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轻盈流云快速往后退去,按照正常速度,不出意外,法

  冷风呼啸, 轻盈流云快速往后退去,按照正常速度,不出意外, 法船今晚就能抵达归心宗。

  月折枝挥散身边流云,走进法船内庭院,一别好几年, 庭院布置还跟他以前所见一般,半点没有改动。月折枝怀念的看庭院一圈, 准确无误穿过垂花门,找到北房左侧卧。

  北房左侧卧,他在故意接近容衍, 陪容衍历练时, 住过一次。

  推开门,房内陈设清雅, 竟也一处未变。

  月折枝目光缓缓打量整个房间。

  容衍让韩聃等人随意找间房休息后, 抬眼见月折枝站在房门口, 蹙起眉,走至月折枝身旁,问道:“怎么?哪里不合心意。”

  月折枝回神, 侧头一笑,眉梢眼角都染着天光:“没那里不合心意, 只是忽然想起件事。”

  “何事?”

  “我在想, 你什么时候瞎了眼,喜欢上我。”月折枝道, 他走进房间, 把容衍关房门外。

  容衍闻言, 一怔, 紧接着轻笑出声:“不清楚,大概是相处久了,见色起意。”

  房门关闭,一切声音皆被挡在门外,月折枝取下挂在腰间的红缨珠,解开腰带,打算换身衣服,他身上这身被染红的宗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修长细白的手指褪下外袍,解开中衣往下褪时,中衣衣料擦过背后时微痒。

  月折枝褪衣物的手一顿,他凝出道水镜,借着水镜看向背后发痒的地方。清瘦背部,靠近蝴蝶骨那块,青紫一块,还有些细微的小伤口。

  哪里来得伤?

  月折枝沉思片刻,忽然想起是哪来的。恐怕是被魔物丢上鸟妖背时,被鸟妖背上那些有点尖锐的羽毛刺伤的,他当时还觉得有些痛,但后面就不痛了,便没放心上。

  月折枝指尖点了点背部细微的小伤口,微凉指尖点到时,痒意胜过痛意。

  月折枝蹙起眉,他招手取来乾坤袋,开始翻药。然而翻了遍都不见他想要的药,这点小伤口,用不着带灵药,用些普通的就好,灵药好贵。

  月折枝不死心又翻了一遍,依然没找到。

  烦死了。

  月折枝心里不畅快,抬手就扔乾坤袋,他刚扔下乾坤袋,联络玉牌爆发出一道强光。

  灵力接过联络玉牌,月折枝听到联络玉牌那边传来道温和的笑,伴随着温和的笑,仿佛被千年寒水浸泡过,泛着阴意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程尊者的大弟子月折枝吧?”

  月折枝浮现一股危机,警惕道:“我是,请问您是谁?”

  月折枝发现联络玉牌上浮现的灵印是他师尊程问雲的,但与他说话这人却不是他师尊。

  “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李,李见霜。我们之前见过的。”联络玉牌那边的人提醒道,“归心宗,林间,妖魔刚逃窜出来伤人时。”

  月折枝骤然想起对方是谁。

  是那个脖子上盘了条青蛇,从他手中救下伤人魔物,还在临走时留了句,我有空会来找你的年轻男人。

  那年轻男人修为不知深浅,月折枝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感觉到他很危险。

  诡异的是,月折枝感觉危险的同时又觉得熟悉。

  月折枝沉下心神,他问:“我师尊联络玉牌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师尊呢?”

  “你师尊在鬼域,不,准确来说,是和其他人一起被我困在鬼域。不过你别急,我目前并不想伤他,我联系你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鬼域。你若愿意来鬼域,我就放了你师尊。”

  月折枝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你愿不愿意来鬼域。你若愿意来鬼域,我就放了你师尊。”

  月折枝和韩聃等人出发缉拿妖魔时,师尊和其他世家门派也商讨着前往鬼域。

  在祠堂听容衍说,师尊和其他世家门派前往鬼域是为杀应尊者应无邪,但应无邪并不在鬼域,他们扑了空。

  按理说,扑了空,就该离开鬼域,回宗了,怎么会被困在鬼域?

  难道是应无邪本就在鬼域,师尊他们扑了空后掉以轻心,反被应尊者被困住了?

  月折枝快速分析了原因,然后,他冷静道:“你说困住就困住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师尊的联络玉牌还不能证明你师尊被困住了?”

  “指不定你是用什么方法偷的。”

  “折枝,你这张嘴真是”李见霜闻言,不恼反笑,“你大可去问问其他世家门派,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接到长辈被困鬼域的消息。不过他们的长辈可没程尊者幸运,不能换,只能慢慢被困着腐蚀,直至魂飞魄散,只剩浑身骨头。”

  月折枝猛地咬紧牙关:“你胡说!”

  “我不会胡说。”

  月折枝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你要我做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李见霜道。

  月折枝问:“万一我来了,你反悔怎么办?”

  “实不相瞒,我是仅此于应尊者的大护法,一言九鼎。你可以好好考虑来不来,不急,我不逼你。想好了,联系我,你有一天的时间。”

  对方说不逼,便不逼,直接挂断了联系。

  联络玉牌那边瞬间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安静,月折枝攥紧手指,鼻尖冷汗直冒。片刻,他总算完全冷静下来,联系其他世家门派,果不其然,得到师尊等前辈被困鬼域。

  但具体被困在鬼域哪个地方,又怎么被困住的,却无人知晓。

  月折枝应验李见霜的话,他整张脸都阴郁下来。

  在房间里站了会,月折枝打了个洁尘术,乱拿了件崭新中衣换好,他连外衣也不穿了,收起联络玉牌,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