面同意的其中一个条件比较奇怪，就是苏若要把山上的那棵榕树给挖回去。
那棵树一直在捣乱。
如果不是他们说，苏若都忘了还有个树灵在那座山上，但是苏若和这只树灵从来没有说过话，为什么他们要让自己接受这只树灵？
主要他在京城也没地啊，根本没地方种。
苏若没说拒绝，也没说答应，而是说亲自和对方谈一谈，看看怎么解决。
苏若过去的时候这座山已经被围起来了，外面停着许多车，车里有人在等待，还有不少扛着□□短炮的记者围在警戒线外面，试图趁着这段时间发现点大新闻。
这个消息并没有被瞒死。
当初警方动作很大，有不少犯事的人闻风而动，还以为警方要严打，把自己的羽毛藏的严严实实。没想到他们躲躲藏藏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警察根本就不是来找他们的麻烦。
但是，很快有一个小道消息就传了出来，他们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听起来有鼻子有脸。
说是这段时间有个杀人狂被抓了，这座山上有尸体。
更让大家心惊的是，警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澄清消息。
这不就说明很多事了吗！
警方那边也很恼火，直接发了消息，让手底下的人去查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走漏出来的，还要应付那些难缠的媒体，安抚有些恐慌的民众。
他们还没有做好公关准备，如果被民众知道了，很容易引起恐慌。因为现在警方并没有说已经抓捕了那个连环杀人犯。
苏若停下车，带着证件从车上下来。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是哪家报社，或者是媒体的同行，却没想到那些在外面拦着的警察一见到苏若立刻把人给放进去了。
这些媒体一看就不干了，立刻围了上去，在下面的警察差点没能挡住人。
还在山里工作的警察一听说苏若来了，立刻分出人手出来救人。
他们可是知道这些媒体究竟有多么难缠。只要稍微给他们一点好脸色，立刻就得寸进尺。
记者们一个一个发出疑问，还问苏若是什么身份？
他在这一个案子里面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不是死者的亲人，又或者是警方的案件负责人？
苏若快被这些媒体们烦死了，尤其是过来采访的不是官方媒体，问起问题来格外没有下限。
苏若可不敢随口乱说。
只能闭着嘴打官腔，什么话都不说。
倒是有人觉得苏若长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苏若，还没等他想起来，苏若就进去了，没给他们继续想的机会。
可是苏若长得真的很眼熟。
过来接人的警察也是勉强把人给捞出来，身上的衣服和装备都被人群给弄的乱七八糟，就连苏若看起来也像是从台风里钻出来的，整齐扎着的头发发尾都快被挤得炸开，苏若一边捋顺被静电揉炸的头发一边往里面走。
现在后续的处理不归他们异常科的人管，这里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过来接手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在后山，前面也有一点儿，还有几个和尚在村子里面打坐，似乎是在超度。
苏若过来主要是为了树灵，没有进村子，反而就停在了距离村子不远处的那棵榕树下。
“苏先生，您不进去吗？”带路的那个警察看苏若停在村子口不往里走还有点奇怪。
“一会进去，我还有点事。”
过来接人的警察就看着苏若绕了个路去和那棵大榕树说话去了。
“……他跟树说什么话啊。”有不知情的小警察看苏若和小孩似的和树说话一脸的不解，老警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他一个人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尸体？”
小警察还是一脸茫然。
“算了，跟你解释也解释不通，你就知道异常科的人不简单就行。”老警察带着一票刚入职的小白警察继续往里走。
异常科的这些同事远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
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说，可大家都默认这个异常科是官方迷信组织，专门替于国家处理不太好放在明面上的工作。
这些刚入职没有多久的小警察不能调去后山，怕人承受不了，前山稍微好点，不过也有不少承受能力比较差的小警察吐的快虚脱了。
“树灵前辈。”苏若毕竟是来和人谈话的，礼节还是做足了，他甚至带了伴手礼——桃子礼盒。
树灵坐在榕树的枝丫上，晃荡着脚，“你过来干什么？”
“前辈想去人多一点的地方吗？”苏若把礼盒丢上去，“这是带来的礼物。”
小娃娃接过礼盒，毫不忌讳的拆开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几个小盒子和一瓶酒。
它直接把那瓶酒拆开了，还以为是饮料呢，直接将一整瓶灌进了嘴里。
坐在树梢上的小孩摇晃了一下，竟然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好在苏若眼疾手快把人给接了下来，不然指定要头朝下摔个头晕脑胀。
桃子酒的度数并不高，就是小孩子也能当饮料喝，谁知道树灵竟然直接一口闷了，愣是醉了，苏若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这都醉了，还怎么说啊。
只能把人送回去。
“苏先生，这么快啊。”
那些警察们见苏若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点纳闷呢。
苏若点点头，“已经做好清理了吗？”
“还差一点，不过玄微大师说有点麻烦。”
玄微大师说的麻烦应该就是那些没有超度的灵魂比较麻烦吧。
苏若被人带着去找了玄微大师。
玄微大师就坐在那个血祭阵法前，盘膝坐着，手中拨动着念珠，一层普通人看不到的金色佛光以玄微为中心，水波似的扩散开。
那些带着安抚之意的佛光在穿过身体时非常舒适，就连境界远高于玄微的苏若都能感受到轻松，更何况是那些被禁锢已久的魂魄。
那些被折磨已久的魂魄的确很享受，但是并未像那些野生的小动物一样一脸安详的被超度，反而依旧停留在原地，就是不动。
玄微光亮的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
苏若在旁边享受了一会佛光SPA，终于开口道：“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走了，过段时间等罪证整合结束就会审判。”
他这话一出口，那些沐浴着佛光SPA的魂魄终于有了反应。
他们一直不肯离开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他们不甘心。
杀了他们的凶手还没有死，他们根本就不想离开！
就算被抓走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不是这个阵法一直在吸收他们的怨气，这些被折磨的魂魄早就已经变成了厉鬼，离开村子到处肆虐了。
可现在苏若这么一说，性质立刻变得不同。
伤害他们的人被抓走，罪魁祸首也被抓了，听说以后一定会被判死刑，那就达成了他们愿意离开的条件。
玄微这才睁开眼睛看苏若。
没想到自己没成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也是，这些冤魂都是横死的，心中自然有执念，完成他们的执念之后再超度的确会比较方便点。
死刑是一定会判死刑的，就是不一定什么时候执行。
“我们……不甘心。”
“想报仇啊。”苏若说道，“也不是不行。”
“那个，苏先生，厉鬼报仇是要地府批证的，不可以随便让厉鬼报仇，这样外面就要乱套了。”玄微听到苏若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才说到。
苏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他遇见的鬼好像从来都不把地府放在眼里。
就连异常科也从来没提过报仇证这回事。
大概是因为佛门和道门走的是两条路？
他听到玄微这么说，也蹲下身凑到玄微身边小声说：“那我为什么没有见到地府的官差啊。”
玄微也有点尴尬：“这个……地府现在关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不大出来，平常也不见人。”
苏若脸上礼貌的笑容僵住。
地府关了你跟我说要地府批的证？？？
那把他们超度了之后那些鬼往哪里走啊？
玄微也很尴尬啊，地府又不是他想关的。
“地府现在是全自动化管理，没有罪的人可以直接按照一开始的规则按照计划投胎，有罪的就送去枉死城重复死前的经历。”玄微解释道，“如果没有报仇证就去报仇很容易让其他的鬼也有样学样，国内会乱起来，没有阴间官差帮忙管理秩序会乱套的。”
苏若恍然大悟。
可是这和他们道门有什么关系。
但是地府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变成这样？
里面的十殿阎罗没那么容易死吧。
就算没有死，放着这么大一片地不管，自己关门管自己的也不大对劲。
当然，地府里的人死不死对苏若来说没什么意义，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些人放弃执念离开这里。
要是再不走，这里可就成养尸地了。
“那怎么办？肯定不可能放他们继续在这里。”
“苏先生，要不你试试？”玄微语出惊人。
苏若赶紧摇头：“我不出家。”
“道家应该也有超度用的经文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苏若……他从来没学过！
他学的都是攻击或者防护类的道术，还从来没有学过超度的。
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道家人，只是学的东西都是道家的而已。
现在玄微提出来，学一学也不是坏事，万一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用再找外援帮忙。
苏若在系统商店里翻了翻，竟然还真的找到了这一分类。
但更让苏若惊喜的是，他在系统商店里找到了【报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