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尘第二天早上醒来时, 客厅的茶几上只摆着一盒吃空了的泡面碗,屋内有些静, 看到门口那双拖鞋, 他就知道,盛柠樾应该已经去了工作室。

  难不成是喝多了酒,撒酒疯时还给自己泡了桶面吃?

  他捂了下额头, 想要去客房喊余鸽起床,现在是早上七点半, 余鸽应该约了家教老师过来的,男人起身还有些打晃,他缓缓神,直接走过去敲客房的门。

  门一敲就开, 床上还扔着余鸽换下来的睡衣,但是人却不见了。

  盛柠樾接到顾司尘电话时, 正跟钟诺在讨论后续的几个单子问题,他们长年合作已经建立了默契,什么单子该谁来接,几乎扫一眼就知晓。

  只是有几个, 指明要二人一块的,还是有必要商量一下。

  现在工作室越做越大,已经不像初期熬得那么艰难了, 倒不是名气上来之后就开始挑剔, 只是有些合作方真的很差劲,他们还是要多番考察以保护自己这边的名誉。

  盛柠樾工作时反感被人打扰,但还是接了, “干什么?”

  “樾樾……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顾司尘心里没底, 昨晚是他断片断的最彻底的一次, 可是他的领口处有浓浓的沐浴露香味,那是盛柠樾专用的牌子,他和余鸽用的都是另外一瓶清香型。

  所以,他有点心虚了。

  盛柠樾蹙眉,“没有,我现在在忙,没空听废话。”

  说着,便要挂断,顾司尘却插着空的又问一句,“等一下,咳咳,我想问下余鸽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今天不是还约了家教老师么?”

  盛柠樾扫一眼玻璃窗外的余鸽,小男孩正跟张默心凑在一块不知在聊什么,张默心跟个孩子王一样,这俩人倒是一见如故,迅速建立了深厚友谊。

  “昨天那个老师不行,余鸽在我这,鑫鑫给他约了几个,一会儿叫他自己挑。”

  “最后一句,那个泡面……”

  盛柠樾飞快地眨了下眼,顾司尘昨晚缠着他说饿了的场景又进了脑子,他一阵烦躁,吸了口气道:“余鸽给你泡的。”说完,直接挂断了。

  盛柠樾继续看单子,就发现钟诺一直抬头瞟他,他抿唇一笑,烦躁感顿消,“你看什么?被我迷倒了?”

  钟诺“嘁”了一声,“你可少臭美吧,在我眼里,我家宋靓最靓。”

  盛柠樾笑出声,没拉着他在东扯西扯,很快就进入正题,只是微微蜷起的小指还是有点发红……

  昨晚他倒水泡面时,被顾司尘不小心拉了一下,未免热水洒到男人身上,他用力一拽,顺着边缘流下来的热水,就烫到了他的小指。

  顾司尘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后背上,说什么都不肯下去,一会儿说“饿”,一会儿又说“对不起”,盛柠樾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顾司尘对他的依赖,勾起了他儿时的痛楚。

  父母去世的头几年里,他也好想有个人能依赖。

  盛柠樾一只手握在顾司尘手上,低声说:“顾司尘,我陪着你吃完这碗面,你就不饿了。”

  顾司尘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吃东西都没法注意形象了,脚上的拖鞋也穿反了,头发乱糟糟的,看着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影帝,反倒像是因失恋而颓废至极的小青年。

  盛柠樾愿意相信他一次,一时心软就给他做了饭。

  钟诺垂眼去看单子,耳畔听着盛柠樾的讲解,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却稍稍落下来一点。

  因为这些日子,盛柠樾眼中的阴郁似乎越来越少,仿佛也比从前爱笑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顾司尘的功劳,可他却知道,两个人互相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

  从前他单身的时候,不理解爱情这个东西,所以他在发现顾司尘有异样时,总是警惕的想要告诉盛柠樾提防他。

  可直到如今,自己切身体会过情感的事,旁观者清,他能明白,顾司尘是真的喜欢盛柠樾。

  他其实一直觉得盛柠樾陷入了一个误区中,感情的事是演不出来的,它只能发自真心,即便是能装的很像,可是细节上也会忽略。

  他后来经常会找《幻境》的回播出来看,顾司尘在细节上对盛柠樾的照顾,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喂喂喂,别走神,快,早弄完早收工,不想出去玩了?”盛柠樾敲敲桌子,提醒钟诺。

  钟诺抬抬唇,“想啊,咱们好久没带员工去团建了。”

  工作室里还有很多都是清河市跟来的老员工,盛柠樾一回来就开始忙,确实也忽略了这些事情。

  办公室里,余鸽和张默心挤在小角落里摸鱼,余鸽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嘀咕了一声:“尘哥哥怎么还不来呢?他不会今天偷懒不来上班了吧?”

  “你怎么那么惦记那个顾渣——”张默心装成喝水,收住了那个字,余鸽是小孩子,他还是不要把那些破事说给他听了。

  余鸽没怎么听他问,一边翻着家教老师的档案,一边说:“当然啦,我昨晚还看到尘哥哥抱师父了,嘻嘻,我肯定要在加把劲,我要撮合他们。”

  “学你的习,瞎撮合什么。”张默心敲他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顾司尘抱樾樾?”

  “嗯呢,我看的一清二楚,师父今早起来,心情都好了很多呢。”

  余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很敏感,他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盛柠樾就觉得很亲切,可是他看得出,盛柠樾好像不快乐。

  于是,他悄悄观察,虽然方文博也对盛柠樾很好,可是他总觉得,盛柠樾只拿对方当弟弟看。

  但是顾司尘就不一样了。

  余鸽故意在他们面前说自己喜欢顾司尘,每一次,盛柠樾的表情上都有细微的变化,他努力观察了几次,他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张默心是个粗线条,一听就觉得扯淡,忍不住那张破嘴,叨叨道:“不可能,樾樾最讨厌他,他们都离婚了,还能好哪去,如果顾司尘敢抱樾樾,樾樾一定打死他!”

  “……鑫鑫哥,你确定不相信我的直觉?”

  “女人的第六感才准,你是男人,就不要勉强了。”张默心死活不信他。

  二人争论不休,争得脸红脖子粗,连身后站了人都没发现,方文博已经躲在不远处听了好一会儿了,他捏着一摞文件不敢走过来,目光暗淡。

  表白失败让他倍受打击,今早盛柠樾还是如常的跟他打招呼,可他却淡定不下来,一个上午别别扭扭,几次,他都避着盛柠樾。

  他知道自己这样拿不起放不下很没骨气,可他确实喜欢了盛柠樾快两年,从他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开始,他就再也忘不掉了。

  方文博偏头看向玻璃窗里的盛柠樾,对方正跟钟诺聊着什么,不时流露出来的微笑,凸显了他的好心情。

  或许,余鸽说得没错。

  盛柠樾表面上对顾司尘比谁都凶,可是心里应该是还在惦记他的吧,否则为什么被抱了也不生气。

  盛柠樾说话说的久了,正习惯性地去背包里摸西瓜霜,经常用嗓子让他格外懂得保护自己,可伸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昨天被顾司尘闹得太晚,今早出门都恍恍惚惚,忘记拿包了。

  他摸兜去找手机,想在网上下个单,然后就摸到了一盒进口含片,他很熟悉这个牌子,是顾司尘经常吃的。

  那这一定就是顾司尘放的了,什么时候放的,他居然都不知道。

  方文博拿着文件走进来,看了一眼钟诺,然后才低着头对盛柠樾说:“盛老师,我……最近状态不好……所以……”

  盛柠樾知道对方不像他,在经历了那么多打击之后早就练出来了,不会轻易因为个人事情而搅乱工作,便温和道:“我明白,这样吧,最近一段时间你先放假,什么时候调整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方文博眼一热,头垂的更低,“不了盛老师,我还是想找一份和我专业对口的工作,对不起!”他深深鞠躬,像个失败之后就想逃避的懦弱者。

  可是他真的待不下去了。

  盛柠樾不为难他,依旧是温和道:“好,那你去找鑫鑫,让他带你去办下离职手续。”

  “盛老师,您都不挽留我一下吗?”方文博像个赌气的孩子,看着他问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盛柠樾笑了笑,“其实我也认为,你该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祝你有个好前程,以后若是释怀了,我们还是朋友。”

  盛柠樾已经很隐晦地提示过他了,他也相信方文博能听懂,便把药塞进口中,继续跟钟诺讨论起来。

  一上午的工作忙忙碌碌结束,中午,盛柠樾让张默心带着余鸽去食堂,他和钟诺还有些问题要敲定一下,便单独跟钟诺去了安静一点的餐厅用餐。

  食堂太吵,整栋大楼的人都去那里吃饭,实在不适合交流问题。

  餐厅的外观看起来像个大花园,就连玻璃窗角处,都被老板精心地装饰上了成簇的粉色花团,墙壁上漆着复古绿,深色调不显张扬,反倒给人一种静谧安宁的感觉。

  盛柠樾和钟诺随便点了些什么,二人就坐在被团花簇拥的窗口下,边等吃的边闲聊。

  顾司尘在家泡了个澡,又吃了解酒药,才终于缓和一些,孟归一早给他打了电话,苏尔斯让孟归转达的事情,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可是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出现在那个故事里,再加上宿醉后本来就不太清醒,他便暂时不想了。

  来到公司楼下,他原本想买杯咖啡镇定一下,然后,就看到了窗口下的盛柠樾。

  对方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色休闲,头发只是随意地用手弄了弄,这会儿正以手撑头,像是在等餐,小鹿一般的清眸时不时瞟一眼后厨方向,大抵是真的饿了。

  他发现今天的盛柠樾看上去好像有点不一样,顾司尘先去隔壁买了咖啡,而后又站在窗子下看他。

  手中的咖啡是一个笑脸的LOGO,笑脸头顶还戴着一顶滑稽的小帽子,眼眸弯弯,唇瓣翘起来,面颊的红脸蛋透着和团花一样的粉色。

  顾司尘无意识地举起咖啡杯,用LOGO和盛柠樾那张带笑的脸对比了下,他失笑,还是樾樾更可爱。

  没一会儿,餐上来了,盛柠樾搓搓手指,这里没有外人只有钟诺,他卸下伪装和防备,叉起一大块鸡胸肉一口放进嘴巴里,“还是黑胡椒的好吃!”

  钟诺也好久没见他露出这种孩子气了,便下手抢他的鸡胸肉,盛柠樾急忙去捂,“过分了啊,不如我们用决斗来解决吧!”

  钟诺翻了他一个白眼,“给你给你都给你好了,谁打得过你的格斗术。”

  “那是,我超厉害。”盛柠樾得意的咬了下叉子,晶亮的眼眸弯成小桃花,内勾外翘的一双眸子比花还娇艳。

  顾司尘看的眼眶一红,迅速逃离了现场,他有多久没见过盛柠樾这幅样子了,自信,爱笑,眼中没有阴霾,永远都是那么阳光。

  顾司尘捏紧手中的咖啡杯,默默发誓,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盛柠樾。

  苏尔斯的调查进展本能地让双方都嗅到了阴谋,顾司尘在内娱待了那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到过,他不免担忧,这件事情,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性。

  万一被那个神秘人察觉他在暗中调查,还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顾司尘不知道盛柠樾也在查,他想,近期,还是别跟盛柠樾走得太近的好,至少,就算真被对方发现了什么,那人也不会对盛柠樾下手。

  没有软肋,才能施展得开。

  顾司尘又走过来看了一会儿窗子下的盛柠樾,然后就转身回了工作室。

  盛柠樾和钟诺把工作的事情商量完,又饱餐一顿,他便准备亲自去找苏尔斯一趟。

  苏尔斯侦探事务所。

  “盛先生,这枚袖扣是你在白婧女士的墓前捡到的?”苏侦探对着阳光下照了照,不是很确定道:“看起来似乎是个挺小众的牌子,我们先假设持有者不是豪门贵族的人。”

  “嗯……如果不是,这人可能是白婧在结婚前就熟识的人,毕竟她嫁给顾程,顾程在花市也是有头有脸的,相对来说,她认识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了。”

  苏尔斯点头,“没错,在假设,这人是豪门里的人。”

  盛柠樾坐在一旁,表情认真,“那这人多半也是白手起家的类型了,若是从小养在豪门,不会看得上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他摆摆手下了结论,“总之无论怎么算,这人多半都是白婧婚前的友人。”

  苏尔斯大笑着放下袖扣,“盛先生,我都觉得自己是在白拿你的钱了。”

  “那倒不至于,我只能简单说一说我自己心里的想法,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行,我会让人去好好查一查这个东西,只是年代久远,我看这个磨损程度也不像是新买的,款式应该也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款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盛柠樾知道这很费时间,便表示理解,他又在事务所里呆了一会儿,才返回了工作室。

  进门之后,顾司尘正跟余鸽坐在会客厅里,一块见来面试的家庭老师,张默心鬼一样游荡到他身后,低低说了句,“没想到渣男带娃还挺像那么回事似的,哼。”

  盛柠樾被他忽然开口吓了一跳,回头瞪他一眼,“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吓人呢。”

  “嘿嘿樾樾,我看你今天心情好,不如咱们来商量一下团建的地点哟?”

  张默心拉着他想要离开,盛柠樾则没动,只是压下音量问:“有什么好商量的,不是叫你问员工意见,然后投票决定么。”

  带员工去团建,他自然不心疼钱,如果不是时间太多,出国玩一圈他也是没问题的。

  会客厅的隔音做的非常到位,他们两个在这里小声沟通,也丝毫打扰不了里面三人的交谈。

  盛柠樾不过是不放心这两个人,顾司尘看着貌似没什么带娃的经验,对于娃的学习问题,他应该也不行,盛柠樾没什么耐心听张默心闲扯淡,一直盯着里边的动静。

  张默心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三个人坐的距离太近,他一时间竟分辨不出,盛柠樾到底在看谁。

  可是他忽然就想起余鸽说的话,张默心一阵心惊,不会吧不会吧?他家樾樾不会又被顾司尘给迷住了吧?

  不行,他怕盛柠樾再受伤,强拉硬拽把人拖去了椅子上坐下,“别看顾司尘,看大家的投票结果。”

  “……谁跟你说我再看顾司尘了?”盛柠樾无语。

  他目光落在平板电脑的投票结果上,惊奇地发现,员工选出的两个地点,竟然不分伯仲,出现了平票,怪不得非要叫他来选。

  “这什么?夏日漂流运动会?”彩色的插图里,一群人正在水上嬉闹不停,他又把眼睛转去另一处,“带你感受天然氧吧,开启神庙之旅?这都啥??”

  盛柠樾整日忙工作活的像个无趣的老头子,对这种网红景区一窍不通,听都没听过。

  张默心简单解释道:“就是一个漂流一个爬山,也不算爬山吧,坐缆车上去也行,听说山上有座庙,庙里好像供奉着什么神祠,所以大家都想去许个愿,山上还提供住宿和BBQ,貌似不错。”

  “漂流……不去,在水上玩不安全。”盛柠樾谨慎的pass这个提议,他宁可选那个神祠,虽然他根本也没打算去许愿。

  “哦了。”张默心立刻在群里发了通知,大家一阵欢呼,并偷偷开启小群窗口。

  【你们说,这次大影帝会不会一起去?】

  【大影帝是盛老师的助理,还是生活助理,而且文博刚离职,我觉得他一定会去。】

  【我听说那个神祠许愿很灵验的,我已经写好愿望清单了,就知道盛老师一定会选择这里。】

  【盛老师和大影帝都是高颜值,srds,我要还在嗑的话,会不会有点丧心病狂。】

  【哎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更相信未来,万一他们复婚了呢!】

  盛柠樾一直盯着会客厅,等家教老师出来,他马上走过去问情况,家教老师笑道:“余鸽的情况和普通孩子不一样,他落下的基础课太多,所以如果想顺利通过入学考试,就要取巧。”

  “什么意思?”

  “先恶补入学考试最看重的部分,等上学了,在慢慢补其他的课程,否则,真的很难。”

  这是顾司尘见得第五位家教老师了,他也知道,目下,就只能用临时抱佛脚的方式了,便开口征求盛柠樾的意见,“我和何老师仔细聊了一下,刚刚他也试讲了几句,余鸽倒是还能听懂些,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余鸽能听懂,你也跟着了解过,那就由你来决定好了。”

  “我跟孩子都听你的。”顾司尘自然的说了一句,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妥,可又收不回来了。

  “……我没意见。”盛柠樾忙拉着何老师往外走,听到顾司尘的那句话,他莫名脸热,该死。

  “那余鸽的事情就多多拜托您了,这两天我们可能不在花市,等回来,然后您就过来给余鸽上课,怎么样?”

  何老师闻声,点头道:“刚好,我也是第一次辅导他这样的学生,也需要好好准备两天。”

  余鸽的基础不是一般的薄弱,因为家里穷,他三天两头就要翘课帮家里干农活,从小学开始,就断断续续的,从来都没连贯的念下来过。

  可他现在的年龄已经要上高中了,重点高校不能去,就只能去私立高中。

  但是私立高中也是要升学率和指标的,哪能随便塞一个人进来就行,可是盛柠樾不愿放弃他,他愿意给余鸽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在某种程度上,他跟余鸽有着过往的共通性,虽然他的爸爸妈妈很爱他,但离开的太早,他深刻体验到了没人督促自己学习,没人能让自己依靠,会有多无助和绝望。

  盛柠樾送走何老师,顾司尘刚好走了出来,男人看着他,浅浅笑了下,“樾樾,我有事和你说。”

  “说什么?”盛柠樾以为他又要提感情的事,态度冷下来一点。

  顾司尘叹了一声,放低音量,慢慢的说:“我想通了,以后我就做你的助理,不会再做逾越的事。”在盛柠樾有些讶异的目光中,男人真诚的冲他笑了下,“还有就是,谢谢你昨晚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