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第23章 非典型死囚(4)

  “是。”

  卫寒阅却已站定在笑呵呵的老妪跟前, 乖乖将小克贮存在空间里的五枚铜板递给她道:“婆婆,我要一碗冰雪冷元子。”

  老妪在镇上居住数十载,自然晓得眼前异常貌美矜贵的小郎君绝非这穷乡僻壤能养出来的,许久未见新鲜面孔了, 她状若无意地扫了眼卫寒阅头顶, 笑得格外和蔼慈祥, 给卫寒阅盛了满满一碗,又将他掌心合拢道:“今儿开张,郎君是第一位光顾的,阿婆请你吃。”

  卫小郎君怎好意思大冷天吃老人家的白食呢, 连忙要将铜板给她,老妪却只是摇摇头笑道:“郎君若觉得不安, 可否让我老婆子摸摸你的头发?”

  卫寒阅踌躇少顷,便点头允了。

  老人家的手枯瘦干瘪, 轻轻抚了抚卫寒阅的发鬓, 乌青的双眼微微有些湿润道:“我那小孙儿若还活着……也同郎君一样年纪了。”

  她见卫寒阅捧着碗的指尖被冰得泛红,便道:“露天冷, 郎君快些回家吃罢。”

  卫寒阅便点头,又保证道:“我明早将碗还来。”

  ——

  穆隐深在厨房里熬了碗清粥, 端出来时便见卫寒阅坐在屋顶上, 那只小狸奴伏在他身侧,背上搁着只粗瓷碗, 稳稳当当跟杂耍似的。

  穆隐深:“……”

  卫寒阅吃得欢畅快活, 全然忘却了自己的豆腐渣肠胃, 任由小克为不省心的崽着急上火。

  【阅崽, 穆隐深熬了粥, 你也喝点吧。】

  【冰雪冷元子好吃。】

  【要不咱们再去买碗扁食吧, 热腾腾的多香啊。】

  【冰雪冷元子好吃。】

  【……】

  一碗冰雪冷元子下肚,卫寒阅将碗从猫背上端下来,揉揉饱胀的胃,小声打了个嗝。

  他含含糊糊道:“小克,我困。”

  小克本以为他只是一夜未眠而疲累,可一抬眼便见他双颊飞着两朵灯笼似的彤云,神色也恹恹的,便知大事不妙。

  卫寒阅倦得很,干脆在屋顶上侧躺下来,鸦青长睫渐渐低垂,竟是睡了过去。

  【阅崽,阅崽你怎么啦!】

  小克绕着他直打转,叫声愈发尖锐凄厉,穆隐深拄着拐费力奔出来时,便见奓毛的小狸奴拿脑袋去拱卫寒阅脖颈,可少年仿佛昏迷一般毫无反应。

  他当即想去架梯丨子,可蓦地意识到自己当下还是个跛足的废人。

  穆隐深稍作思忖,便回房去从箱箧底部翻出个上锁的木匣,开启后里头有两枚色若青雘的丸药。

  是他去岁走镖时偶然自一位柔然商人手中得来的,用后可立使伤处于三个时辰内痛感尽失,代价便是三个时辰过后须得承受十倍痛楚整整一昼夜。

  他吞了一丸,扔开拐杖,连梯丨子都不必搬,在庭中老槐的树干上使了一记借力飞踢便上了屋顶。

  卫寒阅已有些意识模糊,只察觉额上传来干燥温暖的触觉,他身上冷得厉害,便难免贪恋热源,贴着穆隐深娇气又依赖地哼了声。

  穆隐深眉头笼着阴云,卫寒阅前额灼烫得令人难以忽略,须得尽快请郎中来。

  医馆的老郎中正在院内打太极呢,便被风风火火的少年近乎挟持般请回了家。

  床上的人隐在床幔之后,只露出纤软剔白的皓腕与柔若无骨的素手,老郎中便误以为这是位小娘子,垫了帕子细细诊脉后拈须道:“这位姑娘应是邪风侵体以致起了高热,老朽开剂方子便好,只是她身体底子甚是薄弱,必得好生将养,否则一旦落下病根,便有积重难返之虞。”

  穆隐深颔首致谢,又纠正道:“他并非女子。”

  老郎中一愣,心道这样肌骨莹润的男子自己在镇上行医数十年可从未见过,穆隐深这小子瞧着木讷沉闷,原竟是个断袖?

  ——

  卫寒阅苏醒时已是暮色四合,余晖柔柔铺满内室,冷白的窗棂都被洒上一泓暖烘烘的金黄流光。

  【阅崽你终于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寒阅额上出了层退烧后的薄汗,虚弱地摇了摇头道:“穆隐深呢?”

  【你晕过去之后,那小子不知道开了什么挂,健步如飞的,可不久前又把自己关进东间了,我偷偷去看了眼,他躺在床上浑身跟从水里拎出来似的,疼得差点把自己的手咬断!】

  “呃……”卫寒阅还是有些萎靡,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翌日卯时,卫寒阅身上松泛许多,思及碗还没给阿婆还回去,便欲起身下床。

  穆隐深便在此时拄着拐挪进来,面色比卫寒阅这个小病秧子还惨淡道:“如何?可好些了?”

  声线喑哑得宛若砂纸打磨过一般。

  卫寒阅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身上仅剩些无伤大雅的疲乏,他点点头道:“我得去把碗还给卖冰雪冷元子的婆婆。”

  穆隐深连忙摁住他手腕,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又飞速移开道:“你尚未痊愈,我去罢。”

  卫寒阅见他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狐疑道:“我自己去罢,你看起来需要去医馆瞧瞧。”

  穆隐深摇头,勉力挤出一点宽慰的笑意道:“并无大碍,你先歇一会,我去去便归,再给你买一碗糖蒸酥酪,好不好?”

  卫寒阅点头,目送穆隐深出门,不禁嗟叹道:“开国皇帝都像他这般,断了腿疼得发抖也要东奔西走么?”

  小克:“……”

  ——

  药效未过,穆隐深五指紧得几乎捏碎拐杖,方能面色如常地走街串巷。

  他按照卫寒阅的描述,将碗还给昨日那老妪,对方见他并非昨日的小郎君,而是从前穆家的独子,一时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却只是接过碗,开始拾掇摊位。

  早市才开不久,穆隐深不解道:“为何现在便要收摊?”

  老妪喟叹一声道:“咱们双鱼镇的太平日子没多久了,我女儿昨儿来信,说孙新丰的大军已到匡州边界,不日便到团州,我得去投奔她了,你也抓紧逃命罢……带上那位郎君。”

  穆隐深勉力自剧痛中分出心神来辨别她话中之意,携着满腹心事回了家。

  ——

  卫寒阅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喝酥酪,见穆隐深切了碟葱花便要往锅里倒,连忙提醒道:“少一些啊。”

  穆隐深一惊,又将碟子搁下,卫寒阅凝眉咕哝道:“怎么魂不守舍的。”

  小克贴心地将少年与老妪的对话复述了一下。

  【依照人设,穆隐深腿好后就会投入孙新丰麾下了。】

  卫寒阅若有所思。

  【那他现在不就已经有参军的打算了?】

  【嗯嗯。】

  晚膳时,卫寒阅抿了口木薯粥,接触到唇舌的瞬间却怔了怔,又不动声色地再抿了一口。

  穆隐深忙问道:“不合口味?”

  卫寒阅摇摇头道:“只是味道熟悉,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穆隐深捏着竹箸的手紧了紧,近乎冒昧道:“是朋友吗?”

  卫寒阅颇为讶异地望了他一眼,而后稍稍扬起一点新月似的唇角道:“是一条小狗狗。”

  暧昧得不像话。

  穆隐深立时便觉有团吸饱了水的棉花盘踞在喉口,他无法将卫寒阅口中的「小狗狗」具象化,却觉有条狗尾巴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地来回摇摆,而卫寒阅亲疏分明的态度令他一败涂地。

  卫寒阅不知他为何忽然蔫头耷脑的,只转而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见你家中并无双亲,那如何谋生呢?”

  穆隐深登时整衣敛容,无比诚恳道:“我在镖局有一份活计,平日用度也不多,有些积蓄……”

  卫寒阅:“……”

  怎么像对天子述职的诸侯似的。

  他又问道:“那……大争之世,你可有别的打算?倘或镖局倒了呢?”

  穆隐深缄默不言,未几摇了摇头道:“尚无。”

  【他怎么ooc了?】

  【阅崽,我觉得他可能是……放心不下你……他要去做小卒,睡的是大通铺,还要听人号令、不能擅自行动,怎么照顾你呀?】

  【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有什么好顾虑的?】

  小狸奴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很是深沉沧桑。

  【三天已经够久啦。】

  ——

  卫寒阅这几日又是奔波又是风寒,头顶的发髻始终束着,委实有些不舒服。

  可这司宫发髻缠绕编系颇为繁复,他又瞧不见头顶,便坐在床上对穆隐深道:“帮我拆一下发髻。”

  穆隐深愣了愣,而后眼神莫测道:“好。”

  他看着笨手笨脚,动作却小心谨慎,将卫寒阅的发髻一一拆解,直至尾指指节不慎擦了下卫寒阅发顶的……

  卫寒阅仿似一只被野狼嘬了一口长耳朵尖尖的小白兔,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弹到床榻最内侧,不敢置信地诘问道:“你方才做什么了?”

  穆隐深还维持着抬手的姿势,也是一头雾水,只得先磕磕绊绊地赔礼道:“抱歉抱歉,我、我扯痛你了吗?”

  自然并非痛感……卫寒阅方才只觉一股惹人酥麻的电流从头顶瞬间贯通四肢百骸,险些连嗓音都变了调,他渐渐察觉异常,警觉地竖起耳朵道:“给我拿面铜镜来。”

  穆隐深见他急得眼圈都红了,瘦瘦一只窝在墙角防贼一般望着自己,瞳仁里卧着一汪盈盈的清泪,心简直被那湿漉漉的泪花烫得融化,赶忙安抚道:“好好,我这便去,你别急!”

  他开了箱笼,翻出面闲置许久的菱花镜——那还是他母亲在世时常用的——回身递给卫寒阅。

  作者有话说:

  ·猫的眼睛看不出红色,但小克是智能的,不是一般喵——

  ·没有那种神药,都编的;

  今天学校又有病例了,或许解封那天会激情万更,前提是解封在完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