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原本一直嚷嚷的病人尴尬地闭上了嘴,脸皮有些涨红,一点也不像失血过多的样子了。
那人既然能伪装成浑身是血的病人,那么他逃跑之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找一个可以让他换装的地方。
厕所!
“院长,这里厕所有没有监控?”
“没有,厕所还有监控……这不成了、成了变态吗?”
行动组队长显然也觉得不可能,因此他也就随便问问,而不多做纠结,转而问起了被扭着胳膊押出急救室的伤患,“是谁让你们在这里闹事?”
“警察同志,我说了,你能放了我们吗?”
“不能。”
“那我还是不说了吧?”
又是不知道谁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傻?你不说?不说被关得更久。”
“啊?那、那……”
“快说!”押着他的那个人突然屈膝撞向他的膝盖,差点把他撞趴下。
“我说!我说!你别打!是、是车祸后,有个人把我从车里扯出来,帮我通知了我的家人,并且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救护车就要来了,只要我一会在急救室里制造混乱,能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就给我钱,很多很多钱!”
“多少钱?”
“五、五万。”
“五什么?五万?嗤,你可真有追求,五万就让你出卖灵魂,你知道你见着的这个人是谁吗?”
“老钱!别再说了!你能描述一下这个人长什么样吗?”
“他……当时光线太暗,我看不太清楚。”
“你!”
“老钱!”队长瞪了老钱一眼,“你接着说。”
“但我知道,他有一双蓝色的眼,会反光!”
“蓝色的眼?混血儿?”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这确实与舒先生给我们的资料对得上了。只是此人……据说没有见过他的真实相貌,他的蓝色眼珠,不会也是美瞳的效果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行了行了!你们不要再讨论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这个危险分子!娘的!这辈子就没这么刺激过!嫌疑人近在咫尺,我们却找不出来!”
“舒先生那边情况怎么样?”
“暂时无异动,反馈下来的结果也是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那就好。打电话给总局,请求支援,务必要把上面的人给我保护好了,不能伤及一根毫毛!”
“老大,时间太短,总局估计来不及派人。”
“那老钱,你带几个人上去。”
“队长!凭什么?我们抓犯人尚且人手不够,为什么还要分散警力去保护无关人等?”
“无关人等?钱开,这就是你作为一个警察的觉悟吗?如果因为你的疏忽让他们成为人质,把你革职,这个处罚都太轻了。”
“队长……”
“服从命令!”
“……是。”
钱开带着四个人到顶层之后,发现虽然走廊上三步一岗,站满了保镖,可是却没人说话,导致整个氛围有种诡异的寂静感。
“娘的,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的保护。”钱开发现自己带来的四个人在人家几十个保镖面前,简直是笑话。
“什么人?”
“警察,奉命上来保护里面的人。”由于抵制心理在作祟,钱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不情愿。
导致问话的那个保镖很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伙人好几下,过了很久才说,“我进去通报一声,先生这回大概还没睡。”
钱开随意地点点头,心里却在腹诽,“明知道自己今晚会有危险还能睡得着,这心得是有多大?”
“队长,我去吧。”
“嗯。”那保镖队长点点头,也就停下了步子,继续站在原地与钱开等人大眼瞪小眼。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沉寂的气氛,钱开率先开口,“喂,兄弟,你在这里守多久了?”
“……”
“里面的人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让你们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
“如果不是他身家真的清白,我差点以为他才是混黑的。”
“……”
“喂!你怎么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保镖队长依旧不发一言,这让钱开顿觉无趣,同时也觉得这份差事真的不是人干的。
他不禁发了一句牢骚,“这时间也太久了吧?你的手下通报好了没有?我可不可以进去了?”
不料,就是不经意的这一句话,却让一向冷淡的保镖队长变了脸色,他猛然转身冲进病房。
钱开发现不对带着手下紧随其后。闯了进去却发现病床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舒伯珩和庄凌的影子?
与此同时,钱开的耳机里也传来队长的声音,“钱开,见到人了没有?我们在五楼尽头的男厕所里发现一堆散落的带血衣物和昏迷不醒的男人,怀疑对方伪装成保镖……”
“啪!”耳机掉了下来,在静谧的病房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钱开!钱开!怎么了?你那里发生什么状况了?”
人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带走了,这对保镖队长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紧抿着嘴唇快步走到角落里去打电话。钱开也不打扰他,打算直接下楼跟自己的队长汇报这件事。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后悔,为什么不警醒点?为什么不拿这个任务当回事?如果自己警醒点,说不定就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了。
但让钱开没想到的是,自己与队长汇合之后,队长却反常地没指责自己,反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队长……”
“好了,你抓紧时间回忆下那个‘保镖’有什么明显的特征。”队长此时也不问他长什么样了,因为知道对方会变幻面貌,问了也是白问。他改问什么特征,毕竟相貌换来换去,特征总不能抹去。
警察到底是警察,虽然匆匆一瞥,对方又是刚好藏在阴影中,但钱开略一想,就回忆起来了,“他的左耳垂上有颗痣。”
“就这样。”
“暂时只能回忆起这个,因为太过特别,我还多看了几眼。”
“好,只有这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