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的脑海中空白了一刻, 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试探着给了反应。

  这个吻温暖而漫长,带着些试探, 有些小心翼翼,极有分寸,却又寸步不让。

  君晏觉得自己耳尖发烫,他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季逢君微微用力扣住阿晏的手, 缓缓松开,一吻毕了。

  君晏觉得自己就是那被温水煮着的青蛙,只觉得舒服了,竟是一不小心掉进了陷阱之中。

  君晏看着公子,不禁笑了起来。

  季逢君缓缓勾起了唇角, 伸手捏了捏阿晏的脸颊, 这些年来他也算是把阿晏养的好了些。

  只是,再过不就,便要送阿晏从军了, 不知那时阿晏会不会又消瘦下来。

  想到这,季逢君心中不自觉得便多了几分心疼。

  他轻叹了口气。

  季逢君一时间多了些惆怅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阿晏志在与此,他也不能强行把阿晏拘在自己身边。

  阿晏若去了军营,少说也要一两年。

  若是想做些什么, 怕是时间就更久了。

  这么说来他与阿晏也没有多久的相处的时间来。

  不过好在他打算把阿晏送到他三哥那里,他还可以偷偷去看看阿晏——

  不然,阿晏虽然现在喜欢他,但阿晏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若是阿晏被人拐走了, 他可没地方哭去。

  季逢君看了看阿晏, 觉得阿晏怎么看都好看,若是到外面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君晏倒是不知道公子这么一会儿,便想了这么多出来,他也觉得自己那一吻有些大胆。

  不过吻都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倒不如好好享受。

  公子的反应绝不是作假,君晏的心中生出来窃喜来。

  两人身上都些伤在身上,这里不怎么危险,加上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便慢慢养伤,也不着急出去。

  两人便在这木屋修养了起来。

  山间无岁月,这一晃便过去了五日。

  除了有一日,季逢君顺着山路出去,做了些记号外,便没做其他的了。

  每日便是打猎,摘果子,生火,做饭,过得平平淡淡的,甚至有些乏味。

  季逢君却是觉得这些日子很是不错。

  他第一次生火的时候,被那浓烟呛得快喘不上气,还是在阿晏的帮助下,才勉强生了起来。

  开始做饭,他也帮不了什么,只是给阿晏打打下手。

  也只有在打猎的时候,他的用处能够大些。

  君晏看着有些笨拙的公子,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公子,并不是万能的。

  但这样的暴露出缺点的公子,他却是更加喜欢了。

  在这里,季逢君便只是季逢君,不是什么废太子,不用管什么权利斗争。

  只是一个喜欢阿晏的人罢了。

  季逢君心道,他的唇角缓缓勾起。

  晚风吹拂,季逢君正拉着阿晏在山间慢慢地走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更没有问起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情,都分外珍惜这难得的静谧。

  若是真能一直这般下去,倒是极好的。

  季逢君眺望着远处的山,等什么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他便要与阿晏找个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隐居。

  顾长平连着找了数日,终于找到了季逢君和君晏的住处。

  “公子,终于寻到你了——”顾长平见着两人,可算松了一口气。

  季逢君看见来人,倒没有高兴的心情生出来,反而有着淡淡的伤感。

  顾长平忙派人去通知刘英光。

  君晏轻叹了口气,要是平时看见师父来,他定会高兴,只可惜他现在却生不出多少喜悦出来。

  山中只有他与公子二人,没有地位的差距,没有权势的斗争。

  他们只有彼此。

  虽是简陋了些,却更像是普通夫妻一般。

  只是可惜,这日子终归是要结束了。

  季逢君看见顾长平找了来,便知道要回去了。

  两人只在这住了五日,又是受伤到这的,自然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季逢君看了那木屋,笑了笑,吩咐道:“查出这木屋谁家建的,给他些银两,我也不能白住他们家的。”

  影一听了吩咐,便立刻去办了。

  季逢君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先回了扬州,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陈家毕竟是扬州的大家族,有些消息虽没有明面上传出来,他却是多多少少知道些。

  他不禁对季逢君更多了些尊重,心中对季逢君安排下来的差事更加上心了。

  刘英光见季逢君平安,也是松了口气,至于那西凉国师的事情,他也是有些忧虑。

  “殿下,还有一年,我这一任的任期便慢了——”

  季逢君笑了笑:“那便要恭贺了,这在扬州的功绩,足够大人回到京中进入内阁了吧。”

  刘英光有些惭愧:“若不是殿下,这扬州怕是要毁于一旦啊,我一人是小,这扬州几万户人家,便遭殃了。”

  季逢君摇了摇头:“大人何必妄自菲薄?依照大人之才,早该入阁才是,入阁之后,想必齐国的百姓也能多些好日子了。”

  刘英光的面上带了些笑意,心中也多了些坚定,他不想入阁,自然是因为京中局势混乱,而他最厌恶的便是这内耗。

  但京中不平,这大齐便是如筛子一般。

  迟早会生出别的变故来的。

  像今日只是不知道还有重演多少次,为今之计,只有荡涤朝堂,把那些害群之马通通消灭,才有可能还齐国一个平静。

  之前,他对京中之人没有希望,如今他心中却是有了人选。

  刘英光的看着季逢君不禁笑了笑,他不知季逢君之才,如今知晓,便更要回京了。

  刘英光笑了笑:“不知殿下,可曾想念京城的风景?”

  季逢君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三年未见,自是想念,只是现在看,大人可能会早我些,还望大人能帮我看些京中的景色。

  刘英光恭敬应到:“那老臣便恭迎殿下了。”

  季逢君笑了笑,道:“那便一言为定。”

  扬州城的事情结束,季逢君便开始返程了。

  拓拔乐本是躲避追杀才来的扬州,如今西凉国师收到重创,短时间内是无暇顾及她的。

  所以说她现在没有危险,去哪都没有什么影响。

  但拓拔乐思虑片刻,又想着季逢君身上所中的毒,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季逢君回到信阳。

  毕竟,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而季逢君是时郎一直记挂的外甥,这也算是她为时郎做的一些事情罢。

  同时,拓拔乐也知晓,以她一人之力是无法对付西凉国师的。

  跟着季逢君,希望却是大了不少。

  季逢君知道了之后,也放心了些,拓拔乐与他们一起,至少他不必太过担忧拓拔乐的安全了。

  至于,他所中之毒,在他重新得了异能之后,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算是一种精神类的病毒——只有精神系的异能者才能够做到把这毒下到旁人的身上。

  好巧不巧,他的异能既可以攻击,又可以治愈,自己便可以解决这毒。

  只是仍有一个疑问。

  那便是,一个人即使能拥有两种异能,也一定会有所关联才对。

  西凉国师应是个火系的才是,为何会又能够掌握精神系的——他也说不清楚。

  不过这次重创了西凉国师,至少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这方世界与书中的差异愈发大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猜测。

  如今只有加快脚步才是,以不变应万变。

  季逢君之后则是去看了太傅,太傅的身体不错,只是如今的局势混乱,他便不想回到京中。

  但太傅却是依旧站在他这一边的。

  若他回京,太傅也不会袖手旁观。

  太傅却是多看了看君晏,直道这孩子比乐亿安那个滑头更讨人喜欢。

  又简单提问了他一些功课,心中也很是满意,还大加赞赏了君晏算学上的天赋。

  还想把君晏留在身边培养。

  直到知道,这孩子竟是想要去从军的,才放弃了。

  太傅便开始埋怨季逢君了——

  “你说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想从军了呢?”

  “是不是你想让他去,便逼他的?”

  季逢君百口莫辩,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想会去逼迫阿晏?

  太傅也无奈,但也不能强迫人家,毕竟人各有志嘛。

  临走的时候,太傅特意找来了好些算学的书,强调到:“好阿晏啊,你既然想从军,那就更要好好学算学了——粮草啊,人数派遣啊,什么都需要算学。”

  “还有,那投石器,能用到极致的,其实都是数学好的人,那些老兵的经验,也就是糊弄糊弄人罢了。”

  君晏哭笑不得,但是不得不否认太傅所说得极为正确,把那些书都好好收了起来。

  并郑重承诺道:“太傅所言极是,公子也经常这般教导我,这书我一定会认真攻读的。”

  太傅的心情稍稍好转,便送他们离开了。

  这之后走得便更快了,季逢君虽是留意了返程的路上有没有浑水摸鱼的西凉人。

  不知道是他们已经逃走了,还是他们因着之前的败露,在回去的时候,便小心了起来。

  他们竟是一无所获。

  一个月后,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阔别数月,季逢君一行人终归是回到了信阳。

  此时,一人已经在信阳等了数日了。

  那便是季逢君的三哥——季逢肃。

  季逢肃不是煽情的人,简单见面之后,便去看了君晏。

  这件事情是早就说好的。

  但当季逢君真的看到三哥来看人的时候,季逢君还是有些微妙的不悦。

  但好在此时季逢肃也只是看看这人是谁,他现在正在休假——

  他之前一连在边关三年,如今更是把三年的假,一起休了,所以并不回立刻回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