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到了周五这天祁驰都还没回来。家里的狗粮也吃光了,正好奶奶也交代了让程幼让带几样东西,于是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他就抱着快胖成皮球的小东西出门了。

  他算是明白这玩意为什么这么胖了,真不能把锅乱甩给唐女士。

  刚开始几天他没没有察觉袋子里的狗粮越来越少,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剩多少了。后来他每天都把狗粮藏到自己觉得它应该够不着的地方,哪能知道每天晚上回家都能发现狗粮又少了一半。

  为这个事他还冲孩子他爸发了一通脾气,可听到他建议饿几天又有点舍不得,还是捏着鼻子来给他买狗粮了。

  刚买好狗粮从商场出来,门口聚了一群小朋友和大人在玩什么游戏。他没有那样的童心,默默地绕开走了。

  刚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他诧异地转过去,发现喊自己的人竟然是乔棋敬。

  打完招呼后,乔棋敬朝远处指了指,程幼让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几个在一处玩着风车的小孩:“带孩子出来玩,你住这附近?”

  程幼让已经把白团子抱在了怀里,答道:“来买点东西。”

  乔棋敬注意到他怀里的小狗,好像也挺喜欢这些小动物的:“这是你养的?”

  程幼让应了声,知道这小东西脾气大,也不太敢让他冲撞了乔棋敬,只在自己怀里给他转了个圈,把脸露了出来。

  瞧着他怀里的小东西,乔棋敬喜爱地伸手摸了摸:“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还不等程幼让答,怀里的白团子突然凶了起来,吓得乔棋敬急忙收回手,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熟悉的地方:“这狗和祁驰的那条......?”

  程幼让不知道他怎么能认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过,立马改了口:“他出差了,让我帮忙照顾几天。”

  对于他前后不一的说辞乔棋敬没有深究,只以为他是嫌解释起来麻烦所以刚才懒得和自己说。

  而且现在不是在公司,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带孩子出门玩的父亲角色,竟然也没有那些在商场上的敏锐:“上次他还送你回家,原来你们也是朋友?”

  没等他应,他又说了起来:“这狗我以前也照顾过几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凶性子。”

  程幼让知道祁驰和乔棋敬也认识,但没觉得他们到底有多熟,想不到他以前竟然还会把白团子拜托给他:“他还请你照顾过?”

  “好几年前了吧,那时候他才一岁大,就小小的一团,”乔棋敬用手比了个大小,像是饭后谈资一般,和身边的这个小年轻说了起来,“不是他托的,那时候这狗还在小慕那,他和祁驰闹脾气,这狗也不好好照顾,我就接了过去。”

  “这条狗以前是乔书慕养的?”

  “祁驰送给他的。他你也知道,不是个耐心的性子,养了一段时间养不好就让祁驰又抱回去了。”

  程幼让低头看怀里白色一团的小狗,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名字也是他起的吗?”

  “叫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了,是他们一块起的吧?”

  程幼让点了点头,没有讲话。

  之前乔棋敬误会程幼让是乔书慕新交的男朋友,还对他表达了自己的认可。后来也不知道乔书慕又跟他说了什么,解释清楚了没有,总之两人也没有机会见面,没有交集。

  他似乎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只是作为乔书慕的哥哥,还有他们俩的熟人,并不在意地看待这段过往。

  “小慕把你当朋友,他说看到你就会想起以前的自己,”可能因为平时找不到可以一块谈这些的人,乔棋敬今天格外地话多,“五年前我本来是想送他出国的,结果他自己偷偷跑了。后来我看他身边来来去去有过这么多人,只有你是他唯一说过能懂他的人。”

  “为什么想送他出国?”

  五年前,是祁驰刚和乔书慕在一起的第一年。

  程幼让知道祁驰家里本来是要安排他出国留学的,但他当时为了不和乔书慕分开没有同意。如果乔棋敬也动过要送乔书慕出国的心思,那肯定也是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想起来前两天祁驰避而不谈的分手原因,一时又忍不住猜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乔棋敬也会想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

  “你那时候还不认识他们,他们分开的时候闹得很僵,小慕那个样子......”

  乔棋敬叹了口气,突然又止住了话头,不继续说了。

  不忍心说出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是他先提的分手吗?”

  乔棋敬:“是他,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放不下。”

  “是祁驰他爸和他说什么了吗?”程幼让仔细地观察着乔棋敬的表情,又补充道,“他没跟我细说,我看他现在和祁驰关系也不错,以为就是和平分手的。”

  “既然他没细说,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了。”乔棋敬看向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孩,招了招手,“你看也能看到,现在他们没事还能见见面,小慕也像以前一样开朗乐观,不是挺好的吗?”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扑到乔棋敬怀里叫爸爸,乔棋敬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珠。

  “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多,你就当故事一样听一听吧。”乔棋敬牵着男孩站起来,“我们先走了。”

  小男孩脸上还红通通的,对着坐在一边的程幼让招了招手:“叔叔再见!”

  “再见!”

  直到他们汇入了人流,程幼让才站了起来,抱着怀里被迫听他们聊了半天的小狗离开。

  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祁驰接到了唐女士的跨洋电话。

  以他们的母子情分,这个电话实在是出现的很不可思议。

  刚一接通就听到唐女士用吃下午茶一样悠闲的语调开了金口:“你小男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以前和乔家那个小儿子分手的时候是怎么要死要活的。”

  几分钟后,焦急挂了电话的祁驰立马把电话给他的小男朋友拨过去了,却发现那边正占线。

  而在祁驰满心疑虑他到底又把电话打给了谁时,世界另一端的乔书慕正握着手机,一脸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