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特别真情实感，负责人傻眼，还没回过身，便被顾遇一个微笑吓的先行一步，主动回避。
“具体要根据情节来判定。”顾遇并没打算跟江不弃细说这个，他只好奇，“我能问一下，那个人是谁么？”
“江不离？”顾遇大胆猜了个名字。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看见江不弃的神情时，他并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不重要。
“宝贝，杀人是犯法的。”顾遇温柔说，“你不能动手。”
江不弃愕然：“你干的犯法的事儿，不少吧。”
这句话，谁说都合适，唯独顾遇，用什么语气说都不合适。
顾遇茫然：“我没有啊，我可是三好市民。”
“我说过，你可以随便利用我，为什么要自己担心这个呢？”顾遇冲他笑了笑，说的十分轻松。
江不弃皱眉：“你就不问问原因？”
顾遇挑眉：“不需要。”
“而且，那天你在医院说过，他抽走了你的腿骨，拿走了你的什么灵根，虽然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看你说那句话时的表情，我知道你很疼，那就够了。”
顾遇说的风轻云淡，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饭，逛街买什么菜这种日常话题。
江不弃忍不住道：“我之前也跟别人说过，但他们说那只是小说，你不好奇？”
顾遇失笑：“你认为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没必要好奇多问，”顾遇眼神幽深，“你想用什么方法来处理都行。”
“剩下的有我。”顾遇眯细眼，补充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不想当局外人。”
江不弃一愣，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些话……很像江不离。”
顾遇鄙夷道：“我可不会在你墙上打洞，我也不会抽你的腿骨，这种龌龊的事情很没格调。”
“只有垃圾才会做。”
“不过，”顾遇目光宠溺道，“我还挺喜欢看你哭的样子。”
江不弃一脚踹到顾遇小腿：“大白天，发什么骚。”
顾遇嘶了一声，抬眼便收了江不弃一记白眼。
“你跟他一样龌龊！”江不弃嫌弃说。
床上龌龊，算计起来也龌龊，但是……勉强还是有些不同。
江不弃警告性剜了他一眼，便继续下楼。
顾遇怕江不弃不理他，主动挑起话题：“话说，玻璃上那个图案，不像是忘记擦的。”
江不弃嗯了声，毫不犹豫道：“他故意留的。”
“他的人都被你干掉了，他坐不住了，要破罐破摔了，几百年了，臭毛病一点没改。”江不弃毫不意外，“赵谦只是个开头，故意把我们目光引到这里，让我来发现他。”
顾遇：“在玩游戏？”
“对。”江不弃看着顾遇，“但是你破局了。”
顾遇手段太粗暴，直接把棋盘掀了，继续躲下去，就算江不弃不知道江不离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江不离也没有赢的可能。
“所以再玩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江不弃对顾遇道，“我想亲自去找他。”
有几个问题，江不弃很好奇。
而且，他觉得，只要他问了，江不离肯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虽然过程中肯定会夹杂很多让人想吐的形容词，什么我都是为你好，我都是怕你离开我，我为了哥哥必须这么做。
不过江不弃听过那么多遍，已经免疫了。
江不离不可能骗他，就像曾经答应过他的一样，仅此而已便够了。
顾遇没要求跟着去：“好啊。”
“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顾遇笑眯眯道。
两人下楼，陆鸣已经从监控室出来了。
“水质检测有问题，里面有安眠药成分。”陆鸣说，“但是不至于致死，赵谦突然这样，应该是有人有意为之。”
“至于那个监控。”陆鸣一摊手，“很正常，没发现可疑的人。”
“但是……”陆鸣递给顾遇一个U盘，“我用老李给的程序做了检查，从这栋楼的监控程序里找到了一个很智能的替换插件。”
“我怀疑，晚上那一段应该是被替换过的，插件自动抹掉了痕迹。”陆鸣把所有证据交给顾遇。
顾遇陪江不弃去了趟医院。
离开时，江不弃让顾遇先送他回家，拿了顾遇送他的刀，然后一个人走了。
顾遇没跟，看着江不弃离开的背影，顾遇脸上的笑容逐渐蒙上一层阴森。
脑中回想起江不弃口中的江不离。
还有那本同人文。
还有，墙上那个洞……
“碰上了个很勇敢的角色。”顾遇给叶子轩打电话，语气中满是夸赞，“得给点奖励，带着人，跟着我老婆，离得远点，别被发现了。”
那是他的江不弃。
看一眼，就挖他一只眼睛。
动一下，就砍他一只手。
该有的奖励，一点都不能少。
旁观是不可能旁观的。
他答应江不弃，不会插手，便不会插手，他毕竟是个守信用的人。
但也只是江不弃动手的时候他不会插手，不影响他做别的事……
黄昏，江不弃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废厂房，他站累了，找了个小马扎，扫扫灰，坐了上去。
下午找场地时，江不弃才理解影片里为什么找这种地方，不是为了衬托气氛，也不是为了酷炫，是因为……这里没人，而且没摄像头，短时间内闹事不会把警察叔叔引来。
他还专门选在顾遇地皮上。
上辈子去打人，他把师尊喊过去了，别人说他没心，说他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拉师门下水。
那时候他便知道，很多人都会对他承诺，同甘共苦，但真正能做到的不多。
而很有意思的是，指责他把至亲拉下水的那些人，自己也曾经对他人做过类似承诺。
一边说着，你出事了我必赴汤蹈火，一边鄙夷他人为什么明知危险还要拉亲近的人去帮忙。
可若是危险临头，亲近的人都不能陪着自己出头，那跟孤身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虚假的热闹。
虚假的承诺。
自我满足。
废话而已。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他相信，顾遇会护着他，会永远跟他站在一起。
因为只要他不吃辣条，不吃麻辣烫，和解之后，顾遇没怎么在正事上干涉过他。
约莫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片场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江不弃抬眼时，那人对着江不弃，开心叫了句：“哥哥。”
江不弃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语气，淡漠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和关上门，朝江不弃走来：“因为欠了很多钱啊，不是跟哥哥说过了么，讨债的人追到了家里，我得赚钱还债。”
“毕竟，”在距离江不弃还有三步远的位置，姜和停下了，无奈叹了口气，“郑梦归和秦风都被狗崽子干掉了，我想要搜集到哥哥的情报，就要花好多钱，而且郑梦归那狗东西被抓的时候，租赁服务器的钱都没交清，我要是想继续用，只能替他交钱。”
郑梦归是黑客的名字，秦风是山上袭击江不弃那个人。
“为了哥哥你，我真是什么都经历了。”姜和顶着一张跟过去截然不同的脸，但开口瞬间，那欠打的语气，江不弃一耳朵就能确认，他就是江不离。
江不弃不想听这些：“我的问题是，你死后为什么会到这里，不是问你为什么会在片场。”
江不离一脸痛心：“哥哥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的经历啊。”
江不弃淡漠道：“当然是因为你的经历就是狗屁。”
“狗屁就狗屁吧，”江不离无奈道，“就算是狗屁，哥哥也生生世世必须跟我在一起。”
“滚你丫的！”江不弃呸了声。
江不离表现的很痛心，江不弃要吐了：“你特么要么回答问题，要么被我弄死，你自己选。”
江不离眯细眼：“哥哥舍得真的杀了我吗？”
江不弃：“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
“可你没有对我下狠手，你还是留了我一丝神识。”江不离眼睛一亮，“那一刻我就知道，哥哥你是爱我的。”
“你还是改不了嘴贱啊。”江不弃咬牙：“我那是怕灭了你，我自己的灵力和修为会完全消失。”
江不离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也就是说，哥哥如果真的把我弄死了，你就回不去了，对吗？”
“因为灵力会消失，修为也会不见。”江不离歪头好整以暇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死后会到这里，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哥哥的是，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他看了眼江不弃手里的刀，“你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江不弃被可笑到了：“你这说的，好像我不杀你就回得去一样。”
江不弃站起身，把小马扎踢到一边。
“我要是上辈子早把你给砍个干净，也不至于让你今天在这儿给我蹦跶。”江不弃抽出刀。
“哥哥，你可要想好，你若是真杀了我，万一回不去可就……”江不离话没说完，猛地惨叫了声。
江不弃眼皮子没眨，一刀砍断了他一条手臂。
江不离愕然看着江不弃，似乎没想到江不弃真的会动手：“哥哥你下手还是这么利索。”
一时间，江不离脑中的回忆再次席卷。
江不弃此刻那种冷漠的 眼神，跟上辈子杀他时一模一样——
江不弃转腕挥刀，一刀劈了过去，砍裂了他的胸口。
江不离嘴里噙着血，脸上还挂着让江不弃恶心的笑容：“哥哥，你真舍得杀了我吗？”
没喊疼，只是在笑。
江不弃看着他胸口泊泊流血的画面，江不弃半蹲在他身边，轻轻抬起他的手臂：“疼吗？”
说着，腕部发力，隐约可以听到骨头逐渐碎裂的声音。
江不离脸上还是挂着笑：“这是哥哥赐给我的，怎么会疼呢？再重一些！哥哥！”
“你可真是个疯子。”江不弃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手臂彻底捏碎。
亲手打断了江不离浑身所有骨头之后，江不弃收起江不离最后一丝神识，一脚把他踹进了熔炉里。
再醒来，他就到了这里，成了一个普通的娱乐圈艺人。
但是，没有江不弃的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且，他来到这里时，便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好在，江不弃也来了~
他好心提醒江不弃：“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杀人是会——”
“杀人是会犯法的，我知道。”江不弃不屑道，“但你不也差点杀人么？你干的那些事儿，够人民警察抓你十回了！”
“特么就算伸张正义也得分个先来后到，要抓先把你给弄进去，我再进去不迟。”
江不离失笑：“哥哥你的逻辑还是这么清新脱俗。”
“那也比你神经病强，装什么洋蒜。”自从来到这里，江不弃觉得自己骂人的词汇都丰富了，再也不是宵小，猢狲，乌合之众这些。
“而且，你都想弄死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弄死你？”江不弃觉得没毛病。
“再说了，你和我，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入乡随俗也得周围有人再随俗，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江不弃切了声，“我还不能按照修真界杀人偿命的惯例弄死你么？”
江不离一脸痛苦：“哥哥，如果你觉得我想杀了你，所以你才要杀我，那你就错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江不离一脸震惊。
江不弃受不了了：“你特么……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特么精神病院刚跑出来的都没江不离这么离大谱，那种表情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你不想杀我，那你一开始开车撞我干嘛？”江不弃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在搞笑。
江不离皱眉：“因为一开始那个不是你啊。”
“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有一个人跟哥哥一个名字，我以为那是你，但跟踪了几个月，”江不离一脸天真，“发现他根本不是，那他怎么配用哥哥的名字。”
“当然要撞死了。”江不离兴奋道，“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出完车祸，哥哥竟然真的来了。”
手臂截断处一直在流血，但江不离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然后，我开心的好几天没睡好觉。”江不离几乎要笑出声了，他激动看着江不弃，“我等了你好久啊，哥哥。”