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淮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而季桓安却板着脸,旁人看不出他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一旁的宾客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多大反应,毕竟这个突然被带回来的傻子的确比他先入师门,叫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反倒是掌门坐在主为,垂眸将目光瞄向他们那边,却又端起茶盏喝起了茶,以一种让人难以发觉的方式看着这场戏。

  一个天赋极高,并且在每场测试中都脱颖而出的人,现在却要叫一个傻子师兄。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而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江起淮迟迟没有开口,连同下面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都开始看起了这场笑话。

  而季桓安那一句轻飘飘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不小,但殿内的所有人正好听得一清二楚。

  吃瓜的客人却觉得一个傻子做亲传弟子,他能会做什么。到最后还不是他江起淮继承季桓安的衣钵。

  那些人是这样想的,而他江起淮转念之间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现在觉得万分屈辱,可他都忍了。

  「师兄」江起淮行了个简单的礼,算是见过自己这为师兄了。

  可沈之煜却感到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喜。

  他扯了扯季桓安的衣角,看着季桓安。

  而季桓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从前与季桓安碰面时,他所有的反应,敬拜师茶时,杯盏落下的声音,得知信物给傻子的时,让他叫一个傻子为师兄时。这些画面不停地在江起淮脑海中回放这,这些让他屈辱的记忆。

  即使距离拜师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江起淮还是放不下。

  准确来说他是更加放不下了。

  自己的师尊对着一个傻子能有说有笑,对着自己却没有好颜色。

  回想起之前自己在练剑时,师尊坐再一旁不是喝茶就是把玩扇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偶尔间也只是指导他一两句,平时更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同他讲。

  躲在树后的江起淮看着桃花树下的师徒二人,可真是良师益友。

  季桓安在沈之煜的身后,纠正着沈之煜的姿势。

  季桓安握着沈之煜的手腕轻轻地将他的手提起来了一点,又带着他一个转身又是下一个动作,手中的桃木剑直接将落下的桃花花瓣斩成了两瓣。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在树下练习着,季桓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教着。沈之煜每次学个两三次就会了,天赋不比江起淮差。

  一刻钟后他松开了沈之煜的手,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了一条手帕,递给了沈之煜。

  原本是想着给沈之煜,让他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没想到他笑着接过,却伸手给季桓安擦起了额头上的汗珠。

  季桓安先是愣住了一下,随后笑了。

  自己家的傻子还是挺会疼人的。

  两个人在茶几前坐下了,一挥手再次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一罐茶叶,取出合适地量泡起了茶。

  这道风景在江起淮看来非常刺眼,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得不到师尊半分目光。他的眼睛始终都只看着他那位“师兄。”

  重重地一圈打在了那棵敢高冠大的树上,整棵树都颤抖了一下。落下了一些树叶,沈之煜回头看的时候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人了。

  而季桓安只是用余光瞄了一下树那边,树上凹陷进去了一个拳头印。是江起淮打出来的。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沈之煜疑惑地看着他。

  季桓安没有解释,他的心里很清楚。他对江起淮与沈之煜两个人是天壤之别。

  江起淮不管做什么他都在鸡蛋里挑骨头,而沈之煜不管做什么他都会鼓励他。

  江起淮他甚至都没管过他,任由他自己一个对法术武学招式钻研,有时他也会来问季桓安。可季桓安总是爱答不理,有时提点他一两句,有时直接提前躲着他。

  沈之煜任然保留着给他做一日三餐,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习惯。他也乐得享受,他喜欢别人对他付出的点滴。

  这一点也被江起淮观察到了,江起淮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到季桓安的赞赏。当然他也的确得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季桓安见江起淮离开了,突然想教教沈之煜弹琴。他在剑术上的造诣挺高的,不知道在乐理上如何。

  季桓安离开后,沈之煜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出来吧!”躲在暗处的江起淮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江起淮从怀疑到坚定只用了一瞬间,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沈之煜「你在装傻」……

  一把剑直接架在了沈之煜的脖子上,剑峰离他的脖子只有两毫米。

  他却一丝也不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果」沈之煜挑衅地看着江起淮笑了。

  那剑峰离他的脖子更近了,剑峰直接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江起淮稍微用点力,他的脖子就会大出血。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沈之煜站起身来,朝江起了走了过去,江起淮却被他的反应逼得不不后退。

  “是你想要做什么吧!”他伸手抓住了剑刃,手掌被锋利地剑给划破了。

  “我警告你,离季桓安远点……”他看着江起淮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江起淮将剑直接抽了出来,沈之煜也因为他这一举动直接倒地上了。

  这一幕正好被抱着琴在廊上的季桓安看个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是谁……”沾着血的剑尖直指沈之煜。

  季桓安挡在前面了“行啊,要杀你先杀了我好了……”

  江起淮没有想到师尊会突然冒出了,这一瞬间他慌了。手中的直接掉了到了地上。

  “师尊,我……”他跪在地上扯着季桓安的一角像个孩子一样“师尊不是的,是他,是他先挑衅我的……”

  季桓安一挥手,江起淮直接倒地上去了。身后的沈之煜眼眶都红了,季桓安看着他的手,一直在流血。

  “疼……”

  “乖,等会就不疼了……”说着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了药。

  他对沈之煜无比温柔,一转生却对江起淮如同魔鬼一般“本尊现在罚你,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年,没有本尊的允许不得走出半步……”

  江起淮又岂会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才拜师不到一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