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为什么会出车祸?是要去哪?”

  “旁边的车失控。”祁驰轻描淡写地答了。

  程幼让看着他,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紧张:“你会觉得这和我有关吗?”

  “是有点,”祁驰思索了一会,“你亏大了。要是你拿着那笔钱去买了保险,明天开始就不用去上班了。”

  程幼让这时候不想和他贫嘴,接着问:“你不怀疑我为什么会觉得你会出事吗?”

  “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这确实是个意外事故。是我运气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信我?”

  “我说过我愿意信你,”祁驰笑了一下,“而且这次你确实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差点就要损失好几个亿。”

  程幼让低下头,难得不居功自傲:“其实我也没帮什么,是我的老师他很厉害。”

  祁驰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眉目舒展。

  “你也比我原本以为的优秀很多。”

  程幼让抬眼看他,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你一直觉得我很菜?”

  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长的祁驰被他气笑:“没有,我应该说你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

  “你今天怎么这么看得起我?”程幼让奇怪地看他,“因为我给你家省下几个亿?”

  祁驰刚想答,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又自己给自己回答了。

  “也是,这么大一笔钱,差点就给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整没了,还得是我。”

  祁驰:“......”

  “你谦虚不过三秒是吗?”

  程幼让嘴角一勾:“是自己的功劳就不能让。”

  又坐了一会,小何回来了。他手里也拎着一个保温饭盒,看到程幼让在有些激动。

  “哥,这个朋友就是你手术那天一直等在门口的那位。”

  祁驰抬眼看了程幼让一眼:“我知道。”

  被他当场判刑的程幼让表情裂开,差点当场抠出三室一厅:“我以为你是要来找我,然后出的事。”

  祁驰笑问:“那你要负责吗?”

  “你是来找我吗?”

  “是啊,我当时...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我......”程幼让觉得他有病,又碍着还有他的下属在场不好说出来,支吾半天,“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拎起自己带过来的那个保温桶就跑了,根本没听到后面两个人的对话。

  “哥,你吃过了?”

  “嗯,喝的鸡汤。”

  “可你手上的针还没拔呢,怎么吃的?”

  “谁说吃饭就得自己动手了?”

  被迫旁观了一场要不要负责的小何表情也裂了,把保温饭盒抱紧:“那你吃饱了,这个就给我吃了。”

  “嗯,鸡汤特别甜。”

  ......

  老师还在继续寻找那家大制造企业财务造假的证据,程幼让却从中退出,希望老师不要提及自己的名字。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这次合作,没想要来个“名留千史”。

  虽然说他还是没能保护住祁驰,但起码给他们减少了损失,而且他看起来伤得也没有他书里写的那么重。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基本达成目的了。至于以后,如果他愿意,他还能继续帮祁驰化解以后会遇到的各种危险。

  只求他能好好做个人,不然还真够他头疼的。

  现在是假期学校里人不多,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碰巧也有人出来,看到了他,停下了脚步。

  他假装没看到,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加速往前走。

  “程幼让。”

  听到有人喊自己,程幼让停住脚步,不情不愿地看过去:“张景。”

  张景就是那个方框眼镜,那次他回去后一翻手机就发现了。而且两个人还是同班同学,前阵子考试的时候没少见。

  但也没熟络到需要特地停下来打声招呼。

  至少从上次的交集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

  张景身上背着书包,穿着一件长款修身羽绒服,问他:“你怎么来学校了?”

  “有事。”像是怕他追问起来自己又不好解释,程幼让又补了一句,“老师让我来的。”

  张景应该也是知道他不会问自己为什么在学校,一只手自然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你是要走了吗,要不一块去吃个饭吧,就学校食堂吧?你肯定好久没吃过了。”

  程幼让不适应他突然的热情,往后躲了一些:“不用了,我回去吃。”

  张景脸上的笑顿住:“我们以前不是经常一块吃饭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怎么样程幼让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不喜欢这个人接近自己:“拒绝的意思。你真的觉得我们有必要一块吃饭吗?”

  张景被这句话激怒,低吼一句:“程幼让!我们非要闹得这么僵吗?”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很好吗?”

  张景怒视:“你就一定要这样和我撇清关系吗?”

  “麻烦你清醒一点,我是你瞧不起的同性恋,和我扯上关系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程幼让没给主角受写过多余的情史,他俩不可能好过。而且张景这种对待同性恋的态度,程幼让相信主角受不可能会对他有好感。

  “那还真没有,”张景阴笑,突然又抓住他的手腕:“我就是邀请你吃个饭,以后应该也见不到了,最后告个别不是不行吧?”

  发现楠漨了他情绪上的偏激,程幼让不解地看他:“有必要吗?”

  “走吧,三食堂。”

  两人去了食堂,阿姨问他要什么菜的时候张景先帮他答了:“给他拿份水煮鱼还要一个花菜。”

  程幼让面无表情地付了钱,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以前你最喜欢吃这家的菜。”

  张景突然说。

  程幼让心里没有半点触动,冷淡道:“是吗?”

  “你非要给我玩失忆?”

  程幼让低头吃饭,懒得搭理。

  现在也不是他玩不玩失忆的事,是他根本就没经历过在学校那一段。

  “你是打算直接工作了吗?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保研的机会?”

  程幼让:“不想。”

  他没有把有限生命献给无限研学的精神,也没有那个实力,早早地找份工作是最好的选择。

  张景一听又怒了:“你以前不是说还想深造吗?”

  “改主意了不行吗?”

  “是不是因为你家里......”张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恍惚了一瞬,愣道,“你要是有困难,我可以......”

  “张景!”

  程幼让张口打断他,像是不想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张景却并不高兴被他打断:“你们家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奶奶都多大岁数了,难道还能给你挣学费?”

  程幼让瞪他,大概就是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你想说什么?我要是还想继续深造你就能给我出学费吗?”

  “我会帮你想办法!”

  “差不多行了,你同情心泛滥别在我这里犯。我怎么着和你没关系,你很有意思吗?怜悯我就显得你很高尚吗?”

  “我以为你还有一点初心,”张景自嘲地笑,目光一寒,“是我瞎了眼了。”

  程幼让讨厌他那种好像以前两人有过什么很美好的回忆,互相很了解的样子:“那就麻烦你眼睛睁大点,看清楚什么人是需要你去可怜,什么人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你这么自卑敏感吗?讨厌所有打算帮你的人?”张意继续讽刺,“那你不停地出去找男人也是因为心里空虚吗?”

  程幼让直接摔了筷子:“你就很了不起吗?我的生活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张益又在桌边拿了一双新的筷子递给他,语气反倒平静:“发这么大火,说到你痛处了?”

  程幼让没接,站起来端着餐盘走了。

  脚下生风,全是气的。

  他搞不懂是他写的小说有问题还是这里面的人出了问题,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