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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就是临时抱佛脚,但也许是因为顾沉音给他们打了鸡血,几个人都跟开了窍似的,将这支曲目完整的走了下来。

  第一遍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僵硬生疏,但顾沉音可不管他们是不是不熟练。

  做饭的阿姨把饭送进来的时候,凌乐就完全脱离了状态,开始干饭。

  “保存体力,保存体力,谁没事就把肚子忘了,没人能阻止我这种干饭人。”这个时候,严肃的凌乐再度回到了他该有的年纪,变得活跃起来。

  他们中午就只是趁机吃了些简单的,晚上的饭菜倒是十分可口。

  褚巽安排的别墅晚饭时间比较早,通常在五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因此他们吃了晚饭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磨合。

  几个人都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就像是这顿饭更加美味了一般。

  顾沉音没跟他们一起,跟着褚巽走出训练室,去了楼下的客厅用餐。

  不论什么时候,顾军师依旧是那个十分有仪式感的贵族子弟。

  因为只剩下两个人用餐,饭菜是简单的四菜一汤。荤素都有,另外还有一道蒸鱼,淋在鱼上面的料颜色鲜艳,看起来十分引人食欲。

  顾沉音也没跟褚巽客气,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而褚巽就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一时间客厅里只有吃饭的声音。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喜欢在吃饭讨论事情的人,也都有教养,因此偶尔会听到一些动静,却都十分和谐。

  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样。

  只是饭吃到中途,顾沉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早上在训练室时就响过一次,当时顾沉音直接挂了,但后续好几个小时时间,他都好像在给人回消息一样,这次呢?

  褚巽视线落在顾沉音身上,似乎在询问他打电话的人是谁,只可惜顾沉音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他的眼色一样,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就放下碗筷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从褚巽的位置能听到他跟那头说话时温温和和的声音,也好像能听到他跟那头的人撒娇的声音,感觉就很奇妙。

  从见到顾沉音起,他就一副冷冰冰的姿态,就算是跟凌乐是好友,但也好像并没有跟凌乐有多亲近。

  更何况他在训练室时对几个人都很严格,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得严厉,几个人也好像都被他所压制。

  这个声音,让褚巽有些兴趣盎然。

  谁有那个能耐让顾沉音发出甜甜的声音,还带着信任和撒娇,这点似乎不言而喻。

  很快,想到可能是谁的褚巽皱起了眉。顾沉音摆脱陆家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就惊艳了他,此后他不时也会关注这个人,从他近期参加的几个节目,加上流到网上的一些视频,他完全可以相信,顾沉音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变得,让人想拆开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这头褚巽在想什么都不是顾沉音想知道的,他接起了陆行衍的电话,这是他们分开四天之后的第一次通话。

  陆行衍的嗓音依旧迷人,那头轻微的笑声让他有些脸红,就算不用陆行衍看,也知道他家害羞的小军师是什么样子,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好听起来。

  就像是,在轻声絮语的说着情话。

  “沉音,我很想你。”说完了正事,陆行衍也像是服软一般,跟对面的人撒起娇来,这让顾沉音脸颊再度爬上了红晕,看起来有些诱人。

  “不是跟某些人在一起乐不思蜀了吗?”

  “所以,我家小……沉音是在吃醋吗?你非要给我定下这个要求,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是个妻管严呢。”

  “说,说什么呢?什么妻管严,我们什么都不是呢!嗯,不对,你这个油嘴滑舌的,我不是妻。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妻,而我御妻有方呢?”

  “哦?我家沉音是打算在上面啊……”这声音拖长了语调,有些调戏的味道,让顾沉音有些懊恼。他揉了揉额角,好笑道:“什么时候,陆总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这当然是,跟我家沉音在一起的时候。”陆行衍笑了一声,知道自家小军师不经逗,最后还是转到了正题,“你打算,签褚巽?虽然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是自己开工作室也是没问题的,但褚巽这个人的确有些不太让人舒服的嗜好。”

  “嗯。还没决定,得看他是不是能让我满意。”说道这个,顾沉音就敛下了心神。他脸颊还有点红晕,但在花园里被风一吹,慢慢就冷却了下来。

  他签褚巽这件事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从他让陆行衍查褚巽的一些隐秘之后,对这个人就有些好奇,当时看手机就是在看褚巽的那些没被摆上台面的秘密。

  褚巽这个人,是个人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在圈子里颇有人脉。

  他虽然是个富二代,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带的那个人说背叛他也不是什么胡话,只不过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罢了。

  “十年前,褚巽家族遭逢巨变,他带的那个人就收到蛊惑给褚巽下了药,把他送上了某个人的床。

  这件事早就被处理过了,也做了封口。就是很有意思的是,褚巽竟然没有处理那个小明星。”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想要将褚巽推向深渊的人恐怕再也不会知道褚巽本人有多可怕了。

  当时的褚巽才多大点?恐怕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当时的褚巽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而他,则以自身为诱饵,将这些人都给拔了出来。

  而现在,掌控了褚氏的褚巽只会比以前更加可怕。随意陆行衍其实是有些担心顾沉音的安全的。虽然,他认为没什么好担心的。

  “沉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放心,有我。”

  “嗯。”心里慰贴,顾沉音也没有拒绝陆行衍的好意,他笑着应了一声,就说起梅淙的事情来。那头陆行衍有一瞬的停顿,随后笑着说他是个小坏蛋。

  “我啊,觉得你就是来克我的。不过梅淙的事情有点眉目了,就是线索太细碎,不太联系得上,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嗯,那你注意安全。我倒是认为梅淙这么强势的回来,恐怕不是一个人。你小心行事,另外,之前有些怀疑的那个人,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放心,在查了。听说,要去法国?”忽地,陆行衍提起了顾沉音在学校的事情,也许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欲盖弥彰,他又解释道,“我只是担心。”

  顾沉音笑了一声,心情很好。虽然行踪被人锁定是件很让人不舒服的事情,但也要看是对什么人。

  如果的敌人,自然是直接掐断,但是他看中的人,又另当别论了。

  “我知道,到时候回去法国一趟,你那边如果没什么问题,也可以一起去看看。毕竟,有些人有些事,恐怕还得给他们点甜头他们才会放松下来露出破绽。”

  “那是当然。那么……”

  “那就先这样吧,凌乐这边还有事情,今天算是他们的生死存亡之时,我需要去盯着。”

  “沉音,你对他们可真好。”有些酸酸的味道。这让顾沉音笑得更欢了。

  他以前觉得陆行衍就是那种很冷酷的男人,但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也是会对他信赖的人撒娇的。

  真是让人欣喜。

  “好了,等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好好出去玩一玩,当然,我会补偿你的。嗯,应该是,你得补偿我,对吧?”

  “好。”那头轻轻应了一声,便让顾沉音挂了电话。

  在顾沉音没看到的地方,陆行衍拿着电话轻叹了一声,手中翻出个瓷瓶,陆行衍像是把玩一般在上面来回摩挲,感受着瓶身的光滑,陆行衍嘴角上扬了一些。

  只是谁也不知道,将自己隐藏在这种阴影当中的陆行衍究竟在想什么。他闭着眼睛,神情悠闲,但脑中思绪万千,想着的人只有那一个。

  过了好久,久到好像时间都能停止,站在窗前的人这才慢慢将视线对焦,看向了在花园里矫揉造作的人。

  揉了揉眉心,陆行衍觉得有些头痛,有些记不清之前他是怎么应对这个人的了。视线掠过花园里的人时,他神情变得冷淡,心中也是毫无起伏。

  吐纳之法走了一遍,他在看那个人时,脸上已经毫无表情,但那种冷漠完全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在对待顾沉音和花园中的人,他完全是两种形态。

  没办法,变态也有人权不是。

  保镖兢兢业业当着木头,完全不搭理梅淙的要求。这让梅淙很恼火。

  他以为自己把顾沉音给撵走了,他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但很让他不满的是,之前顾沉音睡的房间被上了锁,陆行衍的房间也不让他进。

  他甚至连三楼都不能上去,这让他感到很难受,甚至有些烦躁。

  站在三楼的陆行衍看着花园里摘了一朵花开始摧残的人,又看了眼挡在后面花园门口的保镖,忽地露出个清浅的笑来。

  他家沉音训练出来的人啊,看来也是护短的。

  陆宅大部分装饰都是他家小军师完成的,这几个被他训练出来的保镖自然是很清楚他们教官的喜好。

  因此作为被训练出来忠于一个人的保镖此时更是兢兢业业守卫着他们教官的东西,这让他觉得很安心。

  因为,他也在保护的范畴。

  毕竟梅淙跟他有近十年没见面了,十年前他的样子他都不是很清楚了,更何况现在这个。他没有将人踢出去,只不过是看在他家小军师的面子上罢了。

  梅淙像是想起来什么,随后眼睛亮了起来,随后他就走回了房子,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到了一把剪刀。最后,将剪刀放在了花园里开着的一丛玫瑰花上。

  “咔嚓,咔嚓。”梅淙拿着剪刀在花丛中来回,将花朵从花枝剪掉,却没有一点怜惜的味道,很快那丛玫瑰就变成细碎的垃圾掉落在了地上,红色的花瓣和绿色的叶子,在地面堆积了一片,看起来凌乱而残忍。

  陆行衍冷笑了一声。

  旁边的保镖则是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梅淙。随后,他就看到梅淙把剪刀放在了自己手上,朝上面狠狠扎了下去。

  一道带着哭腔的尖叫就此在陆宅响起,在黑夜中,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