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换裤子啊。”
朱妤被吓得手一抖, 颤颤巍巍地看向他：
“换，换裤子啊。”
女孩的裤子才穿到一半，她曲着膝盖, 穿着一双白色袜子的脚跟踩在教室地板上, 脚趾微微向内勾起，露出几分紧张的姿态。
路奚脸色铁青，目光却飞快地撇开，紧绷着下颌线道：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换裤子？”
“因，因为休息室太远了, 会浪费很多时间……”
听着女孩仿若无辜的声音, 路奚终于忍不住怒气道：
“我是说, 你怎么可以在男生面前换裤子！”
朱妤被他喝得人都傻了，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穿了裙子的, 我用裙子挡着的！”
“那也不可以！”路奚只要想到刚刚不小心看过来时望见的那一幕就怒气翻涌，他眼底压着深深的火, 跟她讲道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在男生面前换衣服！”
朱妤：“……”
路奚头疼万分，但看着女孩委屈又急切的表情, 只能深呼吸了几次，强忍下怒意道：
“你先换上吧，你要过去打球对么？”
“呃, 对。”
朱妤看他不反对了，飞快地拿着他当偶像时的水准, 用最快的时间换上了衣服和裤子。
路奚一直守在门口, 等到她出来, 看到她还换了衣服, 又是一阵头疼。
“快过去吧, 时间不多了。”他抿着唇说。
“好。”
朱妤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冲向操场，幸好之前有打过几次篮球，班上的人都知道她打球不错，就让她替了一个人。朱妤出场只有五分钟，这五分钟里，他用尽了他生平所学，最终在最后一分钟内反败为胜，拿下了5分。
“赢了！！”
全场尖叫，走到边上的体育老师也忍不住摇头。
“球打得还不错。”
三班作为原来的第二名，相差第一名三分，和第三名平分，现在有了这五分，就是超过了原来的第一名，同时甩开了后面的人。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原来的第一名，六班了。
六班：“虽然我们只相差三班两分，但即使和别的班级合力拿下了两分也没有意思，难道他们三班敢单挑老师，我们就没有这个胆子么？”
“就是就是，并列第一我才不要！”
在六班全体同学的一致决定下，六班也单挑了老师组，结果惨败。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三班第一，六班第二，一班和八班还是并列第三。
三班的人差不多要疯了，连同班主任都挡不住学生的热情，差点被人抛到空中。谢幕仪式后，三班教室更是沸沸扬扬，明明运动会结束后就可以回家了，硬是没有一个人走。
然而，谁都不知道，就在这欢乐时刻，有个人却正在学院一隅接受“教育”。
风吹树叶唰唰作响，几枚叶子在空中飘过，路奚低头看着面前不敢抬头看他的女孩，声音和表情一样冷硬：
“你真的知道错了么？”
朱妤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踩着小白鞋清纯可爱的模样，就是低头挨训的样子十分狼狈。
路奚神色微缓，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子教训她是没有道理的，本来她就没有听自己教导的义务。
他叹了口气，有几分糟心地说：“我并不是想教育你什么，只是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你要保护好自己。”
朱妤终于抬起头，一脸真诚地说：“我是因为是你，才这么做的。”
因为你是男生，我也是男生，而且我完全相信你身为男主的品德。
路奚看着她真挚的目光，一时哑然，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嗓子道：
“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朱妤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真的不会了。”
“我下午还要和青青他们去商场，可以先回去么？”他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路奚。
路奚不由心中一梗，又有几分无奈，道：
“那你回去吧。现在已经放学了，明天不上课，你好好休息。”
“我会的，你也好好休息！”
路奚点点头，目送着女孩小跑回教室。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路奚不觉好笑：身体恢复得是真快。
……
朱妤说的下午去商场不是假的，但他只是去商场拿个东西，拿完就回去了，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不用上课，所以他在家躺了整整一天。
周日的时候，他已经回血完成，正躺在他十平方米的大床上看漫画，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李珩安。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恶毒男配。
朱妤穿过来之后只跟他见了一面，都要忘记这家伙的存在了，现在他想起给自己这个“青梅”打电话了。
“喂。”他懒洋洋地接起。
“喂，朱妤出来玩啊。”
“不玩。”少年回答得冷漠绝情。
那头也噎了一下：“不是你，干嘛啊难得周末双休，出来玩嘛。”
李珩安兴冲冲地说：“我约了叶季姝了，她已经答应了。”
朱妤听到叶季姝的名字，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珩安这个人，虽然说最后洗白（话说他洗白还是靠背叛“我”向男主通风报信，怎么谁都能踩我一脚），但中间各种小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什么强吻强抱，抢走人家小姑娘的竞赛名额逼人家去求他，用权势逼小姑娘跟他约会……足足的一个纨绔子弟，人间渣滓。
李珩安喜欢的是温柔乖巧型女孩，叶季姝内里不清楚，外在表现是又乖又温柔的，万一李珩安对她有兴趣，那叶季姝岂不是要经历女主的一系列事件？
叶季姝虽然也讨人厌，但她罪不至此。
朱妤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你们要去哪玩？等我。”
“好嘞！”
……
李珩安和叶季姝先约了一起吃饭，再约下午去俱乐部玩，李珩安只约了他们两个人，不由让朱妤心中警戒线拉得更高了。然而吃饭的时候，朱妤发现，李珩安是真对叶季姝没有感觉啊。
饭桌上，李珩安全程把叶季姝当做背景，或者说是跟班，态度极其轻慢，叶季姝好像也习惯了李珩安这么对她。
而李珩安对朱妤自己，更是把“她”当做了兄弟，话题没一个是跟普通花季女生能聊的那种。
朱妤放心了，这个世界还是有逻辑在的，这么多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吃完饭，李珩安邀请她们去一家私人俱乐部玩，朱妤捂着嘴打哈欠：
“你们去吧，我有事，不去了。”
李珩安“啊”了一声，说：“什么事，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这不是不知道你两的情况么？
朱妤看着地图道：“附近开了一家外国超市，我准备买点零食。”
“哪啊？”李珩安凑过来一看，道：“也行吧，我也看下有没有好吃的，走，我带你们去。”
李珩安还没满18周岁，但他不知道怎么搞到了驾照，自己开车来的。朱妤完全不想坐他的车，自己叫司机在外面等着，叫了叶季姝跟他一起走。
这是一家开在市中心较为偏僻路上的德国超市，大概是刚开业，超市人满为患，外国人居多，中间混着不少看热闹的国人，比如朱妤这样的。
朱妤本来只是找个借口，但来都来了，随便买点零食也不错。
三个人分为两批随意闲逛着，忽然间，隔着一个货架的李珩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尖叫，然后他嗓音满怀激动地喊：
“哇你不是那个，朱妤男朋友么，你怎么在这？”
朱妤在听到李珩安叫声的时候就跑了出去，一排饮料柜前，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正穿着超市统一服装，端着一个小盘子站在一个小型展示台后，台子上摆放着几种饮料，盘子上也有几杯倒在一次性塑料杯里的液体小样。
他是在当超市促销员？
路奚听到声音抬起脸，他的目光原本是放在李珩安身上的，但当朱妤出现的时候，他很快将视线射向了他。
叶季姝也从后面跟了上来，见到路奚，惊讶地捂了捂嘴，脱口而出：
“路奚，你怎么在这？”
李珩安兴致勃勃地上前，上下打量了路奚一遍，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随手从他盘子上拿了一杯饮料。
“没想到啊，我们年纪第一的学神在这里当超市销售员。哎，朱妤——”
他转头看向朱妤，脸上神色揶揄，眼底藏着几分轻慢：“你男朋友怎么在这当销售，你都没给他钱么？”
叶季姝面露担忧，紧张又带着几分同情地看着路奚，紧接着又看向朱妤，似乎是害怕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朱妤上前站定在路奚身前，目光在他盘子上徘徊了回，拿起其中一杯饮料，转向李珩安道：
“是超市促销员，不是销售员，你搞清楚。”
李珩安睁大眼睛：“这重要么？”
朱妤：“当然了！”
“销售员是稳定工，促销员是零时工，按日结的，区别很大的好么？”
“对吧，路奚？”
朱妤心说我我上辈子也是体验过生活的人，当一天促销员我可以，当一个月销售员，你做梦吧。
路奚的目光定在他一脸坦然的脸上，直到看清他眼里确实没有轻慢和鄙夷，才轻轻点了点头。
朱妤呡了呡嘴里的饮料，再次对路奚说：
“这个饮料太酸了，有没有酸度比较低，甜度适宜的？”
“有。”路奚回答道，神色平静而敬业：
“这一款是柠檬口味，这边还有香蕉口味，柚子口味和石榴味的……”
“我喜欢石榴。”朱妤飞快道。
“好，我给你倒一杯石榴的。”
石榴的饮料是淡淡的红色，闻上去有一点酸涩，还有淡淡的果香，让朱妤有一种喝鲜榨果汁的感觉。
“这个石榴汁很好喝。”
“是么？”
大概是朱妤的反应很具画面效果，有一堆金发碧眼的老夫妻被吸引了过来，他们的中文不太好，路奚就用英语向他们讲解，惹得老夫妇连连点头，品尝了几种饮料后果然也是对石榴味的饮料赞不绝口。
路奚亲切引导他们走向饮料的冷柜，才重新走了回来。
朱妤忍不住鼓掌：“好厉害。”
李珩安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朱妤：“他卖出去了啊，这还不厉害？”想当初，他戴着口罩推销都没有多少人理睬好么？最后还是脱了口罩才慢慢聚集了人气。
“路奚同学，我也要买刚才的饮料，我要石榴口味的。”
“好。”男生带着浅笑，温柔地向他讲解价格包装保质期，朱妤连连点头，最后还回头对李珩安和叶季姝说：“这个石榴味真的很好喝，而且可以放在冰箱里7天，你们真的不要买一瓶回家么？”
李珩安：“靠！”
他本来是存了嘲笑路奚的心情的，被朱妤这么一打搅，再提起来好像显得他很傻逼一样。虽然他还是不清楚朱妤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穷酸的男朋友。
图他学习好，脸也长得帅么？
要是他，再漂亮的女人在街头叫卖，他也会立刻把她甩了。
“行了行了，我买一瓶吧。”
朱妤：“就买一瓶？”
“操，一箱行了吧？”
“还行吧。”朱妤“哄骗”完了李珩安，收回视线的时候和路奚的目光撞上，他忍不住抿着嘴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路奚垂下眸唇线向上拉起了一下，很快看向李珩安，一脸敬业的营业表情地说：
“您请这边走，买一箱的话我们还有特殊优惠……”
叶季姝也踌躇着跟上去，道：“那我也买一瓶吧……”
路奚把两人引向饮料柜，有专人接待后，又重新走了回来，站在他的展示柜后面。
朱妤又拿了一杯其他口味地喝，说：“你一天工资多少啊？”
“底薪加提成，五百左右吧。”
朱妤震惊，这么高？不科学！
路奚看着他一脸震撼的表情，解释道：“本来就是开业宣传，而且有语言和形象要求，所以虽然说是促销员，但其实是宣传员的工作。”
“这样啊。”那他就理解了，跟语言和外形有关的工作，哪个是钱少的。
这个都算便宜了。
“这样啊……”朱妤一脸若有所思，他在路奚展示柜三四步的地方慢慢转了个圈，道：
“那你觉得我可以吧？”
路奚习惯了她的奇思妙想，没有否定她的想法，只是道：
“你能站满8个小时么？”
朱妤诚实地摇摇头。
路奚对着他真诚的脸蛋眨了眨眼。
“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当宣传大使啊。”朱妤依旧发散思维：“我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质，别人看到我，就会觉得喝这么饮料的人这么出众，不自觉就会想买上一瓶啊。”
“嗯。”路奚点点头，看着他道：“说的很好，你可以去投简历。”
“.…..”
总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那边李珩安和叶季姝买完了饮料，手上顿时一沉，李珩安也没心思逛超市了，道：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不走，拜拜。”
“烦，拜。”
李珩安走后，朱妤她们也不再缠着路奚做生意了，朱妤又慢慢逛了一会，随意往购物车里扔了点吃的，快结账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德国本地牌子的酒柜前站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一脸焦急地和穿着超市工作制服的人说话。
但因为有人经过，向他们询问上面酒的相关问题，男人才停止了训斥。
“.…..小姝你去结账吧，我想起还有东西没买，对了，你刷这张卡吧。”
朱妤把卡和购物车都扔给她，一个人跑回到刚才的酒区，刚才的男人还在，朱妤走向他，用熟练的德语向他打招呼。
男人诧异地转过身。
“Guten Tag， Mademoiselle， Darf ich Ihnen helfen？？”（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事么？）
朱妤微笑了一下，指向一旁的酒柜。
……
十几分钟后，路奚看到朱妤换了一身服装，胸口别了一枚工作牌，随着被抬上来的展示柜站在了他所在饮料区的对面——葡萄酒柜前。
趁着布置还没完成，朱妤缓缓走向对面，他脸上噙着一抹浅笑，道：
“你好，路奚，现在开始，我们是广义上的同事了。”
虽然他是为这个葡萄酒代理商而应聘，路奚是对面饮料柜的促销员工，但他们都在超市工作啊，没毛病。
路奚也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他，很快他脸上惊讶的神色化为低笑，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既懂葡萄酒，又会英语德语和少量法语。然后他们的销售代理对我一见倾心，迫不及待地招聘我为他们的葡萄酒代言人了啊。”
朱妤悄悄地给自己抬了抬咖位，把临时宣传员说成代言人。
他一只手放在嘴边，小声道：
“我是按小时算的哦，一个小时200呢。”
他一脸我好贵的表情。
路奚眼中笑意加深，道：“好的，现在你该回去上班了。”
朱妤：“哼。”
2.
超市入口，有个年轻的男生跟在一对中年夫妻身上，一脸不愿地说：
“大周末的，逛什么外国超市啊，又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他爸妈回头凶道：“让你念了书你都看不懂，还敢说！”
男生：“.…..”
男生无聊地拿出手机，向群里的朋友吐槽。他一面玩手机一面跟在爸妈身上，像是一个万念俱灰的小宝宝。
忽然间，他穿过手机的视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整个人精神一振，背都挺直了。
“爸妈我过去下啊。”
率先看到的是站在过道边上的男生，男生高挑英俊，纤长的手指和清隽的脸庞与他身上衣服格格不入，比起超市展示柜，他更适合站在充满文化氛围的学堂，或者是周身都是艺术气息的画廊。
“操，路大才子超市打工，这得破灭多少人的幻想啊。”
他们这群人，家里条件不说泼天富贵，但至少吃穿不愁，从来不需要他们担忧家里支出，就算打零工也要选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超市促销员跟街头分发传单的一样，简直就是最低等的低等。
这抛头露面的，简直想都不敢想。
男生兴奋地拍了几张照片，心说要发到班级群，让他们看看学校的学神都在干什么。
然而下一瞬，他瞳孔震惊，放在发送按钮上面的手都抖了起来。
颤抖的手，激动的心，他缓缓地收回照片，又拿起手机，开启连拍模式。
——
下午三点左右，正是大家吃完饭打完游戏追完剧，昏昏欲睡的时间。
忽然间，班级群出现了一条新消息。闲的无聊的同学点开一看——
【？？？】
【这是路奚？】
【是我们高二年级排名第一的学神？】
【这是哪？他在干嘛啊？】
【路奚是在超市当促销员？知道他家里穷，但不至于吧？】
【有这功夫，去当家教不香么？】
转眼之间，班级群滑过99+消息。
有人艾特他：
【@陆迟你在哪看到的学神啊，还在么？】
陆迟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回答群里同学的提问，而是又发送了一张照片。而这张照片，更是让屏幕外的年轻人们充满了疑惑。
【？？？？】
【？？？】
【这谁？我眼睛出问题了么？】
【我刚配的500度半框大眼镜告诉我没有看错，这就是大小姐啊！】
【所以？如果某人的相机没有自动P图功能，那大小姐就是在超市里勤工俭学？】
【说什么勤工俭学，把超市促销员三个字打在公屏上！】
【……】
最新上传的照片上，一脸高傲娇气的女孩也穿着跟之前男生同色的制服，只不过男生的是裤子，她的是包腿长裙。廉价俗气的服装没有掩盖少女的天生丽质，然而少女再怎么高贵美丽，她穿着超市制服就是穿着制服啊！！
【这是什么？】
【好像是同一个地址？】
【难道，不会，不可能的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陆迟颤抖的手发出第三张照片，这一张上镜头拉到了极限，在尽可能拍清楚周边环境的情况下将两人同框放在了一个背景里，除非是陆迟本人有超神班的P图能力，否则他绝不可能在这个短时间内将画面衔接得这么完美无缺，仿佛真图。
【哇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疯了疯了以下省略n个疯了。】
【是谁疯了？是我啊，那没事了[安心躺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小姐怎么会和路奚在一起打工！】
【楼上的，你应该问大小姐怎么会甘心和路奚在一起打工！】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重复n遍），那个路奚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大小姐甘心如此！】
【是魔法！学神对大小姐施展了魔法！！】
【天呐，这什么绝美爱情，我哭了！】
【我哭到黄河泛滥长江倒流！】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还有没有照片？再来两张！】
陆迟又发了两张照片上去，这次角度又换了一个，他用鬼斧神工般的技巧抓到了朱妤在送走两位咨询的客人后抬头朝路奚笑的瞬间。少女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又带着一丝狡黠和高傲，让屏幕外的同学们直接嚎叫了起来。
班级群里一片鬼哭狼嚎，再也没有人关注路奚竟然去超市打工，所有人的注意点都被朱妤竟然在和路奚同一个地方打工这点吸引了过去，除了嗑死我了说不出别的话。
【我要发给我三班和一班的同学看。】
【我也是，好羡慕他们可是近距离欣赏大小姐和学神的绝美爱情！】
【是大小姐是小狼狗！】
【是明媚张扬大小姐和她才貌双全的忠犬小狼狗！】
班级群突然冷静了一会，他们多多少少都认识别班的同学，就算不是一三班，二班的也行啊，实在不行，高一二班的也行啊！
反正，片刻之间，这几张照片就传遍了圣名中学大大小小的群。
高二三班班级群。
昏昏欲睡的午后，一个消息突然跳了上来：
【[照片][照片][照片]】
【？】
【哇啊啊啊啊我也收到这几张照片了我刚要发呢哇啊啊啊啊】
【□□也是嗑死我了！！！！】
瞬息之间，所有还没入睡的人都从潜水状态浮了上来。
【路奚和大小姐，操，什么情况？】
【还有人不知道么？路奚今天在超市打工，然后大小姐就陪他去了，陪他去了……大小姐一个千金大小姐，坐拥我们学校独栋大楼的人配路奚去超市打工了啊啊啊啊啊[流泪]】
【嫉妒死我了嫉妒死我了！】
【……】
同时，一班：
【哇啊o(╥﹏╥)o大小姐当时冲进教室说要路奚当她男朋友时，我还同情了一把路奚，觉得他这么被逼迫好可怜，小丑竟是我自己[流泪]】
【是的，当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几个礼拜虽然大家都在传他们的绯闻，但是我一直以为是假的，原来是真的[小丑加我一个]】
【所以大小姐之前就是没心思打扮，现在谈了恋爱，看看，每天都多漂亮，圣名校花没有疑问吧？】
【没有，没毛病！】
【大小姐为了路奚，甘愿抛弃她大小姐的骄傲，去超市给人打工，和颜悦色地向人推销，这什么绝美爱情！】
【你看大小姐笑的多甜啊，果然有情饮水饱。】
【好配，绝配，同志们，把绝配打在公屏上！】
一时间，满屏幕都是“绝配”两个字。
还有人问：【超市在哪，我也要旁观绝美爱情。】
【[位置]速来。】
【我在附近，我也要过去，有谁跟我组队么？】
【我我！】
【好的，私聊。】
【……】
路奚和朱妤所在的区域，突然之间来了好多同龄人，他们大多是围观，也有胆子大的走近，装作路过的样子，向路奚要了饮料喝。而朱妤那边是酒，人相对较少。
路奚其实早就发现了有人在看他们，他心里大致明白是什么原因，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超市是自由出入的公共场所，加上来了就是客人，他推销的这款饮料挺适合学生喝的，在他的敬业推销，外加都是同学，不好意思白嫖外，短短一个小时内，他推销出了不少，目前为止，已经超过了预期营业额。
而朱妤的形象也的确让人眼前一亮，“她”带着一抹浅笑站在葡萄酒区的时候，有不少成年人走向“她”。朱妤凭借着自己对葡萄酒的了解，还有在几年偶像生涯里锻炼出来的出色的社交能力，成功推销出去了不少。
而且他就算没卖出去，也给这个品牌增添了不少人气，让大众了解了他们的葡萄酒，这就算达到目的了。
总的来说，就是两个人都完成目标了！
从照片发出到现在，两人的柜台前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路奚接待了好几批“客人”，有人大胆地走向朱妤，问：
“朱妤，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朱妤思索了下：“好像是5点半。”
“啊，还有那么久啊。”
“还好吧，也就两个小时了。”如果是上辈子的话，两个小时他眼睛都不眨地就过去了。
“你……”女孩脸红红的，让朱妤忽然之间重温过去旧梦，然而她问出的问题却是：
“你真的这么喜欢路奚同学么？”她家里也小有资产，但要是让她为了喜欢的人，公开去超市或者街头叫卖，她一定做不到。
或许她觉得，朱妤好有勇气啊。
#一定是真爱吧#
朱妤：“啊，哦，嗯.……是。”
不怪他，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了！谁能想到他只是因为无聊！！
到了5点，渐渐没有人再来围观了，两人收获颇丰，上面领导对他们十分满意，5点半下班换了衣服后，路奚看向朱妤：
“饿了么？”
朱妤很老实地点点头：“饿了。”
工作真的好容易饿肚子哦。
路奚似乎笑了一下：“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两人出去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路上车流如织，灯光漫漫，白昼的快生活随着落日逐渐进入夜晚。朱妤的司机送叶季姝回去后，朱妤就没再叫他过来，路奚也是坐公交过来的，这会儿两人就走到一个公交站口等车子来。
橙黄色灯光下，路奚站在车牌下，低头看着面前的女生：“晚上想吃什么？”
朱妤板着指头数：“汉堡烤肉薯条炸鸡撸串……”
他对上男生平静中略带谴责的目光，忍不住辩解道：“我每天都吃家里还有食堂精心烹饪的料理，都没有吃垃圾食品，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就是要定期吃垃圾食品的嘛。”
小学生都偶尔有的吃呢，他凭什么不能吃。
路奚对她的小学生发言没有任何想要表达意见的想法，这时候他们等的公交车来来，路奚转过头道：“走吧。”
上了车，朱妤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公交卡也没有带零钱，他正犹豫，路奚已经刷了两次卡了。
好吧。
车里面没有空位，朱妤跟着路奚走进里面，他抓着一个吊环，扭头继续刚才的问题：
“那到底吃什么啊？”
路奚高大的身影站在他旁边，背上的背包在缓慢行驶的车里摇晃了两下，他淡淡道：
“烤肉。”
“好啊！”朱妤一下子开心了起来，拿出手机碎碎念：
“那我要看下附近哪家烤肉店好吃……”
路奚看着低头认真寻找烤肉店的女孩，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